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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鸡骨支床 ...

  •   胡春进屋的时候,随手扭亮了吸顶灯的开关。艾艾卧室的灯很讲究,开启也是柔和的淡黄色,冬夜不寒,夏日不燥,即便深夜开启也不会惊到熟睡之人,所谓温柔之乡,莫过于此。
      即便这样,突如其来的光线,还是让迷思中的艾艾瑟缩了一下儿。
      她侧过头,不明所以地看着胡春,懵懵懂懂的样子活脱就是个最无辜的傻孩子。
      胡春端了锅香喷喷的海鲜面,一屁股坐在艾艾身边。跟心灵手巧会做饭的燕总不一样,胡春就擅长做个海鲜面,好在一招鲜吃遍天,只要他把热腾腾的面条端出来,艾艾一般都会买账吃一些的。
      果然,艾艾随手接过胡春递过来骨瓷碗,慢慢地吮了几口汤,脸上很快凭添了些许血色。
      胡春松了口气,他没想到她能这么老僧入定地一呆就是一天,不吃不喝,不闻不动。胡春在一边儿看着都要疯了:有病也是门儿功夫啊!要是让他这么一天不动,得把他打死过去。
      胡春张了张嘴,不知该劝艾艾什么,他只好把小菜儿推到艾艾跟前,说:“你再吃点儿这个。”
      艾艾听话地夹一筷子翠绿菠菜,斯斯文文地送到嘴里,慢慢地嚼。
      看艾艾肯吃东西,胡春放下心事,随口说了句没用的话:“那你也不能一辈子在这儿坐着啊……”
      艾艾幽幽瞟了胡春一眼:“过年的时候……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
      胡春满脸不赞同:“那您也太入戏了!”
      艾艾略委屈:“也不知是我太入戏了,还是他人戏不分!”说着,她气恼地看着窗外:“我们说好的也没有这座牢似的屋子啊!他也太能加戏了吧?!”
      胡春叹口气,站起来“唰啦”拽上了窗帘,使唤丫头似地给艾艾铺着床说:“您啊,也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了。不是我说,燕总刚走了几天啊?你就想东想西的,还想不想成事儿了?天儿也不早了,你吃完了面条儿,早点儿睡觉。睡醒一觉,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艾艾就跟看个傻子一样看着胡春:“新的开始?被锁在这里,我还能干嘛?”
      胡春搔了搔脑袋,也觉得自己这鸡汤灌地欠考虑:“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么!好容易不用上班儿了不是?多少社畜都盼着这一天呢!哎!你吃啊!看我干嘛?看我能饱吗?”
      艾艾“哦”了一声,低头吃面,她现在倒是挺听胡春的话。
      胡春一边儿抖弄被子一边儿跟个嘴碎妇女似的唠叨:“你也别天天在屋里坐着,不老不小的,好歹出去溜达溜达!”
      艾艾蓦然抬头:“我……可以出去吗?”
      胡春莫名所以:“你为什么不能出去?”
      艾艾挑了挑眉。
      胡春拿着艾艾的枕头拍了拍:“燕总也没说不让你出去啊!坐监狱还有个放风呢。你好好吃饭,明天,明天我陪你出去转转。你得晒晒太阳,真的。我看书上说了,晒晒太阳,运动运动,你的病会好很多。”
      艾艾并不讶异胡春对自己的病了解多少,她只是瞟到了他的腰际:胡春的身材很好,胖瘦得宜,虽然穿着冬装看不出八块腹肌,但是腰线上没有赘肉是妥妥的。艾艾不是在看美男。她眯着眼睛,敏锐地找到了胡春腰上的东西:那么大的一串儿钥匙……沉甸甸、黄澄澄……簇新的别墅钥匙……
      艾艾毫无征兆地挑了挑嘴角,她回过头,看向李鑫留给自己的那一大堆药,好像有了个主意。
      就在胡春帮小姐整理好床铺,一转身的时候,看见艾艾居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离他好近的地方。他这一回头几乎和她鼻子对鼻子,而她的手似乎碰到了他的腰。胡春吓得扭身一屁股坐在了艾艾的柔软床铺上。
      艾艾歪着头看着胡春,神色有点儿媚。
      胡春的脸“腾”地红了,想想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坐在女神的床上实在不合适,他飞快站了起来,侧跨一步,讷讷:“你看你……你看你……冷不丁凑这么近干啥……”
      艾艾把吃过面的饭碗塞到了胡春的手里,说:“碗啊!”
      胡春“哎”了一声:“吃面还挺快。”
      艾艾乖巧地后退了一步:“你说的,早吃完了早休息。”
      她难得这么听话。胡春有点儿受宠若惊:他知道艾艾这幅温柔婉顺的表情一般都是敷衍燕淮用的。胡春摸了摸鼻子,居然有一点窃喜!
