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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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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顾无涯轻敲小院西面的厢房,都接近响午了,仍未见司徒纤雪的身影,心中纳闷不已,敲门又不见回应,难不成这小女人又是不告而别?
如此一想,心里顿时生慌,顾无涯焦急地往外跑,到院门口才意识到,就算想去找人,也无从找起,总不能冒冒失失地找上戒备森严的灵魔宫吧。
对于如此被动的现实,有着深切的无奈,把心系在一个飘忽不定的人身上,真的是一种悲哀。
“你站门口做什么?”不知何时出现的,司徒纤雪就这样巧笑盼兮地站在他面前。
“你去哪了?”顾无涯一阵惊喜,急忙上前质问,这小女人,总是轻易地左右他的心情。
“找我有事?”她喜欢他表现出来的,对她的那股热切之情,这让她很享受。
“请你不要总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起码要告知我一声。”既然他已经决心坦然面对两人之间的感情,那他就不想一直处于被动方。
“早上出门时你又未起床,我怎么告诉你?”她说得无辜,眨动着的凤眼中,媚态十足,“那边有个集市,我们去看看吧。”自从见识过龙王祭的热闹后,便对这些相对她来说很是新奇的场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都是她始料未及的,自幼跟着师傅习武后,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孤僻并不是她的本意,可与旁人划清界限,却是最好的自我保护,如今,顾无涯的出现,正在慢慢地改变着她。
“……”他们好像是在讨论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为何会扯到逛集市上?
“以后不准再突然消失了。”他顽固地想得到她的保证。
“知道了。”瞟了他一眼,她娇嗔着牵起他的大手,强迫他挪动脚步,这个男人呀,还真是好玩呢。
不知觉中,她出灵魔宫来找他已经快一个月了,一直以为,他是她发现的新鲜玩具,如果玩够了就会丢弃,所以一直都用戏谑的心情与他相处,喜欢和他在一起时的轻松自然,更喜欢他那春日般暖暖的笑颜,原来平凡的生活,也能让人如此快乐,和杀人时的快乐,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
所以他吻她的一瞬间,她便决定,如果他真的是一个玩具,将会是个属于她的,永远不会丢弃的玩具,至于之前想毁掉他的念头,早被抛到了九宵云外了。
车水马龙的集市,拥挤的人群里,顾无涯贴心地把身边的小女人圈进臂弯中,让她不受旁人的推挤,尽管她是个功夫了得的武林高手,在他眼里,她只是个需要被呵护的小女人而已。
一个卖玉器的摊贩前,司徒纤雪的目光被一对巧夺天工的精美玉器给吸引住了,那是一只玉簪子和一个腰带上的玉佩,因为两样东西上面雕刻的花纹是一样的,因此也算是情人间的饰品。
摊主看到有生意上门,立时巧舌如簧地推销起自家的东西。
“姑娘看中的是否是这对情缘配啊,姑娘真是好眼光啊,在北城啊,情缘配可是相当受欢迎哦,据说,如果是情投意合的两人拥有它,那更是会天长地久永不相弃啊!”口沫横飞,老板说得天花乱坠,眉飞色舞的。
“既然是情投意合,那没有它照样能天长地久!”司徒纤雪听出他的语病,很不客气地反驳他,而后转身面对顾无涯,“我喜欢它,你买送我可好?”
