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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竹书 ...

  •   存在感极低的顾竹书听到主子召唤,立刻屁颠屁颠的背着个小包裹跑来,到了季清池身边,不等季清池开口,看见眼前的模样,稍加思索便整理出个大概。
      不过正在众人愁眉莫展的时候,他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想不到将军府小公子,有一天还会被歹人得手!来来来快躺下让我看看。”
      季清池看了他一眼。
      顾竹书立即噤声,正色起来,认真检查过洛时初的伤势,觉得没什么大碍,于是伸手往包裹探去,抓出好几瓶药瓶,随意嘱咐道:“红瓶内服,绿瓶外敷。”
      他怕洛时初听不明白,便扯开绿瓶塞子,作势要往洛时初身上敷:“就像这……”
      “样”字还未脱口,洛时初一把抓过药瓶,一股脑全倒在自己伤口处。
      “小爷我都疼死了,还在这叽叽歪歪有的没的。”
      季清池的头转向洛时初,微微挑了挑眉。
      哦?之前是谁说,自己没事的?
      洛时初自觉失言,默默闭上嘴巴。
      还半跪在洛时初身旁的顾竹书手还呈着准备上药的姿势,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哇哇大叫:“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药!!你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你身为将军府公子做事竟如此不讲理!!啊啊啊我的药!!你这是暴殄天物啊我的乖乖……”
      顾竹书见洛时初一副没皮没脸的样儿,气不打一处来,转头可怜兮兮的望向自己的主子,企图博得一丝关注:“主子……”
      季清池眼神都不往他那边瞥一眼,站起身来直直落向洛时初身后,突然出声道:“大哥。”
      洛时初和顾竹书闻言都往那个方向瞄去,竟是毫无一人。
      随后那空无一人的地方慢慢浮现出一个身影,黑衣黑发,只恨不得全身包裹在黑色之中,虽半张脸以黑色面具示人,但唯一露出的薄唇翘起的弧度却格外勾人。
      只见他温声笑道:“哎哟,被发现啦。”
      随后他毫不在意的冲他们挥挥手,另一只手中赫然出现一条通体漆黑的锁链,勾住地上那尸体,轻轻一拉,好似就有什么东西被捆着拉出来了一般。
      他抖抖锁链,又抬眼看向他们:“没事儿,我就来勾个魂。”言外之意,你们忙你们的,我就路过打个酱油。
      在场众人:“……”
      季清池道:“既然魂已然勾出,不妨问几个问题。”
      顾河宴皱皱眉,却是对着那魂体问道:“你不急着投胎吧?”
      但看那魂体迷迷茫茫浑然不知的模样,顾河宴自己点了点头:“哦,还没适应。那看来是不急的。”他念了段咒,魂体渐渐变得可见,于是顺手将魂体推给季清池,“来,那你问。”
      魂体:“……”
      季清池:“……”
      在场众人:“……”
      季清池也不客气,直接把手掌对准那魂体的额头,不知做了些什么,那魂体的眼神竟是渐渐清明了起来,他看向季清池,又看向洛时初,目光中有着隐隐是恐惧。
      季清池的神情温和,问出的话却隐隐约约带着凌厉冷意:“尔乃何人?”
      “北疆木氏死士。”
      “所谓何事?”
      “找到机会,离间大庆帝与洛尧丰,趁机攻下中原。”那魂体顿了顿,继续道,“洛尧丰已被抓,洛家不可留。”他的语气突然变得阴狠,“须得斩草除根!”
      “狗屁!”洛时初捂着腰站起来,虽然面色依旧惨白但脸却是阴沉着的,“倒是好大的口气!”
      “你们中原有句话,鹿死谁手,犹未可知。”那魂体笑的猖狂,“大庆朝国运不通,必将自取灭亡!”
      洛时初气得发抖,指着那魂体道:“我父亲入狱,也是你们的阴谋?干尸精血尽失,也是你们干的?”
      “这倒不是。”那魂体冷哼一声,“我们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见洛时初面露焦急的模样,那魂体却邪邪的笑了起来:“怎么,这就急了?不妨告诉你,我们一环扣一环,局中含一局,你终究逃不掉的。”
      不待洛时初说话,那魂体斜眼看着季清池道:“你?也逃不掉。”
      “诶诶诶,说我弟弟我可生气了啊!”顾河宴往回拉了拉锁魂链,连带着那魂体扭曲了一下,他顺便威胁道,“小心轮回我踹你入畜生道!”
