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路可走》南卑丞

5、第 5 章

　　王佳时被曹洪差遣去帮祝郁生搬寝室，万般不情愿。
　　曹洪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头:
　　“以和为贵。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打打闹闹没个正行。但是同学情谊更重要不是吗？佳时啊...老师觉得你...”
　　“我去帮他。”王佳时打断了曹洪的长篇大论，恨不得把三级台阶当一级台阶下，逃离了这水深火热之地。
　　目睹一切的二班同学:为什么老曹把自己活成了六十岁...？

　　当王佳时站在写着515数字的门前，还是精神恍惚，尤其是里面那个对行李箱说话的傻逼，差点让他跪了。
　　“曹老师让我帮你。”
　　王佳时效率极高地帮他搬好宿舍，顺便帮自己的“好”同桌请了假。
　　即使坐在椅子上了，他还是精神错乱，祝郁生的话像魔咒一样挥之不去:
　　“我真的是太感谢你了我的朋友。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友谊能够长长久久地发展下去，只要你我能和谐共助，我想这个美好的世界将会属于我们两。而我们能够创造奇迹，缔造圆满的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的理想的大同社会！...”祝郁生跟在他旁边边走边讲，余光中两片粉白的嘴唇上下翻飞，几乎不带停止，不喘一口气。
　　“他妈的...”
　　王佳时回想起来就想揍人，也不顾班里的人，踹开后门走了出去，一路走向厕所。
　　热闹的走廊像菜市场一样，因为那个男人——
　　祝郁生回来了。
　　王佳时的假白请了。

　　祝郁生人缘极好，初中时狐朋狗友一大堆。有正经学习的学霸，也有沉迷游戏的学渣，更有一帮青年朋友——俗称闲的不玩鸟儿只能靠收保护费的堕落青年们。几乎没有他不认识的。祝郁生脾气也讨人喜欢。
　　自由散漫，和和气气从不红脸，惹恼了才会嘴皮子上警告你一下。除非闹得真的凶了，他才会提起拳头拼命。
　　当然，和王佳时干架纯粹是个意外中的意外。
　　他打架的时候和他讲骚话的时候差的多了，拳拳砸对方要害。一般不下死手，淤青能有几大片。
　　最重要的还不是长得好看。

　　祝郁生拎着几大袋子东西，走廊上看见一个朋友就给一个。
　　“够意思啊，祝哥！”
　　“啧，跟哥哥谢什么，吃吧。”
　　男生们兴冲冲地打开，是一盒蛋黄酥。女生们待遇稍微好一点，不仅有一个蛋黄酥，还附赠一条德芙。
　　“嘿！哥！我也要吃巧克力！”
　　“要不你也考虑变个性？我出钱。”
　　“那算了。”
　　男生们和他笑闹着。
　　其实多一个少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想闹一闹。当学生们聚众吃东西时，王佳时刚从厕所出来。

　　一层楼两个班，十个班刚好一栋楼。
　　厕所在最左边，他们这栋楼刚好一三五是男厕，二四是女厕。方便的很。
　　王佳时往班级走，祝郁生也往班级来。
　　两人撞上。
　　也不知道那个人在宿舍什么时候换了衣服，衬衫骚气的解开三颗，露出胸前一小片，裤子也换成了笔挺的西装裤，装逼的眼镜早就在之前的混乱中碎了，和那堆头发一样，不知道会送到哪个垃圾场。
　　头发说是剪了，其实还很长，勉勉强强地能垂到胸口。眼睛没了镜片的遮挡，眼里的笑意几乎要涌出来。
　　衣冠禽兽！
　　王佳时别开头，欲要进班。
　　祝郁生赶忙拉住他:“别走啊朋友，你忘了我们两从前的种种吗？我...”
　　王佳时:“闭嘴...！”他觉得自己好难过，为什么要在二班接受祝郁生的荼毒。
　　王佳时张嘴还想骂一顿祝郁生，却被他手疾眼快地剥开一颗大白兔塞进嘴里。
　　男孩翻身坐在窗边上，歪着头看他。笑容爽朗，眼睛眯起来。
　　很认真。

