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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施工中 ...

  •   宋情:“我说了,当我不在。”
      谢染垂眸,拽着自己杯子里的薄荷叶,用梗戳冰。
      她在艰难地寻找一个平衡,不能打扰宋情,不能让宋情已经很沉重的心情变得更沉重,还不能显得与舅舅两人将宋情排挤在对话之外。宋情显然也知道,并亲自为她选择了一条不那么艰难的路。
      但是谢染并不高兴。

      她转向陈释:“咱们接着说。”

      明段给谢染讲完蘑菇云的故事,问她对东林分级制有何评价。
      谢染话锋一转,“舅舅,我很好奇你的评价。”
      舅舅:“最终的评判标准不够客观,人的因素过多势必会带来一定程度的不清廉,委员会通过对文艺作品上架的审核权,得到了财权甚至政权,而且我看不到打破这种壁垒的可行方法。不过对于普通群众来说,不用想那么多,这个制度即便存在一些不足,也是利远远大于弊。情丫头,你那什么表情?”

      谢染一听见那个称呼就没来得及表情管理,宋情倒是管理得很快,谢染望过去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一张=.=的棺材脸瞪着陈释。不过即便没看见,谢染也知道她方才应当是做了一种经典的嘲讽式表情,抿唇微笑,眯眯眼。而这个表情完美地戳中了陈大总裁自尊心里难以捉摸而敏感点,于是引燃了陈家家传互相伤害。

      “情丫头”这个称呼的伤害指数有多大呢?谢染曾经夸下海口,如果宋情要离开她,她就把“情丫头”系列称呼注册为商标,让它登上兴源广场的广告屏。

      互相伤害当然要有来有往,宋情说:“我只是想象了一下范芳心如果听到你刚才那番评价会有什么反应。”
      陈释:“。”

      这太毒了,陈释熄火了。宋情并非毒在率先使用感情武器,而在于一句话就让陈释明白了自己错在哪里。

      对一项制度的评价是一件屁股决定脑袋的事情。
      政商界人士很容易想到它带来的权力分配,同时他们还必须关注老百姓的支持率或者消费意愿,所以第二位必然是从普通群众的角度去看。这时候,大部分人便可以停下思考进程了,少部分人也许会更贴心地考虑一下创作者的处境,但结论也并不会太差。
      因为比起原来,全体创作者的创作范围确实大大扩张,尽管仍然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但我们不能奢求制度一口吃成个胖子。
      创作者的孤独就在于此,不真正加入这个群体,没有办法体会到这项工作的微妙和孱弱。不论是他们的金主,还是观众,大家都会像陈释面对蘑菇云的故事时一样,认为在分级制度下你都活不下去,就不要给自己的无能找借口。

      明段却不一样,他的结论是:分级制度在审委会的实际运行过程中,从保护全体创作者的自由,渐渐变成了仅仅保护有钱有势的创作者的自由。

      对别人来说,制度只是有不足,对他来说,这个不足亟需弥补。他希望加入审委会,但东林审委会是铁板一块,里面的一些人讨厌他,因此从来不会有他的位置。而川阳省的即将加入会稀释这块铁板,这是他最好的机会。
      他不信任谢染,但是如果想找一个既能理解他的立场,又拥有人脉资源的合作伙伴,人选非谢染莫属。

      谢染:“舅舅知道现在审委会里都有谁。除了刘天明那几人以外,商界最瞩目的莫过于有芝士网的张怀颖,兴源却不在。宋卓……伯伯虽然在里面,但他行事谨小慎微,以投弃权票出名,算不上是兴源的力量。听说川阳省加入后,要么设立川阳省审委会,要么是总审委会改组,明段觉得,如果搭上有芝士网,就能把自己稍进去,所以他对和有芝士网的合作势在必得。”

      陈释听了这番话,总算明白明段为何对自己抱有那么大的敌意了。但更重要的是,他需要思考一下,棠朝在与风铃的比拼中胜出,成为有芝士网接下来的合作者,这将对他来说将有怎样的意义。

