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色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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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躲在后山山洞中，舔着前爪的伤口。按理说受了这么多伤，痛觉早应该麻木了，但是白狐却只是愈合得更快，痛觉却更敏感了，简直是老天爷要戏弄他。
白狐疼得一抽一抽的，阴暗处传来一声嗤笑：“你怎么还不死？”
苍白的少年从阴影中缓步走到狐狸面前，蹲下了身瞧他，一边满脸嫌弃地指指戳戳，一边把一个白瓷小瓶打开，拉过狐狸给他换药。“如果我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
少年和狐狸一摸一样的异瞳在黑暗中幽幽发着光，语气很不好，却是恨铁不成钢。
“他嫌弃你？他有什么理由嫌弃你？要不是你，他几百年前就死了。可是过了这么多年，谁还记得你是哪一个？也就只有你还记得他。你倒好，落了难巴巴的往人家府上跑，又找错了门路，人家不怀疑你就不错了，还想人家真心待你？化形都不成还跑去二狗那里偷内丹？也不想想，真要是那么容易，我还至于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啧，还不爱听了，不就是那档子事吗？食色性也，又有什么干不干净的，似你这般美貌，但凡主动些，他怎舍得让你受委屈？”
狐狸挣动几下没挣开，软软地舔了舔少年的手指：“你不死，我就不会死，哪怕有一点点可能我也要试一试。”
少年叹口气，沉默着给狐狸包扎。包好了，便不声不响消失在夜色中。
白狐把头埋进自己的尾巴里，不看不听不知道。
虽然少年的话不中听，但多少也是有些道理的吧，不然就不会是他比自己强大。
索性豁出这一个皮囊，这一身傲骨，这几千年尊严。
可是又图什么呢？狐狸在心底里嘲笑着自己。
次日掌灯时分，神君照常来了后院的温泉，宽衣褪去外衫，正要随手搭在矮树上，目光却定在温泉中央。
纤细的少年半身浸在水中，蝴蝶骨展翅欲飞。白皙的皮肤下有青色的血管，最引人注目的是少年的一头如雪白发，散落在身边，像是飘散了千年的寂寞，凭空多了凄美欲绝。
神君恍惚想起，好似在什么地方，也曾见过这清冷到极致的一袭长发。努力去想却总也想不起，这该死的病症。胸口没来由闷闷的疼。
少年听到身后的响动，慢慢转过身，长长的眼睫低垂，轻轻颤动着，好像有点怕。
似是水墨细细勾勒出的绝色五官，眼熟得很，一见便想起那日少年半面鲜血的模样，极可怜，也极勾人。神君喉结悄悄滚了一下。
神君向来是不肯放过美人作陪的机会的，然而仍然顾忌着那件事，总不肯释怀，冷冷地喊少年：“上来。”
少年慢吞吞爬上岸，赤着身体跪在神君面前。夜风有些凉，少年轻轻打了一个冷战。
神君俯视着面前卑顺的少年，胸口还在疼，模模糊糊只觉得他该是个清贵人儿，不该向任何人下跪的。这么想着，心里更烦了，自然没有好脸色：“自己说吧，怎么回事？”
“小人是青丘未化形的狐妖，不慎惹怒了二公子，被放逐出山，幸得武成帝君途经山脚，救回小人一条命，后来您也都知道了，帝君将小人送与了神君……”
“本君是问你一月前是怎么回事？”
少年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当时小人闻见二公子的味道，惊慌夺门而出，却不知中了二公子的圈套。”
少年越说声音越小，索性将头一转，抿紧了嘴唇不再说下去。
神君笑得令人背脊发冷：“那日在床上不是挺会说的，花魁？”
神君语气不好，少年却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还有欲望就有弱点。少年膝行几步，菟丝子一样柔若无骨，伸手攀上神君的腰“神君那日可还满意？”嘴角生疏地牵扯出一丝甜腻的笑来。
神君盯了一会儿那宝石一样的异瞳，一扬手，少年落进池中，水花巨大，紧接着哗啦一响，神君紧跟着跳了下去。
少年腰肢纤细，掐起来柔柔一把，似是要化成水一样软倒在神君怀里。不知是不是错觉，神君总觉得今日的少年生涩紧张得与那日欢馆中判若两人。神君不满地在少年腰侧重重掐了一把，疼得少年嘶嘶地抽气，又被神君逼着叫出声。
狐狸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他现在深刻理解了少年在那个凌晨为什么对神君起了杀心。神君根本不顾他不停地求饶，只顾着自己发泄怒火，紫檀雕花的床上到处是斑斑血迹。狐狸伸手在旁边一摸，是凉的，神君大概已经走了很久了，可能在他晕过去以后就走了。
也是，狐狸苦笑，这么污秽的地方神君怎么可能会久留。
狐狸强撑着支起上身，门却毫无预兆地开了，神君正端着托盘站在门口，托盘上是一小碗桃花羹。
狐狸一瞬间明白了那些姑娘为什么会苦候神君，这个人就是有一种特点，哪怕他曾对你百般不好，只要他对你好一点点，就足够让人靠着这点甜头活着了。
乖巧地把桃花羹吃完，狐狸用头蹭了蹭神君的前襟。毕竟还是心虚的。
可是从神君的角度看去，只能说这少年不愧是狐狸成精，锦被滑落在一边，露出病态苍白的躯体，他亲手留下的痕迹开遍了少年全身，暧昧得像春季的优昙铃花。看得人心痒痒，只想将这些花朵碾压揉捏，再从破碎的颜色中炸开秾艳的甜香。
神君低头，在狐狸发顶留下一个浅吻。
狐狸喜得一颤，这便是既往不咎的意思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色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