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不如桃杏嫁东风》寐无觉

23、【22】

　　【22】
　　一步，又一步，丝毫不差。
　　氤氲的檀香缭绕而过。
　　卫庄笑盈盈地看着戏台上的木偶一个个倒下，最后只剩下最后一个，茫然无措地呆在那里，不哭也不笑。
　　经历了这样的故事，最后一个木偶还能剩下什么台词可以说的呢？
　　“呐，师哥——”卫庄隔着桌子拉住对面沉默不语的男子的手，轻轻地笑，“你看，你重视的人们一个个地都弃你而去了，所以，回来我身边吧？”
　　盖聂抬眼看着卫庄，成年男子的轮廓棱角分明，早已不是当年稚嫩圆润的模样，眼底固执又邪气的笑意却是丝毫未变。

　　——盖聂，如果还来得及的话，请遵守你曾许下过的诺言吧。

　　盖聂有些木然地反手握住卫庄，说：“好。”
　　卫庄有些许的诧异，楞了半晌确定自己没有听错。那个素来心软的师哥，在经历过这样的打击之后终于毫不反抗了么？真是比想象的还要顺利啊。
　　卫庄绕过桌子站在盖聂面前，细细地看了盖聂半晌，埋首在盖聂颈间。
　　“那么以后，不许再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哀莫大于心死——要说自己完全不心疼，那怎么可能呢。
　　“好。”盖聂垂着眼，淡淡地尽数应允。

　　之后的时日里卫庄无端端温和了许多。盖聂有时候静静地看着卫庄的侧脸，恍惚地想，如果当初自己不曾离开鬼谷，是不是不用经历那许多的波折，就这样平静地老去？
　　盖聂出神的次数很多，卫庄总是一脸鄙视地在他面前挥手：“哎呀师哥，你不要老是这样一脸呆样的。”
　　盖聂每次都答：“好。”
　　老实说盖聂这样不管什么都答应的态度让卫庄有时候有些隐隐的不安，卫庄有时候会觉得盖聂已经死掉了，但是盖聂偶尔也会笑，笑容里充满了宠溺，看起来又好像很满足。不算是喜怒无常，但似乎要比喜怒无常还要糟。
　　等到这样静静地牵着手过完这个漫长的冬季，卫庄也终于习惯了。自己不惜一切费劲了心机，不就是为求的这样平静安稳的相守么。
　　卫庄终于在盖聂沉默的微笑里忘记了一切。他曾苦心经营的聚散流沙，他曾犯下过诸多的不可救赎的杀戮之债，他曾经令天下闻风色变的名声，全部都忘记。

　　以至于完全侦察清楚自己的行踪之后、大规模的秦兵逼近的时候，卫庄才想起来，自己当初以一天的时间攻下墨家机关城带给秦王和李斯的震撼——
　　他早知道秦王嬴政是那样专断的人，怎么可能会容忍任何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人存在呢。
　　自己手下的聚散流沙不知何时早已自动解散了，他那曾经显赫一时的名声终于给自己招来了杀生之祸。他所犯下的罪无可赦的罪恶，终于开始回报于自己身上了么？

　　他靠着盖聂的胸膛，把对方灰色的发丝在指尖百无聊赖地在指尖绕来绕去。有时候不小心和自己的银发纠缠到一起打了结，然后又很费力地再解开。
　　外面冷兵器的泛光折射进来刺进双眼，白晃晃一片。

　　“早知道这样，当初干脆不要出来多好？师哥你不出来就不会碰到荆轲、高渐离他们，我不出来也不会没事儿招惹到嬴政。”卫庄趴在盖聂怀里，闷声闷气地说，“如果一开始就没有出来过，现在哪这么多碍事的家伙……”
　　鲨齿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出鞘过了，不知道速度是不是会更快了？卫庄打算爬起来去拿，却发现被盖聂按住动弹不得。
　　“师哥……？”卫庄诧异。
　　盖聂起身，静静地看了卫庄一会儿，“小庄，你在这里别动。我守在门口，他们一时半刻不敢攻进来。大概六七日就可以完全消磨掉他们的斗志，那时候你看好空隙逃走。”
　　活过来了——这是当时卫庄心里的第一个念头。他终于再度看到盖聂沉稳而镇定的眼神，那么坚定不移，让他幼时初见的时候就想要依赖。
　　卫庄却一笑：“师哥，我原先还怀疑你跟我在一起不过是敷衍……原来倒是我心眼太小了。”
　　“小庄，”盖聂低头，握住卫庄的手，“幼时一同学艺时我曾许诺过，会保护你。后来竟忘了，现在终于再度记起来，希望不要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