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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新年好啊 ...

  •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我迅速打完字,把那些短信发送出去。

      “老板给我再来两斤五花肉,今年过节要多买点。”“老板还有没有猪头肉!”.....

      “好嘞,等等啊。”我放下手机,嘴上有耐心地安抚着铺子前的顾客,手起刀落,猪肉应刃而落。我不用看面前的案板,因为这一系列动作,熟练得已经是肌肉记忆了。

      吴邪回杭州后,把我和胖子托给他的物件都悉数处理掉了。那些钱到我的账上,用来过年置办年货,还是绰绰有余的。

      胖子原先总说北京赚钱北京花,可他自从认识吴邪后,像是找到了长期饭票,有事没事就往杭州跑,带了许多北京的主顾来见吴邪,吴邪呢就帮忙找渠道,两个人算是互惠互利。

      所以今年春节,他就在杭州过了,把我这个刚康复的人留在北京。想到这里,我一时没控制好力度,菜墩猛然在案板上跳起来。把面前的顾客吓得不行,我缓过神来,连连鞠躬向他道歉。

      春节期间的菜市场不打烊,对于商贩来说,能不能开开心心过个大年,就看这段时间了。
      以前的我看到这火爆的生意,估计乐见其成,巴不得一整天呆在里面不出来。但现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态度开始慢慢转变,反而对这忙碌的生意提不上心了。

      听隔壁摊主说,今年的春晚有许多的港台明星献唱,数了数,好几个我都挺喜欢的。
      这辛苦钱那我就暂时不挣了,千金难买爷愿意,劳逸结合最好。到下午三点我送走了最后的顾客,收拾好摊位上的肉,直接关铺走人。

      回到家里,浑身臭汗。我甩着因过度劳作而酸痛的手掌,想掏出诺基亚瞅一瞅,休息片刻。

      之前给熟人都发了新年祝福语,过去几个小时了,现在没一个回复我,这一天天的都这么忙么?
      当我遗憾地收回手机时,提示音告诉我,终于有个好心人看见我那卑微的新年短信了。

      在这个年代,短信和彩铃的业务特别火爆,有人要是不会编辑节日短信,那实在是太落伍了。
      于是我特意去报亭买了一本短信大全,摘抄了好几句新年寄语下来,一句都不带重的发给吴邪他们。

      没想到竟然第一个回复我的是解雨臣,我点开短信。
      “竹板这么一打,是别的咱不夸,咱来夸一夸,你我兄妹情义大,这个情义大,它大在哪?有钱一起花,短信互相发,有事没事常家里坐,快乐新年笑哈哈。”

      这是那本书里的参考句,我看内容通俗易懂,也挺真诚的,就发给了解雨臣。

      我眯起眼睛,按着向下键,解雨臣回复我:“好,晚上有空的话,就来拜访你。新年快乐。”

      我倏然从沙发上直起身子,重新退回去看了一遍发送者的备注,确定是解雨臣无疑。他绝对看得出来,我那些只是客套话而已。
      现在暂且先不论是不是真的,万一他真的来拜访我,总不得让人家跟着我吃泡面吧。

      现在是下午四点,把招待访客的东西准备好也还来得及。于是我算着时间,飞快的洗完澡,把头发吹个半干。

      来不及多加思考该穿什么,套上北京国安的绿色球衣、脚踩趿拉板,就往超市方向狂奔。

      超市里面挂满了红色的装饰品,年味很浓。大家似乎都掐着点置办东西,一个个的往空地钻,像是下饺子一样。
      我艰难地挤在人堆里,抢到了剩下的火锅底料和食材,零食什么就随便买买。

