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得清安》酒迷笑安

3、第三 章

　　京城富丽热闹，出了门便是成群来往的车队，在这里一个月，元宝才是熟悉了大概。驱车买了几包香桂便回去了。
　　“五叔，真的是这样吗？”穿着墨色短袄的小童瞪大眼睛，惊疑地看着柳清安。
　　柳清安持书敲了一下小童的脑袋“五叔的话你都不信？”
　　弘忆忙是摇头，一脸认真“先生说五叔学识过人，非比寻常，要我多与五叔交流。”
　　柳清安笑地发颤，“弘忆，你说奉承的话，都这般—”
　　柳清安浅蓝色长袍，外裹着墨蓝色真丝针织絮袄，眉眼如画，声音带着南方特有的缠绵。腰间垂着青色圆形简雕玉佩，随着柳清安的动作时时晃动。
　　弘忆有些愣神，“五叔，你是我看过最漂亮的人了。”
　　柳清安拿起书卷再次轻敲了弘忆的脑袋。“别搪塞过去，把这个改正了。”
　　弘忆揉揉头，透着委屈。柳清安笑着道，“形容男子如何能用漂亮？应该说五叔清俊才是。”
　　弘忆依旧是一脸认真，“侄儿知晓了。”
　　柳清安再次笑了起来，正见元宝进门。
　　“公子，你要的香桂我买来了。”
　　柳清安笑着点头，起身取了两个空香囊，坐回案前，弘忆傻傻地看着。
　　“五叔是？”
　　元宝从包里拿出一包糕点，“小公子，你五叔不喜熏香，觉得有些呛人，便是都用干桂熏衣。”
　　柳清安将花瓣盛了进去，束紧袋口，交到元宝手上。“放起来吧。”
　　“五叔有事，便先走了，你仔细斟酌。”
　　弘忆行礼退出了门。
　　馨竹楼五楼，屏风后，女子着紫红色褶裙，身姿窈窕。一袭轻纱，轻拨琴弦。
　　着紫色连珠袍，墨色细毛短衣的男子细品茶水，冷声道“将那屏风移了。”
　　“是。”几个下人上前轻声移了屏风，推到门外。
　　柳清安到时，几个粗衣伙计费力地移着屏风。
　　柳清安入门便看到了男子，“楚公子好雅兴。”
　　男子抬眸，“现在才来？”
　　柳清安笑道，“有几个小团子把我黏住了。”
　　“多年未见，你还这般模样。”男子笑了，“听说你要赶考，到京城却也未告知我。”
　　柳清安打开折扇，“告知你又有何用？你从武我从文，要你误了我前途？”
　　男子轻放茶盏，正色道“清安，为何拒了妹妹？”
　　柳清安哂笑，“沅景，还是为这事来的，不是为了叙旧。”
　　男子捏着杯子的手紧了又松“沅春幼时便对你有好感，你为何如此作为？”
　　“你自是知晓，我只当她为妹妹。”柳清安叹道，“若是我与她成婚，便是误了她。”
　　楚沅景放缓了语气，“清安，你我为兄弟，我没有祈求过你什么，只是，今天，我希望你能娶了她。”
　　琴声声不断，楚沅景，柳清安相对无言。
　　“沅景，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兄弟。我便先走了。”
　　柳清安起身离去，楚沅景摔了茶盏。四溅的碎屑，到了女子脚下。
　　“哥哥，够了，看他一面我便满足了，他只当我是妹妹，那便是妹妹。”女子冷静地撤去轻纱，上前拥住楚沅景。“哥哥，别再生气了，我就要出嫁了，你开心些。”
　　女子艳若桃李的脸上布满泪痕，却是安慰着楚沅景。
　　楚沅景拥紧妹妹，他的妹妹，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却被自己最近的兄弟惹得伤心了，而他却只能无力地站在这里。
　　柳清安走进了附近的酒馆，随意要了几壶酒。
　　把玩着手上的玉佩，一杯杯喝着，酒沾湿了柳清安的衣襟，柳清安却全然不顾。早就预料好的，不是吗？
