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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空降猪崽子 ...

  •   本来许天欢对帮9中抗架是持消极态度的,想着带一拨人去做做样子,两边见好就收,这事儿也就过去了。但是豹子提了一嘴那个神秘的“雏鹰”,许天欢倒开始想会会了。回了饭店之后他也没有心情再陪秦思吃饭,秦思再漂亮也就是个女人,比起他的江湖事业,是必须要靠边站的。他给秦思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然后叫服务员买单,秦思见状也不挽留,站起来就准备走。
      “美女,我不送你了啊,”许天欢跨上摩托戴上头盔,“兄弟出了点儿事,我去解决一下。”
      秦思站在原地挥挥手,非常得体地朝许天欢微笑,直到摩托车从她的视线里消失,她才垂下手来。
      刘哥的酒吧叫“黑洞”,明明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却给店起了个这么不接地气的名字。许天欢一进去就看到自己的小弟们已经把场子都包下来了,他一眼就望见缩在角落一脸忧郁的陈皓霖。
      “耗子!”许天欢朝着陈皓霖走过去。
      陈皓霖抬头,看到许天欢来了,顿时来了精神:“哟我的许少你可总算来了!”
      其他人一听许少来了,齐刷刷的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来喊了一声天哥。在帮里,许少只有陈皓霖能喊,其他人甭管年龄大小都得叫天哥。许天欢示意其他人都不用管他,径直走到陈皓霖的台子前。
      “欢总!”陈皓霖塞了一只啤酒给他,“想我没想我没!”
      “真恶心,”许天欢嫌弃地推了一把陈皓霖,“你这一个星期打了几场啊?”
      “你指的是打什么?飞机还是球赛!”
      “打蛋!球赛!”
      “三场!”陈皓霖把一条腿搁到台子上,上面有一块非常明显的淤青,“你看看!这给我铲的,老子差点以为腿断了!”
      陈皓霖是9中的,从小和许天欢一起长大,他的父母都是许爸手下的员工。俩孩子倒是没有等级概念,从小一条裤衩子穿到大,莘城没有谁比他俩更铁。初升高的时候,许天欢的学校很早就定下来了,许爸想让陈皓霖也来善德,陈皓霖思考再三还是拒绝了。他是足球特长生,在整个省城,论足球的话,9中要是排第二没有敢排第一的。善德的体育虽然也好,政策更优越,但是毕竟是个新校,9中的足球队都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大大小小拿过无数个冠军,甚至曾经在全国比赛里拿了三连冠。陈皓霖也想跟许天欢去一个学校,但是考虑到自己的前途,再加上俩学校就隔两条街,拉根毛线再加俩一次性水杯就能通电话,俩人也就不再在学校的事情上纠结了。
      许天欢戳了一下陈皓霖腿上的伤,陈皓霖被他弄得大骂:“我操!下次再让老子碰上他我废了丫的!”
      “嗨哟,谁这么不长眼啊,”许天欢从冰桶里拿了块冰放在陈皓霖腿上,“哪个学校的,一句话哥们儿去干他!”
      “嘶——真疼!9中。”
      “几中?”
      “9中。”
      “你他妈逗我玩儿呢,你被你队友铲了?”许天欢皱起了眉头。
      陈皓霖猛喝了一大口酒:“可不是嘛!老子这辈子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脚下的球会被队友给断了!”
      “不是,他断你球干嘛?内讧了?”
      “应该是嫌我不传给他,就自己过来抢了……”陈皓霖叹了口气,“我真是遇得到这个猪崽子,开赛前两天突然被教练拉进来,说顶了皮蛋打前锋,皮蛋你知道吧,前几天跟着豹子去打架手折了……”
      许天欢一想,跟着豹子去打架,应该就是和52中那次,看来9中这次折损挺严重。
      “我就寻思着,皮蛋不在就上个替补呗,谁想到那傻逼老何搞来个小白脸儿直接首发我操!”陈皓霖继续愤愤不平,“那猪崽子打球忒独,恨不得全场就守门员和他一个,自己带着球连队友都不看就往里钻,我就是在边路盘了会儿球没传给他,丫的直接冲过来把球给我断了!我操,你知道当时对手学校的人用什么表情看我吗?你们学校这人脑子有毛病吧!”