      谢染知道要给陈释留一段安静思考的时间,她望向对面空空的位置,宋情离开已经有好一会儿。大约在开始说到明段的时候,她就起身去接电话,原本在隔了几桌的地方说,后来越走越远,干脆走出酒吧去了。
      谢染问陈释:“宋情遇到什么事了?”
      “我只知道她明天会亲自去签正式的退伙合同。”
      “区区退伙才不会让她这样。”
      陈释笑道:“你比我对她更有信心。”
      谢染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迟疑了一下,“如果有耐心一点,她没有那么难懂。”
      别的还没来得及说,宋情就回来了。

      她将手机顺手滑进包里,手按在电脑上面停顿了片刻,本是要打开它的姿势却没有打开。谢染盯着她手背上清晰的血管看,直到她收回手。
      宋情如SIRI般语调地说:“你该回家了。”
      谢染:“我打算坐你的车回家。”
      宋情打开笔记本隔在她们中间,“抱歉,我今天没法做你的司机。”
      “那就不做。我还跟老板说要去调酒,麻烦他为我准备好久了。”
      “你还真是走到哪里都有人可以麻烦。”

      谢染皱起眉,歪头瞪着她,“你在嫌我麻烦你了?”
      宋情沉默了几秒,又说:“那个护士解决了。这种人以后少招惹。”
      谢染:“我招惹?”
      宋情:“除了洗发水,她还知道你的发带是Tiffany的。那上面没有品牌标,是我买给你的。”
      陈释有滋有味地笑了一笑。
      谢染说:“只能说明她比你了解奢侈品牌的风格。”
      宋情:“那要靠得多近才会知道你的眼睛是漂亮的琥珀色?”
      谢染觉得她不可理喻,“这难道不是很容易看出来?舅舅?”
      陈释沉笑:“真的吗?我不知道,让我看看。”
      谢染双臂一叉,气鼓鼓靠在椅背上。

      宋情眸色沉郁地看着她,“你不是可以自由自在的学生了。如果你的取向被传开,你现在的那个环境会让你活得很艰难,而我也不再能为你摆平一切。”
      谢染吸了一口气,“哦,真对不起。是我做久了金丝雀,忘了主人様不是supermowan不能时时刻刻为我遮风挡雨。”
      宋情:“我认为你该冷静一下,不然我们没办法达成有效的沟通。”
      谢染抿起唇,用手从左到右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表示自己缝上了嘴,然后示意宋情继续。

      “对你来说,我没有太多剩余价值了。”
      谢染有些震动。但是宋情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没有继续沟通。
      她望着谢染沉默了一阵,有合上了电脑,夹着它起身离开。谢染盯着她的背影,却见她没有离开酒吧,只是找了个远远的角落重新坐下来打开电脑。她一口怒笑破开了被缝起来的嘴,噌地站起来,也走了,走到吧台那边去。
      只留下陈释左看看右看看,对她们短平快的吵架进程充满迷惑。

      谢染只是不高兴,远没有达到生气的程度。

      她在吧台后面拿起雪克壶,往里面加冰的时候,看见宋情现在坐的位置,和她们原先生气时她喜欢躲的位置完全一致。而如果没有生气的话,宋情会坐到吧台来的,哪怕是她第一次踏入这里的时候也是。

      当壶身开始起霜,那天的模样清晰地从霜里化出形。谢染仍记得那个下午约莫五六点的样子,初秋,夜晚开始探头,外面是下班下学的嘈杂车流,一门之隔的这里很清静,她是唯一的顾客。

      门前风铃响动时,她还想过学着老板的样子说句欢迎,可是一看到那个骄傲的孤鹰般的影子,就瞬间顿了下去。藏在吧台下面的时候,她还在莫名:我为什么要怕她?会不会有点蠢?

