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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水龙吟 ...

  •   苏媚却不像她那般从容,开车的路线明显与来时不是同一条,甚至有些慌乱,贺兰瑾闭着眼睛,白皙纤细的手指在张云雷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打,“苏媚,我教过你的,当你听到恐怖的声音,只要你勇敢面对,它就会消失。当你遇到恐怖的事情,只有你面对它,你就再也看不见它。”话音刚落,贺兰瑾突然直起身,挡在张云雷身边,一支犬齿倒钩箭头破窗而入,生生扎进她的肩膀。
      张云雷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思路,一时反应不过来。“别怕。”贺兰瑾以为他害怕,握住他的手,企图安慰他。张云雷颤抖着手,撕开她肩膀处的衣服,看见伤口,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种箭头明显是经过特殊设计的,箭头不光有放血槽,还设计了倒钩,射入人体后,倒钩立刻张开,死死抓住肌肉,给伤者带来撕心裂肺地疼痛。如果不拔的话 倒钩会越陷越深,血液会沿着放血槽源源不绝地流出, 伤口永远没法愈合,伤者会流尽最后一滴血后死去,如果拔掉的话,会造成撕裂性伤害。他想为她止血,却不敢触碰伤口,生怕她伤的更深。贺兰瑾咬了咬牙,另一只手握住箭柄,闭着眼睛生生将箭头拔了出来,带出一大块肌肉,张云雷甚至不敢去看。
      贺兰瑾草草将伤口包扎起来,还未曾做过止血处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她最后看了张云雷一眼,“苏媚,带他走。”这是她的事,不该牵连一个无辜的人进来。张云雷抓住她的手不放,“我不怕,我也不走,要走一起走。”贺兰瑾给了苏媚一个眼神,苏媚出手利落,对着张云雷的脖子精准一击,张云雷便无力的倒了下去,贺兰瑾伸手扶着他,将他放在后座上,又接过苏媚递过来的短剑,打开车门,准备出去。
      “贺兰大人……”苏媚有些不忍,想劝劝她,开了口,却不知道怎么劝,贺兰瑾无所谓的笑了笑,她知道来者不善,也知道敌众我寡,可那又如何。还未开始,她就已知道自己会输,可她依然要去做,而且无论如何都要把它坚持到底,她的赢面很小,但,并不是没有。
      “好好送他回去,等我回来。要是我没有回去,你就传信回去,让他们另立新主吧。”交代完最后一句话,贺兰瑾便打开车门,向着树林深处匆匆而去。
      她一次也没有回头。
      苏媚在房中点了一炉安神香,张云雷睡的很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睡的时间太久,所以起来的时候头有些钝痛。张云雷揉了揉太阳穴,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窗纱半开着,昏黄的阳光斜斜照进屋里,香炉里的香已经快要燃尽了,只余下一点袅袅的余烟,空气里还残存着淡淡的茉莉花的香味。
      苏媚推门进来,见张云雷已经醒了,倒有些惊讶,“你醒了”张云雷见她进来,连忙站起来,,“贺兰呢?”他记忆的最后,是贺兰瑾平静如水的眼神,以及她肩膀上绚烂的一片鲜红。“她在隔壁。”苏媚低着头,语气平和,却掩饰不住疲惫。
      “我去看看她。”张云雷态度坚定,有着不容置疑的果决。“好,这边请。”苏媚没有拦他,反而是主动引着他,去个贺兰瑾的卧室。
      刚刚靠近,他便闻到了浓郁的血腥气,苏媚用了给她盖了一床薄薄的被子,张云雷看不出她伤势如何,但被子上隐隐透出的暗红让他知道,她伤的不轻。“为什么不送她去医院!”张云雷对着苏媚的语气不太友善,同时上前一步,想抱起贺兰瑾送她去医院,却被苏媚一把拉住,“不行!贺兰大人在这种状态下不会让不信任的人靠近她,更别说看医生了。”张云雷后退一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如果说之前是怀疑,现在他几乎可以断定,贺兰瑾绝对不是普通的学者。“无可奉告。”苏媚冷冷的看着他,神色冷清。“好,就算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贺兰她现在必须去医院,不然她会死的!”
