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中传奇之宝麟传》遗忘缘

27、第二十七章 三书六聘

　　红妆带绾同心结，碧树花开并蒂莲，
　　一对璧人留小影，无双国士缔良缘。

　　彩凤私下与宝儿笑闹自是不表，九斤二随着玉麟匆匆回府终忍不住问道：“少爷，你和宝儿姑娘商量好了吗？她真愿意嫁给你？”玉麟嘴角微扬，想着宝儿胸中喜悦无限，含笑点头。九斤二疑惑说道：“那你二人如何做夫妻？”
　　玉麟一怔，明白九斤二不解，拉着其坐下认真说道：“昨日看《白蛇传》时，你可有想过人妖相恋亦属异类？有违天理伦常？”九斤二似有所悟，他自幼伴着二人长大，一直担心真相大白之时宝儿伤心，现见二人两心相知，亦为他俩高兴，缓缓点头道：“白娘子与许仙真心相爱，不该用天理伦常来拆散他们。宝儿姑娘就如白娘子一般痴心，少爷你不能像许仙一样负了她。”玉麟虽对九斤二拿许仙和白娘子来类比自己和宝儿啼笑皆非，但见其明白自己的感情大为感激，衷心感谢。
　　九斤二忽然灵光一闪，明白过来，抱怨道：“原来昨晚你俩都是借着我在打暗语，难怪不带彩凤他们。那宝儿姑娘知道我一直骗她了？”玉麟好笑地看着九斤二，笑道：“她一直知道，不然她怎会对你如此亲密，把你当姐妹一般对待。”九斤二错愕看着玉麟，茫然张着嘴巴愣神，傻呆呆问道：“那她不怪我帮着你骗她吗？”玉麟知道其一直对宝儿心怀愧疚，诚恳说道：“她知你难处，从未怪过你，反而一直很感激你为人忠义率直，真心将你当姐妹。”
　　闻知宝儿从未怪过自己，九斤二不由大喜，喃喃道：“难怪我一直觉得她就像个大姐姐一般，确实没错。”玉麟想到不管前世还是此世，九斤二对自己和宝儿都是如此真挚，倍感温馨，想着不能因为自己二人共偕连理误了九斤二姻缘，郑重道：“等我和宝儿成亲后，你就恢复女儿身吧，以免遇到意中人起误会。”
　　九斤二大急，连连摇头拒绝，表明心迹道：“少爷，我说过你一世做少爷，我就一世做你书童。你在外行走，我若换回女装亦不便跟随于你。再说，我也没有意中人，若是碰到像余忠正那样的无赖过一辈子，我还不如一世陪着你和宝儿姑娘。”
　　玉麟听他提及余忠正的不屑，想起前世恍如隔世，自己当初是如何忍受住的？摇头将此些无谓念头抛诸脑后，此世能与宝儿琴瑟和鸣何必再为前世遗憾自寻烦恼。笑着说道：“男儿也不是个个都如余忠正一般，也有承康兄和阿井这样的好男子。”
　　九斤二听他提及顾井，脸色一红，但其心思单纯，尚未想过男女之情，急急辩道：“杜公子与你一般才高八斗，必须有个像宝儿姑娘一般的人物我看才配得上他；至于阿……顾井，愣头愣脑，为人傻乎乎的，老是听那个余忠正使唤，自己不带脑子，被人家当傻子一样利用还以为是讲义气，我才……他哪里能和杜公子比。”
　　玉麟抿唇一笑，知其尚未明白他自己心意，明明心生好感却不自知，亦不点破，此等缘分总需当事人自己明白，外人却不能强行催逼。只言日后想明白了，想做回女儿身随时告诉自己即可。自己叫他办的事也无需再瞒着宝儿，宝儿一切均已知晓，日后对待宝儿就如对待自己一般。
　　九斤二反过来取笑玉麟这一辈子都要被宝儿欺负了，玉麟无奈笑笑，这世九斤二被宝儿影响深远，倒比上一世口齿伶俐不少，她身边的彩凤那更是牙尖嘴利，倒与其主人一样，不由好笑。看来看去，只有日后把顾井招来与祥旺做对难兄难弟。
　　两边都有个不分尊卑贴身“丫鬟”，皆是一夜笑闹，两人念及对方，自是欢喜无限，好梦连连。
