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路可走》南卑丞

6、第 6 章

　　祝郁生在gay吧浪了一晚，到了早上靠近六点的时候他才穿戴整齐，微笑着牵着男孩的手走到吧台。
　　“哥，这小孩我挺喜欢，今晚留着给我。”
　　吧台后面悠悠踱来一个男人。
　　西装笔挺，穿着一丝不苟，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祝郁生:“成啊老弟。你昨天搞什么了，这个月头一批清纯的顶尖儿被你搞得有点虚啊...”
　　祝郁生低头。
　　男孩比他矮了半个头，身上还罩着祝郁生晚上偷溜出来怕冷批的一件风衣，双腿有点哆嗦，岌岌可危地要从肩上滑下来。
　　闻言，抬头看了看祝郁生。眼角还有点红色，也不知道祝郁生发了多大的狠，小孩的嘴角还破了点皮。偏生的白净，眼睛大大的，水润润，看的祝郁生一阵心疼。
　　他没骨头似的往椅子上一坐，靠着吧台把男孩搂进怀里。男孩坐在他的腿上，拘谨地抓着衣服边，怯懦地开口:“哥...我，我还要上课...”
　　男孩很害怕这些有钱有权的人，尤其是昨晚把他搞了个半死的祝郁生。
　　祝郁生看出他的害怕，轻轻叹了口气，吻了吻男孩的眉:“哥送你，你在哪个学校？”
　　“六...六中...”
　　“好。”
　　祝郁生脚尖点地，也没追问男孩为什么出来卖，优雅地开口:“张哥，昨晚那个房间给我留着，谢了。受累了您。”
　　张哥翻了个白眼:“快走吧！别让孩子迟到了。”
　　男孩腿还有点软，走起来一颤一颤地，却还倔强地不肯祝郁生抱。无法，祝郁生只得贴心地搂着他的腰，带着他往前走。
　　早晨的酒吧虽然人不多，但顶尖儿不愧是顶尖儿，还是有人看中了。
　　“内小白脸，别走。把他留下给哥玩玩。”
　　“你给这个小子开过苞了？别舍不得啊，哥哥也宠宠他。”
　　站起来两三个男人，肥胖丑陋且刀疤狰狞。
　　“我要送他上学。”
　　“嘁！都出来卖了，还要上学？跟哥哥走，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男孩触了触祝郁生的指尖:“我...”
　　男人还在叫嚣:“别舍不得啊！要不然哥哥也让你舒服舒服？哈哈哈！”
　　“抱歉，可能要晚点到了，我争取早点结束。”
　　祝郁生叹气，俯身碰了碰男孩柔软的嘴唇。男孩的脸蛋腾地红了，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绞着祝郁生价格不菲的风衣。
　　祝郁生撩了撩头发，随手扎起，抄起一个酒瓶子就砸了过去。
　　酒瓶边角锋利，稍稍一划就血流不止，偏的祝郁生下了狠手，抬脚踹倒一个男人，反手一个酒瓶砸上去。还没喘口气便被另一个男人从后勾住脖子放倒，他踹开扑上来的男人同时一手肘怼上男人的鼻子。
　　几分钟后，gay吧清场。
　　张哥拿出车钥匙，给了祝郁生，欲哭无泪:“少爷你快滚吧，我这耽搁不起。”
　　“行了，别要死要活的，我哪天有空把钱给你。先走了。”
　　祝郁生抓着车钥匙，打横抱起男孩，熟练地走向停车场。男孩难为情地把头埋进他的怀里，闻着那一股淡淡的香味，闷声说:“对不起...”“别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才是，耽搁你了。你叫什么？”祝郁生一愣，随机笑了笑，安慰着他，“行了，多大事。”
　　男孩低着头轻轻揪住祝郁生的衬衫，许久才开口:“谢谢。我叫...艾儒。”