顾无涯宠溺地看她难得表现出的娇柔神采,交付了银两之后,便拿起玉簪帮她插上。
她真的很美,时而妖艳,时而秀丽,当他放纵自己深迷于她的吸引后,她的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的美好。
“祝二位永沐爱河,恩爱到老。”有银子入帐,摊主笑得合不拢嘴,祝福的话说得更顺口了。
听完老摊主的话,顾无涯旦笑不语,瞳眸炯亮地看着她。
司徒纤雪只是抿嘴轻笑,拿过玉佩,动作自然地帮他别到腰带上,亲昵的互动,犹如一对相处多年的恩爱夫妻。
离开玉饰摊档,两人心情颇好地继续逛着集市,她在看到新鲜的玩意儿时,都会买一些,而顾无涯则是分配到掏钱的活儿,拜她所赐,看病的人暴增,他也是小赚了一笔。
如果不生长于灵魔宫,司徒纤雪应该是个开朗可人的姑娘吧,顾无涯贪婪地凝睇着正温柔浅笑的她,心中感叹着,到底是如何的生存环境,才会让一个人铸成如此扭曲不类的性子呢。
她能杀人无数,血浴浑身,也可以无邪地对集市上的东西都感兴趣,流连忘反,她能轻佻地对他调情,有时却因两人视线相对,而红云满面。
越是了解她,就越不懂她,越不懂她,却越是迷恋她,这样倍受煎熬的心情,他一尝便是两年多呵。
她就象是一株致命的罂粟花,明知有毒,却阻止不了自己上了瘾。
他想他是中毒了,一种名为爱情的毒,而且无药可医。
看着她的视线依然无法移开,只是突然变冷了,因为原本轻松写意的司徒纤雪,脸色突然变得诡异狰狞,瞠大的杏眸愤恨地看向谋处,顾无涯心里一顿,随着她的视线看去,只是一个小贩,抱着的木桩上插满五颜六色的漂亮风车,难道那个不起眼的小贩跟她有仇不成?
“雪儿?”
她充耳不闻他的呼唤,只是紧绷的身子微微发抖,惨白着一张脸。
“雪儿!”
在她控制不住窜身飞起的瞬间,顾无涯竭尽全力地吼着她的名字,没有原因,他就是知晓她想做什么,寒着心,他拔腿就奔向卖风车的小贩。
“雪儿,别杀他。”他的速度没她快,只能狼狈地,边冲撞开人群,边嘶声力喊叫着。
然后他只能无力了站在远处,眼睁睁地看着她挥袖出掌……
但奇迹般地,原本挥向小贩的手,突改方向,打向插满风车的木桩,一声巨响,木桩应声爆碎开来,五彩的风车顿时成了五彩的飞絮,随风飞扬,缓缓洒落一地。
随后,突然发狂的人,身影一飘,踩着屋顶飞离集市。
混乱的瞬间出现得如此凸愕,收场又是快得如此诡异,那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在旁人还没看清状况时,肇事者已经无影无踪了。
顾无涯奔至被吓傻的小贩身旁,表情复杂,“你认识她?”
“不…不…不认识。”小贩哆嗦着回答,他只是一介良民,规规矩矩地过日子,本本份份地做小生意,谁来告诉他这是什么情况啊,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听完他的答复,顾无涯眉头纠得更紧,拿出一锭银子塞给小贩,“这个给你。”说完便不理还处于混乱中的小贩,转身朝司徒纤雪离去的方向追去,其实他不知道她会去哪,只是本能的追了过去。
他很想知道她为何突然失控,一直都明白她是个随心所欲的女人,只是这般胡乱想去伤害平民百性,那就太不应该了。
“顾大夫,是顾大夫,终于找到你,快到铺里救救我几个兄弟吧,求求你。”匆匆的脚步被一汉子硬生拦住。
顾无涯很想推开他,继续追赶的脚步,奈何心里明白,自己这样做只是徒劳无功,况且,他无法不去救人,尽管内心多不情愿,他还是被汉子拎着领子赶往药铺。
听着耳边萧萧风声,他心里抱怨着,他们怎么都这样对待一个神医,一个大男人被人拎来拎去,真的很难看的,所以,他真的很不爱跟江湖人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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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内的动物都知晓她现在很阴郁,十里内的植物都觉察她现在很暴戾,偏偏十步之遥的几个男子都是死觉,还不知死活地步步逼近。
慵懒坐于河边的司徒纤雪闭着眼,一脸的冷漠,放任裙摆浸湿于河水中,纤手把弄着一根草叶,绝美的小脸有股艳丽的妖魅,吸人魂魄。
刚才在集市忍着不伤人,现下的她,血液在体内疯狂串动,叫嚣不止,杀人是唯一的缓解方式,既然他们敢过来找死,那她乐得送他们一程。
“小美人,一个人好寂寞吧,让哥哥们来陪陪你……啊!”为首的男子忽然僵直倒地,两眼瞪凸,动也不动了。
同伴慌忙弯身察看,瞬时如见鬼般,个个极度惊慌,四散逃串,压根忘了自己也是习武之人。
这一切皆因躺地上的男人,一根青嫩的长草叶,正深深嵌入他的咽喉。
知道自己得罪错了对象,为时已晚,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死期将至,四散的身影在一缕白影的席卷下,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缓缓立于最后幸存者跟前,她笑得邪恶,杀气早已扭曲了她的花容,整个人看上去,就象是地狱里走来的勾魂使者。
“十招之内我不攻,能砍到我,便饶你不死。”噬血的眸光,寒意袭人,她冷笑地引诱着猎物。
男子早已急红了双眼,抽出大刀,毫无招式可言地一阵乱砍,拼尽全力,仍无法碰触到她一丁点衣角。
十招一过,她毫不留情,一掌拍去,男人立时退出几步,重重跪到地上,满脸的惊措与不甘。
“你…你到…到…到底是谁?”
