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七只妖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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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原本伏在桌上的池念突然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先不说现在是上课时间，就算是有人，妖怪也有的是办法让人类自动回避。
白色的鹰隼有力地拍打翅膀，扇起阵阵劲风，落在了池念纤细的手臂上。
颜色暗沉的小蛇垂死挣扎着，被池念从鹰隼的口中取下。
池念手掐小蛇的七窍：“你想对她做什么？”
那蛇竟然发出了人类的声音，“你又想对她做什么？”
“她是我要保护的人。”
“妖怪还要保护人？嘻嘻嘻。”那蛇的笑声有些失真，听起来格外瘆人，“这可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
池念手上一使力，那蛇便疯狂地抽搐了起来。
“看来你听不懂话。”
最后一个字刚刚落下，小蛇便软塌塌地垂了下来，化作了一捧细沙散落到地面上。
尽管成功地让对方闭了嘴，但池念的表情仍旧凝重。
她——准确来说应该是他——是受人之托，为了保护孙悠悠来到明实的。
若非如此，一点都不合群的他绝对不会来上什么劳什子高中，更别提还跟别人睡同一间屋子。
眼下还只是开学第一天，孙悠悠就已经被扯进了麻烦的漩涡中。
被卷入谋杀的幽灵，半妖，蛇族，还有这学校里其他蠢蠢欲动的妖怪……
直觉告诉池念接下来的事情会更加复杂，但他不可能置之不理。
池念看着自己的掌心，红痕显现，淡淡的光芒跃动着，
这是那个定下约定的人在催促他。
……麻烦死了。
“啊。”
池念突然一愣，低头看见脚下的瓷砖上全是刚才的沙尘。
这个星期是孙悠悠负责打扫卫生，要是她回来看到一定要抓狂。
想起昨天晚上的咆哮，池念后背一凉，自觉地拿了扫把过来收拾。
*
晚自习下课之后，孙悠悠交完作业开始打扫卫生。
作为强迫症，她最喜欢打扫的是走廊，因为效果对比异常明显，很有成就感。
等到班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孙悠悠洗了拖布开始拖地，然而当孟茜跟她的小跟班们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孙悠悠就预感到了不妙。
孟茜手里拿着杯奶茶，旁边簇拥着小姐妹。
“这拖的什么地啊，怎么脏兮兮的！”孟茜的小姐妹浮夸地嫌弃道。
孙悠悠低头一看，地砖分明光可鉴人，决定装没听见。
孟茜嗤笑：“人家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怎么土鳖连拖地都拖不好。”
忍，马上就要拖好了，跟这种智障对上简直浪费时间。
她还想赶快回去洗个澡呢！
孙悠悠一言不发，只是低头加快了动作。
“唉哟~”孟茜浮夸地叫了一声。
奶茶掉在了孙悠悠面前，喷溅得到处都是，连孙悠悠的鞋袜也没有逃过一劫。
孙悠悠被奶茶浸湿短袜的感觉恶心到背后发凉。
明实的校服是典型的西式制服裙，连小皮鞋都是专门定制的，虽然是校服，但孙悠悠也很喜欢这一身打扮。
对方这是特意来找茬的，不接招岂不是无礼？
孙悠悠捡起那杯还剩一半的奶茶，朝孟茜她们走过去。
孟茜的跟班们见孙悠悠不动声色，反倒不安，下意识地挡在了孟茜身前。
“你干什么！地拖得这么湿，刚才孟茜都快摔倒了！”
“就是就是，你别想乱来啊！”
孙悠悠不怒反笑：“干嘛啊？咱们读书人，难道还会打架吗？我才不想刚开学就请家长。”
众跟班面面相觑，让开了位置。
孙悠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了奶茶盖，泼到了孟茜脚上。因为精准打击，孟茜的脚看上去比孙悠悠的还要惨不忍睹。
因为事发突然，在场诸位都没反应过来，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
“噗嗤。”
教室里传来的轻笑格外清晰，讽刺意味十足。
“孙悠悠！”孟茜尖叫道。
跟班们慌作一团，纷纷找纸巾安慰，甚至连帮腔骂回来的空隙都没有。
孙悠悠淡然地说道：“我不爱占人便宜，还是物归原主比较好。顺带，感谢你为垃圾回收做出的优越贡献。”
说完，孙悠悠抖了抖已经空空如也的奶茶纸杯，扔进了可回收垃圾桶。
孟茜一脚踹开蹲下来替她擦鞋的跟班们，走到孙悠悠跟前，一把揪住了孙悠悠的领子。
“你真以为我不敢整你吗？！”
孙悠悠不紧不慢地抬手，稍一用力就硬生生掰开了孟茜的手指。
“你当然敢，连董思悦死了都被你遮掩过去，要整我可不就是分分钟？”孙悠悠一边整理衣领，一边演，“唉哟我可真怕死了。”