      我不知道解雨臣能喝什么,站在货架旁考虑几秒,最终遵循自己的私心,买了六瓶牛栏山二锅头,不为什么,就是酒虫上脑,人馋了。

      听了十几遍卓依婷的《恭喜恭喜》后,我才走出超市门。外面夜色渐暗,但路灯也早早开起,照亮了街道的每个角落,整个城市灯火通明,明如白昼。

      街上行人成群结队,很多人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他们都是和亲戚朋友走在一起,享受着这短暂又热闹非常的时光。

      而我却孤零零一人,拎着两个塑料口袋,伫立在其中,莫名地可怜无助,又孤独。
      回想往昔,不知度过了几个像这样的夜晚,突然觉得自己也太矫情了,晃晃脑袋,快步走向回家的路。
      习惯便成寻常,长大的代价就是学会承受寂寞和失落吧,幸好今夜,还有一个人陪伴着我。

      那时对烟花管制不严,城里还能放着玩。路过小区边的发廊,有个老人在店面旁摆着地摊卖烟花爆竹,我蹲在地上,选了一把仙女棒、窜天猴。

      人还没上单元楼,被一群小屁孩拉着不让走,给了几个小红包也不放行,只好和他们一起玩着刚买的烟花。

      “喂,大花妹妹,我们刚看见你给发来短信啊。我和天真、还有那王盟,一起吃饭呢,等会儿给你发彩信,看看我们那一桌子菜,保证让你羡慕。来,天真,你也给我们的大花打个招呼。”

      吴邪接过电话,简短地向我问好,还来不及说其他的,就又被胖子一把夺过手机。

      “你们那儿也太热闹了吧。”我酸溜溜道,是真的有点羡慕。
      胖子叫我别伤心,说后面大家肯定会聚在一起,就怕我不想来。短暂聊了几句,听见他们急着划酒拳,我便自觉地挂掉电话。

      看着手里燃成黑棍的仙女棒,顿时就没有半点玩的兴致,于是把剩下的烟花全部塞给那些小孩,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现在是晚上八点半,春晚已经播了半个钟头的歌舞节目了。
      嫌着换衣太麻烦,我就没有换下球衣和趿拉板,直接支起折叠桌在客厅的电视前,把火锅和菜品都一一摆放在桌上。

      恰逢广告时间,我忍不住倒杯酒,边喝,边无聊地看着电视机里那洗脑的脑白金广告。

      “咚咚---”我起身,打开大门,就和解雨臣对上了眼。他注视着我,举起手里的礼盒,笑着道:“让你久等了,还没吃晚饭吧?”

      他可能是才办完工作上的事,还是穿着那一身标志性的浅色西装,和像是半永久的粉色衬衫,与平时的唯一区别,可能就是脖子上挂着一条白色的围巾。

      他脱下西装外套,只着粉色衬衫,说道:“今天下午突然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安排,也推了许多饭局。所以没来得及给你仔细挑选新年礼物,就在我的典当行里拿了这个过来。”

      解家的家族事业规格大、形式多,覆盖面又广,但万变不离其宗,大部分都是围绕着古董转。我差不多猜得出来,里面会装着什么东西。

      “咳咳....没有的事,表哥的好意我心领了。”他这一说,我好像忘记给他准备礼物了,这差距顿时高下立判。
      便没有接过那礼物,而是帮他把围巾取下来,挂在墙架上。

      他没有在意我的小举动,顺手把礼盒放在折叠桌上。
      我打开电磁炉,把两人的碗筷放好,一边和解雨臣聊着天,一边涮火锅。解雨臣的口味和我差不多,不像胖子那样吃不得辣,这让我颇为惊讶。

      一瓶喝完,我再拿出第二瓶酒,给解雨臣也倒了一杯牛栏山,他犹豫地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似乎不太习惯。

      “我很少喝二锅头。”解雨臣解释道,我点点头表示理解,再次给他斟满,怂恿道:“这玩意儿其实挺好喝,你再试试。”

      “不行,贪杯误事。应酬的时候,有人会替我挡酒,而你平时没事,没必要喝那么多,这伤身体。”
      “小酒怡情而已,最后一杯怎么样?”我像个强迫无辜女子陪酒的地痞流氓一样,对他百般纠缠。

      解雨臣笑着摇头,嫌弃我这糟糕的酒品,但手上动作不骗人,仍然替我倒掉半杯二锅头,执起酒和我碰杯。
      “理解万岁,理解万岁。”我说着俏皮话,一饮而尽,砸吧着嘴,开始有些醉醺醺的。

      可能是酒壮人胆,我问他:“雨臣哥,之前你也是一个人过节吗?”