      许天欢被逗得捧腹大笑,他作安慰状拍了拍陈皓霖的肩膀:“这丫也是个人才啊!不清楚状况的还以为是别家队派到你们队的奸细!”
      “不过那猪崽子技术是真牛逼,”陈皓霖眼神飘荡地开始回忆,“三个后卫愣是被他晃过去了……我□□要是有这技术早被保送了。”
      许天欢就是看不惯体育生这一点,换作是他被队友铲了球,他还可能去管比赛吗?肯定冲上去直接干他,红牌下去之后在板凳上继续干,一直干到他不敢再踢球。而陈皓霖现在这副样子,颇有点儿偶像崇拜的意思。
      “几比几啊?”
      “三个5比0。”
      “我去!你们9中牛逼啊!猪崽子踢进几个?”
      “15个。”
      “我……”
      “我什么我,我也没办法,我也很绝望啊!我看对方踢得脸都黑了,想把他球断下来让那傻子别射了,本来就是友谊赛,这种踢法还有个蛋的友谊,可是老子断不下来!那丫是喝肾上腺素长大的,胎盘全长脚上了!”
      许天欢又给陈皓霖拿了瓶酒:“得得得,陈少你也别气了,我就寻思着最近月亮特别圆,结果莘城一来来俩传奇人物!”
      “还有谁啊?”陈皓霖包了口酒在嘴里,等温了才吞下去。
      “52中,来了个叫‘雏鹰’的新人,把你们9中篮球队的腿打折了。我估计你们皮蛋也是被他弄残的,刚刚豹子还来找我说周天去干架。”
      “这么牛啊!我靠要不是皮蛋折了那猪崽子也不可能上!”陈皓霖扳住许天欢的肩膀,郑重地问,“兄弟,周天儿去吗?”
      “兄弟必须去啊!”许天欢说,“真想看看52中的‘雏鹰’和你们的猪崽子干起来是什么样……”
      “你可拉倒吧,”陈皓霖把自己的腿从台子上搬下来,“就那小白脸,打人用挠的吧!”
      晚上12点,许天欢签单带着陈皓霖走了,其他的小弟还在嗨,许天欢只跟他们说明天修养修养,周天干活。
      第二天许天欢和陈皓霖跑到化工厂踩点。豹子说的化工厂,是9中经常约架的地方,那里几年前就废弃,杂草丛生,钢筋错落,形成了天然的躲避偷袭地形。陈皓霖虽是9中的,但他不跟豹子混,也就不常来。俩人蹲在破败的天台上向下看,草丛中还横躺着很多用废了的木棍铁条。
      “你们可真能干,你看那儿,”许天欢指着铁楼梯上的一块黑斑,“都干出血来了。”
      “肯定是9中人的血,”陈皓霖分析,“我们学校干架都是抡胳膊上,打得再狠也出不了这么多血,就52中那群逼崽子动刀动棍……不过也不能这么说,现在9中也学聪明了,我上次听队友说,最近他们跟52中干仗也带家伙了。许少,明儿我们带吗?”
      许天欢盯着那摊血出了会儿神:“咱俩不带,让弟兄们都带上。带铁棍,见青不见红的那种。”
      “得嘞!”陈皓霖掏出手机开始群发短信。
      “明儿晚上别傻逼呵呵地往上冲,”许天欢说,“你下周不还有比赛嘛,别被你们老何发现了。”
      “放心吧,我有分寸。”
      “那儿怎么有个人?”许天欢看着工厂边缘的一棵树,“52中的?”
      “哪儿呢哪儿呢?”陈皓霖顺着许天欢的视线望过去,“我操!许少,会不会是那个雏鹰?”
