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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睹物思我? ...

  •   有些人总能用三两句甜言蜜语把别人哄的五迷三道,很显然,戚长明在这方面已经练就的炉火纯青。
      沈彧红着脸问:“是真的吗?”
      戚长明侧躺在躺椅上,一只手支棱着脑袋,一条腿屈起,看着他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前些天不是刚骗过?”沈彧嘟囔了一声,但又清楚的知道这其中缘由,也并没有怪戚长明的意思,只憋着嘴,自己都没察觉自己像是个受气的孩子。

      戚长明忽然伸出一根指头将沈彧额前凌乱的头发拨了过去,淡淡道:“总是我的不对,但我的难处,现在不便告诉你,医生,你能原谅我吗?”
      沈彧说:“我没怪你。”
      “我知道。”戚长明说:“但总归是我有负于你,我对你不住,以后补偿你,好不好?”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什么叫有负于你......
      沈彧尴尬的干咳两声,说:“不用,没这么严重,我这不来了吗?”
      戚长明神色郑重,对他道:“你放心,说了补偿你,就一定补偿你,戚长明这个人你可能觉得不行,但却从不做有负于人的事,尤其是对你。”
      沈彧刚想反驳他,就见戚长明已经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还顺带拉着他站起来。

      “跟我说说,这一路过来,辛不辛苦?”
      他没问沈彧是怎么进来的,只问辛不辛苦,是想知道他心里的委屈,好给他安慰和补偿。
      沈彧一听这话,刚才才憋回去的眼泪,瞬间就想往出冒,虽然他忍住了,可眼眶还是红了。
      “不辛苦。”他说。
      戚长明歪着头看他,轻声问:“真的?”
      沈彧点头:“没骗你,大男人谈什么辛苦,又不是姑娘。”
      戚长明笑:“不是姑娘,那怎么还哭鼻子?”
      沈彧一愣,跟着笑起来,把眼眶里悬着的眼泪抹了个赶紧,他道:“那条律法也没规定男人不能哭。”
      戚长明说:“你哭,我不笑你,尽管哭,眼泪我给你接着,可你记住了,往后,也只能在我跟前哭,若是当着旁人的面,是不许的。”
      沈彧被他说的莫名其妙,下意识问:“为什么?”
      戚长明一只手在他鼻尖上敲了敲,笑道:“不为什么,只为我乐意。”

      沈彧住进了戚长明的别居,因为这院子平日里也只能风叔进出,幕府上下,除了风叔和阿越,下人们都不知道这里另外住了个人。
      沈彧沐了浴收拾妥当,再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戚长明还坐在他晌午睡着的那把椅子上,他头发披散着,落在月白长衫上,头上是一轮尖尖的月亮,他一边喝茶一边看书,安静的仿佛是在画里。

      四月初的晚上还有些凉,沈彧拿了见大氅给他,说:“头一次见你这么清闲,有些不太习惯。”
      戚长明放下手里的东西,笑道:“这几个月天天都是如此,以后多看几次,你就习惯了。”
      沈彧在他对面坐下,两人相互看着,一时间都没说话。

      “我......”沈彧欲言又止。
      戚长明嘴角扯出一丝笑,问他:“想说什么?”

      沈彧突然觉得两人目前的关系有些微妙了,他回想起刚进来突然抱住戚长明的那一瞬间,那是紧张恐惧与激动种种复杂心情交织之后的下意识,可如今再回味过来,总觉得太过别扭了,别扭的让他有些尴尬。
      沈彧难以启齿,若说他们目前是那种关系,可戚长明自始至终也没直接挑明的说过,当日那封信上一句‘长明之心,卿能懂否’,撩拨的他心神不宁,现在想来,他也到底没说是什么心,怎样的心。
      他想问。

      “那日你给我的信。”沈彧开了口:“就是让我去青州的那封信。”
      戚长明掀了掀眼皮:“信怎么了?”
      沈彧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你忘了吗?”
      “......”戚长明一笑:“你是说,我写在另一面的那句话吗?”
      沈彧松了口气,点头道:“嗯。”

      戚长明问他:“为什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也不是突然,是一直想问,这不是因为终于见到了你,所以就问了吗。”
      “你猜一猜,好不好?”
      “......”

      “把你的手给我。”戚长明率先朝沈彧伸了手。
      沈彧愣了一下,将手递给他。
      戚长明的掌心干燥温暖,沈彧一开始被他抓着,不明就里,下一刻,就被他拽着,手朝着心口贴了上去。
      “你摸摸看,这里,跳的快吗?”戚长明看着他说。

      手掌下是陌生的身体,戚长明将他的手按住,他力气不大,却按得沈彧动弹不得。
      “要是摸不来,要不要听听看?”他又说:“不听一听,怎知我心如何?”
      沈彧脸红成了柿子,只一瞬间。

      “快不快,嗯?”
      沈彧低声道:“我觉得,挺快的。”
      “你既是医生,自然知道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心跳加速,对不对?”
      “......嗯。”
      “所以,你说,我这是为何?”

      沈彧没谈过感情,遇见戚长明之前,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脸红,心跳加速,容易激动,这些好像都是他在遇见戚长明之后才有过的经历,可单凭心跳加速就判定是喜欢一个人的话,是不是有点勉强了。
      沈彧有些不敢看他,低声道:“你不明说,我怎么会知晓?”