      端着锅里吃剩的海鲜面,胡春施施然地下了楼。毕竟是女神吃剩的,胡春心里一动,把剩下的随口都吃了,一边儿吃一边儿想:我是不是上火了?嘴里怎么这么苦啊。
      那天胡春睡得蛮早,他突然就困了,可能是最近实在走心的缘故,一个月八千,赚得累啊。
      晚上很冷,屋外很冷,后来半睡半醒的胡春模模糊糊地觉得:屋里也好冷!
      胡春依稀记得:后半夜,他下意识地裹紧了被,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透过巨大玻璃窗往外看:团团的浓雾从后园的小河中荡漾升腾,森冷水汽如同无形怪兽,狰狞地向他袭来……在几乎布满了天地间的浊雾当中,一个窈窕身影脚不沾地的飘浮着,哭泣着,向他慢慢,慢慢地飘了过来……
      她穿墙而入!
      胡春只觉得胸口恍有千斤巨石,叫都叫不出来。
      那个漂进来的游魂长发披肩,浑身湿透,如同怨鬼,点滴冰水掉落在她经过的每一寸地板上,一步一个湿透的脚印儿!阴风吹过,雾气略淡,那个从封冻冰河里爬上来的影子猛然回头!
      赫然是嘴唇都冻得苍白的艾艾!
      她瞥了胡春一眼,笑容妩媚:“看……你就大大方方地看啊……”
      胡春“嗷”地一嗓子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起来!好容易定住了神,胡春才满头大汗地明白过来,是梦!那是梦!哪有什么湖中怨鬼?
      窗帘拉得好好的,熹微曙色已经从缝隙里透了进来,天亮了!
      胡春抓抓头发,拿过来手机一看:嚯,都快九点了。怎么睡到这么迟?他赶紧抓起来衣服起来洗漱,想:也不知艾艾是不是饿了?昨天晚上冬泳挺耗费体力的!嗨,我这寻思的都是什么?哪儿有冬泳啊?就在他匆匆打开卧室大门想看看艾艾有没有起床的时候,胡春好像踩住了什么东西,他愣住了,轻轻蹲下身子,他从卧室门口的地垫上捡起一棵湿漉漉的水草,上面还有冰碴儿呢。
      胡春莫名打了个寒颤。
      他飞快地朝艾艾的卧室奔了上去。
      艾艾的房门虚掩着,胡春轻轻地敲了敲:“艾工?你起来了没?”
      屋子里静悄悄的,毫无人声。胡春不寒而栗,推门而入。
      艾艾宽绰的闺房一如昨天他离开的样子:巨大的窗帘把天光遮得严严的,虽然日上三竿,屋里还是漆黑一片,有些许淡淡香味儿弥散在空气里。
      胡春随手按亮了吸顶灯,他试探这向前走了两步,巨大的拔步床幔帐低垂。胡春低声叫:“艾艾?”没有回答。朱红色的锦绣床帷一动不动,时光在这里凝固了一般。
      胡春深深地吸一口气,猛地撩开了床帐!他本来是存了个看见白蛇都不能够蹦起来的狠心,可等真地撩开了软红帷幔,胡春突然脸红了:帐子里好旖旎的脂粉香腻味道!不错是美人的床榻。艾艾此刻正好端端地睡在锦绣堆中,漆黑头发随意散在藕色枕头上,熟睡中的脸儿略略潮红,大概是有些热了,一条雪白的膀子从鹅绒被里伸出来,带累着露出胸前一片凝脂样的雪白颜色。
      她双目紧闭,睡得正香!
      胡春一瞬间尴尬以极,赶紧扭头后退几步!他寻思这么大动静只怕艾艾下一秒钟就要睁眼喊他是个臭流氓!那他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燕淮那个醋坛子能放过他?
      谁知床上睡美人并没有醒来的意思,屋里闯进来一大活人,又喊又叫又招呼的,对家儿连眼皮儿都没动一动。
      这……这也睡的太踏实了吧?
      胡春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他迅速回身,小心翼翼地探了探艾艾的鼻息:还好,有气儿!何止有气儿?艾艾的呼吸又快又重……慢着,怎么这么热啊?
      胡春试探着摸向了艾艾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胡春“啊”了一声,他跺着脚寻思:这么烫?哎呀,感冒了吧?我去,怎么燕淮这样儿,你也这样儿?人家燕总好歹货真价实地掉冰河里才冻得跟孙子一样,我昨天就动动心眼儿你扎冰窟窿里了……
      突然,胡春凭空打了个寒颤,他想到了自己那个诡异的梦:湿淋淋的艾艾!
      神使鬼差地,他摸了摸她浓密的长发,果然,发中还有淡淡的湿意,不过,这也许是她的汗吧?胡春把手指凑到鼻尖闻了闻:淡淡幽香,像是刚洗过……
      他叹了口气:怪不得,燕淮不让你出去!