　　十分钟不到，祝郁生和艾儒到了六中。
　　“怎么回事！都迟到一分钟了！干嘛呢你们两个！”昨天的副校掏出极速救心丸愤怒地吼着，“哪有第二天就迟到的！”
　　祝郁生这个厚脸皮倒是没什么，可是旁边的艾儒眼眶了蓄满了泪水，眨巴一下就滑落下来。祝郁生本着不能让自己的校友兼炮友伤心，于是，在他自我感觉良好的情况下开始洗白自己:“对不起老师，今天我早上看见他被车撞了一下，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您瞧瞧。”他轻轻拉过艾儒，小心地掀开他的裤子:“蹭破了皮，看着不严重，但还是磕骨头上了。我看他好像有点不能走路，就擅作主张地帮了他，本想送去医院，结果他特犟，就只好...”
　　祝郁生捞裤子的时候弯下腰，他身形修长，即使弯着腰也不过比艾儒矮一些，露出完美的背脊，脖颈上的一小块骨头线条优美。
　　艾儒一时发愣。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祝郁生早就捞起他的裤子，他低头看了眼膝盖，脸色爆红，立马把自己当做一直小鸵鸟，额头抵着祝郁生的背。
　　骨头有点硬。
　　祝郁生察觉到他的不适，眼巴巴地望着副校。
　　副校看着他，有人证还有物证，无奈放行。
　　“等等，你这个头发...”副校的声音再次响彻云霄。
　　祝郁生只当他在放屁。

　　“高...高一五班...”艾儒站在三楼楼梯口，糯糯发声。祝郁生理了理他的头发，半蹲下来，手撑着膝盖浅笑:“好的。我的风衣给我吧，你穿我身上这个，风衣太大了。”
　　祝郁生说完就直起身，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让艾儒换上:“我昨天可能有点过了。这样吧，我第一节课下课过来，我怕你生病。”
　　意识到他在讲什么的艾儒脸色涨红，落荒而逃。
　　祝郁生噙着笑跟在他后面，他怕艾儒脸皮薄不肯说自己腿伤，而被罚站。
　　艾儒支支吾吾地和老师说自己被车撞了一下，但不严重，五班班主任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头，看他嘴边确实有块破皮，点点头准许他回座位。
　　祝郁生看完全程就往自己教室赶。
　　磨磨蹭蹭都到了第一节课了。

　　“还晓得回来？”曹洪冷笑着，“你胆子倒是大，昨天刚被我骂了，今天还是不知好歹。”
　　祝郁生反驳:“我救人的。”
　　曹洪摆手:“滚，别给我来这一套。门外站着去。”
　　祝郁生低头往墙角一贴，他没偷懒。

　　王佳时早就听到了动静，眼皮懒懒散散地掀开，连视野都是迷糊的，整个人散发着慵懒的气息。毕竟后排总是安逸又舒适...
　　可惜一截粉笔头迅速利落，干脆狠辣地砸中眉心，打断了他对后排生活的感叹。
　　“给我站着！”
　　王佳时蹭着墙起来。

　　许久后他看了看表，过去了35分钟。他趁着曹洪板书，往窗外一瞧。
　　祝郁生脸色发白，脸上布满了虚汗，嘴唇也有点泛白，摇摇晃晃的。
　　“曹老师，祝郁生...”曹洪向外看。
　　祝郁生站久了，一时半会突然一口气没提上来，晕晕乎乎的半张着嘴，氤氲的黑雾一圈圈的漫开在眼中，手指也使不上力气来。
　　曹洪见此，立马让他回来。
　　祝郁生只觉得耳朵有点泛聋，缓缓靠墙滑下去。王佳时擅自打开门，一把提溜住他的衣领子，将其拎了回来。
　　王佳时的声音从一个遥远的地方传来。
　　他抬头:“我趴会，趴会就好...”
　　某王翻了个白眼:“烦死了。”但还是动作轻柔地将他拖到椅子上。
　　祝郁生没贫嘴。
　　这种情况已经许多次了，他也不喜欢去查，反正这个也不过是站久了，倒也和他在床上振雄风没关系。

　　祝郁生缓了挺长时间，等他彻底恢复的时候已经下了课。他抬头，想起了艾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