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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刀 诀 ...

  •   去厨房吃午饭,大婶早将我的饭准备好了:一碗饭,一碗汤。
      “谢谢,大婶儿。”我轻声道。
      “甭客气,孩子,吃吧。”大婶儿亲切地说。
      当我的筷子触到碗底时,碗底有“货”!我向大婶投去感激的眼光,她慈祥地看我一眼然后转身去了。眼角有些湿润,我的鼻子酸酸的。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我的情绪异常,我将泪水和着饭菜一起吞下。
      差距太大,必须努力,握紧菜刀屏住呼吸努力切下每一刀,用了两个时辰切了两筐。
      太阳快落山时,四师兄章彪过来了。
      “师妹儿,切了多少?”四师兄章彪走了过来。
      “四师兄,切了四筐。”我回答道。
      “什么,才四筐?师妹儿,你要坏师傅的大大事啊。他老人家明天要给冯府老小做“群英会”呢!”
      “啊?这可咋办?”我的眼泪快急得快出来了。
      “师妹儿,任门有个规矩,凡事需要自己做,不管任何人不得帮忙、协助,哪怕在旁边陪伴也不可!
      师妹儿啊,四师兄已经领教了师傅的脾气,所以爱莫能助。唯一能帮助你的是传你一技法——四句刀诀:眼中有刀,眼里无刀;心动刀动,刀动手动。边做边领悟吧,师兄我不敢久留。”
      四师兄走了后,我干脆坐了下来,拿起竹筒喝水。这水是我凌晨悄悄打来的,舌头卷着甘泉在口中肆意游走。渐渐地,人平静了下来。
      人们切菜都习惯躬着身子,一只手握着刀,一只手摁在所切的东西上,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刀一刀地使着劲儿。
      担心刀法不好浪费材料,担心伤了手被人笑话……如此以来,物、刀、人纯粹是孤立的三者……又想顽强地控制局面,反而落个劳累不堪,所以经常听到学徒说“累死人了,累死人了”。
      该累死,因为是死人一个。可是,我如何才能活呢?想到这,心烦意燥起来。
      反正今晚要干通宵达旦,我走出去散散心吧,心里想着人已经迈开了大腿。
      不知不觉的,我来到了老井边,索性搬来一块石头然后坐在上面。
      老井啊,我虽然不是喝着你的水长大的,但是喝着你的水排了三成毒素的,而且喝了你的水我练习“癞姑癫步”进步很快的。我在陈大山山岭上试验过,脚力可以和野兔们比划比划了。
      今天的问题,我如何解决,还有六筐萝卜必须切出来,师傅明天要做“群英会”。我的动作太慢,整整一个白天才切了四筐啊。
      唉,我还是喝一口你的水,清醒清醒头脑吧。
      说也奇怪,我话音未落,老井里的水汩汩地响,我凑近一看似乎又有雾气腾起。我连忙放桶下去,打了小半桶上来。灌满了携带的竹筒和瓦罐,剩下的咕噜咕噜直接倒进肚子里。
      说出了心里的郁闷,喝了老井的甘泉,心底一下轻松了许多。
      回去的路上自觉吐纳了起来,虽夜色朦胧,心底像是有块明镜似的,按照“癞姑癫步”放纵脚步。
      突然间,一股念头从心底冒出,我的手可不可练习大法?
      说不如做,于是两手舞动了起来,才开始不适应,慢慢地居然可以了。
      当我回到院子里,月色已经铺满了庭院,手版“癞姑癫”抵近六成脚版了。
      菜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白花花的萝卜在月色下也引人注目,我不禁有了奇思妙想。
      既然四师兄说,“眼中有刀,眼里无刀;心动刀动,刀动手动”,刀人做到合一,那好,我今晚上就不掌灯也要把萝卜切出来!