      许天欢眯起眼睛,最大限度地发挥他2.0的视力。那个人瘦高瘦高的,穿着黑色的短袖和牛仔裤,正站在树荫下面打电话。最重要的是,那家伙大热天戴了个黑色的口罩!他虽然不知道雏鹰到底长什么样,但是在这个恨不得裸奔的天气里还戴口罩的人,不是有疾病就是在躲人。那人一直在打电话,根本没有注意天台上的二人,他低着头,运动鞋在地面上来回拨着石块。
      “我靠!走过来了!”陈皓霖惊呼,许天欢按着他的头趴在了地上。阳光把天台的水泥地烤得很烫,此刻他俩感觉自己就是两个忒二的生鸡蛋,再过几分钟肯定就黄白分明的熟了。
      随着那人走到厂房楼下,他打电话的声音渐渐能被听见了:“还差多少?我分三次给你……嗯,嗯,你放心,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又拨了另外一个:“嗯,虎哥。”
      天台上偷听的俩人张着嘴盯着对方,露出万分惊喜的表情。没跑了,肯定是雏鹰。虎哥就是52中的扛把子,这是全莘城的混混都知道的。
      “钱什么时候能给我?”
      钱?许天欢看向陈皓霖,陈皓霖撇着嘴摊了摊手。
      “不行。”那人接着说,语气渐渐变得强硬起来,“今天晚上必须打给我,要不然明天我就不去了。”
      明天,也就是9中和52中约架的日子。
      “你不用威胁我,”语气变得冰冷,许天欢背上都冒起了一股寒意,“啊,你拿他跟我谈没用……行啊,行啊……”
      楼下的人沉默了很久,最后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话。
      “那你就杀了他吧。”
      我日!陈皓霖用夸张的口型比划道,许天欢也是被最后那句话弄得一愣。莘城的学生打架,可以说是什么场面的都有,但他们大多拼的是一腔热血,像52中这种敢动刀的很少,而52中即使家伙齐全,也不可能真的把人往死里揍。楼下那哥们儿一句云淡风轻的“那你就杀了他吧”,就像是在说“老板给我来两根猪肘子”似的,他们现在深刻地怀疑这个人并不是像传说中的有多么厉害,可能就是脑子缺点脑浆,二!
      那人挂了电话,径直走了,速度不快,看到地上的小石块还要特蠢地踹两脚。见他快走出大门了,俩人才从滚烫的地上爬起来。
      “许少,”陈皓霖看着那人的背影小声说,“要不今天咱就把他放倒了得了……”
      陈皓霖话音未落,都快走出化工厂大门的男子突然转了过来,许天欢一惊,想躲,但是那人已经看到他了。这个时候谁再躲谁就是孙子了,他要真是雏鹰,回头把“君子帮”许少躲屋顶偷听的事儿一传,他在莘城也就算是彻底混不下去了。
      许天欢干脆也盯着他,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为什么别人会叫他雏鹰了,因为他的眼睛。这双眼睛长得很秀气,不是那种狠角色的标配倒吊眼,但是从他瞳孔里射出来的精光却是直戳人心,就像老鹰抓猎物时眼里流露的凶残。
      许天欢皱着眉,也逼视着对方,那人的口罩遮了大半张脸,头上还戴着棒球帽,除了那双眼睛,别的什么都看不见。这个人的眼神仿佛能够穿透人的身体,就像直接看到了你的灵魂一样。许天欢咬死不认输,硬是面无表情地和他对峙了半分钟,最后,那人终于转过身,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走了。
      鄙视!这是绝对的鄙视!他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许天欢后槽牙磨得喀呲响,操!明儿晚上必须把你给办妥了!
      被雏鹰这么一盯,许天欢一整天都沉浸在周天如何把对方打得叫爸爸的幻想中。从他们在屋顶听到的电话内容来看,雏鹰和52中的老大虎哥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好,他似乎就不是52中的人,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虎哥花钱雇他来当打手。而且雏鹰似乎有什么把柄在虎哥手上,听上去像是个人质什么的,但是他好像并不在乎那个人的死活。
      “许少,我觉得那个人挺狠的。”陈皓霖含着根冰棍嘟囔。
      许天欢望着天,眼睛发酸:“为啥?”