      宋情停在那个丢失了主人的雪克壶对面,用手指节敲仿木的台面,“Got you.”
      谢染仿佛一只被偷了家的燕子,幽幽地从吧台底下钻出来。她对自己的听话很懊恼,于是垂着眼不去面前的女人,她怕自己看见美丽事物就要本能地放弃懊恼了。
      她忧伤地翻开酒水单,假装酒保小生,“欢迎,请您选择一款。这里推荐莫吉托,很适合下班时刻放松身心,当然如果您是初尝者,我们也推荐亚历山大和白俄,会是奶质感。”
      宋情耐心地看她把戏演完,却轻轻剥开谢染的手 将酒水单合起来,“我不喝酒。”
      “不是吧老师,这种场合还这么死板?”
      “这种场合还叫我老师?”
      “唔……”谢染闭眼想了想,认真道,“我们好像没有别的关系。”
      宋情:“这样,那我就不必考虑用与对待其他学生不同的方式来对待你了。”

      谢染没想到会是这个后果,这个后果很严重!但她实在不想回忆起往昔,不希望她们现在的交往是建立在那样的基础之上的——她小时候太蠢了,尤其是和宋情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被耍就是哭哭啼啼。

      就在她执意坚持的时候,老板走了出来。谢染正在吧台的这一边站得如临大敌,而吧台另一边那个女人叠着双臂一脸审视地望着她,这架势让老板吓了一跳。

      宋情对老板说:“我是她的老师。”

      配合着这幅画面,这句话有着十二分的说服力。老板本就觉得谢染这孩子奇怪,长得容易遇危险,行为是端着格调在出格的边缘起舞。他担心老师是来捉拿她的,听说东林大学的校纪很严。

      谢染见老板顿时肃然,急得说:“不是,她是我姐姐!”
      话说出口她就知道自己又丢了一回合。

      宋情的冷郁不见了,她在愈发藏不住笑意,最终不得不垂下头去,笑起来的脸颊鼓起,轮廓柔和很多,即便是藏着掖着也很好看。

      谢染见她脱下风衣交给老板,俨然是不打算马上离开。
      “你还不说你的真正来意吗?”
      宋情反问:“我的来意是什么?”

      谢染背起手,在宋情面前飘来飘去,“今天下午市里面向商界和文化界人士开了个报告会,主题是在东林市试点文化分级制度。这东西牵一发动全身,暗地里已经筹备了好几年,兴源一定也是重要的参谋之一吧?所以陈岚阿姨今天一定去了,并且也会参加之后的宴会。宋情姐姐也参加了报告会,打算追热点写论文。”

      宋情挑挑眉,承认她分析得有道理。

      谢染接着说:“以你的风格,只听报告然后逃开宴会并不奇怪,但为什么要在逃会之后跑到这里呢?这是新店,老板和你没有交集,所以你不是为了喝酒而来,只能为了在这里的人。”谢染做作地指指自己,“我方才发了个动态给老板打广告,你看见了。”

      宋情:“继续。”

      “你为什么来找我?看你方才打招呼的方式,显然不是发自内心想见我。”承认这件事有点令人悲伤,谢染撇了个明显的八字眉,宋情一手撑住下巴,顺势掩着嘴。

      谢染:“逃会合你意,来找我却不合你意,显然你是做了个交易,答应某人来找我,得到了逃会的机会。”

      宋情眯眼道:“找你做什么?”

      “宴会嘛,交流感情套近乎的场合,陈家为了争取分级制度实行之后的首拨红利,必然要扔出些卖点。我爸爸也在会上,虽然他本身就是个出身于艺术世家的政客,与他搞好关系似乎就搭上了与各界的天然桥梁,但不巧,他这桥有瑕疵。”

      谢染捉来一枚柠檬,无所事事地切,一边挑着眼睛偷偷看宋情,慎重选取词汇,尽可能让自己的分析听起来成熟一点,“他和我家在文艺圈的那些朋友走得并不近,我爷爷奶奶都不太喜欢他,更别说旁支的亲戚。反倒是我妈妈,虽然出身贫寒,但是为人正中爷爷奶奶下怀,大部分的关系都靠她来维系。我妈妈死后,他们对我妈妈的喜欢跳过我爸落到我身上。所以我爸只是半架桥,得加上我才行。”

      宋情缓缓点头,“这次宴会,你爸爸让你去,但你没去?”