      洛时初听着那死士的话,突然笑了起来,他走近几步,明明知道接触不到魂体,却还是好哥俩的拍了拍人家的肩膀:“我正愁你们有什么阴谋呢,不过是环套环,局中局罢了。”
      他甩甩袖子,潇洒道:“来啊,小爷等着呢。”他突然把脸凑近那魂体,轻声道:“可你,再也看不见了。”
      那魂体脸色一变,“你……”
      “我?我什么我?你当我这十年北疆白混的啊!”他不耐烦的冲他挥挥手,“再见了您嘞,赶紧投胎去吧!”
      季清池:“……”
      顾河宴倒是对着季清池咬咬耳朵:“大哥看这小阎君……非池中物啊……诶你脸色怎么回事,自己把握把握机会,多保重哈!”说完,竟是对着洛时初做了个揖,“那就先告辞了。”
      说完身形一闪,连带着那魂体也不见了踪影。
      季清池:“……”
      洛时初在旁边纳闷道:“那人跟你说些啥啊,对了,你为啥喊他大哥?”
      季清池的脸青了青,闷声道:“无他。”
      玄隐在旁边叹了口气,双手合十,念起了往生咒。
      “秃驴,人都死了,魂都带走了,你现在超度人家?”洛时初冲着玄隐抬了抬下巴。
      纸儿一把挽住玄隐的衣袖,对着洛时初龇了龇牙:“秃驴也是你能叫的?”
      玄隐面不改色,念完往生咒后平平淡淡道了一句:“死者为大。”
      季清池点点头,转身对着洛时初道:“你该回去休息了。”
      顾竹书在旁边跃跃欲试:“我来扶我来扶!”
      季清池不说话,却是默许了。
      顾竹书正想扶住洛时初,洛时初轻轻一闪避开了他,嫌弃道:“才不要,小爷……”
      季清池皱眉,正想反驳道,却见顾竹书一把勾住了洛时初的脖子,装着女子的腔调扭捏道:“奴家一定会把公子服侍的好好的~”
      “呕……你走开!” 洛时初一把推开。
      “公子千万别嫌弃奴家……”顾竹书再次黏上。
      “你给我把手撒开!”洛时初转头就跑。
      “奴家不嘛……公子慢些……”顾竹书拔腿就追。
      站在原地的季清池:“……”
      洛小爷,您还受着伤呢!
      看来当事人是全然忘了自己是个伤患了。
      却见季清池这里,看见洛时初和顾竹书跑远了后,突然抚了抚自己的胸,察觉到胸中有些闷痛,于是捂着嘴轻轻咳了咳,转过头,对着玄隐二人,正要开口说话,却被玄隐先发制人:“施主不必多说,今日所见所闻,我二人自当守口如瓶。”
      季清池眉头平缓了一瞬,又听得玄隐道:“干尸一事,既发生于皇隐寺,我二人也当全力配合,就当是,为了自己的清白辩一辩。”
      季王爷这回彻底舒展了眉头,心满意足。
      话说回洛时初和顾竹书一跑一追的场景,两人闹腾了许久,终是顾竹书在身后道:“洛小少爷?您可别跑了,做戏也没您做这么全的!”
      洛时初停下脚步,回头道:“有这么明显?”
      顾竹书撇撇嘴道:“要是骗骗我家主子也就罢了,我又不瞎。”
      洛时初:“……”
      啊喂,你在背后这么编排你家主子真的好吗?
      见洛时初不说话,顾竹书好奇的看了看洛时初的脸色,问道:“怎么啦?那个死士说的话,你听进去啦?”
      洛时初闷了闷,正想开口,就听见顾竹书那混小子在自己面前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哇,天不怕地不怕的洛家小公子,竟然也会听信旁人之言!”
      洛时初磨了磨牙,看着面前笑的张狂的人,心内暗道: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于是在顾竹书尚且张着嘴巴目瞪口呆之中,抽出袖中匕首,直直飞向顾竹书……的身后。
      他厉声喝道:“谁?”
      顾竹书面色沉了沉,眼神却一变,装作惊慌失措的躲向洛时初身后,叫到:“哎呀糟啦,有人撞破了咱俩幽会?”