      “就是感觉看着挺狠的,”陈皓霖又补充,“说话也挺狠的。”
      “哼,虚张声势。”
      “我的哥,你能别再望日了吗?你想练眼神可以盯苍蝇,这么搞怕是先把自己搞瞎了。”
      “你懂个蛋!”
      第二天晚上,一帮子人在善德背后的小树林里面集合,正如许天欢吩咐的,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根一模一样的棒球棍。
      许天欢问陈皓霖:“他们怎么都使一样的棍子?”
      “天哥,”番薯说,“耗子哥说这样统一起来比较有气势。”
      “这叫有气势吗!”许天欢在偷乐的陈皓霖头上拍了一掌,“这叫二!这叫缺!”
      善德周末也有住校生,他们一看窗外小树林透出的人影就知道,许少又要挑事儿了。
      “呵!这回人还不少啊!”裴德的室友看着窗外感叹道。
      “有病!”裴德拉上窗帘骂了一句。
      室友知道裴德的脾气,但还是忍不住又说了一句:“不过说实话,我看过那小子打架,脚下速度忒快,出手忒猛,最重要的是啥啊,弹跳力好,落在人家身后都不带响的!要是把他拉到咱球队来,让周队长打磨打磨,说不定以后还能打个男三!”
      裴德一听就冒火:“我们学了多少年球?我学了整整12年!从4岁就开始学!你别一天到晚净想着出歪主意!再说了,他打男三了,你打啥?”
      “别生气啊佩佩,”室友连忙道,“我知道咱训练苦,这帮混球努力个一辈子都比不上,我不就是看他身体素质好嘛,习惯性的想拉扯拉扯。”
      “拉扯?那要看拉扯什么东西,”裴德鼻间哼了口气,“我们要是皮筋的话,他就是黄痰,拉不动。”
      7点50,许天欢带着十几个人赶到了化工厂。约架的时间是8点,在莘城,8点的意思就是什么话都不用说直接干,所以他们一般都会提前到。许天欢看着安静的四周,表情有些难看。
      “天哥,9中的怎么没来?”有人问。
      是,这架是9中约的,他们怎么着也应该提前过来先碰头,起码打个照面互相认识认识,免得一会儿打起来把自己人先给弄了。
      “耗子,给豹子打电话。”许天欢沉声说,字间带着隐隐的愤怒。
      陈皓霖也觉得形势不对,掏出手机给豹子打电话,他和豹子没什么交情,但好歹都是校队的。
      “通了吗?通了给我。”
      陈皓霖把手机递给许天欢,电话在通了十几声之后终于接了。
      “豹哥,我许天欢,你们人呢?”
      “许少!我们过不来了!在半路让人给截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杂乱,豹子没有说谎,“你们别待了,直接撤吧!”
      挂掉电话,许天欢脸色相当难看,身后的弟兄们都扛着棍子等候听令,他现在要是告诉他们咱被摆了一道,大家的心情都会极其失落。
      “怎么个意思?”陈皓霖问。
      许天欢沉默半晌,然后说:“52中出阴的,半路把你们学校的给堵了。”
      “我操!这还讲不讲规矩啊!这你妈都八点了,我们还等不等啊?”
      许天欢一看表,刚好八点。突然,他觉得身后一暗,不好!有人!
      许天欢的背后就是化工厂的厂房,二楼的阳台正好对着他的后脑勺,他心里一惊转身防御,脸刚转过来,胸口正中就被狠狠糊了一脚。许天欢吃痛地按着胸口迅速站起来,目露凶光地看着踹他的人。他怀疑自己肋骨断了,嗯,守时!刚好八点就从二楼的阳台直接跳下来,黑短袖、牛仔裤、大黑口罩,是昨天的人不可能错了,这么热的天连他妈衣服都没换!
      “雏鹰我操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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