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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错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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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流水禁不住晃神,我在病中也逃不开太傅讲学,镇日里不过诗词读经习字作画。是以再见他,已是乞巧前夜。
他奉命送宴礼来,远远做礼。隔着一间殿厅,还有一丛宫侍,透过曳曳烛光,明明灭灭下,我数着步子。
一步,两步…二十七步。
满堂众人垂首不语,我倚在榻上举着手要他抱。
疯了,都疯了。
一个旖旎委丽的吻,他眼梢的薄红漫开,我心神漾然。
瑞脑消烟,珠帘垂幔,小宫女退下前拨亮巨大的灯烛,使殿内亮如白昼。
如今忙里偷闲,他揽我入怀,二人挤在太师椅上,两具滚烫的□□相触,贪恋至极。
忙的是他,偷的是我。
案前布满我的课业,脚下画筒里丢着几卷册,他目光所视,我心虚得很。
“你怕甚。”
被戳破了心事,我下意识地朝画筒看去,再慌忙否认:“没!没得!”
可惜这点伎俩着实不够看,他在衣下掐住我的腰肢,恨恨咬住脖颈,吮出一朵红梅,我又被他逗出泪来。
“该给你找些事做了,以防你总想些有的没。”
我哀嚎,“别呀!太傅就够我头大了!”
他不依,黑瞳沉郁,懒懒拥着我,就下了罪。
天不过亥时,他便悄悄起身,想着不该惊了我,但两人相依而眠,又怎能无知无觉。
走时他说,沂清是他教出来的,可堪用些。
我想起那日盛阳宫外他也机灵,他说不错,那就不错。
“明日讲给兰嬷嬷,就替了你做掌事罢。”他离开水渡洲后,这掌事太监已空了许久。
见我应了,他才慰然,但当下欲言又止,我追问起来又说看错了。
这人越来越怪了。
隔日清晨沂清在门外跪谢大安,我纳罕,招来春兰一问才知,是谢我抬他做掌事。
我还未曾见过兰嬷嬷。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碗汤药,是太医日日开来的药。一碗漆黑,浮着珍贵药材,要全部嚼咽下才可。
我捏着鼻一口饮尽,又趁春兰秋菊不注意,像往常那般掩了面偷偷吐掉药材。
不多时,我竟有些昏昏欲睡,倒回锦被簇拥间时,我喃喃自语,“为何这么困顿…为何…”
殿后角亭临湖处,有人着暗绿宫服,展开一卷画册,俊秀的面皮似冰似寒。
风拂柳,叶垂湖,水中鲤,绕莲荷。
水音荡开涟漪,似有低语。
“倒是着急让她相看人家啊。”
一觉梦长,等我醒来,已是次日午时。
秋菊候在一旁,我仰在床上,浑浑噩噩不知所云,“几时了?”
“公主,午时了,用膳罢?”她答,小宫侍闻言而动,捧舆洗物什上前。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抓不住。
“我睡了多久。”
秋菊眼神古怪,她轻声回道:“一天一夜。”
说完竟偷偷看了一眼春兰,我也没注意到她们的小心思。
“我…睡过了…乞巧宴?”
春兰上前服侍着,斟酌几番,才垂着眉眼道:“许是太医新换的方子重了些,公主您睡得极香,贵妃娘娘来过一回,嘱咐婢子们不得扰您。”
这事太过荒唐,我竟不知从何说起。
乞巧大事,本就做好了抱病赴宴的准备,一则受贵女觐拜,来年开宴不至于生疏,二来相看世家勋贵优秀子弟,以应付母妃。
而今我却生生睡误,白费母妃一番心血。
我头都大了,掩面哀嚎坠倒锦被间,未闻窗外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