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情缘》扬子清

7、第 7 章

　　汪雅琴刚一离开，马哲仁就给赵行键打电话：“老弟啊，你是怎么搞的吗？汪老师看来是当真的了，好像不是一时性起。”
　　电话那头，赵行键沉默了好一会，叹了口气，说：“真丢人，她的脑子大概进水了才这么折腾。”
　　马哲仁说：“丢人倒不至于，除了我，也没有外人知道，汪老师大概也不希望将事情闹大吧。但我总是纳闷，你们一向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弄到这个地步？”，
　　赵行键说：“别提了，给她这么一闹腾全都乱套了，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你说说吧，你是怎么处理的？”
　　马哲仁说：“放心好了，我和她磨了半天的嘴皮子，好歹她总算答应先放一放，三个月以后再说，只要老弟你不想离，我就一直拖下去。”
　　赵行键是个死要面子的，汪雅琴朝法院一跑，赵行键觉得有些窝囊，有些没好气地说：“格老子的，如果不是为了聪聪，离了倒也省心。”
　　马哲仁听了，用老大哥的口吻对赵行键说：“这话可不中听，处理家庭关系和在足球场上踢球可不一样，你小子在足球场上看到球就没命地抢，不将球踢进球门不肯罢休，但对老婆可不能这样啊，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该让的时候还得让一些，说白了，让她又不是让外人，让的是自己老婆孩子的娘。你听见了没有。”
　　赵行键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好吧，听大哥你的。”
　　马哲仁说：“这就对了，你和你汪老师能不能和好，这三个月就看你自己了，对了，女人和女人之间好说话，你看汪老师平日和谁相处得比较好，过两天也可以个人来劝劝。”
　　赵行键听了马哲仁的话，觉得不无道理，自己去劝汪雅琴是不可能的，在她面前低三下四的像什么样子？而且，赵行键也觉得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和汪雅琴沟通，两个人的关系好像越来越陌生了，但又不想让外人知道汪雅琴和自己闹离婚的事，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很想请自己的姐姐倩茹出面劝一劝汪雅琴，从表面上看，汪雅琴和倩茹相处得似乎不错，两人见了面总要谈上一阵子。但突然间又觉得不可以找倩茹，自己一直对她说生活得好好的，突然间冒出离婚的事，倩茹会怎么想？再说，倩茹现在够累的了，要她操心的事情太多，不能再让她为自己烦神担心了。
　　赵行键马上就想到了夏小荷，夏小荷对自己说过，他是她的偶像，这些年来，她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做了许多事情，可自己当初却拒绝了她，想到这一点，赵行键倒觉得有些愧疚起来。但是话又说回来，不拒绝又会怎么样？虽然同事多年，相处得很好，但一点点那方面的感觉都没有，就是结婚了，说不定也会和汪雅琴差不了许多，也许还不如汪雅琴。
　　赵行键给夏小荷打电话的时候，夏小荷正在家中上网，夏小荷现在只要有空便泡在网上。赵行键吞吞吐吐地将汪雅琴提出离婚的事情说了个大概，请她方便的时候劝一劝汪雅琴。夏小荷故作惊讶地说：“打死我也不敢相信啊，说实话，我都羡慕死你们了。”
　　赵行键说：“这事可不要让别的人知道啊。”
　　夏小荷在电话里笑嘻嘻地说：“知道，打死我也不会告诉别的人。”
