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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谈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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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坊外,卫明琅见她们三个,手拉着手走了出来,才松了一口气。
等卫宛凝走到面前,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开口将她按了下去,说:“你呀,真是一天不惹祸生非,就一天不舒服,你说说才出来了多久,就要我们来接你,幸好是没事的。”
“今天我是受害者。”卫宛凝自觉在大哥面前,又变成了小孩子,满腹的委屈说不出来。
她既然想要改变自己一家人的命运,当然要开始着手了,洛汀菡就是第一个要解决的。
她今天来这里,才不是为了去吃喝玩乐,而是要将洛汀菡这个害群之马,先赶出她们的圈子。
但她只有用这样的借口,才能理所当然的出来。
当初,就是由她将洛汀菡引荐进来的,现在自然也该由她来赶走对方。
卫明琅不紧不慢地骑马跟在外面,里面卫幼卿坐在中间,卫宛凝和卫锦冉坐在她的两边。
卫宛凝忽而问道:“你看见那个人长得什么样了吗?”
“长姐你是说张御史身边的那个人?”
卫宛凝听她如此形容,心下略微一定,看来妹妹还不知道,那就是张景柯了。
“对,就是那个小白脸。”对于这个未来的妹夫,卫宛凝就没有什么好语气了。
卫幼卿倒是看清楚了,张景柯的那张脸。
平心而论,不难看,属于小姑娘们喜欢的类型。
她心神一紧,长姐不会又看上那个小白脸了吧。
卫宛凝见她出神,晃了晃她的手臂:“看清楚了吗?”
“我看见了。”卫幼卿无奈地回答,虽然隔着一层垂帘,但是她在里面却可以看清楚那个人的脸。
卫锦冉从摸出了随身的藕荷色小荷包,从里面倒出来一把炒制喷香的小瓜子,吧唧吧唧开始嗑瓜子,同时一脸兴致盎然地听着。
卫幼卿:原来这里面装得是瓜子……
怪不得卫锦冉的丫鬟整天也和小松鼠似的。
小丫鬟:不是这么个道理的……二小姐。
“那,你觉得,他长得怎么样?”卫宛凝以探询的口吻,轻声问道,生怕引起妹妹的怀疑,又要装得风轻云淡,随口一问。
她越是如此作态,就越发引起卫幼卿的猜疑,不过猜测的方向,却是截然相反的。
她的额角跳了跳,有点头疼啊。
为了避免长姐再一次掉进火坑,卫幼卿实在认为自己有责任,让姐姐不要再随便找个地方往下跳了。
“也就一般吧,”她面露迟疑,默默的在心里,对张景柯道了个歉,嘴上违心地说:“长姐,我想我们应该将目光放得长远一些。
这世上那么多人,皮囊出色者可谓众多,单说齐家的几位表兄和表弟,就比之有余了。”
“对,是吧,我也这么觉得的。”卫宛凝眼睛冒出不寻常的光辉来,就差找个人高兴的击掌庆贺了。
“幼卿,你太慧眼识人了。”
还有什么,比你讨厌的那个人,也是你身边的人也讨厌的,更好的事情了呢。
没有,现在的这一刻,绝无仅有。
卫明琅在车外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由得感叹,这得是什么人呐。
不止让幼卿如此讨厌,连卫宛凝都如此嫌恶。
也是不得了的人物。
卫幼卿再接再厉道:“而且,看那个人身上穿的,还是国子监的衣服,今日应该没有休沐吧。
他却出现在了这种地方与人玩乐,可见乃是个不务正业之辈。”
“咳咳,我是说如果,这种人做夫婿可好?”卫宛凝自认为含蓄地问道。
卫幼卿心想这也太快了,眼角不由得抽了抽:“长姐,你怎么都扯到这里来了。”
“就咱们两个聊天,随口一说,不用当真。”卫宛凝摆了摆手,一脸讪笑道。
卫幼卿狐疑道:“不当真?”
“不当真,不当真,快说吧。”卫宛凝语气很热烈。
卫锦冉也往前凑了凑,一脸真挚地望着她。
她之前过去后,没有卫幼卿势如破竹冲进去的孤勇,一直被挤在外面,只听大家议论纷纷,有人吵起来了。
“我的确不太欣赏,当真是无理取闹,若非是长姐本就清白,大家都要被他误导了去,过于爱与我等争端,”卫幼卿想到这个人,就感到一阵没由来的厌烦,斟酌着道:“而且还没说过我们的男子。”
卫幼卿这一次说的,就是彻彻底底的真实感受。
前半句还好,没有什么人会喜欢和自己争吵的人。
但是后半句,就是卫幼卿的私心补刀了。
没办法,那个人给她的印象太深刻了,哪有女孩子间吵嘴,平白出来一个男子来插嘴的。
卫宛凝先是扯了下嘴角,继而没有忍住,爆发出了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
伴随着她轻快的笑声,卫幼卿也不禁翘起唇角。
等卫宛凝重新安静下来,继续追问:“对了,你看见那个温韶了吗?”
