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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醋味 ...

  •   药劲未过,床侧又立着个小宫女捧着今日的汤药,徐徐香烟与草腥味纠结缠绕滚进鼻腔。
      令人生闷,胃里酸涩又翻涌上来,嘴里一阵发苦,我干脆唤春兰拿些糖来压压味道。
      她前脚刚出大殿,后脚便进来一人。秋菊携众忙见礼,我随之一看,登时喜笑颜开。
      来人长身玉立,行走如风。一身靛蓝衫子衬得他肤白如玉,翩翩公子。
      此时他从外而来,见我面色不虞,先问了两句秋菊,旋即冷声淡道:“公主大病方醒,口中药味涩然,做奴才的竟不知提前准备?”
      秋菊闻言一瑟,呐呐应了声是,等他从面前掠过不再管她后,便缩着脖子随春兰避开去了。
      我被他突然的肃穆吓到,一时怔仲,等回过神来时,他已挤到榻前,落下重重纱幔,将我困在这四方空间里。
      “呵呵。”他的低笑打破沉寂,冲散了方才莫名的压迫感。“怎么,身子哪还不爽利?”
      随着话音,他的长指滑入被里,手法轻柔地按在后腰,瘦肩上。
      许是我神色厌厌,他索性掀开被子,同我挤在一处,将我妥帖收在怀里。
      熟悉的冷冽清息包裹着我,这便给了些许勇气,敢剖开自己,:“我睡误了事…”
      他点头,轻轻嗯了声,下巴抵在我头顶,也许也好在发旋那,我内心深处不自觉地盘算着两具□□哪里还有空隙,要拥得更紧些才好。
      “想着与你过七夕来着,监天钦说,那夜的星子灿烂,无风无云,能夜视百里。”我不敢扭头去看他,“传说有情人若携手拜会牛郎织女相见的鹊桥,便能…”
      极轻的鼾声从身后响起,他竟累到不过片刻清闲都能睡去。
      我止住话头,不想再去吵他,余下的话,回头再讲给他听罢。
      我倚在他胸膛,静静感受着起伏的气息,间或为他理理衫,顺顺发。这短暂的偷欢也甘之如饴。
      不过三刻,我翻捡着戏文话本,磕着松子糖时,睡在身旁的他突然惊醒。
      “醒啦?别起那么猛,头可晕着?”兰嬷嬷讲,人若非午睡,则时久伤身,若不是他太累了,我也会怕他头晕而早些叫醒。
      一角丝帕镇在冰水里,见他醒来,我忙拧了一把湿帕递给他擦脸。
      他好似还浑浑噩噩,撑着额角困涩不已,“我…睡了多久?”
      殿外时临昏后,知了聒噪,闷热的风卷着火浪层层袭来,檐下排排翠绿艳红也被这热浪烤焦,叶都卷了起来,小宫女黄门们也不知在哪躲懒,偌大的殿前竟一人也无。
      朝外看一眼都似要烫了眼神,“约摸三刻,再晚些就该日落西山了。”
      他缓了过来,便下床随手规整起衣裳来。我趴在枕上,细细打量他,“我今日醒了还未给母妃请安呢。”
      手上动作一顿,他闻言看我,薄薄的眼皮微微阖着,淡淡道,“你病还未好,先养着罢,贵妃娘娘这几日要忙,不会怪你的。”
      “可我未去乞巧宴,还不知母妃会如何罚我…”我只顾担心自己,不做他想。
      莺声燕语环佩叮咚的宴上乐声好似还在他耳边回响,他心里的疙瘩越拧越深,“罚倒不会,抄经怕是有的抄了。”
      “……”如此也好,总比去应付那些世家子弟的好。我躲在心里偷偷地笑。
      满室余寂,人心迥异。
      他今日心思郁结,说话做事都带三分疏懒,不比往常。但我大病初愈,神思混沌,也不做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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