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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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瞳又一次站在了雅典娜神殿的窗前，她想这或许是她最后一次目送着史昂前往教皇殿吧？因为雅典娜神格的关系，她与圣域通感。这已经不知道在人间屹立了多少岁月的建筑，在时间的浸染下有了灵性，竟也能推算出这令人唏嘘不已的未来，这份无奈的哀伤一点点的划入心尖，如同一块石头被掷入湖水带起层层涟漪。她低头，看着那颗色泽美丽的湖绿色碧玺，沉默良久，最终转身将淡紫色的晶体在手臂上重新缠好，睡回了那小小的摇篮，只有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回荡在这空荡荡的雅典娜神殿然后渐渐消散。
“我到现在也不敢去想知道了史昂出事后穆的表情，撒加就算能瞒住所有人，也绝对瞒不住穆，那是对于他而言就像父亲一样的老师啊……”
从脑海深处传来的城户纱织的声音带着哭腔，这一次文瞳没有回应，却也没有打断。
“史昂对于他们所有人，应该都是一种亦师亦父的感觉，我那时回到圣域的时候，很多事都不懂，也根本就不理解他们。我想和撒加好好聊聊，我以为他是因为发自内心的对我，对雅典娜的不满才做了哪些事，我更本没有想过他可能是因为……我当时还在心中埋怨他的自杀，我根本没想到只要我出现在那时的他面前，就是在逼他回忆起十三年前是他杀了史昂，逼死了艾俄洛斯……那时，我根本一点也不了解他；还有迪斯马斯克，我直接把巨蟹座的黄金圣衣从他身上剥离了，一定对他的打击也挺大的吧……还有，还有卡妙，阿布罗狄，我从没了解过他们，我……”
文瞳依旧闭着眼，她陷入了自己的思考，耳边城户纱织的声音也渐渐的远了，就和她曾说过的一样：阴差阳错，天命弄人，细细掰算下来谁都有错，却也谁都没错。身在红尘，与人结缘，免不了沾染上属于人的千般思绪，万种烦恼。若要避开，唯有心坚如磐石。
人，柔弱复杂而又充满了可能性，世界的宠儿但又被深深忌惮着的存在。神，强大单调古板不知变通的规则一样的存在。而城户纱织，她本该如同之前的数位雅典娜化身一样，只考虑该如何获胜，但她却有了13年的普通人生活，准确说她一直都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神。城户纱织，现在的雅典娜已经是一个成了人的神；一个彻底脱离了掌控理应被消灭的存在。
“不过，我有一点羡慕你，我那个时候没有人做这么精巧的风铃摆件给我，米罗不会天天火急火燎的在圣域和圣域脚下的小镇来回奔波，因为他见不着我，自然也不需要为我去买那些糕点，雅典娜神殿里不会天天都有盛开的花朵，就连史昂也很少会来，就算来了也不会和我这样聊天，告诉我自己的辛苦。很多东西都是我在一切结束后，自己东拼西凑出来的直到最近才真正确认，他们永远会当我是个需要他们保护的小姑娘，什么都藏在心底不肯告诉我。所以，不管怎么样，真的很感谢你。最后我还想说的是，那个赌约，我是不会输的！”
“……”还是算了吧……那份杀意慢慢的淡了，史昂离开了，这个时间段平时来闹腾她的小鬼们全部训练的训练，做任务的做任务，细想下来她好像也只能去睡觉了。“说够了，就安静会吧。”她轻轻交代了一句，将思绪放空沉入梦乡。
这不是一个安稳的梦。
“你是神么？”
不算是，我远比他们强大，我不需要依靠人类的信仰，也并没有受到制约。担任裁决者只是因为我想要这么做，我认为这么做没有错，仅此而已。
“你想成为人么？”
……
“你想成为人么？”
不想！
文瞳黑着脸坐了起来，手腕上淡紫色的晶体微微的晃动着，看得她心烦。
“很抱歉打扰您了，但请您满足我一个要求，我想看着他们。”
见过给自己找不痛快的，但也没见过这么折腾自己的。这人还没死你就已经哭了，要是让你看着他死了……
“我想亲眼看着，请您放心，我不会哭的，不会让您心烦的。”
你已经让我很烦了好么？“我说你啊，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当真一点不害怕把我惹怒了会就此不复存在么？”文瞳是真的觉得头很疼，城户纱织的胆量实在是大到让人总是在要不要杀了她的边缘不停徘徊。去看了又能做些什么？我已经明确表示了不会插手，你除了掉几滴眼泪，让自己难受几个小时，还能怎么样？
