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琉火

4、第三章

　　赤云染顿住脚步，长舒了口气——实际下了飞机以后，才知道原来这个北欧国家并没有想象那么冷，只是天还在下雨，有些潮湿。
　　翠山行拎着两个人不多的行李从舱门出来，看了看阴暗的天气，直接快步走进了场地车。雨很细，他确认了下自己并没有被淋湿。才将行李放在脚边，对赤云染招了招手。
　　赤云染赶紧跟了上去，接过了自己的行李。
　　出了闸机口，接机的人似乎不多，翠山行打开了手机翻找着。
　　两个人的行李也只有两只箱子而已，现在被放成一小堆。赤云染站在小堆行李的旁边，四下张望。
　　翠山行似乎终于翻出了要找的东西，示意赤云染等一下。向公用电话走过去。这时侯，一个柔和的女声让他停下了脚步：
　　“请问，您就是天波实业的翠山行先生吗？”
　　听到这一声，他回过头来看看声源。确定了来人之后，便礼貌地笑了——那是一个和云染年龄相仿的女孩，看上去要更沉稳。穿着和云染一样红白色调的衣服，配合成熟的气质，显得鲜活不失稳重。
　　“穆仙凤小姐。幸会。”
　　翠山行的回答肯定了穆仙凤的猜测。她主动伸出了手，翠山行便配合地将手握了上去。
　　一瞬间，穆仙凤的表情有点诧异，不禁抬头望向翠山行。
　　她看到的，是一付自然微笑的温和面孔，“预料之中”的神色，目光清明。
　　看到她的诧异，翠山行主动解释说：
　　“是有些不像乐者。”
　　穆仙凤怔了怔，过了一会儿似乎是反应过来翠山行所指，又笑了：
　　“说翠先生善解人意，果然不虚。”
　　赤云染不明所以地伸过头来，看了看翠山行，又看了看穆仙凤，自我介绍说：
　　“我是赤云染，……是编外。”
　　穆仙凤微微一笑，转而与云染握了手。
　　“苍先生已经通知过我们了，我这就带两位去住处。”

　　“听说翠先生也精于茶，浅薄之礼望勿怪罪。”
　　穆仙凤端了茶杯，递给翠山行。
　　翠山行接过茶杯，点头致谢。平和地说：
　　“过奖，我会不知所措。”
　　赤云染也从落地窗边将视线收了回来，接过穆仙凤递来的茶杯，说了声谢谢。抿了一口，赞声“好香”。,
　　穆仙凤的表情带了谦逊，赤云染有些羡慕地赞叹：
　　“仙凤你气质真好，什么时候我也能这样啊”
　　穆仙凤优雅地摇摇头：
　　“赤小姐自然有可爱的气质。不需要学习别人。”
　　“不过阿飘常说我该长大些，有时候还调侃我说有师兄那样就好了。”
　　“云染，他这是损我。”翠山行听的笑了，插话说：“是想说我太闷。”
　　“也不是，我很多东西不注意，而且师兄就天生狠多方面让我羡慕。比如师兄的手很细致。我第一次和师兄说话，不就是被室友哄去问保养方法吗？”
　　“为什么是赤小姐去呢？”穆仙凤的表情带了些好奇，这让本来优雅成熟的她增添了天真的气质，显得更加真实可爱。
　　赤云染叹了口气，悠悠说：
　　“因为师兄认识我哥啊~”
　　翠山行未置可否，却专向穆仙凤说：
　　“穆小姐学过乐器。”
　　穆仙凤点点头：“龙宿先生教过我古琴。不过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过谦了，穆小姐的手是弹琴很久的人才有的。”
　　他的表情和语气是肯定而非疑问。
　　穆仙凤看他神色肯定，也就大方承认：
　　“的确学了十几年，长进不大。”
　　顿了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补充道：
　　“先生才是行家。明天一早，我带两位去见先生。”
　　“拜托穆小姐了。”
　　翠山行礼貌笑笑。

