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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拼却醉颜红 ...

  •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句话以前听得多了,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落到这般境地!自被带进这个屋子以后,我的心里就无一刻的安宁。这种等死的滋味并不好受,不单是精神折磨,也是身体折磨,一直紧绷着的身体有着说不出的酸软。

      无助,绝望一涌而来,在心口炸开了一个黑洞,感觉到无穷无尽的黑暗要把我整个人吞噬了一样,此刻的我脆弱得无地自容。

      我瑟缩地蜷在床角边上,全身一直在打冷颤,犹如一只惊弓之鸟,涩然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前方,不敢有一丝的放松,就怕,就怕有人进来对付我。

      红烛冉冉,晃动的烛火发不出一丁点的热意,倒像是催命的鬼火,似要把人的魂都要揽了去一般。

      蓦地,门“咿呀”的一声被人打开了,随即听见有沉着的脚步声稳稳的踏进来,只是,因隔着一道花鸟八折屏风,我看不见来人的模样,也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我瞪大眼睛,咬着牙,拳头紧握,全身的警报拉响,时刻戒备着。

      “你们都退下吧!”低沉的男声悠然的下着命令。

      “是。”丫鬟领命后掩上门,退了出去。

      我从屏风看去,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那人影十分高大,他并没有进来,而是在外厅坐定了。他是什么人,是哪一方的将领?

      我害怕得全身发抖,冷汗直冒。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依旧不见那人有什么动静,他只是在那里安静地坐着,只听见烛火噼噼啪啪燃烧的声音。

      久久,久久,就在我紧绷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时,他忽然自言自语道,“这小子!怎么这么久还不来?哎,算了……”然后吹熄了蜡烛,屋子里霎时变得暗沉沉的,空气一下子冷凝起来,气氛诡异的吓人。

      在黑暗中,我惊恐地颤粟着身子,心里在大喊着,他想做什么?

      只听见他的脚步声沉稳有力,越来越近,似穿过了木拱,绕过了屏风,离我仅有一步之遥,昏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可我却奇怪的能看到他黑亮的眼睛,像豹子一样深邃而精锐,似有一种无穷的压力朝我袭来。

      我颤抖地一缩,不料撞到了床柱子上,“嘭”地发出一声响。

      “是谁?”他顿住,扬起危险地质问,嗓音低醇,还略带一丝暗哑。

      我被撞到的地方孜孜生疼,却被他的话吓得我一动也不敢动。只是这样沉默着委屈着也不行,下一刻他已经像个猎人般在漆黑间精准地攫住了我的身体,我愕然地看着他,没有想到这个人听声辨位的本事这么高。

      他慢慢地朝我逼近,壮硕的身上带着男性麝香味,充斥着周遭,滚烫的大手碰到那身轻轻薄薄的纱衣时,他明显地发出声音,先是一怔,很快却仿佛锁定了目标似地低声笑了笑,似乎了然一切,那凶狠的力道那手上粗糙的茧子让我觉得有些痒疼。

      他冷哼一声,“呵呵,我还说为什么如此盛情呢,原来想使的这招。你们是觉得他年纪小,就好对付是吧?可惜呢,偏偏来的是我,这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

      我诧异的瞪大眼,难道大伯公的目标本来不是他?我不知道大伯公的招数,可这却不是我自愿的,我只恨在这个世间,在家族利益面前,女子不能有自己的想法,连舅舅他们也无法救我于水火。我虽不愿意认命,此刻也只能伺机而动。

      他倏地把我禁锢在他的怀抱里,没有一丝缝隙。瞬时,周围的空气都被抽走了,只余下他灼热的气息,危险而令人颤粟。

      我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竟有刹那的迷惑,思绪乱成一团,只怔忡的与他对视。他轻笑一声,一手摁着我的肩头,却并不是怜香惜玉,而是像对待一个猎物,而我就是那个可怜无助的猎物。我手无寸铁,又怎么抵挡得了凶悍的猎人?只能双手紧紧地抵住他的胸膛,死命推拒着,妄想拉开彼此的距离。奈何他的力气很大,推不动之余还被他反手制住。

      住手!住手!我拼命地摇着头,在心里慌乱的呐喊着,却偏偏喊不出半句话来,这该死的喉咙!这该死的虚弱!