“我想亲自看着他离开，他在这里等我了两百多年，他走的时候我想看着。”
“可我不，想，看。是我一直没有跟你发过火才让你这么肆意妄为的是么？我可不是你手下那些视你为中心的圣斗士，能让你还在喘气我已经很仁慈了。不想再被彻底隔绝在晶石里就搞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别得寸进尺。”
这一下终于是彻底安静了，可睡意却消散的无影无踪了。文瞳略感烦躁的揉弄着自己抽痛的额角，此刻天还亮着，没心思去研究天空的颜色，睡又睡不着，接下来的时间她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城户纱织是消停了，这才堪堪开了灵智的圣域可一点不接受她的威胁，她再怎么样也不能直接把这十二宫给毁了……或许她应该去圣域外面转转？反正这个时间段的雅典娜神殿从来没什么人。
要不去看看那个叫加隆的孩子？文瞳想起了那个以蓝玛瑙作为守护石的少年。她记得那一天在雅典娜神殿中加隆对撒加说的话，他说他就是这世界上的另一个撒加，撒加能瞒过所有人却绝对瞒不过他……
说实话，撒加和史昂之间，文瞳她还能理解一些，但这对兄弟……虽然出生的方式有所差异但她也是有兄长，姐姐的人，在匣之间莫寒问她为何不告发时，她的回答是不知道，可实际上呢？她清楚的很：对于白瑶和莫寒，其实很多时候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她虽是妹妹，却是绝对力量的象征，送一总是会对兄长和姐姐有一种保护欲，就算他们之间的相处总是沉默无言甚至是欺瞒算计，就算是站在对立面也希望对方平安无事，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好像责任感一样的东西，几乎成了本能。
哪怕她被兄长和姐姐提防着度过了相当漫长的岁月……
但血亲之间真的该是这样相处么？
或许她应该去找加隆聊一聊？毕竟她，白瑶，莫寒出生的方式总归是和人类的血肉之躯不同，问问像撒加和加隆这样从还没出生就彼此依存的孪生兄弟，可能会有些答案。
她闪着金色光芒的手在空中划过，黄金手链被她抓在手中，她空闲的手指在这些宝石上一一划过然后停在了被修补好的蓝色玛瑙上，她想了想，几下把淡紫色的神格晶石从手腕上摘下来收好，等待到自己恢复成原本的模样，她闭上眼仔细感知着宝石上蕴藏着的小宇宙，确定好位置后，她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雅典娜神殿。
斯尼旺海峡：
文瞳站在岩崖边，看着因潮水退去而露出全貌的岩牢，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怪每一次都是涨潮的时间！这……这俩真的是亲兄弟么？还是说这就是她曾经去过的某个世界流传的那句话;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深处用脚踹？可你们这已经不仅仅是用脚踹了，这是把人往死里逼啊！来问加隆关于兄弟间的相处问题真的可以么？
要不然我还是回去睡觉算了？想想加隆最后一次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场景，文瞳默默盯着被阴影笼罩一片黑暗的岩牢，想要和加隆好好聊聊的心一下子从原本的五分降到了负值，打算马上离去就当自己完全没有来过，可有些事就是这么出乎意料……
“喂，你是谁？怎么会来这？”
声音听起来还挺平静的，算了，既然被看见，那就稍微聊几句好了。文瞳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在加隆震惊的目光中从悬崖上一跃而下稳稳站立在岩牢外，暖棕色的眸子不带任何情绪，清清冷冷的望着加隆“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从你身上我感知不到小宇宙，我也从没在圣域中见过你，你是谁，来圣域做什么？”
这么戒备的么？出乎意料啊……原来这家伙是这么在乎圣域的？文瞳眼睛轻轻扫过这个岩牢，在看到被随意丢弃在角落里几个还带血的海鱼残肢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再一次在心底无力叹息：你俩真的是亲兄弟么？到底是你们有毛病还是我有毛病啊？