　　苍靠着椅背，双手交叠搭在腿上。看似闭目养神——他每天中午都要午睡。天波实业总部的每个人都知道。不过现在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应该早就不属于午睡时间的范畴。
　　所以白雪飘在门口有点踟蹰。
　　“进来吧。”苍的声音响起来，原来并没有睡。
　　白雪飘进了屋，递给他一封打印的Mail。说道：
　　“刚才云染来的Mail，说今天早晨已经见到龙宿先生了，一切顺利。他们会多留两天讨论细节问题。另外龙宿先生期待和董事长会面。”
　　苍说了句知道了。白雪飘便放下信件想要离开，被苍叫住：
　　“等等”
　　白雪飘转过身来，等着苍说话。苍揉了揉太阳穴，坐端正了身子说：
　　“请帮我把碧霞君叫来。”
　　白雪飘应了，转身走出了董事长室。
　　碧霞君端着一杯咖啡进入办公室的时候，苍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刚午睡过的样子。
　　将咖啡放在了苍的右手边，碧霞君询问地看着他。
　　“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昨天晚上来的那份介绍疏楼文传的文件，放在什么地方了？”
　　碧霞君有些不安地拧了眉，走上两步，从贴着崭新“M-N”标签的文件格子里抽出了最厚的一沓纸，递给了苍。苍接过看了看，确认无误，对碧霞君点了点头，说了句：
　　“谢谢。”
　　然后又补充了句：
　　“这些，是按照什么排序的？”
　　碧霞君恭敬回答：“是字母顺序。”
　　苍皱眉“哦”了一声。电话却在这个时侯响了起来。是私人手机。苍对碧霞君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开。接起电话。
　　另一方传来的是沉稳的男声：
　　“好久不见。昨天接到我的Mail吗？”
　　苍想了想，答应了一声。
　　“我现在刚到，方便吗？”
　　苍又应了一声。
　　“那我上去了。”
　　之后电话便被挂掉。
　　过了一会儿，办公室门口出现了一个穿着暗红色的风衣的男人，身材修长，却长了张娃娃脸，气质和脸型是完全180°的成熟沉稳。
　　苍笑着迎上去，将他拉进来，招呼道：
　　“好久不见了，赭杉军。”
　　赭杉军也笑了，因为那张娃娃脸的关系，笑的很孩子气，说话的声音却沉稳而男性化。他偏了偏头，平静地说：
　　“是好久不见了，苍。”
　　两人刚刚落座，碧霞君便走进来，端了两杯茶，分别放在了两人面前。将苍已经凉掉的咖啡放回了茶盘。收起文件，按刚才的位置迅速准确地摆进文件柜。将百叶窗微微拉开了一些，出去了。
　　光线柔和地透进来。烘托出暖洋洋的气氛。
　　“茶不错。”赭杉军抿了口茶，称赞道：“环境也不错。”
　　苍也端起茶杯，却没沾唇就放下，未置可否。
　　“说起来，你还是单身吗？”赭杉军放下茶杯，顺口问。
　　苍笑了笑，问了另一个问题：
　　“这次来，能留下吗？”
　　赭杉军沉默了一阵子，点了点头。
　　“那么说，这几年，墨尘音就是在学习心理辅导师课程？”
　　赭杉军又是点了点头，随手拿起一支笔把玩起来，平淡地说：
　　“他就是个爱照顾人的性子，照顾别人时就高兴，需要别人照顾他，他就会难过。”
　　“义肢的情况如何？”
　　“不错，谢谢你的推荐。现在日常生活他都可以做得很好，前天居然还自己包了饺子，外人根本看不出那只手是假的。”
　　“能帮到你们很荣幸。”苍站起身来完全拉开了百叶窗，午后的光慵懒地投射在地上，反射出一片金色。
　　“他说过回头还要向你当面致谢。连这次的事情一起。”