　　如果换了其他的人请夏小荷办事，夏小荷不会这么麻利，至少也要拖上一两天，可赵行键就不一样了，赵行键给夏小荷的印象总是那么美好，不仅人长得帅气，做什么事情都干脆爽快，让人看着舒服，而且，几年前，那时还在乡下，在水库游泳的时候腿抽筋了，如果不是赵行键及时游到身边并托住自己的身子送上岸，后果真有点不堪设想，所以夏小荷一直将赵行键的事情当作自己的事情一样，就是赵行键拒绝了自己的主动求爱，让自己伤心不已，夏小荷也从未改变对赵行键的印象。夏小荷来不及按程序将电脑关闭，“啪”的一声，将电源开关切断了事。
　　夏小荷往汪雅琴家中打电话，没有人接，风风火火地到学校看了一下，也不在，便又打电话给赵行键，问汪雅琴会在什么地方。赵行键说：“不急，可以过两天找她。”想了片刻，告诉夏小荷：“你到我们小区后面的小河边找找看。”
　　汪雅琴家所在的小区后面有一条小河，河水是从山上流下来的溪水，非常清澈，小河通到大河，最终流入长江。几年来，汪雅琴常常默默地一个人来到河边，痴痴地望着小河里的水流。下午去法院递交离婚诉状，却被赵行键的同学马哲仁软磨硬泡退了回来，汪雅琴心里很不是滋味，非常地沮丧而又迷茫，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才能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风还在刮着，小河有了许多的落叶，顺着水流向远处飘去，汪雅琴盯着其中的一片红叶看着，在河水的润泽下，红叶更加地鲜艳，汪雅琴想，这红叶也许会飘到长江里去吧，那样的话就可以流向江南了，那可是让自己魂牵梦绕的故乡，为什么自己的命运却不如这一片红叶？
　　汪雅琴正伤心着，夏小荷从后面搂住了汪雅琴的肩膀，说：“一个人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走，我们吃火锅去。”
　　汪雅琴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不了，天太热，再说，过会我还要到幼儿园接聪聪。”
　　夏小荷笑嘻嘻地说：“天热吃火锅出了汗更舒服，聪聪让赵行键去接。”不由分说，便拉着汪雅琴来到旁边的电话亭，用IP卡给赵行键打电话：“喂，赵行键，你听着，今天让雅琴放松一下，我请他吃火锅去，过会你接一下聪聪行吗？”
　　赵行键的声音从未有过这么样的温暖，好像冬日上午十点钟的阳光，连连说：“行啊，没问题，吃完了我用车去接她。”
　　夏小用肩膀捅了捅汪雅琴，说：“你听，多好？赵行键说晚上来接你，你就放心大胆地玩他一个晚上吧。”
　　汪雅琴觉得自己好像木头人一样，不由自主地跟着夏小荷移动着脚步，她们来到县城那条最繁华的大街——兴城大道，街的东头新开张了一家“太平洋”火锅店，以海鲜为主，这在西部的县城倒也别具一格，室内的装潢摩仿日本风格，不用桌椅，而是用榻榻米，除了火锅外还配有日本料理，给大家一种新奇的感觉。夏小荷和这里的老板娘很熟悉了，要了一间安静清洁的包间，两个年轻的女孩子很快地将野山菇、鸭汤火锅底料和各式配菜送了过来，又将空调打开，房间里一会儿功夫便暖和起来。
　　脱掉鞋，在榻榻米上席地而坐，夏小荷对汪雅琴说：“我们今天也学一学他们大老爷们，白酒、红酒、啤酒一起上，三中全会如何？”
　　汪雅琴苦笑了一下，说：“随便吧，不是太想吃东西。”
　　夏小荷说：“这是何苦呢，管他天大的事，先喝酒，一醉方休再说。”说罢，打开一瓶“泸州老窖”往汪雅琴面前的玻璃杯中倒了满满一杯。了
　　一会儿，火锅便烧开了，热腾腾的水蒸气氤氲开来，夏小荷望着心事重重的汪雅琴，说：“别再想心事了，再大的心事三杯酒下肚什么也就没有了。”
　　汪雅琴想想也是，除了酒，还有什么可以消愁的呢？那天夜里大半瓶酒喝下去，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了，想到这，便一仰脖子，将杯中的酒全喝光了。
