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得清安》酒迷笑安

2、第 二章

　　马车前行，秦勇占了大半位置，柳清安只得安置一角。
　　二日夜里，秦勇睁眼便见柳清安缩在一角，已然安睡。秦勇虚弱起身，将柳清安放平。
　　“秦公子，你醒了？”元宝将身边的糕点和水递进车厢。
　　秦勇声音低哑，“多谢小兄弟。”
　　元宝笑笑，“你应谢我家公子，那块玉佩，是他最宝贝的物件了。”
　　“玉佩？秦公子将它当了？”
　　“嗯，一块鼠形玉佩，不过，我家公子必会赎回，秦公子不必挂心。”
　　元宝赶着马车，空闲时问道，“公子欲往何处。”
　　“原意去京城参加比武。”
　　元宝手上动作一顿，似叹息一般“我家公子原意是上京赶考。”
　　几日，马车行至京城。
　　秦勇黑色布衣，手里拿着锦白色荷包。“多谢公子，有缘再见，这。。”
　　柳清安浅白色锦袍，墨色额带，一把折扇在手中翻转，风度翩翩。“若再见，秦公子定要留下，在下必要好好款待，这些银两你便留下，以备不时之需。”
　　“他日，我必定相还。”
　　秦勇渐行渐远，柳清安踏上车板。
　　“公子，我们去大公子那里还是二公子那里？”
　　柳清安浅笑“去大哥家，看看三个侄子。”
　　柳清岚不喜铺张，整个宅子一切从简，为柳清安留的居所应是最奢侈的了。
　　坐在椅子上，听着大嫂安排，柳清安不免轻笑。
　　“大嫂，我不过待些时日，不是就此住下，仆从什么的，有元宝就够了。”
　　大嫂佘氏，苏州富商之女，与大哥自幼相识，大哥力排万难，终是娶得。夫妻和睦，羡煞旁人。
　　鹅黄色丝衣，眉眼精致的妇人玉手轻抬，黄色丝帕半遮住脸，嘴角含笑“若是你住在这，我和你大哥就省心了。前日父亲传书过来，要你大哥好好磋磨你。不想，你今日便来了，即是要赶考，又怎能少得多般照料？”
　　柳清安无奈，一把青白折扇打开又合上，“唉～大嫂，你是知晓我的性子的。”
　　“你且住下，难得五弟立志，大哥大嫂必要全力相助。”
　　旁边伺候的元宝和侍女都是笑了。
　　柳清安起身，向大嫂恭敬行礼，“三个侄子应是下学了。大嫂，我先去看他们。”
　　仓皇出去，背后是大嫂和侍女的笑声。
　　“公子？公子!”元宝跟着，笑声未止。
　　柳清安扇着折扇“谁是你家公子，向别处寻去!”
　　元宝窃笑，“是，你不是我家公子，我家公子可要立志考状元。”
　　行至静思苑，几个侄子看着容颜似玉的人有些发愣，这是母亲口中的五叔？
　　“五叔？”其中一个青色锦衣，戴着银制长命锁的小奶娃上前行礼，试探地叫了一声。
　　柳清安笑着回道“乖侄子。”顺手将他抱起，“你就是小弘绵？”
　　“是，五叔。”小奶团子认真地回着。
　　柳清安浅笑，倒真是大哥大嫂看出来的孩子。伸手捏了捏弘绵肉乎乎的脸，其他两个孩子也立刻上前行礼。
　　将弘绵放下，弘绵白白肉肉的小脸被揉的红彤彤的，眼泪汪汪地望着柳清安，愣是没哭。
　　“今天，五叔陪你们。”
　　令侍女拿了几个纸鸢，柳清安带着几个孩子到了后花园影湖旁的空地。
　　“五叔，我还有功课。”着绿色小袍子，外套刺绣短衣的弘忆左手拿着绘着鹰的红色纸鸢，右手牵着风筝线，委屈地看着柳清安。
　　柳清安看着弘时和弘绵在不远处玩的开怀，想了想，笑道，“先玩吧，你父亲那里五叔顶着，夜间五叔陪你一起做功课。”
　　柳清岚下朝，佘氏亲手取下柳清岚的朱红官帽，又撤去了藏青官服。
