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曲水流觞宴（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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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十日夜盼着，终于等到大公子带她去参加五皇子府的曲水流觞之宴。一早，惜十就以男装示人，玥玖绕着她看了几圈，一边看还一边叹道可惜啊可惜，这么一个清俊小哥居然是个女人。
惜十也顾不得和她说笑，她还要去伺候曾以云起身梳妆打扮，来了古代，也不知是不是原身的心灵手巧帮了她，反正她现在给曾以云梳各种发髻都很熟练。
今日曾以云和长安内的未婚世家女子都受邀参加宴会，原本她不想去的，但祖母说她在内院待久了，缺少了少女的活泼之态，还是要出去散散心的好，以后嫁了人更是没有什么出门的机会了。
惜十给小姐梳了桃花髻，用金银丝挽结，再在髻顶饰以珠花。惜十想起院子里开的木芙蓉很是漂亮，灵光一动，叫小丫头去剪一朵大点的来。曾以云起初有点疑惑，当惜十把玫瑰色木芙蓉换下珠花的时候，她不得不佩服起惜十的眼光，真花果然能把她称得更加娇艳欲滴。
他们一行四人来到皇子府外，周遭已经候满了马车和小厮。侧门口站了两个侍卫一个管事，这陆陆续续进去的贵胄们都需将请帖交给管事，仔细查验过才能放行。
惜十注意到正门口没人守着，高大巍峨的朱漆大门却是开着的。远处的马车上下来一人，身着玄色盘领袍服，身姿挺拔，气质沉稳，气势不容小觑。虽然只看到一个侧面，惜十突然想起高中课本所说的“俊美如宋玉”，她以前不能理解宋玉究竟能帅成什么样，今天算是找着了个参照物。他和身旁的小厮，不，像是保镖的人径直走向正门。
那人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临进门前好像转过头看了惜十一眼。她就像偷窥被抓包一样地迅速转过身背对着正门，她也不确定那一眼是不是看的自己。
进门后女宾进入右边的廊道，男宾们则进入左边的廊道。大小姐和大公子带着玥玖和惜十就此分开。
五皇子府果然别有洞天，游廊曲曲折折，一处一景，绕过一个院还有几处岔口分别通向不同的地方。惜十早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这样曲径通幽的古宅在现代都很难看见完整保留的了，别说少了这些附庸风雅的古人生活在里面，现代的园林就像一座博物馆，太规矩少了很多情趣。
毕竟不是真的书僮，惜十也不敢和大公子闲聊太多，以免露出破绽叫人怀疑。
天宝阁是专供客人小憩的地方，不过这么大间的屋子就他们两个人，茶水丫头候在门外，只要杯子一空那丫头就立即添满。惜十奇怪陆续进来的其他客人都去了哪里。等了一会，惜十捶捶站久了有些酸痛的腿，大公子看她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笑了笑：“这会儿也不会有其他人来，要累的话，你先坐会罢！
惜十依言寻着个位置坐下，想若是有人来，再站起身就好了。她看看大公子不慌不忙，喝着茶吃着点心，倒也悠然自得。
见她盯着自己半晌一动不动，大公子想起惜十那日吃饭狼吞虎咽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将点心推到她面前：“我看还要等上一会，你先吃点垫垫肚子。”
她随意拿了一小块放在嘴里，半晌忍不住问道：“皇子府为什么分两个入口？”
曾以南点点头：“侧门是给一般勋贵宾客开的，以免闲杂人等混于其中，守卫自然是要仔细些。正门的话只有皇亲贵族和二品以上官员才能入得。”
原来还有这些规矩。
曾以南好像猜透惜十将要问他什么，接着又道：“这次来也不只是赴宴这么简单，一会儿就会有人带我们去见右······”他想了下，还是不要告诉她要见的人是右相，免得她觉得拘谨。
“我们一会去见个朋友叙叙话，你若不愿意待在屋里听我们这些男人说场面话，可以待在院里等我。估摸着不到半个时辰，流觞宴就要开始了，所以我们也不会聊太久。”大公子心思细腻，事先告诉她这些，免得她等的无聊。
正说着，有小厮就来请大公子过去。去的地方倒不远，从耳房旁边的院子进去，中间隔着一个小池塘，穿过池塘，那屋子就在对面。屋门开着，屋子里传来交谈声，只是屋门口用槅扇挡着，瞧不见里面的情形。
惜十看着这屋子里的情形还挺隐晦的，估计要商议什么大事，她不知道别的人都带书僮小厮进去了没，但是自己这样贸贸然跟进去总归不好。她想了想还是留在院子里看看池塘里的小鱼吧，至少自在些。
曾以南进了屋，就看见太子、四皇子、五皇子和傅青若都在里面了，他一一拜过。太子叫他随意坐下。
“不出俩月，恪隐兄就是以南的妹夫了。喝了这杯喜酒，本王和恪隐兄也算得上亲上加亲！”皇太子满面春风地看着傅青若和曾以南。