“灵魔宫司徒纤雪。”她淡淡地说出名字,看见男子露出了真正见到鬼的表情。
“除了那个人之外,所有见过我真面目,知道我是司徒纤雪的人,下场只有死。”她冷冷陈述着事实。
已气若游丝的男人忽然大睁开眼,提刀一砍,纤细的腰身顿时宣开了血红。
司徒纤雪柳眉一拧,手一扬,男人已飞出几里外,气绝身亡。
低头看着血红夺目的腰,她突然激朗地笑开了怀。
“你这个疯子。”一青衣女子飞身立于她身前,蹙眉环看四周,眼中尽是嘲讽,“杀这些小角色有何用,脏了自己的手。”
“我高兴就好,温堂主好兴致找我聊天么?”若无其事地望象河的对岸,芒草婆娑,随风摇曳,凄凉得甚是好看。
杀过人之后,心情还真是清爽不少呢。
“你受伤了!”温碧仙水眸闪过一丝忧虑,急急上前察看,却让她不着痕迹闪开了。
“去江南有何收获?”避开她的关心,司徒纤雪口气依旧冷淡。
“我先帮你包扎。”她不死心地跟近。
“别挑战我的忍耐力,温堂主。”这伤口自有人帮她医治,除了他,谁都不行。
抿了抿唇,温碧仙收起关怀之色,“黑衣人的线索找到了,跟你猜的相差无几,只是他们的关系层叠,比较复杂,至于真正使毒之人,属下无能,还未查出。”
“辛苦你了。”浅浅含首,司徒纤雪纵身一跃,迅速离开了。
温碧仙呆呆地看着她消失于远处,无声轻叹,眸中承载着许多不甘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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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雪儿也要风车,要风车…”不到五岁的小女孩,看着远处一群愉快玩着风车的小孩,露出羡慕不已的表情,五彩斑斓的风车,随风转动,也转出小女孩活泼的天性。
“雪儿乖…娘给你做一个更大更漂亮的风车好不好?来,跟娘回院子里。”一身素衣的少妇温柔地哄着小女孩。
乖巧的小女孩牵着娘亲的手,不时转回头看向孩子群里,纯真的眼神装满渴望,她不明白,为何她不能出院子和其他人玩,以前明明可以去的地方,现在都变成她和娘的禁区,禁区是什么意思,她不懂,问娘,娘总是低头垂泪,说她长大了就会懂,那她什么时候才算长大呢?