      一声低叹响起,戚长明苦笑:“我以为医生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怎么到现在,连我很喜欢你,都不知道。”

      虽然已经有了之前的七分猜测,但如今这么直白的从他口中说出来,沈彧还是十分震惊的。
      他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戚长明,小心问他:“是真的吗?”
      “你既为医生,自然辩的出人心,分得清真假,我今日一颗心在你手里,你说,是真是假?”

      沈彧彻底慌了,这就算是,表白吗?
      他看着戚长明,也不敢说话,手还被他握着放在心口,这姿势,暧昧又色.情。

      “医生,我心不假。”他说,而后忽然执起沈彧那只手,在掌心轻轻一吻,低声道:“现在,明白了吗?”
      沈彧勉强找回一丝理智,点头说:“嗯,知道了。”
      戚长明一笑,认真道:“戚长明这个人,左右不过是这样,我从小劣根深重,顽固不化,但好在后天一心好学向善,也能将这劣根去除几分,你若觉得妥当,可愿与他试一试?”
      沈彧屏着呼吸,问他:“怎么试?”
      “像寻常夫妻那样。”戚长如是道。

      这算是,要正式在一起了吗?
      沈彧几不可察的深吸了口气,说:“我都听你的。”
      戚长明眼尾一挑:“以后就住我房里,与我同床共枕,也听我的吗?”
      “住多久?”
      “住到我被解禁的那一日。”
      “那之后呢?”
      “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好吗?”戚长明解释说:“不是为了找你打发寂寞,只是今后如何,我自己也不清楚,这被软禁的日子,至少,是能看到头的。”
      “好。”沈彧点头:“就听你的。”

      今晚起,这就是要正式同居了。沈彧想,同居的话,会不会更尴尬。
      但是不管了,既然进来了,他也没打算囫囵着出去......等等,囫囵......
      沈彧藏在袖子里的手将胳膊狠狠掐了一把,真是够色的。

      戚长明都说了是同床共枕,那就枕吧,可枕了之后,竟枕的如此单纯。
      沈彧有点失望的看着一抹黑的床帏,身边是戚长明靠近的身躯,他呼吸平稳轻缓,好像睡着了。
      沈彧也不敢动,活像个被牵制的木偶,心里跑马灯似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正烦乱着,戚长明手臂轻轻搭在他腰上,将他朝自己那边搂了搂,低声道:“不许乱想,睡吧。”
      沈彧只得乖乖闭了眼,一抹黑过去了。

      ......

      戚长明是不出院子的,所有吃的用的都是风叔送进来的。
      沈彧这几日一直在给他调理身体,戚长明比从前在西北的时候,状况更差了,沈彧不忍心他每天抱着几本书那么一直看着,偶尔会过去劝他两句,戚长明也总是很听他的话,说不看就不看,沈彧得了空就和他一块下棋,可每次都被他攻的灰头土脸。
      戚长明时常心不在焉,沈彧知道,他心还在外面。
      如今龙椅上坐着的那个想要翻云覆雨,戚长明被掣肘的无计可施......真的会无计可施吗?
      沈彧经常见到他在写东西,还时常让风叔把写好的东西带去外面,但具体是什么,戚长明却从来没说过,沈彧也没问过。

      别院的日子虽然看似平静,可背地里的暗潮汹涌,恐怕只有戚长明才清楚是如何的深渊。
      有一日戚长明忽然问起西北的战事,沈彧正把今日的药给他端过来,他说:“听说之前东洋大金的军队已经退到了戈壁滩,不知是不是真的。”
      戚长明说:“是吗?已经离西门关,那么远了吗?”
      沈彧点头:“之前给甘将军画过一种武器,叫弩.箭,本来只是让他有件趁手的兵器,好当他的右手,没想到甘将军将弩/箭批量出产了,骑兵人手一架,才有了后来三国联军退兵五十里的事。”

      戚长明没听说过弩.箭,让沈彧画给他看,沈彧画了个十分简易版的,笑道:“这东西要真想打造成战场上的冷兵器,还需要精密的多,我随便画画,给你看个大概样子。不过我在想,这东西耗材巨大,要求的精细度和精准度极高,也不知道甘将军是怎么做到大批生产的。”
      戚长明拿着那张四六不着的简易画看了半天,问:“你给甘黎画的,也是这样?”
      “当然不是,”沈彧说:“我给他画的,可比这,复杂多了。”
      戚长明来了兴趣:“那你也画一个完整的给我,回头我找人做一个出来看看。”
      沈彧道:“你要这个做什么?”
      “不能要?”
      “没说不能啊,就,随便问问......画呗,也不是什么难事。”

      沈彧画好了给他,揶揄说:“你做好打个纯铜的出来才好呢。”
      戚长明笑:“没出息,我以为你会说让我造个纯金的出来。”
      沈彧摇头:“金子做兵器不好,质地太软,杀敌不见血。”
      “那,是我的剑好,还是你这弩好?”他问。
      “哪有这样比较的?”沈彧说:“每种兵器都有自己的长处和弊端,不过你非要问,那我觉得,自然是你的最好。”
      戚长明点头:“这话中听,我很喜欢。”

      “对了,给你看个东西。”沈彧想起来一件事,去房里一趟,又出来。
      “什么,神神秘秘的。”
      沈彧将给他的东西拿了出来,是青州宅子里,戚长明房间书柜上,那支小小的弹弓。

      “那三个月,你就这样拿着它,睹物思我?”
      沈彧又被他说红了脸,不知该怎么回答,却听他又说:“以后别看这些四六不着的玩意儿,看我,不好么?”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睹物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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