算了，算了，看在我闲的发慌的份上。文瞳认命般的叹口气，准备先去给这位日后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的双子座暗星改善一下伙食……
“我说，你到底是谁啊？”
文瞳叹了不知道是这一天的第几口气，直接开了个空间传送口将手上的包裹砸进了被她的出场方式惊呆了的加隆怀里，也不想再去做什么铺垫了“你，是怎么看你哥哥的？”
被折腾的没脾气的人显然不止文瞳一个，隔着一扇牢门，加隆明显是被这一包从天而降的食物砸蒙了，“啊？”
我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才会跑这来啊？
‘还您请不要介意，毕竟您刚刚的出现方式还有给加隆递东西的方式实在是有一点……对于我们而言有些难以接受；而且加隆从没见过您这个样子，突如其来的被第一次见面的人送食物……’
不用和我解释这些，如果我不明白的话，你信不信不管他是不是要等到13年后才会死，我一定现在就送他去冥界旅游，没有返程票的哪一种。
“我说，美女，虽然我很感谢你给我送来的这些东西，但是，你问的问题可是已经侵犯到我的隐私权了啊，我好像没必要告诉你吧？”
……不说么？虽然也是在意料之中，但既然我来了，食物也给你送了，总不能白浪费时间，好好和你说话你不配合，那就只能用强的了，身为衍生世界中的人，对于裁决者的命令唯有遵从这一条路可走。文瞳眼眸眯起，声音也压低了几分“加隆，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看你的兄长撒加的？”
……
“殿下，您？”
从斯尼旺海峡回来后，文瞳就一直倚着那扇窗，一句话也没说，城户纱织知道她是在思考某些她不能理解的事，也一直默默的不出声，但这时间实在是有些太久了。
“没什么？我自己有兄长和姐姐，也去过很多世界，看过很多兄弟之间手足相残的戏码，也有过想要询问的心思，只不过那些时候的情况总是不允许我去询问。这一次终于有机会了，可这答案实在是有点让我哭笑不得。这俩兄弟啊……”文瞳微微摇着头，带着淡淡的笑，城户纱织沉默一会，接上了她的话。
“如果说撒加是一直在努力活成别人期待的样子的话，加隆他就是一直只做自己，就和他们俩的守护石一样，加隆的是蓝玛瑙，不管是处于什么情况下都不会褪去自身的色彩；撒加的是蛋青玛瑙，遇火褪色，为了他人撒加可以舍弃自己。”
“但彼此都视对方为自己最重要的，最懂得自己的人，所以撒加格外不能容忍加隆戳破他藏在心底不愿展示的那一部分。”
“是的，然后，虽然懂得撒加的想法，但加隆终究还是一个不喜欢拘束，喜好随心所欲的人，他懂得撒加，但却也不怎么能理解撒加吧……不，不应该是不了解，应该是觉得这么做没有意义……历代雅典娜化身的力量真的是随着时代的变迁，人类的发展而变得越来越弱了，到了现在，已经变成了只能站在圣斗士的身后接受保护，面对这样的雅典娜，加隆会有这些想法也正常。”
“所以就回到我们最开始的问题了，你这又出力又招人嫌的，何苦？”文瞳直起身，活动几下筋骨换了个姿势重新倚靠在墙壁上。
“殿下……”
文瞳嗤笑了一声“我就这么一说，我说过我从不拦着别人找死。所以说我一向不喜欢的过于复杂的东西。人类啊，不管看几次都会由衷的感慨真是复杂的生物啊，能把面对面好好聊一聊或者稍微忍耐一二就能完美解决的事情变得错综复杂然后再牵扯连累一堆无辜的人，真是戏剧啊~”
“他们，所有人，不都是这个世界安排好的剧本么？”
“生气了？”听着城户纱织急促了几分的语气，文瞳将淡紫色的晶体举到了与自己视线齐平的位置，笑容可掬“一个剧本，总是先有了人物，再有剧情，剧情会如何发展取决于剧本人物的性格，而引申到世界上的话，世界线的发展是根据各个占世界比重较重的人的性格决定的，而这些人的性格是他们自己的，和世界无关。世界线的发展是推演出来的他们会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会做出的选择，懂了么？”
“可是哪还有百分之一呢？而且，我不就……”
“你能脱离，只是因为瑶和寒，虽然我到现在也没搞清楚他们到底做了些什么……哼哼哼~天快黑了啊……要开始了，小丫头，你做好准备了么？”握着淡紫色晶体的手徐徐落下，取代而之的是托着黄金手链的右手，文瞳笑的分外温柔，“做好看着他们碎裂的准备了么？”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