　　“这次的事情应该是我谢他才对。”苍笑笑：“你们两人都帮我很多。”
　　“你我还需要谢吗？”赭杉军将手里把玩的笔放回了笔筒，脸色变得稍微严肃了起来：
　　“这次紫耀公子的生日酒会应该能成为一个合作契机，他们公司的事情我调查了一下，昨天的Mail同时给你发了传真。也收到了吗？”
　　苍想了想，答：“是，关于他们的公司和董事长六祸苍龙的信息。别的当时没记住。”
　　说完，就要去翻找，却在看到那些崭新而陌生的标签时，不经意地苦笑了下。
　　赭杉军看他的样子，会意一笑，走上前在文件架的一个格子拿出几份文件略略一看，从中抽出一份来递给了苍：
　　“我还以为挨了金鎏影四年的骂你会长进些，没想到现在还记不住文件名。”
　　苍有些无奈：“也努力过，好像还是没用，就不想白费劲了。”
　　“大部分人都按文件名拼音或者日期整理，不过你好像也不怎么记时间吧。”
　　赭杉军将手里剩下的文件放回原处收好，调侃说：
　　“这些年你这记性怎么熬过来的？每次找文件都叫秘书？”
　　苍皱着眉看了被赭杉军递到手上的文件，无意识瞥了一眼玻璃墙外那张无人的桌子。

　　夜色被阻隔在窗帘之外，屋里灯光柔和。书桌前，轻盈地舞动在键盘上的手白皙细嫩，指尖收成完整的笋状，涂着透明的指甲油。是双保养很好的，女孩子的手，右手食指套着一个感应式微型鼠标。
　　液晶屏的淡淡荧光映在赤云染面容上，一闪一闪的。她眉心微蹙，眼睛专注地看着屏幕。
　　“可以进来吗？”
　　翠山行敲了敲敞开的房门。
　　赤云染停下手，拧过身来趴在椅背上看着他，下巴支着手臂，似乎颇费力地说：
　　“我们公司居然会突然冒出COO这种东西…”
　　翠山行闻言，表情有些诧异，话却不是赤云染预料的“什么”之类，而是明显知道内情：
　　“怎么？赭杉军回来了？”
　　“哎？师兄知道？”赤云染睁大眼睛，但随即便拍了一下自己的头：
　　“我居然问这种蠢问题，本来嘛，公司哪有师兄不知道的事……”
　　翠山行笑了笑，没有理会她的评论，只是平和解释道：
　　“他算是董事长的恩人，是很有远见的。”
　　“都这么多年了没有听说过什么COO，怎么就突然出现了个不认识的呢…真是…”
　　赤云染皱了眉，对这“仓促”的决定有些不满。
　　翠山行摇了摇头：
　　“不是突然，这几年公司一直没有总经理，就是为他预留的位置。前几年他是因为亲人的问题而一直没有接受。——既然有他在，我就不着急回去了，可以答应穆小姐。”
　　“哎？仙凤？”赤云染很感兴趣。
　　翠山行没有立刻回答问题，而是盯着屏幕。
　　MSN的对话窗口正在不断的刷出新的消息：
　　“……
　　云染红尘：
　　我也没听哥说过啊……不知道。
　　白雪飘啊飘啊飘啊飘~：
　　大家都挺诧异的，不过那个人看上去还不错，虽然长的小了点。
　　白雪飘啊飘啊飘啊飘~：
　　说话的架势蛮成熟，老大似乎很高兴。
　　白雪飘啊飘啊飘啊飘~：
　　哎？怎么不说话了？
　　白雪飘啊飘啊飘啊飘~：
　　哈罗~~~~~
　　白雪飘啊飘啊飘啊飘~：
　　嗨~~~~~
　　白雪飘啊飘啊飘啊飘~：
　　师姐~~~~？？
　　白雪飘啊飘啊飘啊飘~：
　　你又神游哪里去了？？？
　　白雪飘啊飘啊飘啊飘~：
　　…你又抛弃我了吗……
　　白雪飘啊飘啊飘啊飘~：
　　看在我这么冷的天气里，我抛弃了被窝
　　白雪飘啊飘啊飘啊飘~：
　　早上五点起来汇报情况的份上
　　白雪飘啊飘啊飘啊飘~：
　　别这么对待我啊！OMG~~Orz|||
　　……”
　　原来赤云染是在和白雪飘聊天，那么这位总经理的出现应该也是今天的新闻。
　　“……仙凤说了什么啊~”
　　赤云染伸手在翠山行的眼前晃了晃，脸皱成一团。
