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斑]重逢》梨宵

3、3

　　雨水迅速打湿了二人的衣物。

　　斑急促地喘息，胸腔里似有火在烧，他死死盯着柱间，希望能看出一点点撒谎的痕迹，然而他只看到柱间沉痛又担忧的表情。他全身冰冷，坠入冰窟，心痛得几乎麻木。

　　喉咙里有血的味道。他后知后觉，恍恍惚惚地想。眼部神经传来剧痛，身体一晃险些栽倒。

　　柱间眼疾手快一把将斑扶住。“斑？你振作点！”

　　斑用手捂着嘴，一声接一声地咳嗽，咳到后来声音就像拉风箱一样。猩红的，斑斑点点的血喷射在他的手心里，又一滴滴滑落，柱间顾不得许多，一边抚着斑的背给他顺气，一边用医疗查克拉把他肺上撕裂的旧伤治好了。

　　斑在柱间用查克拉时条件反射地摸出苦无攻击，被柱间轻松地卸了武器制住。柱间这才对上斑鲜红的双眼，心情复杂道:“斑，你开眼了。”与宇智波对打多年，他也渐渐知道宇智波开眼往往伴随着强烈的负面情绪，大多数宇智波开眼都是痛失所爱。

　　斑强忍着查克拉抽取过量的疲惫勉强站稳了。他不再咳嗽，整个人安安静静的，脸色却蒙上一层令柱间心惊的灰败。柱间赶忙带着他走进宇智波旧族地，找了一间破损程度最小的房屋避雨。

　　柱间迅速把屋子收拾干净。斑怔怔地望着窗外出神。他一直渴望开眼，因为开了眼的宇智波的实力是没开眼时完全不能比的。本来他就有天才之名，在战场上有杀死成年千手的能力，现在终于开了眼，实力又提升一大截，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实力再高又如何？他依然是个可悲的失败者。斑喃喃低语:“我连自己最后一个兄弟都没保住。”

　　柱间听了他的话，心里“咯噔”一响。在木叶刚建好，还没来得及取名的时候，斑站在儿时来过的悬崖上，也曾经对他说过“我连宇智波的兄弟都没保住”这样的话。如今再一次听到这话从幼年挚友的口中说出，实在不能说是什么好兆头。

　　偏偏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斑。当初他对斑说，“虽然你的兄弟不在了，请你把村子里的人都当做兄弟吧”，然而人们对宇智波的不信任和排斥生生在斑心上捅了一刀。

　　好在不用他安慰，斑已经慢慢平静下来了。得知泉奈死讯，他的悲愤和对不曾谋面的“扉间”的杀意做不得假。只是他也清楚，如果他不想放弃和平的梦想，就必须把仇恨放下。唯有斩断仇恨的枷锁才有迎来和平的可能，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

　　生活在这战火纷飞的悲哀时代，斑没有变得麻木不仁，反而认为战争是错误的，想要改变这一切。他也想过，要怎样做才能拥有和平的未来？毫无疑问，彼此敌对的人们必须放下仇恨，结为兄弟，彼此坦诚。哪怕泉奈死了，他也必须放下仇恨，就像现在那些死在他手里的千手的亲友已经做到的，放下对他的仇恨一样。对梦想的追逐不会因为泉奈的死亡而停止。他的悲愤更多是针对自己没有保护好弟弟的无能。

　　“泉奈死后，我就跟千手结盟了？”斑主动开口，看起来稍微精神了点。总算不用面临相对无言的尴尬，柱间暗自松了口气，讲起斑换上泉奈的眼睛找他决斗，战败后让他在杀死扉间和自杀二选一作为结盟条件，当他准备自杀时又反悔拉住他同意结盟的事。

　　“斑，宇智波和千手的战争到了后期已经陷入颓势，如果我们早点结盟，可以少死很多人。”

　　斑沉默着。他也想早点结盟，这样就不用失去泉奈了。然而柱间终究不是宇智波，很多事情他都不清楚，只能说个大概，为斑想要弄明白当年宇智波的决策增添不少难度。

　　他做了决定:“我需要更详细的情报。”他抬头注视着柱间的眼睛，“等雨停了，你带我去木叶看看吧，我要去看看这个凝聚我们梦想的地方。”

　　心中仿佛有千万朵烟花一同绽放，柱间体会到自斑死去后再没感受过的幸福。斑，你还愿意承认木叶是你的梦想啊。

　　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柱间回答道:“好啊，我带你去看木叶，我们两人的，梦想的结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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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私以为斑其实比柱间更理想主义。武力统一全世界带来的和平确实可能更长久，至于这其中要死多少人斑觉得都可以接受。柱间则更愿意先顺应人们在长久的战争后想要安定和平的愿望，把事情交给后辈。木叶建立后，和平基本实现了。作为宇智波族长他不是不会政治斗争，但他看不到他一直想要的人们彼此坦诚理解，发现人心中的黑暗无法根除时，他就干脆选择了月之眼。他想要的太多，又太急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