站在院子门口,雪儿手上的风车迎风旋转,象是缠绕在杆子上的彩虹,美得眩目,她满足地闭上眼睛,听着风车拍动的声音,那仿若是天籁般的声响,让她陶醉。
“小偷,偷人家的风车。”一个稚嫩的童音响起,同时间,手上的风车被一把抢了过去。
“那是我的,我的风车,不是偷的,不是…”雪儿想都没想地冲了出去,那是娘连夜做给她的,他们凭什么把它抢走。
努力地追赶着,摔倒了,又爬起,再摔倒…
这是雪儿第一次感到愤怒,她猛地冲了上去,使出全力了和其他人撕抢,有人打她,她就踢回去,最后,她把风车抢回来了,紧紧地抱在怀中,这是她唯一剩下的玩具,谁也抢不走。
“少爷…天啊,少爷受伤了…”耳边响起杂乱的叫声,谁受伤了?那也不关她的事。
“是这个小野种干的,是她打伤少爷的…”
谁是小野种?她不是…她不是…她是爹娘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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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低沉温和的嗓音传来,拉回她游走的思绪,一时之间,有分不清身在何处的茫然。
“雪儿,怎么坐屋顶上了?”忙碌一整天的顾无涯,急冲冲赶回来,便看到坐在屋顶喝酒赏月的女人,提着许久的心,终于安稳地归于原位,幸好她没有消失,幸好。。。。。
“上面风景不错。”司徒纤雪淡淡瞟了他一眼,漠然冷淡的目光有别于往常。
心沉重地收紧,他抿唇,道:“我去拿梯子…”
话音未落,腰间多了条白绸,然后猛地被扯上了屋顶,他剑眉顿时拧成了麻花。
两人并肩而坐,司徒纤雪递给他另一瓶酒,继续默默地喝着。
“早晨为何对一小贩出手。”藏了一天的疑问,他轻声问。
“我讨厌风车。”冷笑一声,她又灌了自己一大口。
“为何?”低叹,讨厌就可以随性杀人,难怪外人对于她,已到闻风丧胆的地步。
没有等到回答,他偏头看向她,清丽秀雅的五官,在冷洁的月光下,美得不真实。
她愣愣地看着满天星斗,目光飘渺没有焦点,“你有很喜欢的东西吗?”她不着边际地问他。
先是反应不过来地愣住了,随后摇首说道:“没有什么很喜欢的,我想医书我应该是喜欢的吧。”父亲去世后,是一屋子的医书陪他渡过漫长岁月的。
“医书?”她显然无法理解他的爱好,然后她清冷一笑,“我不知道我能喜欢什么?”
他微顿,觉察她此话说得很怪异,正想问清,却又听她说道:“顾无涯,我受伤了…”平静得象是在讨论今晚的月儿有多圆。
顾无涯一惊,用力地扳过她的身子,果然在她右腰下看到一片腥红。
脸慢慢转为苍白,“下去…”浑厚的声线带着微弱的抖意,他强忍住胸前的一股恶心感。
“不疼的…”她勾出邪笑,更象是在享受受伤的痛。
“可是我会疼…”顾无涯只觉心沉得无法呼吸,之前就是在她一次又一次不断的受伤中,使他封闭起自己的心,只要不去在乎,心就不会受伤,如今心扉已敞开,那尖锐的痛,让他难以承受。
“你不心疼你的身子,我帮你疼就行了,所以不准你再故意伤害你的身体,那等于在伤害我……听到没!”他大声的嚷嚷着。
“顾无涯,你比我还更象疯子…”她漾出花样的笑容,因为他对她的紧张,阴沉一天的心情,刹时好转起来了。
“是,我肯定疯了才会爱上你这个疯子。”爱啊!他多不想承认这个字,心里一直回避着这个字,小心翼翼伪装的也是这个字,可却是这么自然就被说出口。
承认了,就等于投降了,丢盔弃钾,他毫无防备地把自己敞露在她面前。
不甘心啊!他推拒了两年的女子,早已在他心里圈地占山,然后象种子一样,在他心里生根发芽,如今已经茁壮成长。
她的霸道不勒,她的暧昧不明,她的模棱两可,总是使他退却,却又深受挑逗,心,早已经着魔了。
听完他饱含无奈的表白,然后她笑了,不含任何心机,只是单纯地想笑,笑了很久,笑到眼泪都出来了,片刻后,她终于收住笑,无比认真,“顾无涯,那我们就一起疯吧。”
阳光从雕花窗上的薄纸透射进屋,赶走了连夜的昏暗,芙蓉帐内,两道身影犹如连体婴儿,纠缠在一起,正沉醉于美妙的酣梦中。
