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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黑影 ...

  •   接连几日过去,洛时初的伤都养的差不多了,整个皇隐寺都相安无事,那真正的罪魁祸首还是没露出马脚,仿佛是打定主意要让洛尧丰背锅了。
      回京之日即将到来,若是再揪不出那背后之人,洛尧丰必定会接受千夫所指。昔日战神荣光,很快就要灰飞烟灭了。
      自家大哥早在前几日就回了府,二哥为了安慰母亲也在随后几天内离了皇隐寺,这静平山上,竟独独只留下了洛时初自己一个人。
      这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气的洛时初牙根都疼。
      自己一天到晚都在外面跑,无奈自己身份特殊,许多官家大臣没有闭门不见就已经很好了,何况是要证明洛尧丰清白,想想也是难为人家了。
      所幸还有季清池,说他清闲,但一天到晚闷在自己院中不知在干些什么;但说他忙碌,每每洛时初见到他时,他总是悠悠闲闲的在泡茶品茶。
      可季清池远远没有洛时初想的那样舒服。
      外头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天气也有些闷热,雨滴从房檐上落下落个没完衬的洛时初内心颇为烦躁,想着去找季清池缓缓情绪。
      不知为何,待在季清池身边,总归是能平静下来了。
      “咳咳咳——”洛时初也不想大张旗鼓的打扰季清池,正打算偷偷摸摸溜进季清池所住的屋子,却听得里面几声咳嗽。
      洛时初眉头一皱,正想直接推门而入,就听得顾竹书的声音:“主子,要不我们还是下山吧,您在这儿……身子怕是……”
      话还没说完就住了口,想是被季清池直接否决了,洛时初暗道许是最近季清池身子不大利索,那还是改日再拜访,正转过身的时候,门就被打开了。
      顾竹书看着门口偷偷摸摸的洛时初,嘴角抽了抽,半是嘲讽半是正经道:“洛家小公子这么摸摸索索的在门口干什么呢?偷听我家主子讲话?”
      被抓包的洛小公子:“……”
      他难得的脸红了红,正想梗着脖子争辩几句,就听得顾竹书身后的季清池说道:“进来。”
      这话无疑是给洛时初一个台阶下,洛时初色厉内荏的对着顾竹书冷哼一声,抬头挺胸进了房门。
      顾竹书在门口为洛小公子的无耻行为叹为观止。
      洛时初进了门,就见季清池不自然的擦擦嘴角,他定睛一瞧,却发现几日不见季清池的脸色苍白了许多。
      “你——你没事吧?”洛时初内心有些担忧,“你脸色难看的很,顾竹书那小子没给你瞧瞧吗?”
      “无妨。”季清池喝了一口清茶,淡淡道。
      洛时初这回实打实的皱了眉头:“我都听见你咳嗽了,你还喝茶?”
      “去火。”季清池依旧简洁,看上去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于是扯开了话题,“何事?”
      洛时初瞄了他一眼,内心觉得纳闷,总觉得今日季清池显得格外陌生排外,只道是他人不舒服不想讲话。于是觉着自己在这个时候还来打扰人家,难得的生出了几分愧疚之情。
      但来都来了……洛时初顿了顿,还是开了口,语气不掩失落道:“这几日来我一无所获,过不了多久圣上就要回京都了……我怕……”
      季清池面不改色,若是细看会发现他表情有些僵硬,亏得洛时初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工夫顾及到他。
      他只慢慢道:“急不来。”
      洛时初继续道:“这些天各位贵胄权臣我明里暗里都打探过了,顶多是些与我父亲不对盘的来了场顺水推舟,不是幕后主使;圣上讲究官家势力均衡,论我们斗成一片也乐观其成……”
      他想了想,把心中的思想一股脑的倒了出来:“灵气……对,还有灵气!玄隐和纸儿逃不了,他们一定插手了此事……可是最近他们毫无动静,一切都太平静了……太平静了……”
      他抬了抬眸,委屈道:“可恨!那人到现在还未露出马脚来!”
      季清池不作声响,单做默默的听着,不住的喝茶,只不过脸色却越来越难看,难看到连洛时初都发现了几丝端倪。
      “你真的没事吗?”洛时初有些担心,“你脸色越来越难看了,我去帮你叫顾竹书来?”