　　“呃……龙宿先生邀请我们在这边考察一个月，不过……”他看着屏幕笑了笑：
　　“我看你下周还是先回去吧。”
　　赤云染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头看向屏幕，发出一声惊呼，回过头补充一句“师兄也别想偷懒，董事会秘书可只有你一个……”也不等翠山行说话，便端正地去理会白雪飘了。
　　翠山行笑了笑，默默地看了她的背影一会儿，才回到自己房间，换上睡衣睡了。
　　对面赤云染的房间的灯，在地上投下一小块矩形的光。

　　赭杉军在门口停下车，交给侍者，带着苍进入了会场大门。
　　在入口不远处，两人看到了墨尘音。他身边有两个人，一个瘦高，另外一个看上去应该也就20岁左右。他似乎已经在等了一会儿。看到他们的时候，伸出右手挥了两下。
　　“看，义肢很合适。”赭杉军小声对苍说，“他很喜欢。”
　　“的确——他看上去精神了。”苍向着那个方向笑着点点头。
　　刚才站在墨尘音身边说着什么的瘦高男人看到他们，便往这边走了过来。而另一个少年则在墨尘音身边没有动。
　　“那个孩子就是六祸苍龙的公子千流影。现在过来的这个叫做寂寞侯。他地位很微妙，虽然在紫耀集团没有公职。但是在六祸苍龙来看却比人形师还重要。”赭杉军小声向苍解释：“派他来，说明六祸苍龙很重视我们。”
　　寂寞侯看起来不太健康。不仅瘦得有些过分，脸色也不太好。给人一种大病未愈的印象。不过他眼中的光彩却非病人该有的，很深沉。
　　来到两人面前的寂寞侯采取了一种谨慎而恭敬的态度：
　　“苍先生，赭先生，感谢赏光。请大厅等候一会儿。”
　　他声音很小，有点哑。问候了一句，便将两人导入大厅。
　　墨尘音并没有和他们一起，而是在外面继续陪着千流影。身形交错的时候，他对苍扬了扬那只义肢，并点了点头。苍回以一个微笑。
　　赭杉军是算着时间来的，所以这时候酒会已经快开始了。厅内的情形如二人预料，很有排场。当然没有人会觉得这只是公子的生日酒会。令赭杉军更欣喜的是，除了六祸苍龙本人，这里其实还有很多以前并没有交集，但以后会有用的集团首脑。
　　“看来这次会取得有不少有用的关系。一会儿……”
　　赭杉军悄声对苍说着，说到一半却停了下来。
　　苍的眼睛盯着某个方向，眉心微蹙，似乎并没有听他说话。
　　顺着那个方向，赭杉军看到的是一个身着黑色紧身低胸礼服的美艳女子，金色长发卷成大波浪，恰到好处地衬托了丰满的胸部。周围注视她的并不止苍一个。
　　似乎是注意到了苍的目光，她的视线也转向这边，甚至还勾唇笑了笑。赭杉军立刻皱着眉移开了视线，暗地揪了苍一把：
　　“她是玉蝉宫，传闻是六祸苍龙的情人。”
　　苍没听见似的，径直向那个女人走去。
　　赭杉军没抓住他，懊恼地咋舌。只好一个人先去找个少人注意的地方，取了杯饮料端在手上，眼睛盯着苍。
　　因为比较远，所以说话声是听不到的，只看到苍和那个女人好像谈得很合拍，不时笑着。那种爽朗的笑法让赭杉军心里更加不安。于是这个举杯的姿势维持了将近十分钟，杯子始终放在唇边，却没有一滴落下肚。
　　“你喝不喝，我渴了。”
　　伴随着熟悉的声音，赭杉军手中的杯子凭空消失。
　　慢了半拍才回过头去，赭杉军看到的是墨尘音把果酒当水似的，一口喝下了半杯。
　　“喂……”
　　赭杉军的脸色有些尴尬。
　　“怎了？”墨尘音抬脸看他，神色淡定，嘴唇染上了果酒样的鲜红。
　　“……那杯是我的”赭杉军有点犹豫地说，并在心里补充一句“……而且我喝过……”
　　墨尘音看了看杯子，又皱起眉头看着赭杉军，盯得赭杉军脸发烫，不由得暗自怀疑墨尘音那半杯果酒是不是喝到自己的肚子里去了。
