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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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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全会”酒喝下去,汪雅琴已是头重脚轻,身子好像飘了起来一样,脑子也变得糊里糊涂的,可是“演戏”这两个字却像霓虹灯似的不停地在眼前闪烁着,汪雅琴也觉得很奇怪,自己已不是原来的那个自己,而成了舞台上的一个演员。夏小荷要好一些,大概与她常常这样喝酒有关。埋了单,夏小荷让服务员搀扶着汪雅琴来到大厅,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踉踉跄跄地来到巴台上,借了电话,打给赵行键,说:“我们喝多了,你来接吧。”
不到十分钟的样子,赵行键开着那款天蓝色的“桑塔纳”来到“太平洋”火锅店,赵行键和夏小荷搀扶着将汪雅琴送到轿车后面的座位上,赵行键对夏小荷说:“你也上车吧,我顺路送你回去。”夏小荷摇晃了一下身子,摆了摆手,说:“不啦,我自己走回去,也就几分钟的时间,正好醒醒酒,今天实在是喝多了。”赵行键打开车门,一条腿已跨入车内,夏小荷却弯下腰来,嘴贴着赵行键的耳朵,说:“我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回去就全看你的了。”赵行键压低嗓门说:“知道。”
赵行键开着车,不一会就来到自家的楼下,汪雅琴的两条腿已全然不听使唤,赵行键差不多抱着才将汪雅琴从车子里面弄了出来,又将汪雅琴背着上了楼梯,好不容易爬到五楼,赵行键已是汗流浃背。打开门,赵行键将汪雅琴放在沙发上,去看了一下聪聪,见聪聪已睡着了,便倒了一杯水递给汪雅琴。汪雅琴望着赵行键,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笑容,说:“我要你喂我喝。”赵行键听汪雅琴说这样的话,心想,怪了,这女人今天是怎么啦?说话口气都变了,不过听了她这样说话,心里却隐隐地有一种舒爽的感觉,想,如果她平时也这么说话该多好?便坐到汪雅琴身边,拿起杯子,喂她喝了。对她说:“看你,喝成这样,不能喝就少喝一些,逞什么能?”汪雅琴将头倚靠在赵行键的肩上,说:“我喝酒你也会心疼呀?”赵行键更觉得奇怪了,抬起右手托起汪雅琴的下巴看了又看,好像不认识她似的,下午还在闹离婚,现在却是这样的粘乎,真是令人不可置信。
赵行键正愣在那儿,汪雅琴却问:“说啊,心疼不心疼?”赵行键连忙说:“心疼,心疼。”
汪雅琴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嬉皮笑脸的神情,说:“鬼才相信呢,你会心疼我?你什么时候心疼过我呀?”
赵行键又给汪雅琴倒了一杯水,喂她喝了下去,说:“你今天是不是酒喝多了?说话尽是不着边际的。”
汪雅琴用一种迷茫的眼光打量着赵行键,说:“是吗?呵呵,我喝多了?”又转过身来,指着装饰橱里的酒瓶,说:“我没有喝多,不信,你拿一瓶出来,我还可以喝。”
赵行键说:“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才喝这么多,以后不要再这样喝酒了。”
汪雅琴哈哈地笑了起来,说:“我为什么心里不好受?我好受得很,我高兴,我开心,才这样喝,知道吗?酒喝下去,什么事情都不想了,就像神仙一样,‘三中全会’呀真是绝了,谁发明的?”
赵行键想,汪雅琴今天大概是喝醉了,看到她醉成这个样子,赵行键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以前对她是不是太过于暴躁了?尤其是那天在火车上的一番话,是不是太伤她了?便说:“我的脾气不是太好,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今天我身上都湿透了,早点洗洗睡吧。”
汪雅琴嘟着嘴说:“不,我不睡,你的脾气不好?为什么从来都不说一声‘对不起’啊?”
赵行键想,完了,今天这女人发酒疯了,没完没了了。不经意间,突然看到茶几下面自己从北京带回来的礼品盒,里面是给汪雅琴买的香水和内衣,便将盒子取了出来,说:“我从北京带礼物给你,你心里难道就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汪雅琴眯着眼睛,说:“呵呵,我以为你带给你姐姐的,你打开给我看看,是什么礼物?”
打开盒子,赵行键用双手的拇指和食指将内裤撑开给汪雅琴看,看到镶着金丝花边的肉色透明内裤,汪雅琴笑嘻嘻地说:“你让我穿这样的衣服?真的将我当娼妇了?”