　　北方的酒比南方的酒更加醉人，不过两壶，柳清安却是醉的迷迷糊糊，从中午一直睡到晚上。
　　“公子，打烊的时候到了，您看。。”
　　柳清安缓缓抬头，扔下两靛银子，拖着身子慢慢走了出去。
　　“柳公子？”熟悉的声音响起，柳清安直接晕了过去。
　　黄白色帏帐，实木床上灰色的粗布被子，柳清安晕晕的起身，看到自己换了不合身的乳白色浆麻里衣。
　　到桌上倒了一杯茶水，晦涩难忍。索性，柳清安坐在椅子上双手按头。
　　“你醒了。”秦勇进屋，手上是一碗汤。
　　“多谢秦公子。”柳清安接了碗，慢慢地喝了几口。
　　“无事，柳公子的衣裳湿透，昨天已洗净，只是未干。”秦勇到衣柜里取出两件，“若不嫌弃，先穿在下的。”
　　“多谢。”柳清安接过衣服，径直穿了起来，挽上过长的裤腿。
　　“这是你的锦袋。”秦勇一笑，粗长的眉毛连在一起。
　　柳清安接过，“你未用？”
　　秦勇正色道“大丈夫，怎可私用他人之物。”
　　柳清安笑了，“世上，真有你这种傻人，哈哈哈。。”
　　秦勇不明所以，“柳公子。。”
　　“无事，便是突然想笑一下。”柳清安眉眼微弯，笑出了泪水，最后，泪水却是越来越多。
　　秦勇不知所措，
　　柳清安情绪不稳，秦勇上前，试探着将柳清安拥在怀里，然后一动不动。
　　柳清安冷静下来，抬眼，“松开!”
　　秦勇忙是向后退了一步。
　　柳清安眼眶发红，“今日多加叨扰，辛苦秦公子。”造化弄人，谁知，这样就在此见面，柳清安甚是狼狈，“清安先告辞。”
　　回到尚书府，柳清安沐浴更衣，元宝叨叨不休。
　　柳清安着真丝浅纹里衣，湿发披在身后，闭目养神，元宝细细擦拭着。
　　“女子都未有你这般聒噪。”柳清安轻笑。
　　元宝的包子脸一下鼓了起来，一口气直憋胸口，果断停下手中动作。
　　“公子，我叫侍女服侍您!”元宝作势要走。
　　柳清安无奈，“哪家的随侍有你这大的脾气。”
　　“哪家公子有你这样放纵。公子，你昨日是去了烟花巷吗？”
　　柳清安轻笑不语。
　　“快些，今天二哥要来。”柳清安睁开眼，回首，元宝拿了浅粉色的外衣。
　　“为何。。”
　　元宝含笑“公子，是夫人置办的。”
　　柳清安眉角一挑，“换一件。”
　　“公子，其他衣服已经交去洗了，一时没有可换的了。”
　　柳清安愠怒，“旧衣？”
　　“前日夫人清点旧衣，要捐赠出去，我便将所有旧衣都送过去了。”
　　“元宝!”
　　“公子，小的在”
　　柳清风到时，便见柳清安一身锦绣粉染长袍，緣鼠短毛短衣，一时笑出声来。
　　柳清安一瞥柳清风，“二哥，这衣服如何？”
　　柳清风笑声不止，“甚是妥帖。”
　　柳清安淡然一笑。
　　柳清风清咳，“今有要事。”
　　柳清安“何事？”
　　“皇上曾欲微服私访，被群臣竭力劝止，昨日又提，同样结果，龙颜大怒。几日后京城猎秋赏菊诗会，陛下欲微服前去。”柳清风顿了顿“诗会本就嘈杂，须二哥前去。。。”
　　“所以，以二哥之意？”
　　“二哥自幼便是不通文史，若有所言失，恐伤性命。”柳清风叹息，抬眼瞥了柳清安一眼。“若有亲近之人于旁提携。。”
　　沉默许久，柳清安轻笑，“如此，二哥也知读书之妙用，清安必定会提醒二嫂好生提携二哥。”
　　柳清风坐下，失落道“五弟，不必了。”
　　元宝上来两杯茶，柳清安叹息一声，起身取了一杯茶，交到二哥手上，“二哥，请柬何在？”
　　柳清风愣了一刻，喜道“二哥便是知晓清安必会相助，没想清安竟如此吓二哥。”
　　柳清安品了口茶，“这身衣服，二哥穿会更妥帖，我这便告知大嫂，想二嫂也会喜欢。”
　　“五弟，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