      季清池像是默认了,只微微点了点头。
      顾竹书闻言立马赶来,瞧见季清池也是脸色一边,也顾不得那么多,半推半扯的就把洛时初往外拉,“哎呀你也看到了我家主子今日不大舒服,你有啥要说的改天吧啊赶紧回去吧,再不回去你家下人就要担心啦快快快我就不送了。”
      洛时初:“……”
      没法子,直到被拉出屋门,洛时初面上还是一片茫然,心中却隐隐有了猜测——莫非,季清池这模样,与自己有关?
      无济于事,洛时初摇了摇头,虽说有些担忧,但还是面不改色,只道一声:“那我先走了。”便离开了。
      屋内。
      顾竹书满眼忧虑的走向季清池,“主子,洛小公子已经走了。”
      随后就见季清池仿佛再也忍不住了似的,“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血。
      顾竹书连忙快步上前扶住了季清池,搭了搭季清池的脉,发觉脉浮散无根,轻按有分散零乱之感,中按则渐空,分明是元气离散,气血消亡,精气将绝之症!
      他脸色沉了沉,正色道:“主子,不能再等了。您必须马上离开皇隐寺,否则您的身体……”
      季清池以手握拳放在嘴边咳了咳,听着像是撕心裂肺的,无奈当事人面色平淡,竟像是个没事人。
      待止了咳,他才慢慢道:“无妨,也就几日。快水落石出了。”
      顾竹书急道:“可这事与您没关系!您又何必单单为了洛小公子费心劳神至此?您这脉象,若是常人,早已是命当绝的……”
      顾竹书的声音越说越小,门外的雨声淅淅沥沥的仿佛更大了些,直直将他的声音吞没了去。
      季清池沉默了很久,终是笑了笑道:“无甚,命不该绝与此。”
      顾竹书奇怪为什么有人在这生死关头还是笑得出来,主子的心思他也能略知一二,但主子的决定,却是他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
      顾竹书知道自己再说些什么也没用了,断了劝诫的念头,只能闷闷道:“我去煎药。”
      ……
      洛时初离开了季清池的院子,本想是直接回自己住处的,但左思右想后还是改换了路线,只身一人去了皇隐寺正殿。
      正殿内只有一人虔诚的跪坐在蒲团上敲着木鱼念着经,正是玄隐。
      玄隐听见脚步声,随即睁开了眼睛,竟没有一丝意外,他停下动作,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阿弥陀佛,施主今日怎么有空到贫僧这儿来了?”
      洛时初随意找个蒲团大大咧咧的坐下,仔细的瞧了会儿玄隐,目光中不掩探究询问之色,玄隐一向是个沉得住气的,任由洛时初打量。
      他打量了许久也没打量出个大概,心中郁结更甚,出声也没好气:“我烦,心中躁得很!”
      玄隐微微闭上眼睛:“平心静气,屏气凝神,如贫僧一样打坐参佛,想必施主会好很多的。”
      洛时初:“得了吧秃驴,我一向就是个闲不住的,像你一样我还不得疯掉?”他二话不说就拒绝,“这还不如要了我的命呢。”
      玄隐笑了笑,微微摇头:“终是时候未到啊……”
      洛时初最看不惯这些人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看见了就本能地想怼人家:“怎么,什么时候?”瞧见玄隐神秘不可言说的神情,提前一步道:“又是天机不可泄露?”
      玄隐睁开眼睛,难得噎了噎,双手合十道:“然也。”
      洛时初:“……”
      果然最终气到的都是自己。
      他想了想,心中一动,又问道:“那你可参见关于小池子什么事?我看他近日神情疲惫萎靡,你可知是什么原因?这种事你们和尚管不管?”
      玄隐对这对佛门一点都不心存敬意的孽畜甚是无言,想了想,肯定道:“不管。”
      洛时初:“……”
      但是大爷您那“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能不能收一收?!