      艾艾病来如山倒,李鑫大夫给她输液的时候都要骂街了:“我是精神科医生。精神科懂吗?这可好,肺炎也来找我,肚子让人捅了也来找我,美人儿受凉了也来找我!我下一步就该卖大力丸了是不是?”
      艾艾彼时正烧得满脸通红,她软绵绵地靠在枕头上问:“谁?谁肚子上让人捅了?”
      李鑫一时语塞,随便敷衍:“没谁,我就那么一说。”
      艾艾默了默,就不说话了。她明白:李鑫首先是燕淮的朋友,其次才是治疗她的大夫。虽然她先行回国的,但是燕总回来就是手眼通天。他有些本事她还真是比不了。
      李鑫看了看体温计,松了口气:“我觉得,艾艾你应该睡一觉。哎,这么暖的屋子你是怎么着凉的?难道这么大了还蹬被子?”
      艾艾看了看门口,抿着嘴低低“嗯”了一声。
      李鑫跟着艾艾的目光四下看了看,不过他关心的另有其人:“冯娉呢?”
      胡春咳着解释:“那个……公司里忙得很……”
      李鑫些许失落,他试着问:“燕淮……燕总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胡春摇了摇头。
      李鑫“切”了一声:“艾艾都病成这样了,他也真忍心!”
      许是高烧实在难过,艾艾的眼泪突然断线珠子似地接连砸到了枕头上。来照顾她的刘阿姨看着心疼,反复摩挲着艾艾的手,眼圈儿也跟着红了。
      李鑫摸了摸嘴巴子,觉得自己好像是说错话了。
      重围绣帐,美人病卧,楚楚可怜。
      艾艾软绵绵地伏在刘阿姨怀里烧得晕晕乎乎,看起来丁点儿力气都没有。此刻的艾艾小动物似地就想找个地方藏起来。如果现在燕淮在她身边,她会毫不犹豫地伏到他身后去,让他为自己遮风挡雨,直到自己恢复精神。可眼前莫名出现了燕淮与小美女的合影,艾艾狠狠地闭上了眼,不想再看这个世道。
      李鑫小心翼翼地收好了从艾艾身上抽的一管子血,扭头看了胡春一眼,那意思我就撤了啊。胡春知机,点头送大夫出去。燕淮不在,胡春越来越觉得自己有男主人的范儿了,这感觉很奇妙,而且让他莫名地乐在其中。
      回身关门的时候,胡春看着屋里的美人伏在阿姨膝上柔软无助,这等孤儿寡妇似的组合,让胡春有种微妙的感觉:是介乎保护欲和有机可乘之间的那种蠢蠢欲动。他不禁晃了晃脑袋:我在想啥啊?
      房间里,艾艾闭着眼睛心里默念:找个人抱抱我吧,哪怕一小会儿也行……我太冷了……水里太冷了……
      好像心电感应一样,刘阿姨深深地抱住了艾艾,她温柔地摩挲着她的头发,轻轻地摇晃着,就像她的亲生妈妈。也许是这个屋子里的人都特别容易入戏,那会儿,刘阿姨的眼圈儿居然红了,她鼻子囔囔地说:“苦命的,我苦命的孩子啊……”
      艾艾身子一僵,她倏地簌簌地发起了抖,一边抖一边回抱住了刘阿姨,很紧密的那种抱法儿。
      在胡春眼里,那一瞬间,她们居然有如久违母女,抱头痛哭。
      想起来燕淮对刘阿姨的评价:“这娘们儿你要当心,还不知道她是哪边儿的人呢。”胡春不由得奇怪:为什么刘阿姨对艾艾这么好?燕淮不是也嘱咐过她的么?大家说好的还算不算了?
      胡春默默地给燕淮发了条微信,一张照片:艾艾被刘阿姨抱在怀里,摇啊摇。
      想一想,他问:燕总,你什么时候回来?
      燕总没搭理他。
      燕总是晚上回来的,风尘仆仆的灰头土脸。
      当时胡春正安静地盘腿坐在一层客厅里,不知跟谁微信得很热闹,他已经习惯了在这个巨大的别墅里生活,穿着休闲装的样子真有点儿像这里的男主人。疲惫的燕淮推门而入,看着胡春安闲的样子居然微微怔了一下儿。
      听见声音,胡春有点儿惊喜地抬起头:“你回来了?吃饭了没?”
      燕淮瞬间想笑:大嫂是一如既往的贤娴淑德,艾艾要是有他一半儿疼他,估计他能美晕过去。他有些疲惫地问:“她呢?”