      洛时初:“……”
      正走出来的两位锦衣青年脚步顿了顿:“……”
      其中一个看似沉稳许多,手中的正是洛时初刚刚击去的匕首,沉声道:“是我。”
      另一个嘴角挑着轻佻笑意,意味深长道:“幽会?小弟,不曾想……”
      正是洛将军大公子洛时沛和二公子洛时琰。
      洛时初:“……”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肃了肃神情,行礼道:“大哥,二哥。”
      洛时沛颔首:“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洛时琰的关注点不在此,他的目光瞟了瞟洛时初,发现他衣上竟有片片血迹,失声道:“小弟?你受伤了?”
      洛时沛闻言也瞧去,脸色一沉:“怎么回事?”
      洛时初笑了笑,道:“先前北疆木家死士蓄意刺杀,所幸并没有得手。我没事,一时不察,受了轻伤。”
      洛时琰细长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嘴中却道:“怎生如此不小心?”
      洛时沛脸色就没这么好看了,默默道:“想不到北疆势力都已经浸染到京都了么?”想了想,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就走:“府内无人,恐要生变,我先行一步,父亲母亲——你俩注意照看着点。”
      洛时初点点头。
      洛时琰眯了眯眼,挥手道:“大哥路上也小心着点。”随后对着小弟挤挤眉道:“二哥先去看看母亲,就不打扰你……们在此幽会了。”
      洛时初:“……”他眼睛一瞪,凶狠的望向顾竹书。
      顾竹书双手一举自示清白,抬头望天。
      见洛时初半晌不说话,顾竹书挠着下巴自顾自道:“你家这俩兄弟……倒是有意思的很呐……”
      洛时初眼睛一瞥:“你想说什么?”
      顾竹书抬起头,又是一张嬉皮笑脸的模样:“小的岂敢?”
      洛时初磨磨牙:小时候也没见你戏这么多!
      顾竹书继续道:“话说回来,那死士死都死了,有用的信息一点都没说出口,你还是得注意着点。”说着说着摇摇头,“也亏得我家主子傻,才信了你的鬼话。”
      洛时初眼神一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北疆那群人傻得很,能有什么阴谋诡计。”
      顾竹书却不敢苟同,妄图提醒道:“北疆人,善用人心。人心,可比千军万马厉害多了。”
      洛时初哂笑道:“你倒是了解的很。你倒是说说,现在,我得防谁啊?”
      顾竹书眼神闪了一闪,学着之前洛时琰那样眯着眼睛笑,看似开玩笑道:“我看你那大哥二哥你就得防着!”
      洛时初白了他一眼,笑骂道:“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顾竹书不置可否,摇头晃脑,愣是没让洛时初瞧见他眼里的认真模样。
      又听洛时初道:“今天的事儿,你别告诉小池子。”
      顾竹书退后一步,做了个揖,明明端端正正的礼被他行的歪歪扭扭,失了正经。
      “小的明白着呢。”
      洛时初跨步往前走,摆摆手道:“那我就先走了,你也赶紧回去吧。你的药我就收下了,要是不够继续找你拿啊!”
      顾竹书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高声叫道:“恭送洛家小少爷!”
      语气倒是诚诚恳恳,挑不出错误。
      ……
      顾竹书蹦蹦跳跳的回了院子,就看见季清池正坐在桌前品茶,他听见脚步声,放下茶碗,温声道:“送回去了?”
      顾竹书正色道:“是。”
      竟是和之前在洛时初面前嬉皮笑脸的模样大相径庭。
      季清池点点头,顾竹书憋了憋,问道:“北疆之事我按着主子说的说了,洛公子好像起了疑,主子为何不自己跟他说去。这十年来,您时时刻刻都注意着北疆之事,为何却不让他知道?”
      季清池默了默,道一句:“没有理由。”
      顾竹书只道是主子拒绝回答了自己的问题,砸吧砸吧嘴却无可奈何。他又问道:“今日瞧着那洛家公子们,单看是看不出什么名堂的,主子怎么就要让洛小公子防着他们呢,洛小公子也不信啊。”
      季清池道:“总归是提个醒,防人之心不可无,无妨。”
      就不怕最后防的是是主子您么?顾竹书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却没说出口,最终归于平静,不一会儿听从季清池的吩咐退下了。
      季清池听到门掩上的声音,垂了眼眸。
      是他没有理由让洛时初知道自己在京都默默调查北疆之事,只不过是受判官嘱托,要保他一世平安。
      没有理由让别人相信,不如不说。
      …

  •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我就站一秒洛时初和顾竹书的cp!!再站一秒顾河宴和顾清池兄弟cp!!就一秒!!多一秒也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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