　　王佳时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办公室门口，心情复杂。旁边那个脑残还在挥手和一帮朋友告别:“诶！彪子！帮哥买条糖！”
　　为了自己的智商着想，王佳时抬腿踹去，祝郁生踉跄着向前栽去，和抬头死亡凝视的副校长的小眼睛对上，他挥了挥手:“早啊，副校。什么事儿啊找我？您...”
　　“闭嘴！你们两个！一个厕所抽烟，一个光明正大发吃的！有没有校规？！”副校长看祝郁生还是灿烂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头发给我...”
　　“好的呢老师。但我的头发不能剪，因为这是我的智慧，一剪了，我就会变笨，这伟大的六中将会失去一个如此优秀的学生...”祝郁生立马开口截住了副校的话语，气的副校整个人脸都憋红，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老师我错了。”王佳时翻了个白眼，低头乖乖认错，一边递上自己的烟和打火机，一边说，“老师，这事是我不对，您要是觉得不行的话，我就去写检讨，明天交给您。”
　　副校欣慰地看了眼王佳时:“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这样吧，你写个1000字的检讨，看在你认错态度好的份上，先回去吧。”
　　王佳时走后，祝郁生在副校的眼神中笑容凝固。

　　半小时后，祝郁生回来了。
　　面如死灰。
　　他脚步虚浮地走进班级，站上讲台:“朋友们，恭喜哥喜提3000字检讨...”
　　曹洪在他讲的时候悠悠站起。
　　曹洪隐匿在同学之间。
　　祝郁生腿一软，胳膊肘撑在讲台上，嘴里喊着:“曹老师！我错了！”

　　曹洪在讲台上讲学校的规章制度，祝郁生站在他后面，靠着黑板，抠着墙。
　　“祝郁生，今天晚上给我把头发剪了去。”
　　猝不及防被cue到的祝郁生:？？？？
　　“啊嘞？”
　　“还有你的衣着打扮，太放肆！”
　　祝郁生:宝宝好委屈，但宝宝不说。
　　王佳时看着讲台上的人的丰富面部表情，笑了笑。

　　晚上的男生宿舍楼一片和谐。
　　王佳时在写检讨。
　　他很熟练。
　　初中经常写这种东西，也被叫家长，好像从来都是妈妈去的，爸爸不去。
　　因为爸爸很忙。
　　王佳时手顿住了，他突然不会写了。
　　晚上特别能激起一个人的伤心事。
　　内心的困兽在嘶叫着，愤怒地撞击着心脏，尖利的獠牙顶着柔软的心脏内壁，让人喘不上气来。
　　太疼。
　　夜晚，有人在宿舍楼里悲伤，有人在酒吧寻欢取乐。

　　祝郁生被一堆莺莺燕燕围着，还有一个小男生坐在他的腿上。
　　他搂住小男孩，喝了口红酒，轻轻贴上男孩的唇，男孩也不拒绝，顺从地松开嘴，任他将红酒渡进去。
　　祝郁生拍了拍男孩的屁股，男孩的脸上浮起一片红云:“出去吧。”
　　女人们出去时懂事地关上了门。
　　里面的放/荡/浪/叫被隔绝。
　　祝郁生自小就是个gay，只要看上都会上床，他也不挑，上下都可以。
　　“宝贝儿，你被艹多了吧，都松了。”声线上调，男孩儿面色娇羞地点点头，手像没骨头似的缠上了他的脖子:“老板不要生气。”
　　祝郁生冷着脸打开门把男孩扔了出去。
　　他靠着门，看着把自己缩成一团的男孩瑟瑟发抖。
　　男孩的衣服早被脱了。
　　服务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快步走来让人把男孩送走，满脸堆笑:“不知客人...”
　　“随便来个男孩。不要太丑。还有，”祝郁生夹了眼服务生，色/情地舔了舔唇，“要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