　　第二日一早玉麟就急着给江守言请安，请他准备三书六聘，正式为自己提亲。江守言虽早有心理准备，但仍不免吃了一惊，不明玉麟两日前才将婚事定在十七岁，为何突然如此着急。
　　玉麟知道江守言疑惑，认真郑重言道：“爹，我与宝儿已然言明，而她此生此世也只会嫁于我，昨日我已向钱伯父许诺，绝不会辜负宝儿。寻常子弟在我这个年岁业已谈及婚娶之事，何况我与宝儿自幼订亲，无谓拖下去招人口舌。”
　　江守言情知对不住宝儿，但止不住心中疑惑措辞问道：“宝儿冰雪伶俐，她知道真相真愿意……愿意屈就委身于你？”玉麟念及宝儿，胸中柔情无限含笑点头，赞道：“宝儿非一般俗世女子，她不介意，亦不怪我们欺瞒于她，她愿意一世都做江家人，她也只愿意嫁给江玉麟。爹，你看着宝儿长大，也不愿见她伤心难过吧？”
　　见玉麟言辞恳切，江守言明白自己当初的决定已然改变了两名绝世女子一生，但见她俩情深意切，实不知是福是祸。事已至此，实如玉麟所言，有的事一旦开始就绝无可能停止，郑重嘱咐道：“宝儿下嫁我们江家，此生我们都愧对于她，日后你好好待她，别让她受委屈。府中上下我自会吩咐，日后宝儿入门，必不会怠慢。”
　　玉麟知道父亲一生拘泥礼教，能如此着想已是难为可贵，大是感激。江府上下知道喜讯一片茫然，好在不算豪门望族，江守言为守秘密自玉麟出生开始皆不留男性家丁，府中下人不多，只有奶妈、厨娘、一个丫鬟和九斤二四人，都是看着他俩长大的，迷惑之后皆是用心筹备婚事。
　　江守言依着礼数准备聘礼，带着玉麟亲自登门提亲，钱方孔自是大喜，唤来宝儿，拉着江守言仔细研究婚事细节。江守言见宝儿笑容满面拉着玉麟窃窃私语，真如待嫁新娘一般欢欣雀跃，心里担忧放下不少，认真与钱方孔商量细节，打定主意江家必不能让宝儿受委屈。
　　婚事繁文缛节准备事物繁多，双方都想着要给小辈准备最好婚礼，讨论自然良多。玉麟、宝儿本不想太过张扬，想着一切从简，却被两家长辈异口同声否决，相对苦笑却也无法。钱方孔知道他俩气闷，笑着叫他俩自行出去游玩，婚礼之事交给他们两个老头子就行了。
　　玉麟本不好意思违背礼数，岂料江守言见宝儿无趣，心中愧欠，也催着玉麟带宝儿出去游玩。宝儿见长辈如此疼惜自己不由感动，偷笑着谢过二老拉着玉麟自去后院赏梅。
　　钱府上下见着玉麟皆是喜笑颜开，口中虽唤着“江少爷”，但知道二人好事将近，已将其当做姑爷看待。见二人挽手而行知道他们自幼亲密，何况即将成亲，也不以为异。
　　宝儿本想拉玉麟入房听其讲述前世缘由，玉麟却担忧如今全都知道他俩就快成亲，再如昨天一般关着房门整日不出来反而惹人生疑。现下正是敏感时期，等会误以为少年未婚儿女血气方刚，莫名让宝儿担个污名却是不妥。
　　耐心哄着宝儿后院赏梅，悄声许诺过几日带其游湖，必然详细说与其知晓。宝儿亦知今日确无理由再紧闭房门一日，想着《白蛇传》连着唱好几日，家里气闷，吩咐彩凤去订个雅阁，带他们看戏去。彩凤怕抢不到好位置唤着祥旺随其一路，宝儿心知其意，促狭笑笑随彩凤安排。
　　玉麟好笑摇头，见宝儿不再刻意压抑自己性子却甚是欣慰。九斤二见再无旁人，虽听玉麟说明宝儿不怪自己，仍是心里不安，嗫嚅着向宝儿致歉道：“宝儿姑娘，这些年我不是有意骗你的。”宝儿拉过九斤二笑道：“我知道，你为人忠直，若不是为了你家少爷，我知道你绝对不会欺瞒于我。我从未怪过你，一直把你当妹……”想着其还未恢复女儿身，笑笑续道：“把你当弟弟一般。你知道我俩成亲，会不会看轻我们？”
