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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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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5
我是个狼人,或者说,我们是狼人。
所谓的“我们”,其实只有几个,就是我,煤炭,缺耳跟榫头……哦对了,还有后来加入的尖牙与精光。
我们的取名,往往没有什么逻辑,完全根据自己的身体特征——比如说,煤炭特别黑,榫头的鼻子长得就像是木工使用的榫头,缺耳则是耳朵缺了一块,至于为什么会缺一块,他一直不肯说,直到死。
作为孤儿,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是狼人,也从来不觉得自己与其他小孩除了力气大一些速度快一些以外有什么区别,直到在月圆的某一天,我才发现跟着我上了小山的朋友眼里恐惧的神色。
那是我刚学会写“孤独”两个字的时候。
或许是流淌在狼人血液里的本性的原因,我学会怎么遮掩我的耳朵变成个人类,也学会了要怎么对别人筑起心防,在高中毕业后,我为了血液里一些渴望暴力的骚动,拿着一点点积蓄搭上了前往城市的火车。
谁知道,刚下火车就被几个小混混打劫,而将他们全部干翻的我,也受到了“老大”的赏识,成为了他的打手,并且渐渐地闯出了一番天地,并认识了她——爱莲娜。
但我还是寂寞,不是没有酒,不是没有女人,也不是没有哥们,但我就是寂寞,而我也很清楚这感觉是怎么来的。
我该死的,一个同类也没有,直到煤炭他们找上我为止。
PART 6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煤炭到底是怎么知道我跟他们是同族的,只记得,自己在遇到同族的时候的那种兴奋。
“你看,”煤炭咧开大嘴狂笑——他的牙齿估计是他身上除了尾巴尖以外唯一白的地方,“我就说,这个好小伙子肯定是我们的同伴嘛!”
缺耳也在笑——与煤炭不一样,高兴而和蔼的笑容。
榫头则是我加入了以后找到的,煤炭是个出租车司机,只要他招呼一声,我们就会跳上他的车,到处去兜兜转转看看哪里有我们的兄弟。
榫头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地是个专职素菜的厨师,在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素菜餐馆旁边摔掉了手里的锅铲。
“操,老子不做了!”
伴随着这句话,榫头跟着我们离开了他的那个城市,并给我们当了3年的伙夫——这家伙的手艺简直好得能让人将舌头吞下去!
尖牙人如其名,就算是在人形的时候,也能发现他特别尖锐的虎牙——只要他龇牙——而这让他成为了我们绝对不想招惹的肉类消灭机器,而精光这名字则有两个含义:1.这家伙小到彩票大到赌博就从来没赢过,2.他的速度是我们之中最快的。
我们六个人就这样,坐着煤炭的八人的士到处晃悠,每个城市都停一下,直到某天,我们很认真地计划着未来。
首先,这个想法是作为“智囊”的缺耳提出的。
“既然我们已经有6个人了,那么是不是该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慢慢找别人?”这么说着,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煤炭很快就带着他的招牌笑容(就像他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牙白一样)说道:“当然可以!”
“智囊”跟“老大”都发话了,我们当然欣然从命,于是我们很快就以高效率在城市里弄到了一套相当大的屋子,我在码头上做了搬运工,尖牙则跑到当地的一个老大那里当了打手,煤炭继续重操旧业做着他的的士司机,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缺耳居然进了办公楼,而精光则在赌场弄到了一份保安的职业。
至于榫头,他负责在傍晚的时候,用丰盛的菜肴犒劳我们的肚子。
我们都有个梦想,那就是存够了钱,然后开个小餐馆,再做点别的什么小生意,把榫头推出去干活,我们数钱就好。
榫头,这个有点怕生的小伙子,经常为他呆在家里靠我们养活而道歉,而我们都会大大咧咧地回给他一句话:“讲究个狗屎!又不是娘们!自家兄弟,以后有的是你操心的!”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不好意思地笑,那笑容至今还留在我心中。
眼见着我们共同的银行存款一点一点地往上涨,我们都开心得要命——不亚于见到老婆生了个崽子——我们的希望,也在慢慢地实现着,我们就这样在那房子里过了2年。
PART 7
事情,是从尖牙负伤开始的。
那天,我刚帮着榫头将晚餐端上桌,就听见抓门的声音,一开门,全身是血的尖牙就摔了进来。
榫头一脸紧张地将门廊打扫干净——不然邻居看见这么多血,估计会报警,而我则将尖牙半搀半扶地弄进了浴室。
“很严重。”这是匆匆赶回来的煤炭,看见尖牙后的第一句话。
尖牙的整条手臂都断了,断口处露出了森森的白骨,腿骨也断了,用不正常的角度伸展着,脸上一块青,一块紫,还有不少擦伤,颧骨上一道血口,皮肉狰狞地翻起来,显得格外可怖。
“不能送医院……只能我们自己做了。”煤炭额头上全是冷汗,“精光,榫头,你们按着他,缺耳,你把箱子拿过来,嘶嚎,把火点上。”
在那个晚上,我们知道了煤炭是半个医生,因为虽然直到凌晨,尖牙的伤口才被处理干净,但从煤炭熟练的操作来看,他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了。
尽管尖牙全身缝了几十针,还断了一只手一条腿,但在狼人天生的好体质与强恢复力下,他很快就能用那只完好的手跟我们打招呼了。
我们都没有问尖牙受伤的经过,因为没有必要——我们都知道,在□□里做为打手的存在就是受伤,再受伤,最后悄悄地死去。
尖牙的老大很有良心地给了我们一万美金,而我们后来才知道原来尖牙救了他一命。
“一万美金,他的命也就值这么点了。”
这是尖牙在得知老大送钱后的话,轻蔑而无奈。
从那天开始,尖牙就再也没有去“上班”,而是用他仅剩的一只手在晚上帮着榫头将食物端出来,再大笑着对我们露出尖锐的虎牙。
“嘿!就算老子只剩下一只手,你们也抢不过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