      “乱挣扎什么?你主子的本意不就是要你献媚于我么?还是……你想借此增加些意趣?呵!还装得挺像的……”他轻蔑地笑着,冷眼看着我在无助使劲的挣扎,浓灼的呼吸扑在鼻尖上,让我透不过气来。

      我惊惧得颤抖着身体微微弓起,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轻笑出声,低醇悦耳,俯身在我耳边沉喃道,“这么动情了,还装?……不情愿的话怎么不出声?不过,倒是挺招人喜欢的。”

      闻言,我的脸“腾”一下的热了,他分明就是在羞辱我不知廉耻,我更是使劲的推拒着他,只是随便我怎么挪动挣扎,他都轻松自如的制住我,继续他的狩猎游戏。

      该怎么办?我偏过头,左右闪避他的揶揄撩拨,脑中乱糟糟的,根本想不出任何能逃离这困境的方法。他刻意造成的暧昧,让我全身的热流直窜四肢百骸,理智所剩无几,双手紧抓着被褥,陷入难堪的境地。当感觉到他碰触时,我心里铃声大作,胡乱的抓到了一根方才挣落的簪子,便趁他俯身的瞬间,紧攒着簪子恶狠狠地一插进他的肩胛!

      “呃!”他一吃痛,没料到会被我反击,本在我肩上游走的薄唇使劲的一咬,我痛得龇牙,身体哀吼的突跳一下,血腥味在顷刻间蔓延开来,是他的也是我的。

      他冷笑着,攫住我的下巴,厉声道,“没想到你还是个有爪子的猫子,这份厚礼合该好好的品尝才是……”继而利索的用手一扭一扣,我的手就失了劲垂向一边,那带血的簪子就顺势落到了地上。

      也许这一刺激怒了他,又或者是某种莫名的迁怒,令他不复刚才的轻柔。他的力道收紧,我手脚都被死死的钳制着,骨头被压得几乎要碎掉一样,根本无力反抗,全身虚软,只能绝望地看着他。而更可怕的是,即使我未经人事,灵魂也是个成熟的人,知道那意味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这更令人难堪至极。

      他用指腹轻拭我眼角的泪,动作顿了一下,忽然松开了对我的牵制,我还以为他良心发现了,才想松一口气,结果惊惧的看着他微微的起身,窸窣的声音表明了他在做什么!

      “啊!不要!不要!住手!住手!”像有什么要冲破藩篱,直奔胸臆,使得我疯狂的大喊大叫着,手脚都胡乱的挥舞着。

      “你走开,你走开!”我绝望地嘶吼着,牙齿紧咬下唇,那劲道都把唇给咬破了,血渗进了喉咙,很苦很苦。

      他似被我突如其来的吼叫声吓了一跳,沉默了好一会,才带着我读不懂的遗憾说道,“呵呵,害怕成这样,难不成是被迫的?堂堂甄氏,会做这般下作的事情?只是……你再不说话,我还以为你……”

      还以为我什么?难道我会投怀送抱不成?笑话!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算了……你走吧……”那最后一个字像是无尽的叹息,他慢慢的起来,松开手,不再压着我。

      我还气息紊乱的极喘着,破铜锣似的嗓音再支吾不出什么,而他却已经平静地坐直了身体,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幻境,又或者是他至始至终都只是做戏?

      见我傻愣着不动,他又趋近来,手指在我脸上游移着,声音蛊惑低哑,“怎么?舍不得走?人家说最难消受美人恩,我倒是不怕的……”

      闻得他似乎要改变主意,我才醒过神来自己重获自由,连忙翻滚下床,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就怕身后他再次扑上来。

      他没有动,只阴测测的说道,“去告诉你主子,别妄想搞什么小动作!不然……他会得不偿失!”

      那时我逃命还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他说什么,只胡乱的掩着自己支离破碎的衣裳,手忙脚乱打开门冲了出去。

      也许是因为他下了命令,外面没有人守着,我才可以顺利的离开。肩头的刺疼像针扎一般,提醒着我刚才发生了什么难堪的事。不停的用手背拭去止不尽的泪水,茫然失措。

      乘着月光观察周围,这里应该是东厢,我在甄若出嫁时来过一次。我不断的告诉自己,镇定!镇定!

      夜里,府上没多少人出来行走,几次艰险的避过巡夜的府卫,凭着还算上乘的认路的本事,我拖着破败的身子,往一处荒芜的院落走去。

      这是东厢和西厢交界处的一处无人居住的院落,那里的假山后收着一个包袱,里面有两身冬夏的男装和一些碎银,是我先前为防万一准备的,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用到它罢了。

      我先此刻还不敢跑出甄府,先不说外面现在是兵荒马乱的,就单是府卫就躲不过了,再被抓住,难保不再被送给什么人。我要耐心的等,等一个安全的时机,一举成逃。

      再后来,我才突然记起,自己在那危机关头,冲破了一个什么障碍。

      是以,祸兮,福所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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