      “他并没让我去。”谢染思索道,“说起来,他从来不让我参加这类活动。所以你来找我挺让我意外的,指使你来的不太可能是我爸,宋伯伯和陈阿姨……他们也对我很好,从来不会拿我当噱头用。”

      “好吧,我遇到问题了宋老师,宋姐姐。我确信你来的目的,但猜不出是谁让你来的。”谢染左走走由走走,最终绕回到宋情面前,托着下巴看她。

      宋情很不习惯与人对视,但不知为何,她一时间没有移开眼或拉远距离。谢染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妖精,尽管单方面希望是出现了小说里的那种,宋情被她吸引住了的情节,但理智告诉她这不可能。宋情只是呆滞地,盯着空无一物。

      宋情轻声问:“他从来不让你参加?”
      谢染楞了一下,反应过来这个“他”指的是谢文祥,“嗯。你怎么了?”

      一问一答的功夫,宋情恢复了正常。她接着问:“我确实是来捉你参加宴会的,你的答复?”
      谢染:“不去。”
      宋情:“好的。”

      谢染惊讶地看着她在吧台前坐了下来,从包里拿出一本德语书,谢染看得懂,那是刑法专业论著。
      宋情抬头解释:“带一本旁人看不懂的书,上赶着来聊书搭讪的人就会少很多。经验之谈,分享给你。”
      谢染点点头,“可是你就问我那么一句吗?会不会太敷衍了?”
      “你希望我不敷衍一点?”
      那当然不,反正又不是对她敷衍。

      一整晚,谢染和宋情耗在这个小且生意不佳的酒吧中。那是一别多年后,她们第一次以世交的身份单独相处,其实很陌生,但和完全的陌生人又不同。

      谢染在吧台另一侧为宋情调酒,这个奇怪的女人什么都不点,指点“你手中调的这杯”,但是“不要酒精”。霸道得奇怪的点单,只因为是来自于她便显得不那么奇怪了。谢染手中的雪克壶水声清冽,她就像一只开屏的孔雀,好希望宋情的分神到自己身上来,但从她翻书的频率来看,半点都没有。

      好在谢染对别人的喜欢从来不要求回报。她望着宋情简单别在脑后乱中有序的头发,和显得很孤单的鼻尖轮廓,心想:品酒是人越长大品到的越多,品人亦然。

      今天的宋情逃离宴会,跑到她的吧台来看一本看过的书,长腿抵着寒酸的吧台。留在这里是她的乐意,还是单纯因为她懒得在逃到其他地方?如果可以,她会再逃去哪里?去到了喜欢的地方遇到了喜欢的人,敢不敢也像谢染一样二话不说发个动态告诉全世界?

      儿时记忆里那个洒脱叛逆的宋情,逃开之后又去做了什么呢?那年牵强的“去马达加斯加研究原始部落刑法习惯”的借口太可笑,她不可能去了马达加斯加,甚至可能都没有出国,那时的她又躲去了哪里?

      回忆被脚步声打断,是男士皮鞋的声音。
      陈释坐在她面前,“你在调什么?”
      谢染:“随便玩。”

      陈释回头看看宋情的方向,说:“她不好意思亲自过来,托我点一杯,嗯……点一杯你最喜欢的。”
      谢染:“别帮我们说和了,舅舅。她没有托你点单,她不是这样点的。”
      总裁面露囧色,“对不起,她只是担心你,不巧今天心情不好,表达方式有问题。”

      谢染哂笑道:“宋老师想好好说话的时候语言运用恰当得很。不想好好说的时候,别人就得做阅读理解。可我不是天生给她做考生的。什么叫剩余价值?她什么意思?”
      “她怕不能再帮到你什么了。她怕这会让她失去你。”

      谢染冷笑:“是的,这会让她失去我。我从小到大就是因为她有利可图才会和她搞好关系,现在她失势了,我会头也不回地抛弃她。哦不,她只是在律师圈子失势了,不还是副教授呢么?有这地位何愁失去我,我还会继续因地制宜榨干她的,请她务必放心。”

