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得清安》酒迷笑安

4、第 四 章

　　京城北的擂台上，一个全身青紫，面目狰狞的人被抬下来，秦勇虚弱从擂台上站起，肩上血流不断。
　　台边上的老兵叹息，羞愧地看了秦勇一眼，“秦兄弟，不是我老眼昏花，而是他们皆为官宦之子，那些守兵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也无能为力，秦兄弟，与其被暗器所伤，不如，退了打擂比赛。”
　　秦勇接过钱袋，“多谢老伯，不过我坚信邪不胜正。”
　　“走吧。”
　　秦勇回头，正看见柳清安立于身旁。
　　“柳公子，你为何会来此处？”
　　柳清安扶着秦勇，有些吃力。“本想看你，听闻你在此处打擂台，便过来了。”
　　“多谢秦公子。”
　　至秦勇居所，柳清安挽起衣袖，露出纤细荧白的手臂，“我帮你清理。”
　　秦勇一时愣神。
　　柳清安轻揭秦勇衣衫，浆麻衣服已经细碎地渗到伤口。
　　大大小小的伤口，老的，新的，狰狞地列在秦勇身上，柳清安一时停住。
　　“练武之人，都是常事。”秦勇洒脱笑笑。
　　柳清安打开来时带的酒，从里衫撕下一条布，用酒沾湿。
　　“这是？”
　　柳清安拿着湿布直接掩在一处伤口上。
　　“呃!”秦勇忙是禁音，柳清安眉眼轻扬，嘴角微勾，“痛了？”
　　秦勇摇头，调息着。
　　柳清安继续清理着伤口，“为什么在他们用暗器时不停止？”
　　秦勇爽朗一笑，“即使说了也无用处，还是直接将他打趴下干脆。”
　　愣了一刻，柳清安加大了力气，听秦勇闷叫一声，无奈地笑笑，“真是个傻子。”
　　柳清安未停歇，布条洗了又洗，一坛酒成了血红色。
　　“转过去!”
　　秦勇微微转身，柳清安直接把他推正。
　　“呃!”秦勇吸了口气。
　　柳清安轻笑，“秦公子在台上可比现在勇猛。”
　　将所有伤口清洗干净，柳清安问道，“可有伤药？”
　　“在柜子里。”
　　取出伤药还有衣物，柳清安迟疑了一刻，“呵呵～我忘了这事。”
　　将内衣取出，撕成一条条裂布。
　　大概知道柳清安目的，秦勇出声“这。。”
　　“上次于此处，是我哭了，不如，你就保守这秘密？”
　　“我一定会保守，那是守德之事，柳公子不用如此。”
　　柳清安涂好药便将纱布缠在秦勇身上，修长纤细的玉手熟练地打着结。
　　秦勇有些脸热，一低头正见柳清安微垂的眉眼，美人如画，脖颈上雪白的肌肤隐在短衣的碎绒里。“为何柳公子会。。”
　　柳清安坦然笑着，“家父曾央我与哥哥学武，奈何我全无天赋，便放弃了，几个哥哥顽劣，多有伤处，不知觉，便熟了包扎之法。”顿了顿，“真丝做的纱布应是好些，过些日子我来换药。”
　　“多谢柳公子。”秦勇认真道。
　　柳清安笑道“本来是要邀你共饮，现在看来，酒都用到了你身上。待我约你之前，莫要与他人饮酒，如何？”
　　秦勇颔首，“麻烦柳公子了，秦勇必遵守柳公子之言。”
　　回到府中，元宝深蓝色的布衣，墨蓝色的腰封，愤怒地鼓着包子脸。
　　“公子为何派我照顾小公子!”元宝咬牙切齿。
　　柳清安拿出折扇，轻挑元宝下巴，魅惑一笑，“因为本公子喜欢侍女伺候。”
　　元宝眼神躲闪，言道“公子，小公子们在等你。”
　　柳清安笑道“如此便老实了？”
　　元宝愤怒一瞪，“公子!”
