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与对决》风细柳斜

6、第六章

　　就在这个冬日的午后，寒风依旧刺面，送别了Maggie的Hua，他依着车边，望着机场天空上方频繁起落的飞机，捏紧了拳头，他所面临的Max只剩下Max了，就像临别时，Maggie很自然地踮着脚跟，假意不避嫌地拍着他的肩：“小伙子，剩下的看你的了！”
　　娇小的她也许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粲然一笑，照亮了Hua心目中整个星际，在流光一瞬间，她耳后的细软一览无遗，晶晶亮的眼睛纯洁无暇，他抑制住了将其揽入怀中的冲动。他无法想象这些年过去了，她明明成熟了，可是素颜犹未改，他对她的渴求依旧，却只能深埋，寄予尽快褪去长期躲在Maggie背后形成的青涩。
　　于是，自从得知Maggie要离开的消息后，Hua在一片复杂情绪中认可了目前的格局。除了在客户面前外，几乎没有同事见过他笑，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是一副类Maggie的淡淡神情，常常身着棕色条纹高领毛衣配以黑色软羊皮夹克，干练冷酷得一如T型台上拍照的男装模特儿，整个Office的气场久而久之演变为了无形压力，连Joe平常都不再敢与其开玩笑，Hua在的时候，其他人连说话声气儿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触碰了雷区，包括Jessica——原以为这次变动的最大收益者，自Jason走之后，对Hua的态度好得几乎可以用言听计从来表达。
　　对此，Hua心里没底，摸不透，也不想摸透！他不知道是否又会成为另一个陷阱中的牺牲品，只有眼不见为净，选择无视，并且任何事情能不通过她的，就不通过，尽量保持不与其交流的状态。
　　作为他的助理，Jessica也似乎不太介意，当仁不让的帮助他整理文件、准备资料，一副完全为人民服务的姿态，无孔不入得就差照顾其生活起居了，令Hua颇为恼火，无处渲泄。