不知又过多久,顾无涯轻眨眼皮,而后缓缓睁开眼,眼中有着困惑,看着不太熟悉的闺房,思索片刻才想起是司徒纤雪的房间,屋里一切,都是她来之后才添置的。
只是他怎么会…猛然一震,他迅速坐起身,只是胸前的重量让他坐一半又倒了回去。
心跳快得象要蹦出胸口,慢慢拉低视线,司徒纤雪姣好的花容立时映入眼帘,还有那一大片雪白如凝脂的美背,刺激着他所有的感观,只觉全身的血液全往脑袋上充。
昨夜发生的事历历在目,他帮宽衣解带的女人疗伤,结果在昏黄的烛火下,朦胧女体的诱惑下,两人都着了魔,狂热地索取着彼此的体温,而他更是不顾她受伤在身,初尝情欲便欲罢不能,一而再地要着她。
很久很久以前,他曾懵懂地问着男人。
“爹,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
“爱上一个人啊!就象着了魔,眼里看到的,心里想到的,都只有她,管不住自己的心性,只要关于她的事情,都会冲动地失去理智……”
小时候和爹的对话,在脑海中浮现,爱呵,他终于体会了,也品尝了,这滋味真的极为美妙,也极为折磨人。
伸手紧紧搂住纤细的人儿,这个人,他会用一生来珍爱的。
“涯…又要来吗?…不要了,我好累…”娇慵的话从怀里传出,身子轻扭着想摆脱他。
红潮渐渐占领了他俊朗的脸,原来自己竟是如此孟浪,连有深厚武功底子的她,都吃不消。
“我们什么时候成亲?”感受到她冰凉的体肤,心中漾起层层的怜惜,大手把她抱得更紧。
司徒纤雪刚睁开眼,便听到这个沉重无比的问题。
第一次发现,睡觉是如此舒服的一件事,躺在一个温暖的怀里,不再冰冷孤寒,不再恶梦连连,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如果没有全身酸软,和这个严肃的问题的话,那一切真的很美好。
“记得我说过的吗?你是我的,所以会做这事是迟早的问题,何必大惊小怪。”一手托腮,她挑眉,轻浮地看着他,就算无限春光敞露无疑,她还是大大方方地给某人注视。
顾无涯闻言,溢出一声叹息,他早有心理准备,她不是个普通女子,所以根本不能用世俗的框框套到她身上,看来,陪她耗下去,是唯一能选择的路了。
“那起码不能突然离我而去。”这是他一直担心的。
“真贪心呢!你知道吗?最近你不能离开我身边。”
“这是为何?”
“那晚有杀手出现,目标是冲你来,我想,有人忍不住了。”把玩着发尾,眯起眼,她不屑地说道。
“杀手?跟上次龙王祭时的毒针是同样目的么?”有点惊讶,连杀手要杀他都没察觉,看来是这个小女人保护了他。
“这下如你愿了。”做一个看戏人不是挺好的,她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偏跟着惹来一身腥,愚蠢,这样抱怨的同时,却忘了最先是自己把他拉下水的。
低头小口地舔着他平滑的胸,这男人,昨夜可是极为孟浪呢。
“我只是不愿你被冤枉。”思来想去,她从一开始的杀宫主夺位,到后来的疯狂投毒,应该都是有目的而为之吧,只是如她不想道明,那他也不会强迫她说,知道越多,只会越危险,更不想她分神,如果她真的是十恶不赦,那就让他也跟着下地狱吧。
抓住胸前不安份的玉手,深吸口气,洁白如雪的葱指,诱惑着他拿起来轻咬一口。
“哼…谁能冤枉得了我,等着瞧好戏吧。”娇身一软,伏到他身上,如妖似精的俏脸上,水眸勾魂,音甜柔媚地说道:“现在我们来办更要紧的事吧。”
酥香抱满怀,顾无涯心头一热,再也无法思考。
芙蓉帐内,春光继续无限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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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接近晌午,司徒纤雪慵懒地坐在树荫下的躺椅上,看着在院子里奔来跑去的松儿,柳眉微锁,有着宁静被打扰的愠色。
“你已经跑了半个时辰了,居然还抓不到那只鸡?”她鄙夷地说道,一只鸡有这么难抓吗?