　　终于，眼前的墨尘音撇了撇嘴，抱怨了一声“小气”，有些不屑地移开了视线。
　　赭杉军欲哭无泪，可是总不能解释说“不是小气是想到了间接接吻”吧……
　　正暗自无奈时，他突然莫名其妙地一个不稳靠在了墙上…
　　——然后，就不是间接，而是直接接吻了……
　　因为突发状况而呆掉的同时，赭杉军吞下了一口甜丝丝的液体。在墨尘音的唇舌侵袭间，他总算勉强反应过来那个是果酒的味道。
　　过了一会儿，墨尘音爽朗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还你。”
　　手里被塞回酒杯，里面的饮料却所剩无几——果然是“还”给他了。
　　墨尘音看着还在状况外的他，扑哧笑出来，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了。
　　这之后过了大约半分钟，赭杉军的脸才开始充血，他尴尬地站直了身子，走了两步，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眼睛还在看苍的方向，不过不知怎么看的，居然连苍朝他走过来都没发现。
　　于是直到苍由微笑转为皱眉，由皱眉转为端详，由端详转为紧盯，最后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去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终于一惊，把焦距对在眼前的人身上。
　　“呃……有点走神……那个……喝了果酒所以……脸红了吧……”
　　此地无银三百两——苍想。
　　不过他还是努力做出“原来如此”的表情，点了点头。
　　“果然是不应该喝……不对，不是这个！”
　　赭杉军突然怒喝，明显是刚从木头人模式中切换回来。他正色看了苍，一字一顿地说：
　　“那个女人听说也是有背景的，最好别惹她。”
　　“嗯，不错。”苍不置可否地笑。
　　“你有没有听？”赭杉军皱了眉，有些生气，不过还是理智地压低了声音：“我是说，她背后可能有□□势力，不好惹。而且你找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非要找别人的情妇？”
　　“谁说她就一定是别人的情妇？”苍反问了句。然后不等赭杉军再说话，就直接拍着他的后背，拉他往六祸苍龙那边去，边走边说：
　　“趁着人少，先去会会主人。”

　　六祸苍龙是个比较豪爽的人。本质不错，心眼不少，却不喜欢阴谋。双方的会面相当愉快。也互相约定了一些可能的合作洽谈。而后，因为第二天要参加蔺无双和练峨眉的婚礼，苍先一步回了家。
　　打开电脑，收到了几封商务的Mail。苍略微整理了下，冲了个澡，拿了罐啤酒坐在床上。翻起今天新收获的名片。
　　紫耀天朝，仙灵文化，学海无涯教育集团，地狱岛传播公司——一张张翻过去，直到一张金色底板，闪亮黑色字的名片映入眼中：
　　“紫耀天朝文化传播股份有限公司监事
　　玉蟾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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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Mail：[e-mail]”
　　“玉蝉宫……嗯……”
　　苍玩味地笑了笑，抿了一口啤酒，将这个名片单独放在了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