　　夏小荷连忙往汪雅琴面前的碟子里夹了一些鱿鱼和蛤蜊，说：“慢慢喝，多吃些菜，不然的话容易伤胃。”
　　一杯酒喝下去，汪雅琴的脸色红润起来，紧皱的眉头也渐渐地舒展开来，伸手将酒瓶拿了过来，说：“小荷，你不是说今天要一醉方休的吗？你让我喝个痛快。”
　　夏小荷将酒瓶从汪雅琴手里夺了过来，抱在怀里，斜着脸望着汪雅琴，说：“等会再喝，你告诉我，你和赵行键到底怎么啦。”
　　汪雅琴呵呵地笑了笑，说：“你给我再倒一杯，我告诉你。”夏小荷只得又往汪雅琴的杯子里倒了一大半，汪雅琴还是一仰脖子干了，又将杯子朝夏小荷面前递了过来，夏小荷抿了抿嘴唇，“啧”了一声，往汪雅琴的杯子里浅浅地倒了一点，汪雅琴又干了，夏小荷说：“不要喝得这样猛呀，一边说说话，一边喝行吗？”
　　汪雅琴摇晃了一下脑袋，又甩了甩长长的头发，说：“好，告诉你，我和赵行键过不下去啦，今天下午我去了法院，递交了离婚申请，可那个马什么的院长却将我的诉状退了回来。”说罢，又呵呵地笑了起来。
　　夏小荷手撑着榻榻米，移动大腿，将身子挪到汪雅琴旁边，两人倚在了一起，对汪雅琴说：“傻，离什么婚啊，你看我那位成废物了，我都下不了决心离婚。”
　　汪雅琴将头靠在夏小荷肩上，说：“我情愿他是个废物，也不愿意像他这个样子，我实在是过够了，生不如死。”
　　夏小荷双手掰着汪雅琴的双肩，盯着汪雅琴的眼睛，说：“有这么严重吗？至于吗？那我和你换，你不要后悔啊。”
　　汪雅琴哈哈地笑了起来，说：“后悔什么啊？”
　　夏小荷将杯中的酒干了，脸色绯红，说：“那种滋味你可能没有尝过，怎么说呢？随便看到一个男人，就想和他上床睡觉，你呀，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不管赵行键怎么样，他好歹总能够让你做一个女人吧，我现在只要老公能让自己做一个女人，就是做牛做马也无所谓。”
　　汪雅琴眼睛斜睨着夏小荷，说：“可我在他面前不知道怎么做一个女人。”
　　夏小荷移到自己的位子上，拍了拍手，一个女孩立刻走到她的面前，夏小荷说：“换干红。”两分钟的功夫女孩便将一瓶打开了的“王朝干红”放在了茶几上，夏小荷对那女孩说：“你出去吧，有事再叫你。”待女孩走出去，夏小荷对汪雅琴说：“换一种口味。”说罢便给汪雅琴和自己各倒了一杯，两人举杯将一杯干红干了。
　　夏小荷对汪雅琴说：“你呀，真是的，够笨的，就照你说的，赵行键脾气爆躁，其实他并不复杂，只在顺着他的毛抹什么事情也就OK了。”
　　汪雅琴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这红酒还真上劲，头都转起来了。”
　　夏小荷说：“不要紧的，过会就好了。”又说：“你说我的话有没有道理？”
　　汪雅琴眯着眼睛说：“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顺着他的毛抹？”
　　夏小荷抬头望了一会天花板上的海蓝色的吊灯，又用勺子搅了一下火锅，说：“就像这样，和稀泥，凡事不要太认真。”
　　汪雅琴有些茫茫然地望着夏小荷，说：“我并没有和他认真过，他发起脾气来，总是像山洪暴发一样，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夏小荷举起酒杯和汪雅琴干了，说：“他发火的时候，你笑嘻嘻地望着他或者撒娇撒痴，你看他的火会还发到哪儿去？要不然，就装着伤心欲绝的样子，嚎啕大哭，一直哭得他晕头转向，你们两个人啊，都是死心眼。”
　　汪雅琴胳膊支撑在茶几上，用手背托住下巴，说：“那岂不成了演员了？”
　　夏小一拍巴掌，朝门外喊了声：“上啤酒。”又对汪雅琴说：“你说对了，在老公面前就是要学会演戏，男人啊，都喜欢女人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