      洛时初看得出来玄隐是不会再多说什么了,于是冷哼一声,起身离去。
      玄隐在他身后重新拾起木鱼,叹了口气,再次念起经来。
      却说洛时初从玄隐那儿出来,已然是傍晚了,天色渐渐暗下,但已经慢慢变晴,再不过一会儿,月亮就要升起。
      自从北疆生活十年,洛时初早已习惯了独自一人而不要仆从跟随,于是他一人慢慢的往回走去,倒也惬意。
      回到自己院子则必先经过季清池的,洛时初纠结了许久到底要不要进去再去探望一下季清池,但想了想季清池那人心思一向埋得深,若是主动去问了他也未必会如实告诉自己。
      他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脚步一转,继续往自己院子走去。
      可他将将转过身去,眼尖的注意到身后一道黑影略过,他回过头,察觉那黑影竟是往季清池所在的院子飞掠过去。
      内心百转千回,季清池一向不喜黑衣,身边的顾竹书也总是一副小厮打扮,顶多出门身着青衣。再者,有谁进院子不走正门,但从围墙处掠过的?
      他隐隐觉得不安,二话不说也随着那黑影跟进了季清池的院子。
      季清池的院子不是茶香就是药味,如今那药味反而掩盖了茶香,洛时初只道是季清池身子弱在这雨天里感染了风寒,虽是怀疑但也没有放在心上。
      但如今不同,那黑影不知是敌是友,季清池正病着,恐是没什么精力同他周旋,于是洛时初的满门心思都在那黑影身上,可进了那院子才发现,那黑影根本不知所踪。
      季清池的屋子已经点了烛台,洛时初还是觉得不便打扰,于是绕过那间主屋,打算一间间房子悄咪咪的搜查过来。
      那黑影偏不给他这个机会,每每洛时初要打开一间房门的时候,他总是有意无意的露出一片衣角让洛时初看见,洛时初不明白他到底是何意,只得跟上前去。
      一个躲一个追,竟是不知不觉中出了季清池的院子,两个人奔向了院子后的那片树林里。
      很快洛时初就发现,那黑影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季清池,而只是单纯的想要引来自己。
      察觉到这个,洛时初索性停下脚步,朝前面的人吹了个口哨,吊儿郎当的问:“诶,你谁啊,那我引来这里想要做什么?”
      问的倒是很潇洒,但手上动作不停,已经抽出了放于腰间的匕首,严阵以待。
      前面那人蒙头蒙身,一听便“桀桀桀”的笑了起来,那声音嘶哑难忍,却也雌雄莫辨。“洛小少爷,倒是聪明的很。”
      洛时初这回是没空给他摆好脸色了,“你大晚上的鬼鬼祟祟,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那黑影闻言却直接转了身来,狞笑道:“不想做什么,就是看着你,想喝掉你的精血,吃掉你的魂魄……”
      洛时初心里有了底:“你就是陷害我父亲的罪魁祸首?!”
      “什么罪魁祸首,怪难听的。”那黑影慢慢的向洛时初靠近,仿佛洛时初是什么美味佳肴,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巴,说出的话,却是不屑的很,“你父亲,替罪羔羊而已!”
      天已经完全暗下去了,那黑衣人在夜里就像是个幽灵一般,神出鬼没,惹人生怕。
      洛时初藏了藏手中的匕首,觉得面前这人不简单,不似能用寻常办法对付,他吞了吞口水,准备硬着头皮上。
      “桀桀桀桀,小少爷……”那黑影离洛时初还有二十步远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一双浑浊的眼珠子盯向洛时初,“小少爷还是把手中的匕首放一放,免得伤到了自己。”
      洛时初咬了咬牙,却没动作。
      “吃个人而已,很快的。”那黑影并不在意洛时初到底有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只是觉得洛时初已经是只煮熟的鸭子,逃不了了,说出的话也越来越“柔和”,“别怕,一点都不痛的……”
      洛时初还是没说话。
      那黑影只是以为洛时初不过十几岁的年纪,被吓得说不出话来,顿时就生出了一股无与伦比的满足之感,他开始继续慢慢的向洛时初走去……
      “你认识我?”洛时初却在这时突然开口道。
      黑影愣了愣,没想到洛时初在这时能问出的居然是这个,果然只是个毛小子。
      他不屑的一笑,道:“洛将军名闻天下,洛家小少爷谁人不识?”
      洛时初也笑了,笑的眉眼弯弯,仿佛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道:“巧了,我也认识你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收藏一下下嘛~~我还是很期待的嘿嘿嘿~
    猜 这个黑影究竟是s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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