　　这天晚上，他刚看完完精新化工项目标书的最终核定版本，电话就响了，那个号码最近他很熟悉，他微微皱了下眉头，接起电话时的声音已变得热情而高亢了：“锐哥，您好啊！”
　　电话那头显然很开心：“Hua，别您啊，您的，这么客气，咱们兄弟俩别生分了。”
　　“好！没问题，锐哥一句话的事！”
　　“耿直！我就是告诉你一声，精新硬件集成项目和你们投的软件项目，为了以示阳光，明天现场就开标，一旦宣布了就没有机会了，不过，还好的是，软件部分比硬件部分晚开一个小时，据我们之前所做的工作而言，他们对MAX和灵睿两家的软件印象不错，所以，最终决定权估计在于价格，喏～我们在其间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还做工作。”
　　Hua本能的排斥张锐将其捆在一起的心理，但又不得不承认这个消息更加有冲击力：“你的意思是，如果一旦我们的价格没有竞争力，在那个小时内，你负责弄价格，我负责想办法改价格？”
　　“呵呵～这才叫合作嘛，事成之后，你不会忘了我张锐是谁就好啊！”
　　话虽如此，实际上，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强势而自信，Hua听得明白：“锐哥，说什么呢，你可永远是我的锐哥！”
　　精新化工的项目他势在必得，前期拜访客户，做关系等等，直至定价等待从不假他人之手，连Jason都只知道自己特批出来的价格，而不知道将会报出去多少？！他深怕行差踏错，一个百万美元的单子对于整个中国区来讲都算很大了，何况对于小小西区？如果能拿下，他便奠定了在MAX的地位，但只有他清楚，自己的潜意识里更多的是为了不愧对Maggie，所以，他在走一招险棋，虽然他并不擅长。
　　与张锐的电话还没完全放下，Jessica声音在一旁颇为急切插了进来：“你有什么权利这样做？拿你自己的名誉和整个MAX业界的声誉赌博？张锐这个人名声实在不好，跟他合作，你只有死路一条的。”
　　没想到她这个时候还在公司，热腾腾的牛奶被重重地放到桌上，随之闷声一响，浓白色的液体顺势一漾，晶亮的班台上多出了几滴奇异晃动的白珠。
　　秘密大白于天下的感觉很令人不爽，何况是无意中被她窥探了这一切，令Hua多少在不爽之余加上了些许意外。
　　他一直期待痛快的与她交一次锋，但，现在不算好时机，可事情来了是躲不过的。
　　他怔了片刻，直视Jessica轻笑，脱口而出：“你说呢？”
　　似乎恒久以来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下巴微扬，整个人放松地靠向了沙发，眼神颇为挑衅。
　　他倨傲的表情使Jessica过电似的一一回放，N久以来被他视若空气的经历，她骄傲的自尊心一再被践踏，瞬间被激怒了，她双手撑住桌沿，身子隔着写字台往前一探，怒火熊熊的燃向另一面的他，牙缝里迸出：“别忘了，你只是“代理”西区！不能为了一己私利而惩戒团队，更无权代表MAX做决定！”
　　聪明如她，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因为怒火中烧，她的表情显得有些狰狞。
　　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这让Hua很满意。
　　“对！可你连代理都不是。”他冰冻住的声音不带一丝杂质：“唔～我差点忘记了，这方式不仅是向你学习，而且还拜你所赐呢！”
　　他面上虽带着微笑，眼睛里的火焰却越燃越旺，不知从何而来的灼痛感令Jessica气息一窒，不自主地身体向后一收，身体有些僵硬，火气顿弱，试图澄清：“我之前的行为如果有伤害到你，那纯属误伤！Hua，你应该能感觉得到，对你，我从未想过要怎样，更没有越级上报什么，我认为自己的态度和行为已经能很说明问题了，你难道不明白吗？！”
　　他一边极力回避着Jessica哀伤的目光，一边固执地挺直了身子：“唔？说得多轻松啊～你认为我需要明白些什么？是要我对一个助理所作所为而感激涕零？还是提醒她应该适可而止？”
　　他忽然有些烦躁，为了尽快结束与Jessica的谈话，他索性毫无顾忌的抛出最后一击，气氛顿时陷入死一般沉寂。
　　他语言中恻骨的轻蔑，如实地折射在夜色中如同镜面的落地窗上，面对那样的光怪陆离，哪怕她是个再强悍的女人，再多的理直气壮，在这样的情况下，她都有种无法遁形的感觉。
　　Jessica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抬眼牢牢地锁定Hua，勉强发声：“我，就那么难以入你的眼吗？” 这句话几乎用尽她全部的力气，这一刻已然显得软弱了些……
　　Hua一愣，盯着她，不觉好笑，但很快调整过来，虽然知道Jessica绝不属于难看的女人，但他必须执着于预期的目的，使其代表的某种力量从此不能翻身。
　　“做为助理，恪尽职守，我很欣赏！”Hua的声调和缓了下来。
　　Jessica的失态稍瞬即逝，她眯着眼睛，冷冷的与其对视了片刻道：“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越来越像Maggie了！”还是不小心提及了这个名字，她紧接着又呵呵地笑了，向其妖娆无比地挥了挥手：“OK，明天，如果你执意这么做，你将面临比她离开公司还要后悔的事情。”
　　说罢，她转身离开，顺手将办公室的灯全部关掉，猝然暗下来的办公室连一丝幽幽的光亮都没有，Hua徒留原地，冬季的黑夜更黑了，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她能做到！他猛地站了起来，撞得转椅哗啦啦的剧烈转动，面色阴郁得堪比夜色，他盯住那杯依稀冒着热气的牛奶，锁紧了眉头，Jessica的贸然闯入打乱了他的方寸。

　　——2009、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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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亲们，新年好！烦恼不见，牛年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