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如芒》婉里

4、第四回

　　结识安吉辛是一次意外的话，报复姜素丸绝对是伊芒的目的。
　　伊芒的电话闪了一下，很快熄了光亮。她拿起电话翻开微信，是来自远方的信息。
　　“芒，在吗？”
　　“在的 ，凡达。”凡达是提好裤子说话的真实姓名。
　　“下个月我回国了，我们见一面吧。”
　　吸着酸奶的伊芒发出：“好。”
　　伊芒将凡达的事如实的分享给了金墨和安吉辛。并要求见面当天要他俩保护好她。
　　金墨有些不乐意：“白白，你那打架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那需要我们保护呀。”金墨瘪瘪嘴，心想：自己真是一颗照亮白白的大灯泡，哪次白白被男生约，杵在一男一女中间，就是颗程亮的大灯泡。
　　社会乱着呢。当然要多个心眼。伊芒撒起娇真是要命，哎呀我的好墨墨。
　　安吉辛眼里的光“忽”地明灭一下，当然要去，网友遍地青蛙，不要把自己搞得像个智障。
　　伊芒和凡达的见面约在静谧的咖啡馆。
　　对于从未谋面的提好裤子说话，伊芒还是向往的，就好比每个生命都会对诗和远方有所期待。
　　伊芒，金墨和安吉辛在距咖啡馆不远处的艺术红木条凳一字排开的坐下。金墨将手肘抵在安吉辛的肩头，手握成拳撑着脑袋。戴着焦糖色窄沿渔夫帽的伊芒从白色帆布包里掏出一本画册，心不在焉的翻着，宽阔的步行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远处渐渐暗下来的天光。
　　就快要下雨了。金墨嘟哝着。见面迟到5分钟。5分钟到了，我们一起进咖啡馆避雨吧。伊芒起身径直走进了咖啡馆。
　　凡达看看表，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5分钟。服务生询问伊芒：您几位？伊芒说我找一位男士，服务生指引伊芒朝靠窗边的位置去。
　　伊芒远远看到男生出神地看着隔音玻璃外的车水马龙，整座城市瞬息被雨水冲刷，像一个装满五光十色的水晶球。男生觉察到来自伊芒的目光。
　　男生回头，四目相对。他起身走向伊芒：“你好，芒，我是凡达也是提好裤子说话。”伊芒的手不自觉的抓了一下贴手的牛仔裤，松开。心想很一般的男生嘛，如果是坏人，多浪费如此标致的脸。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芒？”
　　你一说话，我就更加确定了，除了特殊的原因，人的声音是不会变的。
　　伊芒莞尔。
　　“凡达，我是伊芒。你的游戏名确实通俗易懂。伊芒第一次点了手冲咖啡。
　　“谢谢 ，玩游戏的男的一向简单直白。”
　　“飞了一万多公里，咖啡刚好帮你解乏。”
　　“见了你，挺值得。”
　　“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机票钱是借的，刷一个月盘子应该可以还清。”
　　“伪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凡达被伊芒的古怪逗乐了。
　　金墨不喜欢海，水边又潮又冷。荷西死于大海。面朝大海，金墨的身心春天不会温暖花朵也不会盛开。
　　咖啡馆里悠扬动听的钢琴声，每个人染上一层绒绒的橘黄的灯光，像漫画里漫天飞舞的金币。
　　安吉辛点了一瓶巨贵的拉菲和两份牛排，金墨吃完牛排，盯着只喝酒不吃肉的安吉辛，金墨把残余酒水的醒酒瓶夺了过来，剔透的高脚杯被循环地灌满，放空。醉意火速上了脸，意识变得迷糊起来：“老灰，借酒消愁呢，不会让你得逞的。”
　　安吉辛切着牛排，眼神飘忽：“没有。”薄凉的像海，软趴的金墨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嘴里絮絮叨叨的：“你就等着，白白被人抢去了，你就高兴了。”
　　“你喝醉了。”
　　“老灰，你他妈太怂了！”
　　喝过酒的安吉辛愈发沉默冷寂，像那个红楼梦里贾府一败涂地的白茫茫一片真干净的冬天。
　　金墨的眼角堆起朦胧的迷离，像气雾的早晨。忽上忽下的长睫毛如同白雾里浮现的优雅的黑天鹅。
　　我就服白白，灌了酒壮了胆话也愈发多了。老灰我记得那时候刚转学过来，我家里穷，可我有画画的天赋。校长告诉我他在市场上买了我为求生活的画，听说了我的事。就亲自找到我家，将我从垃圾堆一样的家里救了出来。
　　我很顺利进了这所烧钱也不一定能进的学校。我怕生，也穷酸。我和舍友相处很糟糕，我被她们轻则辱骂，重则动手。
　　持续了一个多月，我的神志变得不清晰起来，我不敢麻烦校长。我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不是说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从来不给别人添麻烦，为什么我一味的忍让换来的却是别人的变本加厉，锱铢必较。
　　我的牙刷牙膏被丢进厕所的垃圾桶，我的内衣内裤会出现在下体育课后男生的课桌里，最让我受不了的我的画册被恶意的涂抹。
　　有一天，在我找到最满意的一本画册躺在马桶里水里的时候，我彻底愤怒了。
　　我对着宿舍里的所有人吼：我哪里做错了？
　　那是我第一次在她们面前那么大声地说话。
　　三好生王檬首先站了出来，因为那些都是垃圾，我们不屑与垃圾为伍。
　　其他的人附和着哄笑起来，其中一个用早就准备好的臭鸡蛋砸我，令人作呕的气味像那年穿着日本军旗事件泼向赵薇的屎粪。
　　从图书馆回来的伊芒刚好撞上了我这副狼狈的样子，我咬紧牙关把眼泪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我耷拉着脑袋纠结着还是不要把事情捅大了。忍忍算了。电视剧里善良的主角不都是这样子的吗？多好的榜样的力量呀。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我听到伊芒拉开椅子时巨大的声响。又一个臭鸡蛋狠狠地砸过来，“砰”！我静默着等待这样的羞辱能够平息。
　　“王檬，够了。影响到我学习了。”伊芒的声音平静而利落，像刺破乌云犀利的闪电。
　　“哟，穿着校服的ji 帮一个垃圾说话，绝配呀，”王檬阴阳怪气，趾高气扬地说。
　　“嘴巴放干净点。”伊芒怒视着王檬。
　　王檬扬手就是一个耳光，结结实实地甩在伊芒脸上，嘴里骂哝着：“别给脸不要脸。”
　　我跌坐在地板上，瑟瑟发抖起来。却看到瘦弱的伊芒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量，她眼冒凶光，抓起王檬的马尾，照着王檬的脸就是两大耳刮子。
　　趁王檬晕头转向之际拎出昨晚懒得倒的洗脚水泼得王檬浑身湿透，并用洗脚水狠砸王檬的臂膀，疼得王檬抱头痛哭。
　　伊芒将洗脚盆随手一扔，教训我道：“她打你，你不会打回去呀，装柔弱给谁看呢。”
　　宿舍里除了王檬嚎啕的哭声其他人没有一个人敢为王檬出头的。
　　金墨打了一个酒嗝接着说，校长来找我谈话，你知道校长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赢了吗？你们打赢了吗？”
　　“赢了。”
　　赢了就好。
　　伊芒一站成名，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们了。
　　于是，我就觉着，别的姑娘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伊芒吃饱了才有力气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