　　柳清岚穿着里衣，挽住佘氏的手，“夫人，辛苦了。”
　　佘氏拍下柳清岚的手，眉眼带笑，娇嗔道“五弟来了，你不去看看他？”
　　柳清岚停下动作，“今日便到了？”
　　佘氏拿出深紫色便服，细心服侍柳清岚穿上，“上午便到了，你快去。”说完轻推了柳清岚。
　　柳清岚直视佘氏，“夫人，于房中等我。”
　　佘氏红透了脸，左右躲闪，“知晓了。”
　　柳清岚出门，绕到柳清安门外，便听见几个孩子的声音。
　　“五叔，何为上行下效？”是弘时的声音。
　　“就是掌权者如何作为，下面便如何作为。就像你父亲严谨太过，你们这群小肉包也是太过认真。”
　　“五叔，那什么又是严谨太过？”弘绵瞪大眼睛。
　　柳清安笑着“就是对什么都太过严苛，就像父亲怎么要求你们。”
　　“弘忆，你的功课做完了？”
　　埋头在案上的弘忆抬头，“五叔，做好了。”
　　柳清安随意看了一眼，拿起毛笔沾墨，划出一处。“此处不妥，你的释义大概锲合，那个先生也没说错，但是太过绝对，你取书再读一遍。”
　　“是，五叔。”弘忆再次拿起书卷。
　　柳清岚走进门，清咳几声。
　　正抱着弘绵的柳清安抬头，“大哥，你来了。”
　　弘绵几个奶娃都是起身，恭敬地向父亲行礼。柳清岚笑笑“你们先回去吧。”
　　“是，父亲。”
　　柳清安双手枕在脑后，坦然躺下，眼睛瞟着柳清岚。
　　柳清安笑出声，“大嫂不留你？”
　　柳清岚坐在席上，无奈笑笑“上行下效，父亲亦没有你这般放纵。”
　　“大哥，休要拿父亲压我。”
　　柳清岚坐到席上，拿起乱放在案上浸墨的毛笔轻放在笔搁上，“五弟，你从小便聪明伶俐，有自己主张。哥知你心中憋闷，可人事便是如此。”
　　柳清安鄙夷地看了柳清岚一眼。“大哥，当初在家族宗庙里跪了两天两夜只求父亲成全的是何人？”
　　柳清岚被滞住，“你。。。你无心悦之人，楚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与你自幼相识，你与她成亲，便是圆了父亲的心愿。”
　　柳清安调笑，“大哥，以你之意便是若她心中无我，你便看上了？”顿了顿，柳清安起身，“如此，大哥，我明日便告明大嫂，圆了你的心愿。”
　　柳清岚瞪向柳清安，“休要胡说。”
　　柳清安笑着摇了摇头，从旁屋拿出一坛清酒。
　　“原是想带家里的酒，却是意外失了。这京城的酒，味道如何也是未知，不如今天尝尝。”
　　柳清安又取出两个青石雕刻酒杯，盛满一杯放到桌上，又自斟了一杯。
　　柳清岚无法，拿起案上酒杯，细细品着。
　　半坛酒入腹，柳清安停杯。
　　“哥，父亲的期望不过是让我安逸。一切都是安排好了，我连自己都忘了。”
　　柳清岚叹息，欲饮一杯。
　　柳清安拦住柳清岚的手，“哥，再喝你就醉了，先回去吧。”
　　柳清岚无奈看了看柳清安，“清安，如此，我便由着你，在这里，不逼迫你什么，若是不想了，便是回去。”
　　柳清安伏在案上，单手支头，一手抹挲着酒杯，眼里盈满了笑意。“谢大哥成全。”
　　柳清岚脚步发飘地走回房里，佘氏忙是上前扶住，有些愠怒，“怎的又喝酒了？”
　　柳清岚垂眸，深情地注视着佘氏，将人抱上了床，轻声道“我做的最正确的便是娶了邚琴。”
　　佘氏红了眼眶，“你说这做什么？”
　　柳清岚未言，压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