“我一定可以抓到的。”尽管已是气喘吁吁,松儿毫不气馁,他今天和这只鸡杠上了。
“照你这样,午餐是别想吃到它了。”她讥笑连连。
“师姑,你放心吧,我一定能在午餐前搞定它。”松儿天真的脸上,因布满汗水,在阳光下显得闪闪发亮,加上纯洁无垢的笑靥,让她一时失了神。
来到这儿之前,她的世界是一片冰冷,人与人极少沟通,生存都成问题,更别提这样毫不掩饰的欢笑,整天只知道如何勾心斗角,如何除去对自己不利的敌人…
可顾无涯却带给了她颠覆性的改观,他是一个温暖的存在,温暖的体温,温暖的举动,温暖的笑容,让她迷惑,又舍不得放开。
眼前的松儿也让她迷惑,对于一个不算熟悉的人,他为何能够毫无顾忌地接纳,真的是很奇怪,看了都让她觉得心烦。
如今,她的心徘徊荡漾在冷热的两个世界之间,摇摆不定…
一弯落叶飘至罗裙上,她轻巧地捡了起来,抬手一扬,树叶精准无误地打到鸡身上,公鸡顿时摊倒在地,象他那样笨拙的追法,她实在看不下去了。
“咦?”没看到她出手的松儿,已经傻掉了,一只明明活泼乱跳的鸡,怎么说死就死,难道是它跑太久,中风死掉了??一大堆问号在他小脑袋瓜里飞舞,“师姑,好恐怖呢,它突然死掉了!不知能不能吃。”松儿把死鸡提到她面前,惊奇地说着。
“可以吃,它只是被你吓死的。”司徒纤雪面无表情,嘴巴蹦出的是恶劣的调侃。
“真的吗?嘿嘿…”师姑这么正经的表情,应该不会骗他才对,因而快乐地把机拎到厨房。
“白痴!”司徒纤雪嗤笑一声,呆在这样一个环境久了,人也会跟着变笨吧,眯起眼,她继续享受着懒洋洋的阳光,这样的好天气,也只有顾无涯那种傻子,才会乖乖呆在前铺帮病人看病。
心思一动,她突然好想他坐在身边,一起晒太阳。
人便飞身而起,打算去把人抓来一起晒太阳。
随后又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可是娇滴滴的可人儿,并不会武功,所以这种飞檐走壁的招数,定不能用于此,不然太怪异了,可是,原来慢吞吞走路也是种折磨啊。
“请柬?”顾无涯扬眉浅笑,打量着韩炔手上的邀请柬,没有接过手的打算,他并不想与武林中人有太多牵扯,因为司徒纤雪的任性,他才不得已替江湖人医毒疗伤,这不代表他会离开这里,踏入江湖,更何况拜帖是一啸山庄的韩炔送来的,发帖的人应该是个地位不低的人物吧。
思量再三,他决定不接受,而且到现在,他还在后悔救韩炔这件事。
正当他想开口,请帖便被一只玉手大方接走了,心中大叹,大丈夫难为啊!这女人,俨然已经成为这个家的女皇了。
“谁的请帖?”司徒纤雪淡淡问道,一旁的韩少庄主见到突然出现的佳人,刹时惊为天人,看呆了。
见他如此唐突地盯着姑娘看,顾无涯色有些许不豫,大力地咳了几声,把丢了魂的人叫醒。
“是…是叶子龙叶盟主的请贴。”韩炔暗自懊恼,平时风流倜傥的他,怎么在这美若天仙的人儿面前出丑呢。
“为何请我表哥。”听到发帖的人名时,看都不看边放下请柬,凤眼轻挑,她用眼角斜睨他一眼。
“叶盟主跟顾连秋神医颇有交情,所以想请顾公子过去一聚。”
“跟爹有交情,这个我倒是没啥应象。”随着娘亲的去世,他也遗忘了跟父亲流浪之前的那段岁月,现在谁跑来跟他攀亲带故,他都不认识,也没兴趣认识。
“表哥,江南我也很想去看看,你会答应吗?”司徒纤雪回首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无庸至疑,她要他点头答应。
无力感充斥胸腔,这个女人真的打算把他吃得死死的。
宠溺地对她勾起一个轻笑,而后对韩炔说道:“既然盟主盛情,无涯也不好推辞。”
“那请问顾公子何时动身?我好做些安排。”韩炔有礼询问,目光不时地飘到美人身上,唉…如此飘逸脱俗的女子,美得让人窒息。
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见,说的应该就是这样美好的人吧,唉,他怎么就没有如此绝色的表妹呢?