　　九斤二赶紧摇头，诚恳说道：“昨夜我已明白了，你是白娘子，少爷就是许仙，只要真心相爱，不该受世俗天理拘束。”宝儿一愣，见玉麟在旁憋笑不语忍不住好笑，明白九斤二心意，打趣道：“那我若是白娘子，他若像许仙一样负情薄幸，你会帮着我吗？”九斤二斩钉截铁保证道：“我家少爷却不会像许仙那样负心，他若对你不住，我一定为你主持公道！”
　　玉麟张口结舌，估不到昨日吩咐九斤二以后对宝儿就如对自己一样，他领悟如此之快，直接就站在了宝儿一边，见宝儿一脸得意望着自己，盯着九斤二无语摇头。却见九斤二猛然拍手对宝儿说道：“少爷是许仙，你是白娘子，那我不就成了小青了？”
　　宝儿伏在石桌上笑得直不起腰，连呼“哎哟”，玉麟嘴角抽搐，没好气笑道：“你是小青，要不要帮着白娘子斩许仙负心汉呢？”九斤二终于获宝儿亲口谅解，加上玉麟昨晚亲自吩咐，很明确知道以后谁是当家人，理直气壮回道：“少爷，你叫我对待宝儿姑娘就要像待你一般嘛，你都听宝儿姑娘的，我肯定更得听宝儿姑娘的啊！”
　　玉麟无奈气结，宝儿笑着给九斤二鼓气，笑道：“好，以后你就是小青，跟着我这个白娘子，许仙必定不敢惹你。”见他二人莫名成了“青白”，玉麟无奈摇头，拿宝儿没办法。
　　午膳时分，玉麟、宝儿听着钱方孔和江守言抢着为婚事出钱，好笑劝解。按常理江家娶妻本该男方操办婚礼，但钱方孔一切都想给宝儿最好的，知道江家不能和自己家业相比，所以抢着操办。争论一中午，终于在两名小辈劝说下答应做平常婚礼，一切只依常理准备。
　　此日之后，两家自是各自忙着准备亲事，玉麟想着要圆宝儿一个完美婚礼又不想让长辈太过操劳，开春之后即要成亲，牙行琐事、婚事准备忙得不可开交，与宝儿俩反而不能像以前那样静处一室。身边跟着彩凤、九斤二他们三人组，两人相聚时刻亦多在讨论婚事准备，一时倒无机会述说前尘往事。
　　直到腊八都过了，方才将采办清单拟妥，待大年一过就开始着手置办。钱方孔父代母职，想着少年夫妻，悄悄高价购置上好紫檀、黄花梨为他们订制了两张上等拔步床，两人见钱方孔叫人扩建宝儿卧室方才知晓，不忍拂其好意，知道再是叮嘱也无法阻止二老爱子之心，无奈受了。
　　玉麟虽不愿太过奢华，但想着岳父特地为自己定制的拔步床总需安放，宝儿嫁过来衣服首饰亦需地方安置，不得不大兴土木，扩建卧室。上一世被迫成亲，婚事一切从简，只是为了力保牙行，没有半分成亲喜悦。此世真真切切为宝儿为自己筹备婚事，才觉凡事从简都不只是简简单单拜个堂，却是两人一生相伴的开始，再是繁琐亦乐在其中。
　　除夕前两日，依惯例牙行终关铺歇业，正月初六开市后，一直待正月十七方才正式营业，婚礼置办亦要等到年后，两人终空闲下来。
　　玉麟知道两家现时都不便密谈，托辞宝儿想游湖，设法托朋友借了艘游舫，钱方孔自是以为又是宝儿任性，亦不在意，有彩凤、九斤二、祥旺他们跟着，也不怕传出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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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抱歉，这两天基本一直处于飞行状态和开车状态，要不就是在办公事，回到酒店都是半夜12点1点了，没时间更文。乘着等老板的时间赶紧更一篇，争取下周二回家后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