从外界看来形势都偏向太子，他要是春风得意些也是应该的，在座的除了傅青若都是太子派系，他硬要和右相拉上沾亲带故的关系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听闻太子的话，傅青若只是笑笑，不置一词。
太子猜不出傅青若心里的想法，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是与不是也应该摆明态度。今日能参加这宴会，说明他还是愿意亲近太子党，不然直接拒绝了就是。太子还在琢磨的时候，曾以南开了口。
“恪隐兄比我们年长，考虑的自然要周到些。今日我们能够共聚一堂，也是比其他人来的亲近，家妹如今还未过门，我也不敢以长兄自居。”这算是替大家圆了场子。
四皇子和五皇子又寻着些趣话聊了开去。
“可是曾大公子的书僮惜十？”
正在向水中投掷着小石子打发时间的惜十听到有人叫她，转过身看见一个侍卫打扮的人。
她点点头，那人说道：“请进屋里去吧。”
她进来的时候，一屋子人还在谈着话，倒也没人注意她。她大致看了一眼，寻着了大公子，静静走了过去站在身后。
两个侍卫抬着一盆荔枝上来了。
“这是南粤送来的荔枝，在路上运了数月有余，为了保持新鲜，用了冰船来运输。”五皇子无不自豪，荔枝在古代属于稀有的贡品，就连贵族也很少能吃到：“本是要丫头们伺候着吃的，各位在此说的都是些体己话，我就不招院里的丫头来了，凡请各位的书僮侍卫帮忙剥吧。”
很快每个人都分得一叠荔枝，剩下的五皇子吩咐去送给其他休息处的宾客。
曾以南侧头看了眼惜十，不要说是剥了，惜十恐怕没见过荔枝无从下手吧。惜十看出了公子的担忧，冲公子一笑，摆出了你放心吧，包在我身上的表情。
其他书僮侍卫平时哪里做过这些，有的确实也没见过荔枝，没剥几粒，就弄的满手汁水，黏黏腻腻，有的从手中滑出掉落地上。
惜十这边不消一会儿，一叠荔枝已经剥好，而且每个荔枝皮都正好分成两瓣，没有完全断裂，荔枝肉刚好托在中间，这样大公子吃的时候直接抓住荔枝皮就可以，也不会弄脏了手。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惜十剥好的那碟荔枝。
“妙哉，妙哉！竟可以剥的这么有诀窍！”五皇子真心赞叹。
“以南，你的这个书僮很伶俐啊，”太子打量了一眼惜十，疑惑道：“这个不是你之前的那个诏安，但是又很面熟，本王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砚青放弃了让他头疼的荔枝，他抬眼一看惜十，愣住了，这不是那天救上来的落水女子么。他立即看向右相，右相微微点点头，神情自若，看来是早就将她认出来了。
这个人一会是女人，一会是男人，倒叫砚青湖涂起来了。
曾以南暗暗皱了眉，他一时大意，竟忘了那日皇太子和惜十的松韵楼之遇。惜十也想起了太子。
“回太子，这是书僮惜十，以前一直在内院里，今日才第一次伴我出府。”
曾以南说完，傅青若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曾以南的这些话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他。作为太子伴读，他竟要为身边的这个女扮男装的书僮寻着借口欺骗皇太子。
傅青若的目光淡淡地从惜十身上扫过，扮作男子的她眉清目秀，气质从容淡定。他又想起那天她在床榻的模样，确实是称得上漂亮。她和曾家大公子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太子面露困色，他就是肯定在哪里见过，刚要开口，大皇子和三皇子已经走进来了。
五皇子开心地唤着大哥三哥，就从座位上站起来，迎过两人。其他人也站起身分别打过招呼。
”兄弟们都等候多时，怎么现在才来？”五皇子问道。
“是你们到的太早吧！我和大哥可是掐着点来的，正正好！”三皇子和大皇子政治立场一致，这话说得叫太子觉得不很中听，好像背着他们密谋什么一样。三皇子再看看桌上的荔枝：“这荔枝都吃上一波了，不知道五弟有没有留我和大哥的一份？”
“这还用说，早就备好了，我叫人端上来。”
三皇子截住了五皇子的话头，笑了一笑：“三哥和你开玩笑呢，我和大哥也没带书僮小厮，这剥的满手都是，还是不吃了罢！”
“可以叫以南的书僮给哥哥们剥，”五皇子不假思索地就指着惜十：“你看，今天来了一位剥荔枝的高手······”
话题才从自己身上引开，怎么合着一圈又绕了回来，惜十心里朝五皇子翻了个白眼，真是笨，她都听出来人家三皇子说的根本就不是吃荔枝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曲水流觞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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