      “小染,她遇到事情了。”

      谢染猜得没错,区区退伙不能耐宋情如何。但就在谢染踏进酒吧之前几分钟,宋情接到了来自一个审计所的电话。审计所在对宋情的退伙清查过程中,发现她有强迫交易和不正当竞争的嫌疑,特来通知质询会议的时间。

      “等等。”谢染示意陈释她需要静静,“我觉得这里面槽点很多,但因为句子里有好多可恶的商法词汇,我一时不太确定自己能不能把槽吐得足够准确。”
      陈释点出:“那么堆砌词汇的目的就达到了。舅舅来给你翻译成人话。”

      宋情的退伙原本对于恒坤律所的一些人来说是个绝好的消息。

      在恒坤的这几年,宋情在东林本地的业务一直只有刑事合规法律顾问。这是个新兴业务,只有大企业赶这个潮流,而且作为企业规章制度的设计师,刑事合规顾问并不需要经常参与企业的具体案件,是一个又闲又赚钱的工作。

      这么好的工作谁人都想抢,但一来僧多粥少,二来本就很少的粥又都认准了宋情这个僧。他们不仅看重她的背景,更看重她是个在大学里专门研究单位犯罪的专家,这个方向正如谢染所厌恶的一样,无趣,所以比较冷门。

      但现在宋情要走了,尽管退伙不代表退律所,但宋情显然不会作为一个普通律师继续留在恒坤。补上她高级合伙人空位的,已经内定了是有芝士网总裁张怀颖的弟弟张怀堃,听说宋情不待见他,她这样骄傲的人是不会容忍自己屈尊于张怀堃手下的。

      宋情离开律所,却带不走签了顾问合同的公司,她会净身出户,资源留给恒坤。

      可尴尬的是,这里面有两个大客户,居然声称要冒着违约的风险,跟着宋情走。

      谢染望着清澈的水注没过冰块,问了一句那个审计所的名字,得到回答后呵呵一笑:“我有印象,奇点游戏办分级审核手续的时候请的也是这家,跟恒坤的某个执行合伙人好像有点关系吧?”
      “没错。”

      “我早就跟宋情说过,总以自己的名义去拉资源,到头来却签律所合同而不是她个人,这种事不仅是给律所送钱而且还有风险。她呢,从来不听,平时明明精得像个机器……”
      谢染从冰柜里取出柠檬,恨恨地往杯子里挤,“恒坤的执行合伙人要的不只是宋情手里的资源,那样的话,审计所不会以强迫交易和不正当竞争的名义指控她。这两项如果坐实,轻则在律协那里记上一笔,重甚至能刑事立案,把她往利用地位受贿罪上面扯也不是不可以。”

      谢染越说越严重,语气越冰冷,仿佛已经看见了披头散发的宋情与她之间隔着一根根黑青的钢柱,背景音唱着《铁窗泪》。至于陈释,脸上的淡定已经不太能维持得住了。方才宋情给他讲事情原委的时候甚是不耐烦,三言两语一带而过,他对法律本就只了解到自己工作需要的程度。

      谢染意识到陈释好像被自己吓到了,连忙笑笑,“宋情办事有分寸,不会被抓到什么把柄。”

      她漫不经心地抬头瞟了一眼宋情的方位,瞟得太快什么也没看见。她安慰着陈释,心里却猜测宋情此刻一定是一头官司,不然她不至于表现出方才那样反常的暴躁。莫非她真有什么违法操作?

      谢染想着想着也很心烦,皱眉道:“舅舅,你去劝她回家吧。”
      陈释默了默,“她没地方去。”
      “?”
      “我姐派了车,到处堵她。”

      谢染手一滞,半天没说出话来,咬着后槽牙。原来如此。

      陈释拿过谢染推过来的杯子,“这是什么?”
      “特调的,无酒精。这才是她习惯点的单。”
      陈释好像听见了“鱼丸粗面不要粗面,咖啡拿铁不要咖啡”一样。

      然而这杯特调终究没能被送到宋情面前。陈释原样端了回来,告诉谢染:她走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施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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