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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四章 ...

  •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谢淘儿还是懂得这个道理的,所以回到落燕门后的好些时日都没有同贺翌叫板,有时候是乖乖待在屋里跟阮琴学琴,又或者跟在贺翌身后唠唠叨叨。贺翌也收敛了脾气,不恶作剧,不过还是偶尔逗得她生气。
      “贺翌,那天你带我去的是什么地方?”谢淘儿提着笔,一笔一划的抄佛经,因为贺松劲说她想要练武,就得先锻炼耐力,静心。
      “不过一个文人聚会的地方罢了。”想起那天的事情,贺翌微微有些不满。谢淘儿被掐的那道红痕,过了好多天才好的。
      “哦。”谢淘儿点点头:“不过我觉得好奇怪。”
      “什么奇怪?”贺翌把书放到一边,看着他那抄佛经的小娘子。
      “那名男子和那个紫衫姐姐的对话好奇怪。”谢淘儿搁下笔,坐到贺翌身前:“他们似乎……似乎……”
      “不是做学问?”贺翌接着她的话往下说。谢淘儿点点头。“他们不过一群斯文败类罢了。”
      “斯文败类?”谢淘儿惊呼:“那你还与他们结交?”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贺翌与他们接触不会学坏了吧。她早已忘了,贺翌本来也不算好人。
      “淘儿想得太单纯。”贺翌弹了弹她的额头,谢淘儿捂着额头瞪了他一眼,没见狠劲,反倒别有风情。贺翌笑:“什么人都可以结交一些,只是不要太深。”
      “这样么?”谢淘儿似懂非懂。
      “娘子你别想这么多,安心跟着你夫君我便是了。”贺翌伸了个懒腰,往后一躺。谢淘儿撇撇嘴,转过脸去,却慢慢地咧开了嘴角。

      七月的荷花别样的红。谢淘儿跟着阮琴一起坐在树下,喝着端上来的酸梅汤咂了咂嘴。
      “静秋姐姐,我还想喝。”谢淘儿把空碗递出,浅笑。
      “不可多喝。”阮琴拦下:“这东西太凉,喝多了不好。”
      “可是,娘,我还是好口渴。”小兔子一般可怜的眼神,阮琴终是忍不下心,松了口:“那只准再喝一碗,多了可不行了。”
      “知道。”谢淘儿一下扑进阮琴怀里:“我就知道娘最好了。”
      “我就不好了吗?”贺翌突然插进话来。谢淘儿吓了一跳,恶声恶气的道:“你才不好呢。”
      “连碧,给翌儿也拿一碗上来。”阮琴拿着汗巾给贺翌擦了擦脸:“你们这两个孩子,没见着的时候又要问,见着了又吵。”贺翌和谢淘儿脸上一红,同时撇过头去。阮琴低头一笑。

      谢淘儿缠着贺翌带她去后院池塘划船。
      白的粉的荷花,高高支着的莲蓬,谢淘儿好不开心。把手伸到碧波里,轻声念道:“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下有并根藕,上有并头莲。”念完之后拿眼睛偷瞟了贺翌,见他正含笑看她,顿时满脸红霞。
      “娘子可是羡慕这池塘里的莲藕?”贺翌一本正经的打趣。
      “夫君怎会这般认为呢?”谢淘儿仰起脸,还是红红的。不过是故作镇定。
      “下有并根藕,上有并头莲。娘子若不是这般认为,又怎会念出这样的诗句来。”贺翌摇着浆,经过荷花连片的地方掐下一朵花递到谢淘儿手里:“娘子如此羡慕,我这做夫君的也不好让你太失望,送你一朵荷花聊表心意吧。”
      “那就多谢夫君了。”谢淘儿把两手交叠福了福身。
      清风吹拂水面,泛起点点涟漪。

      八月里,桂花飘香。
      谢淘儿找静秋绣了两个荷包,自己寻了桂花,在院子里风干了,然后装进去。谢淘儿想着等贺翌回来便可送他做礼物。
      贺翌和贺松劲离家半月,说是去给某个前辈贺寿。谢淘儿嘀咕着,这江湖上咋就那么多的前辈生辰,而且还都要去拜礼。