      胡春随手指了指楼上,发现燕淮的目光挑得略高了些,他修正:“二层。”
      燕淮略挑了挑眉,这倒稀罕了。
      二层,燕淮看了看自己房间,卧室里没人。但是空气湿漉漉的,他仰起脸闻了闻,空气中些许甜香,他信手推开了浴室的门。巨大的浴缸悉索水声,浓重的白气升腾缭绕,燕淮往前走去,一个窈窕女子的身影正脸面朝下地沉在水里,恍若艳尸,她漆黑长发如海藻一样荡漾漂浮。
      燕淮微微弯下了腰,眼看着浴缸中的美人。似是察觉到燕淮回来了,艾艾慢慢地从浴缸最深处浮出水面,她的皮被热水熏成绯红颜色,乌黑的长发披风样地散在背上,缥缈水汽当中,她好似故事里的湖中仙女。
      燕淮爱怜地抚摸着她嫣红色嘴唇,问:“就非得沉到冰河里?这次想到了什么没?”
      艾艾攀着浴缸的边缘,声音虚飘飘的,满是懊丧:“没有。我什么都没想起来。脑袋里有好多东西飘来飘去,可我一样都抓不住!”浴缸里水波荡漾,甜甜香气氤氲在空气里。艾艾软绵绵地伏在浴缸的边儿上,沉浮在温热的水里活脱一条人鱼,又或者浮世绘风格的凄厉雪女。
      她和他太过稔熟,以至于裸裎相对亦无任何羞耻的感觉,艾艾放任自己如同盛开菡萏,荡漾在水中央。
      燕淮选了一处离艾艾很近的地方坐在了浴缸的边儿上,双手交叉地看着门口。
      屋子里香艳的场景他习以为常,所以他并没看她。
      艾艾本能地不喜欢被燕淮忽视,何况现在四外无人。她生气地搂住了燕淮的腰,放肆地弄湿了他的衣裳:“你去哪里了?好几天都不和我联络……”
      燕淮轻轻地划一下儿她的头发:“不是说好了,要做个大孩子么?再说,你离开我偷偷跑回来,不是自己也在这里过了这么久?”
      艾艾“哗啦”一声仰面倒在水里,赌气不要说话。
      夜深了,窗外黑沉沉的,“呼呼”风声像想冲进来的妖怪一样碰撞着窗棂,听着阴冷又吓人。反衬着这一方小小天地温暖又安全。但是这么舒服的地方坐久了就有种奥热的感觉:热,太热了。氧气不够似地,空气又太过甜,时间长了会让人呼吸滞涩,心烦意乱。
      屋子里的两个人都没说话,沉默地呆着,各想各的心思。
      过了一会儿,艾艾慢慢地试图从浴缸里坐起来,她爬得很慢,有点儿头晕恶心。
      燕淮伸手扶了她一把:“病还没好对不对?就非要这么折腾自己?你这么多年都想不起来,何必拘泥于这一次半次的?”
      艾艾软绵绵地坐在浴缸的另一侧,她有点儿负气地推拒燕淮的扶持:“热水泡太久了么,晕……”
      燕淮手就缩回来了,他今天心里也不太得劲儿,并不想和平常那样惯着她。
      于是艾艾就那样扶额坐在那里,人怏怏的,白净细致的皮泛着淡淡桃花红,这般温泉水滑洗凝脂,自然有一点儿侍儿扶起娇无力了。
      美则美矣,若即若离。
      燕淮沉沉地看着艾艾,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她要是没这么好看,我还会不会为了她死心塌地这么多年?思忖了一下儿,觉得这个问题无解,毕竟她从小就是这幅天仙面孔迷惑他掏心掏肺。叹口气,他顺手拿过来一条毛巾帮她擦头发,微微数落:“热就不要泡了!”
      艾艾满脸无辜:“泡冰水的话,还是会生病啊。”
      自他今天进了门儿,她就说了这一句人话。
      燕淮哭笑不得地戳了艾艾脑门儿:“不错,还知道泡冰水会发烧!我前些日子不是身体力行都烧给你看了吗?我犯过的错儿你非要犯第二遍!不长记性!”
      艾艾侧头躲过燕淮的手,懊恼地从浴缸里爬了出来,双足着地的时候,她摇晃一下儿,如同刚修成人身的一条灵蛇,足下尚且蹒跚,有如孩儿。如此这般稚拙可爱,看得人心头冒火。
      须臾之间,艾艾已经被燕淮打横抱起走出浴室,扔到了他柔软的床垫儿上,她松垮的浴衣顿时散了一半儿,而燕淮已经开始自顾脱衣服了。
      艾艾含混地蹙眉:“不……我想和你说话……”不过顶着那张因虚弱而泛出玫瑰色红晕的病态面孔,她的恚怨自然也就成了欲迎还拒。
      艾艾苦恼地皱眉,她想的不是这样的!
      今天她来他的屋子,本是想揪住他的领子质问:“你……为什么把我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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