      苏媚没有理他,拿起旁边的生理盐水纱布和钢针,轻轻掀开了被子。
      张云雷这才看清楚贺兰瑾的伤势,她的身上缠满了布条,看得出来是她走的时候穿的那一身藕色的长裙上撕下来的,剩下的衣服被鲜血浸透,已经烂成一团,被扔在一旁,伤口并未完全止血,还有源源不断的鲜血渗出,仍然有些伤口没有包住,看起来是很严重的撕裂伤,血肉被生生撕开,狰狞的裸露在外面,有些伤口还沾染了泥土与枯枝烂叶。这种伤口在她身上已经不算严重了,大的伤口两处,一处在背上,被刀生生劈开了一道狭长的伤口,从肩膀一直到腰上,另一处在腿上,撕裂的程度很是严重,隐隐能见到腿骨。
      苏媚解开她简单的包扎,用生理盐水为她清洗伤口,昏迷中的贺兰瑾痛的抽了一下身子,有些勉强止住血的伤口又渗出暗红色的血液,血腥味大的呛人。
      苏媚带上消毒手套,拿起钢针,面不改色的将钢针刺进她的身体,张云雷吓得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干什么”苏媚不动声色的挣开他,“给她缝合伤口,她需要马上缝合,不然会失血过多而死。”张云雷快被她气疯了,“她这么重的伤需要立刻去医院找专业的医生处理缝合,而不是像你这样连麻药都不打,直接动手。”他挡在苏媚面前,说什么也不让她继续动手。
      “咳咳……”大概是痛的狠了,贺兰瑾轻轻咳了两声,但总算是醒了。
      张云雷帮忙处理的时候手都有些微微的颤抖,他企图和苏媚说点话,来让自己镇定下来。“你跟着贺兰很久了吗?”苏媚手上不停,也没有冷落他,“嗯,很多年了。”张云雷算了算两人的年龄,实在没办法判断,这个很多年到底是多久,“你是助理吗?”张云雷一直觉得她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很奇怪,但一直不知道为题出在哪儿,直到现在,他终于想明白了,普通的雇佣关系,不会像苏媚这样,苏媚与贺兰瑾更像是一对主仆。
      “不是,我和死侍,贺兰大人活着由我侍奉,若是不幸殒身,则由我殉葬。”张云雷发现,自己此刻才窥见她们神秘过往的一星半点,但依旧毫无头绪。“昨天在山里伤了贺兰的人是谁”他由浅入深,一点一点的,企图揭开这块巨大的帷幕,想要看见它隐藏着的一切。“她的血亲。”苏媚已经调查过了,伏击她的人,是北方新的君主,贺兰璁的人,那个野心勃勃的年轻人,想要杀死他的姑姑,再次一统狐族。“她的家人为什么要杀她”苏媚缝合完毕,疲惫的抬起头,“因为在权力的游戏里,没有亲情这一说,她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赢,要么死。”张云雷还想再问,却被苏媚打断,“我已经尽了我最大的努力,把能说的全都告诉你了,别的再也没有了,等到贺兰醒了,她或许能告诉你一切。”
      张云雷身子不太好,苏媚也不敢让他太过劳累,见他有些支撑不住,便劝他去休息,并再三保证一旦贺兰瑾醒了,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他,张云雷这才去了隔壁房间。
      就在张云雷离开的同时,昏迷的贺兰瑾睁开了双眼,苏媚单膝跪地,很是恭敬。“贺兰璁狼子野心,意图反叛,你回狐族一趟,为我取其首级。”因为受伤的缘故,声音显得中气不足,却比之以前,更像一方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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