赵行键知道那天的话伤了汪雅琴,就是现在醉成这样还记在心里,想对她说声“对不起”可就是吱吱唔唔说不出来,可汪雅琴却不依不饶,撒娇似的说:“做错事为什么不道歉呀,这连小学生都懂得的啊。”
赵行键突然间变得像一头亢奋的豹子,将汪雅琴抱到卧室,扔在床上,关上窗户,拉上窗帘,打开空调,然后将汪雅琴的衣服扒光,说:“格老子的,老子有老子道歉的方式,这就是老子的道歉,这就是世界上最好的道歉,难道你不需要吗?你不快活吗?你为什么每一次都要歇斯底里没有命地拼命叫喊?”说罢,便一点一点地吻着汪雅琴的每一寸肌肤,又好像自言自语地说:“你就这点好,三十好几的人了,皮肤身材、却还像小姑娘那样年轻,对头,我就是要你做一个娼妇,一个真正的娼妇,可是,这世界上只能有我一个嫖客。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想□□,现在还是,只要看到你的光身子,我还是那样的心急火燎,我的快乐我决不能让给别的男人,你一辈子都是我的!”
一会功夫,汪雅琴便不能自已,呼吸开始急促,接着便发出发自灵魂深渊的那种喊声,听了这样的喊声,赵行键立刻变成了一个威猛的勇士,又像一个横空出世的征服者,赵行键伸出手,想打开床靠背后面的小柜,拿一只口罩给汪雅琴,两年前,刚搬到这里不久,楼下有个老太太曾问汪雅琴:“你们家半夜三更的喊什么啊?叫得那样惨。”从此汪雅琴和赵行键做A的时候就戴上口罩,可是今天汪雅琴却说:“我不戴,你让我喊个够。”
半夜时分,大约三点多钟的时候,汪雅琴醒了,赵行键鼾声如雷,每次做A以后,赵行键都是这样,一觉睡到第二天早晨才醒来。汪雅琴却睡不着了,头胀痛得要命,口渴得厉害,嗓子眼像火烧着一样,腰和腿也非常地酸疼,可是大脑却变得异常清醒,晚上所有的情景,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
突然间,汪雅琴觉得非常地痛苦,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痛苦,就是以前在赵行键的脾气如火山暴发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感觉。汪雅琴问自己,自己和赵行键的关系真的已经到了无可挽回到到了尽头吗?他的心里根本没有自己,而经过八年的折磨,这个男人在自己的心目中已没有了任何的位置,自己在心里已经排斥和讨厌这个男人,可是自己却为什么要在他面前像演戏一样?夏小荷说的话对吗?男人为什么喜欢女人像演员一样,而不喜欢女人真实的一面?靠酒精维持虚假的面具又有什么意义?又能维持多久?自己和赵行键之间还剩下什么?是不是夫妻生活的全部内容就是做A?像动物那样凭着本能生活在一起?想想赵行键说的话,汪雅琴觉得自己很可悲,可悲得甚至有些无可救药,在他的眼中,自己真的很贱,他的道歉的方式就是做A,他以为自己需要的就是这个,是的,自己是很需要做A,只有在做A的时候,赵行键才是一个称职的男人,一个尽心的丈夫,也只有在做A的时候,自己才能将压抑在心中而又无处发泄的所有情绪发泄出来,所以才会歇斯底里地喊叫,恨不得这样的做A永远也不要停止,恨不能在做A的时候死去。可是,除了做A,还有什么呢?在每次做A以后,随着高潮和快感的消退,自己就觉得整个身子变得空荡荡的,就像一座空荡荡的房子一样,一无所有。自从赵行键在网上辱骂了知凡又在火车上辱骂了自己后,汪雅琴想起和他做A便觉得有些恶心的感觉,汪雅琴知道自己和赵行键一切都结束了,现在,汪雅琴感觉到了一种耻辱,一种被一个陌生男人奸污了的耻辱。
汪雅琴从床上爬起来,披了一件衣服到洗手间,打开煤气热水器,用肥皂一遍一遍地擦洗自己的身子,觉得稍稍好受了一点,穿好衣服,来到客厅,打开冰箱,取出一盒酸奶喝了下去,嗓子这才滋润了一些。汪雅琴坐在沙发上,看到了对面的装饰橱,里面有各式各样的酒,这些都是赵行键的宝贝,汪雅琴想起自己醉酒时的感受,突然明白赵行键为什么酗酒的原因了,一个人身心分离了,与不爱的人生活在一起,只有靠醉酒麻痹自己,可醉酒之后却会更加的痛苦,那为什么两个人还要凑合在一起呢?再这样下去,两个人的心理将会更加地扭曲,与其这样,还不如早日结束为好。想到这里,汪雅琴觉得应该好好地和赵行键谈一下,但又有些犹豫,该怎么和他谈呢?现在甚至都不知道早晨如何面对他了。
快到六点钟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公鸡报晓的声音,汪雅琴站起身来伸了伸腰,腰还是很酸疼,又坐了一会,天已麻麻亮了,汪雅琴来到厨房,淘米煮粥,又将馒头蒸到电饭煲上,然后写了张纸条给赵行键,说自己今天有事需要一早到学校去,让他照应聪聪穿衣服、吃早饭,送他上幼儿园,又到卧室,将闹钟调到七点,便下楼到车库取出自行车骑出了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