“不劳烦韩公子了,我想带表妹去,脚程不会很快,不过约定之日定会赶到,韩公子可先行回去复命。”浅笑的眼角并无过多的暖意,可以看出他的无心应付。
“那也好,如遇不便,只要报出一啸山庄的名号,便有人去帮忙解决的,那韩某告辞了。”
“不送。”
韩炔走出去前,目光留恋的看着司徒纤雪,意味深长,看来他已经是丢了魂。
“知道当初我为何朝他下毒了吧。”她轻哼一声,不悦之色溢于言表。“正门之后?和登徒子有何区别。”如果不是和顾无涯有约在先,她早挥掌打过去了。
“难得你没发脾气,不过我想你那个药粉不至于要他命吧?”顾无涯轻笑出声,对于刚才韩炔无礼地盯着心上人看,他也是心存不悦,所以司徒纤雪暗中下毒,他便假装没看见。
“病个十天半个月,死不了人。”她冷笑地说道。
“记得提醒我别得罪你。”顾无涯摇摇头,绝对相信她是个惹不起的人。
司徒纤雪邪惑一笑,道:“你已经得罪了!”语调寒气逼人。
“呃……”顾无涯诧异不已,他何时得罪她了?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昨夜为何没到我房里?”司徒纤雪盈盈坐至他身边,吐气如兰,在他耳旁低声质问,不见丝毫的难为情。
只见红潮从他脖子开始慢慢往上蔓延,来到耳根,再到俊逸的脸庞,直至整个脸涨得通红,“昨晚配制药材,到就寝时已是四更天,便没去吵你。”
自从两人有了夫妻之实后,便食髓知味,夜夜春宵,平时的她性格反复无常,时冷时热,可闺房之乐,她却是热情如火,每每都把两人烧得精疲力尽。
可再怎么了解,被她当面质问,他还是觉得极为难为情,这个女人说话,是吓死人不尝命的。
“以后多晚都要来。”状似命令,但她没道明的,是自己已经眷恋上他的体温,就象一个小太阳,源源不断地传给她热量,令体温偏低的她容易入睡,这个男人,真是意外的好用呢。
“你真的打算到江南一趟?”避开令人面红耳赤的敏感话题,他聊起正事。
“不是我,是我们,这一趟誓在必行。”
“也对,如果想知道真相,江南一行是关键,但危险更是不可避免。”既然认命跟了她,就不用妄想往后的日子能多好过。
这样的女人,他怎么不抗拒到底呢!真是太不该了。
“顾无涯,你怕吗?”这句话好象快成了她的口头蝉,不知为何,她总希望看到他害怕,那样会让她觉得更好玩。
“等哪天我怕了,自然会告知你。”心中暗付,难道她认定了他是个胆小鬼不成?还是她希望听到他亲口承认他怕她?会是这样么?
“如果说,我想把你当饵,你会生气吗?”嘴角勾出一丝冷笑,她半合着凤眼,打量着他。
心狠狠地纠了一下,顾无涯移开视线,当一颗心全砸到一个人身上时,这颗心,便不是自己的了,是被呵护还是被糟贱,都无能为力。
她的话如冰水,让他因爱恋而滚烫的心,刹时冷却了,这中忽冷忽热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如果有这个必要,那就如你所愿吧,我没有任何意见。”
其实从他交心那一刻起,他就明白,爱她便要爱她的绝情。
对于他的倾情,她是理所当然地接收,却从不做任何的回应,对于这样一个女人,他还能要求什么?也只能祈祷她不要太快厌倦他的怀抱,少了欲拒还迎的伪装,他真不知道自己还有何吸引她之处。
“顾无涯,你真的好玩得紧呢!”她顿时笑开了怀。
“叶子龙是什么样的人呢?为何要大老远来请我?!”不理会她的取笑,想起那个不曾相识,名字却如雷贯耳的人,顾无涯心中不仅产生丝丝缕缕的疑云。
原本笑意嫣然的司徒纤雪,立时拉长了一张脸,整个人显得阴森异常。
难道这就是所谓正邪不两立,如同正道的人憎恨邪道一样,身为邪恶之首的她,对那些大义凛然的正道君子也是嗤之以鼻吧,顾无涯看得啧啧称奇。
等待片刻,她极不情愿地说道:
“有可能是想让你替他什么人医病吧!何必猜测,去了便知道。”她没说出口的话是,到时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命活着到那里。
“看病有啥难?何不直说。”他不解。
“所以说正道的人别扭得让人恶心。”冷哼了一身,便起身准备离开。
“去哪?”
“喝鸡汤去。”抓鸡时她也是有帮忙的,所以应该分得多一点。
“……”他只有噤声,对于她变化无常的情绪,不是啧啧称奇,而是钦佩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