果不其然，孟茜一听到董思悦的名字，脸颊瞬间没了血色。
孙悠悠心下更是稳如老狗。
“你tm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难道不是吗？董思悦那天晚上明明是被你拉去的万豪盛筵，可所有相关报道都避重就轻地绕过了这一点，只说她去过KTV。为什么呢？因为凭她自己根本进不去，要是报道出来就会把你牵连出来。”孙悠悠说着，摇了摇头，“一般人可做不到这么大范围的情报封锁。”
孟茜死死地瞪着孙悠悠：“谁告诉你的？”
不知该说她太蠢，还是太自信呢。
“好问题。”孙悠悠打量了她那群良心跟班，面不改色地编，“劝你少收一点跟班，脑子不好使的跟班早晚会把你害死的。”
“不对，你进明实之前根本不认识她们！”孟茜突然回过神来，“她们不可能背叛我！”
“你可误会她们了，她们对你很忠诚，毕竟家里公司都得看你家眼色不是吗？”孙悠悠拎着拖布朝卫生间走去，突然停了下来，“你就慢慢想吧，反正我看你也挺闲的。”
“你给我站住！”
“我就不。”
孙悠悠笃定她不会再找茬了，毕竟比起她，孟茜现在应该正急着找自己身边的漏洞在哪儿。
这挑拨跟蠢人使没用，蠢人只会跟你来硬的，闷头对撕。
可偏偏孟茜是个骄傲的普通人，有点小聪明。
孙悠悠去洗拖布的时候，孟茜站在走廊上开始管教跟班。
当然私密的事情不可能在这里说，她是在埋怨这群人连个孙悠悠都挡不住。
教室里走出来个人，正是池念。
“吵死了。”池念轻蔑地哼了一声，关灯锁门。
“你这穷酸鬼，居然还敢嫌我吵？！”
池念美得突出又目中无人，孟茜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只是盯着孙悠悠没空收拾她。现在一晚上接连碰了俩钉子，孟茜鼻子都要气歪了。
“第一，我不是鬼，第二，我非但敢嫌你吵，”池念自上而下地打量了孟茜，“我还敢嫌你又丑又土，吵到了我的眼睛。”
“你！”
孟茜是真的要崩溃了，她在明实横行霸道这么多年，还真几个人这么当面怼她的。
更别提池念还精准狙中了她的死穴，丑。
“我很好，不用你关心。”
孟茜想起了英语课上被孙悠悠怼得说不出话的惨痛经历，气得都快冒蒸汽了。
铃声适时地响起，是提醒教学楼的学生回寝室的铃声。
“孟茜，咱们先回去吧，得先把鞋子和袜子弄干净……”见孟茜吃瘪如此，再说一定死得更惨，跟班一号机灵地给了个台阶下。
“哼，你跟孙悠悠，给我等着！”
池念靠在墙边，双手环臂：“我是我，她是她，分清楚。”
要说池念跟孙悠悠关系差，她又出来帮孙悠悠怼她；但要说她们关系好，怎么又把界限画得这么明显……
孟茜懒得多想，脚上的湿腻已经让她要抓狂，扔下一句“你等着瞧”就被簇拥着离开了。
等到她们一群人走远了，孙悠悠才慢悠悠地拎着洗好的拖布来收尾。
“给我。”池念朝孙悠悠伸出手。
“干嘛？”孙悠悠受宠若惊，“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心？”
“脏，看着烦，你动作慢。”
孙悠悠欣然把拖布递了过去：“你爱打扫卫生啊，早说啊！”
池念又不理她了，默默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孙悠悠一看墙边放着两个书包，自己的那个还放在了池念的上面，不由得笑得颧骨发酸。
——她还是头一次见人能这么闷骚的。
打扫完之后正好赶上保安来巡视，池念拽着孙悠悠一个瞬间移动移到了无人的路边。
“妖怪也怕保安啊？”
“被抓到会很吵。”
“嚯~对了，今天你先洗澡还是我先洗？”
池念即答：“我。”
“好吧，那我回去先干什么呢……”孙悠悠嘀咕道，“明实的作业这么少，还真有点不习惯。初中的时候忙得回寝室也得写作业，我都不知道那些一毛一样的题有什么好写的……”
池念又不搭话了，孙悠悠也习惯了这样的模式，安静地边走边想董思悦的事。
今天她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套出来了孟茜的反应。
孟茜的第一反应不是反驳孙悠悠，而是问她从哪里知道的情报，这一点值得注意。
如果是孟茜亲自动的手，以她遮掩不住情绪的暴脾气，早该心虚地喷回来反驳了。
看上去，孟茜更像是旁观者或者被无辜牵连进案件的人。
一路想着，孙悠悠回到了宿舍，刚一到六楼，就听见过于喧闹的声响，果不其然是孟茜那间寝室传来的。
依稀能听见是孟茜在骂今天全世界跟她作对。
“……操！连鸟都跟我过不去，我旁边这么多人，偏拉在我头上！”
听到这里，孙悠悠没憋住笑了出来。
“快开门。”池念无情地催促道。
“正开着呢！”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七只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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