      他夹一筷子豆腐在我的碗里,回道:“和你一样。怎么?”

      这下可找到同伴了,我顿时生出些惺惺相惜的感觉:“既然如此,以后逢年过节的时候,我们就多碰碰面。一家人嘛,你陪我,我又陪你,在一起多热闹。”

      “行。”他应该是把这当做是醉话了,回答得特别干脆。在我耳里听起来,有点敷衍,于是我又强调道:“我记住你的话了,别忽悠我啊。”

      解雨臣看了我一眼,像是淡淡的轻云般,笑了笑:“我习惯了独来独往。但如果是和你一起的话,我也不介意。”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我拿起筷子,继续开心的胡吃海塞。
      他可能是为了保护好自己的嗓子,就没吃几口,大部分时间都是默默地陪我看春晚。

      临近午夜,我和解雨臣在我那拥有着‘豪华独立无顶’空间的阳台上,站着吹风,他是热着了想凉快凉快,而我是在借风醒酒。

      我们占据着阳台两角,有一搭没一搭的摆着龙门阵。
      灯火万家,我望着远处又抬头看着星空,感叹道:“幸好这房子不是握手楼,要不然连个夜色都看不了,只能站在阳台上和别人大眼瞪小眼。”

      “姑姑有座四合院暂时还放在我名下,你现在需要的话,我就把钥匙交给你。”解雨臣指着北方的某个地方,应该就是那座四合院的位置。

      “我还有地方住呢,不用那么着急。”想到我妈,就不自觉地想起那幅地图的事,不知他那边有没有进展。

      “他们告诉我,地图上的古文字,很有可能是巴蜀符号。这些字一般是刻在铜制的器具上,少数会凿在石碑表面。等完全复原好地图残留的痕迹,基本上就能确定墓穴的所在地点。”

      “那就好。”我松了口气,把头放在栏杆上。

      电视机音量开得比较大,可以听见,春晚主持人开始倒计时了。
      她正字正腔圆的说着台词:“亲爱的朋友们!准备好迎接2004年新年的到来吧。倒计时10,9,8......”

      “4,3,2....”我也跟着主持人,大声的喊着数字,直到数到“1!”

      城市高空,瞬间齐齐迸出起大片烟花,绚丽绽放,犹如昙花一现般转瞬即逝,天空划出一道道的金波银浪,染白了整个夜幕,随之而起的炸裂声经久不息,响彻云霄。

      我们不用特意地找地方去观赏这烟火,光站在阳台上,便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突然,站在我身后的解雨臣上前捂住我的耳朵,那震耳欲聋的声响,在那双大手的隔离下,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离我很近,近得可以闻得到他身上的香味。我睁大眼睛,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把自己的手放在何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世界仿佛就在那一刻凝结了。

      这场烟花放了多久,我和他就凑在一起多久。我已经忘记了,事后我为什么又去灌了一瓶二锅头。

      烂醉之后的清晨,我在沙发上睁开眼睛,起身发现,有一杯水放在面前。水温适合,放得时间应该不久。

      他真的是个矛盾的人,但我也如此。我叹口气,索性一口喝完了杯中的水。

  • 作者有话要说:  817就想发来着,结果搞忘了
    两个孤独的单身男女,现在脑子里突然全是刘学义版本的小花了。
    只能说我是感情苦手和狗血制造机hhh
    有空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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