      于是,我右手提起刀切萝卜了,挥动着刀上下切,再凭感觉让刀靠着左手移动。
      已经是月挂树梢,虽有“月亮下面耍弯刀——明砍”之说,但月亮下面切菜却没有明切之传。
      心道,意到,手到,刀到,萝卜到……渐渐地,我适应了这种环境,适应这种环境下做事。
      一种灵感突然滋生:一边练习吐纳之法,手脚练习“癞姑癫步”大法。
      脚不能移动大步,但可以原地小幅度移步、换步。手上有刀和萝卜便是更好的练习器械,也是不适应,没有关系,慢慢地来,一个时辰后居然又适应了。
      幸好没有旁人,幸好附近没有人,院落里只有刀刃切萝卜的滋滋声和摇头晃脑的我。
      随着手起刀落,一片片萝卜片飞起落下。刀刃的反射着的月光照射在溅落的萝卜片上,形成一条银色流淌的河流。
      皎月在天空中缓慢地移动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的,筐里萝卜越来越少,而萝卜片越来越多。
      按理,我应该表露出不加掩饰的欣慰和高兴,可我的心如同月光一样宁静。
      两个时辰过去了,萝卜只剩下一筐,我喝了一口水,继续开始干了起来。
      切了一个,两个,三个……剩下的越来越少,还剩五个,四个,三个,两个,一个,大功告成!
      “精彩!”随着几声干脆利落掌声,一个陌生的人飘然而至。
      “你是谁?”
      “我是谁?你敢这么问我?”不等他的话说完,我感觉头被人敲了一下,待我回过神才看清楚原来是他。
      他,个子高挑,穿着一身长袍。在月色下,头和脚都油光可鉴,看得出这是一个注重外表的风雅之士。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半夜三更不在床榻安枕,反而乘夜四处游走……莫不是?
      想到处,浑身不由得满是鸡皮疙瘩,我的个天,我警觉地往后退了几大步。
      “你?”我怒吼道:“我和你素不相识,男女授受不亲,你凭空怎么这样轻佻?”
      “这个野丫头片子,咋这样对我说话……”
      “砰”,我的头上又挨了一下,愤怒将我的脾气点燃了。
      “你个混蛋,你个采花贼,大□□!”
      嘴里骂着,人已经扑上去了,气急败坏的我挥舞着切刀向他砍去。
      “很好,很好,我好久就没有练过手了,今晚就陪你玩玩。”
      好生奇怪,不管我怎样努力,刀刃总是慢了一步,他似乎知道我的路数,或提前避让,或跳过,或侧挡扇……手里握着一把扇,每个动作都显得轻而易举。
      这是一个武林中人,本姑娘清白一生将毁于今晚……怎么办?待我思考时,手脚慢了,头上又被他拍了几下。
      这人不同于黿鼍,不同恶蛇,谁能救我啊?我的心近乎歇斯底里了!
      头脑中快速闪现救命的稻草,三十六计走为上。好,我准备脚底抹油……
      “想跑?没门儿!”耳边传来戏谑的声音。
      罢了,罢了,本姑娘今晚完了。不过,即使是死也不能让歹人得逞!
      我不是在练习吐纳之法吗?不是在练习“癞姑癫步”大法吗?拿来救命保清誉吧。
      想到此,意念陡生,开始吐纳,手脚开始按路数行走。
      “啪,啪啪,啪啪啪。”又挨了几下,可我已经不在乎了。
      吐纳,移步,逐渐协调起来了。丹田深处热热的,先是一丝丝力量泄出,后来就是一股一股的不断涌出。
      “野丫头片子,哪里来的野路数?看来我一时半会还将你拿不下呢。”
      “本姑娘,本来就不是好欺负的。淫贼,姑奶奶要你今天好看,为民除害就在今晚!”
      “好个黄毛丫头,我今晚不得不好好收拾你!”
      随着时间推移,我有些吃不消了,我感觉丹田里的力量越来越少,自己手脚也越来越笨拙了。
      半个时辰后,我彻底落入下风,心底已经绝望:难不成我今晚躲不过这劫?我心里着急起来,谁来救我啊?
      “啪啪,啪啪,啪啪啪……”又被打了,不只是头上,肩膀、腰胸、腿脚都被拍打,一股羞愤之感喷薄而出。
      绝不可被凌辱,即使是死也要拼了,本来就贱命、烂命一条,我何必贪生苟活……想到此,我憋着最后一口气,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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