      八月下旬,贺翌回,跟着回来的还有一顶软轿。
      谢淘儿听连碧说贺翌回来了,抓起荷包就跑了出去,她承认她想他,尽管只有一点点。
      她兴冲冲的跑到贺翌面前,却不见他和她说话。他回过身搀着轿子里的女子出来,乌黑的秀发半挽半披,头上一支翠绿的发簪,手指修长纤细。谢淘儿看着她抬起头,眉是山峰聚,眼是水波横,微微一笑,便让所有失了颜色,白色绸缎制成的衣衫让她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谢淘儿脱口而出:“你便是那下凡尘的九天玄女么?”
      周围的人都笑了,连碧扯扯她的袖子:“少夫人,她是乐儿小姐。”
      “乐儿小姐?”谢淘儿皱眉:“我该认识她么?”她自认并没有见过如此好看的人,否则怎会一点印象也没有。
      “乐儿,这便是淘儿。”贺翌扶着乐儿,笑盈盈的介绍:“淘儿,乐儿是世伯家的女儿,曾经在家里住过。”
      “哦。”谢淘儿这才恍然,咧开嘴角,露出洁白的牙齿:“欢迎你,乐儿。”乐儿也笑,却没有露齿。谢淘儿眨眨眼,这便是笑不露齿的大家闺秀?
      贺翌扶着乐儿往屋里走,把谢淘儿丢在后面,谢淘儿撇撇嘴:“她自己走不动么?”也不知为什么心里就是不舒服,难不成是妒忌乐儿长得比她自己好看?谢淘儿呸呸呸了半天,她才不是那小心眼的女子呢,虽然她也睚眦必报来着。
      谢淘儿抛下这些不快,快步追上去。
      “贺翌,贺翌……”见乐儿一脸疑惑的瞧她,谢淘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扯了扯贺翌的另一只胳膊:“贺翌,我有礼物给你。”
      “你送我礼物?”贺翌也甚是奇怪,笑道:“你居然也懂得送我礼物。”谢淘儿听了面上一沉,这些话本是他们惯常说的话,但是为什么听了不高兴呢。
      “等我把乐儿带着去见了娘再说。”贺翌抽出一只手揉揉谢淘儿的头。谢淘儿回他一笑:“爹爹呢?”
      “爹在后面,你去接接他吧,后面有你的礼物。”贺翌看着她的笑容也很开心。
      “好吧,那我们分头行事。”谢淘儿和乐儿挥挥手:“乐儿你先进去,我待会儿来陪你玩。”乐儿没点头也没摇头,谢淘儿觉得这人好看是好看,但是好无趣,就自己走了出去。

      礼物很多,据爹爹透露都是贺翌上街给她选的,泥人,玩偶,小匕首……好多好多。谢淘儿把礼物摊在桌面上,傻笑。
      “小娘子,莫不是半个月没见你夫君我就变傻了?”贺翌调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谢淘儿惊喜的回过头:“贺翌!”见他长身玉立,谢淘儿只觉自己脸上发烧。
      “淘儿又害羞了?”贺翌逗她。却见她把小嘴一撅:“我才没有呢。”
      坐下,谢淘儿给贺翌倒了茶,问:“乐儿呢?”
      “她陪着娘聊天呢。”贺翌饮了茶,笑。才半个月没见,她似乎又比之前张开了些,都说杏眼大而无神,她却不然。
      “你看我做什么啊?”谢淘儿娇嗔道。低着头,倒是真的害羞了。贺翌眼神闪了闪,又喝了口茶。
      没听到贺翌的回答,谢淘儿也不着恼,把荷包拿出来递给贺翌:“呐,这是你的礼物。”
      “小娘子自己绣的?”贺翌接过去,针线甚好啊。
      “不是。”谢淘儿摇摇头:“我绣的荷包是见不了人的。”顿了顿又道:“荷包是静秋姐姐绣的,里面的桂花是我采的,晒的。”
      “哦,如此多谢小娘子了。”贺翌嬉皮笑脸的凑到谢淘儿面前亲了她一口。谢淘儿目瞪口呆。贺翌狂笑:“淘儿,你这反应……太……哈哈……”
      “你又戏弄我!”谢淘儿回过神来,愤怒不已。贺翌赶忙往外跑,谢淘儿立马追上去:“贺翌,你这个坏蛋,我今天抓不住你我就不姓谢。”
      “你当然不姓谢,你已经是贺谢氏了。”
      “我非要抓住你好好教训一顿。”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你等着。”
      “我傻啊,我等着。”
      ……

      “伯母,贺翌哥哥这是?”听见贺翌与谢淘儿吵吵闹闹的声音,乐儿很是奇怪。她一直以为贺翌娶的姑娘是个文静的大家小姐,怎么这么……
      “没事。”阮琴倒是不介意,笑着道:“你贺翌哥哥和淘儿就是这样的,一天不吵就不成。”
      “这样么?”乐儿沉思片刻,笑着道:“这次乐儿过来,多有打扰了。”
      “哪里的话。”阮琴温和的道:“你父亲与我们是至交好友,我也喜欢你,不要这么客气。”
      “嗯。”乐儿低下头,伯母喜欢她啊。
      “乐儿和淘儿的年岁差不多。”阮琴看着这个温柔娴静的女娃,乐儿很像以前的她。阮琴拍了拍乐儿的手:“乐儿可许了人家?”
      乐儿心头一颤,害羞地摇摇头。
      “害什么羞啊。”阮琴笑:“那可有心仪之人?”
      乐儿点点头,心头有点担心也有点期盼她继续问下去。阮琴却是不问了,只道:“那好啊。”