　　几日后，柳清安一袭白色纶丝布衣，外套锦白色叠针绣袄，现于诗会之中，始终不紧不慢地跟在柳清风身旁。
　　柳清风看着前面的诗句，柳清安一打折扇。
　　那是一把精致的双层纺布折扇，镶着金边，前红后白。
　　柳清风前着鎏金烫印银白色长袍，配银线牵丝腰封，那就是皇上？
　　柳清安一直跟着，诗会人才辈出，填诗，连诗，作诗，花样层出不穷。
　　来回打着折扇，银袍男子的视线移了过来。
　　柳清安收起折扇。
　　“柳侍卫，这首诗如何？”
　　柳清风看着诗，眼神瞟着柳清安。柳清安抬头看了诗，随手打出一红面。
　　“大人，此诗做的甚好。”
　　银袍男子笑了，走向另一侧，“这首又如何？”
　　柳清安随手打了红面。
　　“大人，此诗做的尚佳。”
　　“那这首那？”银袍男子直直看向柳清安，柳清安心下一滞，未做动作。柳清风也注意到皇上的视线，冷汗直冒。
　　银袍男子有些愠怒。
　　柳清安走上前，坦然道“此诗亦是不佳。”
　　“如何不佳？”银袍男子看着前三的诗，“三道诗你全都否了。”此话意有所指，柳清风担心地看着柳清安。
　　柳清安抬头，“这三首不过哗众取宠，词藻如何华美，内容都是空的，一味的赞扬，诗无诗意。”
　　周围人听到，纷纷将视线转到柳清安身上。
　　柳清安如芒在背，柳清风冷汗直流。
　　柳清安指着，言“少年饮愁幽怨早，人世迷茫舵跌生。”
　　“化无形为有形，如此沧桑。功底绝佳，但。。。作诗人可有三十岁？舵跌生这三个字实在不妥，明明未经历过，便大方言论，只会误导更多的人。”
　　“还有其余二诗，不过是个光鲜壳子，下面住的，都是一扒灰。”柳清安挑眉看着锦袍男子，“是也不是？”
　　锦袍男子嘴角微勾，“的确如此，既然公子都将这些诗否决了，可有奇作？”
　　柳清安蹙眉，思虑片刻，“眼高手低罢了。”
　　锦袍男子细细打量着柳清安，正色道，“如此便一首再做结论。”
　　“我倒是新作了一首。”柳清安浅笑上前，“入匪路，临轮回，天公不作美；及刑盘，立生死，为人不点灯。白搭八百里路，白战百二十城，战场消音，行人落泪。”
　　柳清安正色，下跪行礼，“参见皇上。”
　　众人忙是下跪。
　　皇上愣了一刻，开怀一笑，“到是个会说真话的机灵人。”
　　皇上走到柳清安面前，“你是？”
　　“草民为柳侍郎五弟。”
　　皇上笑出声，“这柳家，到是人才辈出。你说是不是，柳侍郎？”
　　皇上伸手拿起折扇，露了红面。
　　柳清风忙道 ，“多谢皇上夸奖。”
　　皇上转身看了柳清安一眼，柳清安一片泰然，“走吧，回去吧。”
　　柳清风跟在皇上身后，对柳清安使了眼色，柳清安微微一笑。
　　几日后，御书房里，柳清岚和柳清风低头跪着。
　　皇上将柳清安留的诗再次临摹出来。
　　皇上缓声道，“柳侍卫，这首诗如何？”
　　“家弟。。”
　　皇上挑眉，“好还是不好。”
　　柳清风闭眼，“陛下，臣不懂诗，专攻武艺。”
　　“呵呵～到也是个实诚的人，如此说，就不怕朕治你个欺君之罪？”
　　柳清风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皇上看着二人“呵呵～都起来吧，你们有一个好弟弟。”
　　皇上看着柳清风笑道，“柳侍卫到真是傻人。”
　　“礼部尚书，将这首诗给每个官员临摹一份。”
　　柳清岚行礼，“是，皇上。”
　　皇上挥手，面带笑意，“都退下吧。”
　　宫道上，柳清岚冷声道“清风，为何如此行事？”
　　柳清风愧疚， “大哥，我。。”
　　柳清岚看着柳清风，神色凝重， “你可知清安为了你差些将命都搭上？”
　　柳清风低头，“大哥，我当时未想太多。。”
　　看着柳清风，柳清岚无奈叹道，“你。。。回去向五弟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