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三弄》衡山子

9、第9章

　　两人这回如这天气般，日渐冷下来，谁也没再联系。一个只顾着在屋里摔家伙，另一个也魔怔了似的关在书房练字。
　　梁祺从落梅镇回来时已过了晌午，光顾着跟吟轩说话，也没吃上什么，便思量着让自己屋里的丫头去厨房拿点吃食。这丫头名叫红欢，与紫珂屋里的红歌同辈，是缈澜打发来照顾姑爷起居的，人倒是极机灵，说话也是分寸有礼。等到了寻溪院，红欢已经等在门口多时。
　　“梁二爷回来啦。”
　　“嗯，红姐姐久等了。”
　　“还没用中饭吧。”
　　“嗯。”
　　“桌上有梅花酥，二爷先填填肚子，我去把灶上热的饭菜端来。”
　　梁祺不禁心里赞叹这红欢懂事：“如此多谢了。”

　　这梅花酥是干油酥加面粉、猪油做的梅花状的甜点，是落梅镇的名小吃，每年缈澜也会进一些，其造型美观，香甜可口。今日梁祺桌上的梅花酥更是酥层清晰，入口酥化。梁祺正赞着，红欢端了梅菜扣肉进来，又为他盛了一碗饭。
　　“对了，方才师父来过，说是青灵太师父晚上请爷吃饭呢。”红欢的师父便是缈澜管事的紫琼。青灵紫璎平日处理谷外事务和教育徒弟忙得不可开交，便把谷里的事托付给心细率直的紫琼。
　　“哦，没说什么事？”
　　红欢笑：“二爷真是贵人多忘事，今儿不是立冬吗，老人家说大家伙聚聚。”
　　梁祺掐指一算，果真自己到缈澜已经将近一个月了，他笑道：“这谷里过得清闲自在，禁不住‘朝朝不见月，岁岁不知春’了。对了，这梅花酥倒是做得好，赶明儿我多带几个出谷给朋友也尝尝。”
　　红欢“扑哧”笑了：“这可不是爷说有就有的，您要是还馋，倒是可以再找红歌师姐讨。”
　　梁祺一怔：“竟然是她？”

　　说是聚聚，实际上到了也不过是几个青字辈的长老和平素讨喜的几个紫字辈徒弟，紫璎紫琼紫珂自然是在列的，梁祺是贵客，受邀也是应该。他到的时候，紫珂已经落座，正在青灵下席，跟一个同辈说笑。紫琼眼睛好，早看见梁祺进来，拉着他往紫珂那里坐，梁祺见紫珂也不瞧这边，便推让一番，坐在了较远的紫璎身边。紫璎正在吩咐红字辈的徒弟添酒，回头对梁祺礼节性地点头微笑，又转头忙去了。
　　缈澜弟子尽是些女辈，和梁祺相熟的又少，梁祺坐了一会便觉得憋闷，一个人喝着酒，不时往紫珂那边看去。
　　忽然感觉有人拍自己的背，梁祺回头，原来是红歌。
　　红歌朝他吐吐舌头：“闷吧，尝尝这里的梅菜扣肉，味道不错的。”
　　“红歌姐姐也在这里？”梁祺纳闷，无意中瞥见紫珂望过来的目光，是了，紫珂身体弱，少不得丫头伺候。
　　“这几天病着呢，人都憔悴了。”红歌顺着梁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说。
　　梁祺进门后，眼睛就没离开过那头，又怎会看不出来，只冰了这么多天，还拉不下脸来，只含混地“嗯”一声。
　　红歌叹气：“还气着呢？你俩也真是，一个在屋里闷着不出来，一个可劲儿折腾自个儿的身子……喏，我们那位，往日可是没求过人的，今早地做了梅花酥，巴巴地让我送过来，你个没良心的，晚饭过后总该来了吧。”
　　梁祺一怔，抬眼看去。恰巧紫珂也回望过来，眼圈红红地，似嗔似怨。这边梁祺像忽然被春雷霹中，心里蓦地一疼，又一暖，忙低头猛灌两杯酒，万般滋味都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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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考完试了，终于轻松下来，欧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