      傍晚的时候突然说到乐儿的住房问题。依着阮琴的意思,大可让谢淘儿和乐儿一起睡,反正贺翌总睡书房。这件事贺翌早已禀明了她和贺松劲,阮琴想想也是,反正两个孩子年龄也不算大,先培养培养感情也好。贺劲松却反对乐儿和淘儿一起睡,让人安排了客房。
      “说起来啊,乐儿小时候来这里的第一天还是和翌儿一起睡的呢。”
      “咳……”贺翌呛住,口中的汤水尽数喷出。淘儿撇撇嘴,递了手帕过去,却见贺翌已经接了乐儿的手帕在擦了。淘儿翻了个白眼,对连碧说道:“连碧姐姐,去拿个大碗来。”
      连碧不明白:“为什么啊,少夫人?”
      “因为你家少爷决定包干他前面这几碟菜肴。”谢淘儿眯起眼:“古人有云‘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食物不能浪费,但是这几碟菜肴又都喷了你家少爷的口水,自然要让他包干了啊。”
      阮琴赶忙把头转向一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也把口中的汤水给喷出来。贺松劲也是捂着嘴,使劲儿忍着笑意。只乐儿在给贺翌拍拍背,询问:“贺翌哥哥你好点没有?”
      贺翌摇头示意没事。却转头对着谢淘儿道:“小娘子,你可真没良心,枉我给你从那么远的地方带礼物回来。”
      谢淘儿眨眼,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夫君,难道我说错了么?这些菜可是辛苦做出来的,你忍心浪费做菜人的心血吗?”贺翌无语,为什么每次吃瘪的都是他。
      乐儿看不过去,就开口劝道:“这么多菜,贺翌哥哥怎么吃得完呢。吃多了怕是不舒服。”
      “不会。”谢淘儿摇头晃脑的道:“我并没有说让他一次吃完啊,他可以分做几次吃的。”
      乐儿想了一会儿道:“你和贺翌哥哥是夫妻,应该与他一同分担的。”
      “我才不要吃他的口水呢。”谢淘儿撇撇嘴。贺翌僵住,贺松劲与阮琴也是一脸尴尬。
      “夫妻不是有难同当的吗?”乐儿急了:“你难不成不愿意?”
      “我没有说不愿意啊。”谢淘儿讶异的看了乐儿一眼,她干嘛这么激动:“如果他有难的话,我自会同他一起承担的。只是这菜可都是好料,你看卤鸡翅,红烧排骨,清蒸鱼,哪一个不是好的,他吃是享福啊。”
      “可是吃多了对贺翌哥哥的身体也不会好的。”乐儿皱眉。
      “所以我让他分做几次吃啊。”谢淘儿呵呵笑笑,夹了一筷子边上的青菜放到嘴里嚼。
      “淘儿,你真的不吃我的口水?”贺翌突然问。阮琴和贺松劲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谢淘儿奇怪的看了眼她的爹娘,然后果断地摆了摆头:“好恶心。”贺翌彻底无语,只能长长的叹息。

      过了两日,谢淘儿到书房找贺翌,却听小胖说他带着乐儿去划船了。谢淘儿皱皱眉,自己进了书房,抄了一下午的佛经。
      又过了一日,谢淘儿一大早便到书房找贺翌,人倒是截到了,却告诉她,今日要陪着乐儿逛明阳城。谢淘儿本来也想一起去,又想着乐儿这人太无趣,她去了,是她被撇下呢,还是撇下乐儿呢?这两样选择都不让她满意,只有作罢。
      第三天,谢淘儿待在屋子里睡大觉,贺翌来敲门,叫她和他们一起去敬香,谢淘儿想到陪阮琴去敬香那次的经历,抽了抽嘴角,祝贺翌和乐儿玩得愉快。
      第四天,谢淘儿饿了,到厨房里去捣腾吃的。听见厨房的几个叔叔婶婶在说少夫人失宠了,少爷该不会要娶妾了吧。谢淘儿撇撇嘴,回到屋却想到少夫人是她自己,少爷是贺翌。
      第五日,谢淘儿又去找贺翌,被别人告知,少爷昨晚并没有回来。
      第六日……
      整整一个月,谢淘儿都没有与贺翌在一处。心里有些微的失落,却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了哪般。而贺翌也是整整一月没见到谢淘儿,心里有的是惦念,但依旧陪着乐儿四处玩乐,以至于好长一段时间明阳城街头都上演着女子嚎啕大哭的戏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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