“看见了,怎么了长姐?”卫幼卿心道,这就更离谱了。
刚问完了一个陌生男子,又开始问上一个毫不相干的姑娘了。
“感觉她怎么样?”卫宛凝这次的语气,就松快多了,催促地问道:“说嘛,说嘛。”
“看上去挺柔弱的?”卫幼卿回答得一头雾水。
见长姐意犹未尽,她只好继续认真地点评道:“应该性子很单纯的,说话也低低柔柔的,看旁的刘小姐她们,蛮愿意和她说话的。”
虽然说背后非议他人不好,但是今日难得一乐,那就放肆一下。
卫锦冉一口一个的磕着瓜子,抽出空闲插了一句嘴:“不一定,知人知面不知心。”
“嗯?”卫幼卿觉得,自己应该描述得挺准确的,歪头问道:“难道不是这样吗?”
“你以后就……不,”卫宛凝朝堂妹伸了手抖了抖,瓜分了卫锦冉一半的瓜子,灵巧的剥开一颗瓜子说:“你不需要认识这个温韶了。”
她本意是想说,你日后就会知道了。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可是要拆了这桩破姻缘的,就不会再让妹妹去认识这两个人了。
也就没有必要说下去了。
两人就今日这件事、这些人的话题,到此,戛然而止。
卫锦冉也慢慢的,和她们开始说起话了。
今天早上去的时候,卫宛凝满腹筹谋,如何将计就计,没理会卫锦冉。
现在回程的路上,一切都涣如冰释。
卫明琅听见马车里面,继续传出女孩子们悦耳的欢声笑语。
他白皙清俊的脸颊上,也不禁泛起了淡淡的微笑。
不知道有多长时间,他们兄妹几人,没有这样和睦相处了。
现在的宛凝,可比以前只要面子,倔强固执的大小姐,要讨喜多了。
早前胸膛里的那一点烦躁之意,也转瞬消失无踪了。
半晌后,回到家里,卫锦冉与她们摆手分别,欢快地回二房去。
卫明琅则叫住了要回院子的幼妹,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
他沉吟道:“你今日看见景虞了,他虽然是长房之子,但他与张景柯还是亲兄弟的,同时也是日后的家主,为人稳重,又是个有心人。”
卫明琅与张景虞同窗多年,远比旁人更了解张家的情况。
“哥哥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同我……有何关系?”卫幼卿一脸懵懂。
突然跟她说张景虞做什么,她又不是要嫁给他的。
卫明琅见她还不开窍,长叹了一息,屈起指骨敲了敲她的额头:“我是想让你知道,你要嫁给一个人,就要了解他的家人,这才是长久的相处之道。”
卫明琅知晓张家是为次子来提亲时,他还大吃了一惊。
主要在张家提亲之前,张景虞就常常遣人来送东西,他还误以为,张景虞对自己的哪个妹妹有意呢。
结果,人家是替弟弟做铺垫的。
叫他好一阵遗憾,不然,就能当同窗的大舅哥了。
“另外,你日后嫁出去,虽说有家里撑腰,但若是跟了张景柯去镜州的话,天高水远,谁还能时时护着你。
景虞呢,连我那未来妹婿,都得依仗他,你对他相应敬重一些,看在我的颜面上,也会拿你当妹妹好歹照应一二。”
世事都说,这人与人见面,就有了三分情分。
有什么不好听的话,或者是意见,也都说不出口了,便是真的有事,也不好太有失偏颇。
“他们家和咱们家,还是不大一样的,那个张景柯自小在爹娘面前长大,难免少爷性子些。”
卫明琅又怕吓到她,补充了两句:
“不过,你也不必害怕,景虞品行端正,他弟弟想来也不会差的。”
“是,我知道了。”卫幼卿难得见哥哥这样正经的叮嘱自己,听的很认真。
一旁卫宛凝听得心焦,心知有的事急不得,但见长兄他们如此乐见其成的作态。
她又忍不住泼冷水道:“我看未必,都说虎父无犬子,这都城里,多的是犬子。”
卫明琅被她这句逗乐了。
实在是想说,那也比你现在这个叛逆的女儿要强啊。
卫幼卿却开始忐忑起来,呐呐地说:“看起来,张御史是不是不满意这桩亲事?”
“怎么会,”卫明琅挺直了腰背,精神抖擞道:“他知道弟弟要娶的是你的时候,还反复问了好几遍。”
不管怎么说,也能够看出来,他应该是很满意的。
卫宛凝听了一耳朵:“你们说谁,什么张御史?”
“就是张景虞啊,哥哥说他进都察院做御史了。”卫幼卿一边说,一边求证似的转向长兄:“是吧,长兄?”
“对,没错。”卫明琅有点为朋友而骄傲地点点头。
卫宛凝匪夷所思道:“他是御史吗?”
“怎么,不能吗?”卫明琅听她语气很微妙,不禁反问了一句。
“不是。”卫宛凝急忙摇头,还是神游天外,现在这个时间,张景虞应该是都察院御史吗?
可惜,前世她并没有太关心过朝政。
即使隐隐认为哪里不对劲,也说不上来。
“对了,你们在马车里说谁很讨厌啊?”卫明琅问道。
还没听过幼卿何时这么讨厌一个人。
卫宛凝生怕他告诉卫幼卿是谁,急忙敷衍道:“没有谁,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卫明琅“噢”了一声,没有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