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开落几重天》玉致初阳

2、第二章 九天晏

　　祖宗我近日在昆仑墟混的甚好。
　　因了祖宗我的强烈要求，折颜装模作样将祖宗我的元神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通后告诉墨渊，祖宗我的元神虽已补全，却似是因了秘术的缘故仍有一些裂缝，是以失忆什么的并非什么大事。
　　至于祖宗我为什么装失忆……说起来挺丢人的。
　　父神在世时曾为祖宗我和墨渊占过一卦。
　　孽缘。
　　缘来生孽，孽亦为缘，孽缘孽缘，既是孽也是缘。
　　父神说，我俩人的孽缘，必会以一死一生终结。
　　事实证明，父神的卦真他奶奶的准。
　　神魔之别，果真孽缘。
　　轩辕穿心，果真一死一生。
　　我死，他生。
　　一死一生，缘分已终。
　　那就是说，墨渊上神和魔族始祖女神少绾的缘分，怕是已尽了。
　　我不甘心。
　　但是，祖宗我现在已经是神族了。
　　我想再强求一把。
　　现在，少绾不是什么魔尊，亦不是什么始祖女神。
　　少绾，只是一个奢望与曾经的良人再续前缘的普通女子。
　　什么魔族，什么始祖女神的责任，那是魔族少绾魔尊的，不是少绾的。
　　所以，对不住了，奉行。
　　对不住了，仲尹。
　　对不住了，东华。
　　对不住了，魔族。
　　从头来过吧。
　　说来祖宗我并非矫情性子，近日却格外黏着墨渊，这令赖在昆仑墟怎么赶都不动弹的折颜啧啧称奇。
　　咳，祖宗我表示特想将他那一身鸟毛全都拔掉扔着玩。
　　嗯，其实吧，要说祖宗我特别缠着墨渊，倒也不算错。不过祖宗我就是不想承认，他又能奈我何？
　　然而就在祖宗我最近风生水起的某一两个空隙间，一件事忽然自我脑海中一闪而过。
　　而祖宗我很敏捷的抓住了。
　　话说，墨渊是如何将祖宗我散落在四海八荒的众多元神碎片一一收集起来，又重新结成囫囵一个的？
　　这真是个好问题。
　　当年祖宗我明明是因了造化之劫业已魂飞魄散了的，那东荒铃上的一部分元神积聚在一处已是机缘巧合中的机缘巧合，剩下的，都不知是飘散在哪些个犄角旮旯里。
　　便是父神在世，只怕也是几十万年都做不完的巨大工程。
　　再者，前面说过，当年祖宗我的一部分元神替墨渊祭了东皇钟灰飞烟灭。墨渊他以自己的元神填了祖宗我元神的缺，又渡给了我将近二十万年的法力令本为魔的祖宗我成了一届上神……
　　祖宗我觉着，这似乎远不是一个已羽化了七万年后又才归来区区三万年的上神所能办得到的事情。
　　那墨渊又是如何办到的？
　　蹊跷大大的有。
　　祖宗我一向秉承的是不懂就要问的原则，当下找了个没人的空当，将赖着不走的折颜揪了来拎到角落里。
　　谁料这死鸟嘴倒是硬得不行，任祖宗我说破大天，甚至威胁他要将他那一身鸟毛全都拔光也不肯透露一二，气得我撩袖子攥拳头咬着牙差点真将他整成秃鸟一只，还是祖宗我无意中瞥见路过的墨渊方令他从我手中逃出生天。
　　没辙，祖宗我不想让墨渊知道。
　　虽说折颜的话扯得不甚靠谱，但墨渊是真信了的，以至于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并未失忆的事。
　　当然，祖宗我也不想让他知道。
　　我俩的缘分本就已断，不过是祖宗我不甘心妄图强求一番罢了，若仅因了一点闪失就令这点子缘分就此夭折了，祖宗我怕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算了，折颜这死鸟，这次算他走运。
　　正想着，忽觉得心头一阵发冷，手上也失了力气，顺着折颜的衣袖滑了下来。
　　这衣料怎的这么滑，竟是抓也抓不住。
　　耳畔像是谁在叫祖宗我的名字，声音很大。
　　真他奶奶的烦。
　　我如是想着，渐渐失了意识。
　　这一觉睡得甚是乏累，以至于祖宗我睁开眼时浑身上下哪儿都无力得紧。
　　是以祖宗我对上墨渊那双深沉的眸子时，一时间脑子竟有些转不过弯来。
　　墨渊他似是在我身边守了许久的样子，双眼中布满了血丝。见我醒来，他神色一怔，随即竟松了一口气，而后一把搂住了我。
　　七万年前，墨渊这变故出的委实忒大了些。
　　祖宗我舒服地窝在他怀里，如是想到。
　　墨渊这样的人，父神嫡子，神族尊神，向来是高高在上喜怒不形于色的那种。祖宗我认识他几十万年，从未见过他有这样大的情绪波动――反正他面上一直如此，总是摆着一张面瘫脸分外欠揍。
　　如今他露出这样一副令祖宗我分外窝心的样子，倒是一时间叫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祖宗我这人，向来是吃软不吃硬，遇强则强。譬如东华，总是拿拳头招呼我，自然得到的也是祖宗我拳头；但墨渊不同，他擅长的不只是拳头，还有祖宗我最最没辙的道理，不管祖宗我做了什么事这家伙都能引经据典啰嗦两天不带停的，是以祖宗我当年未对他动情时一贯是避之唯恐不及的那种，到了后来才慢慢习惯。
　　前面提到过，祖宗我十九万年前曾落下了一身的伤病未曾痊愈，因而初醒之时伤处常常会有凉意，伤身的紧。不过随后墨渊折颜不知从哪里弄来不少天材地宝给我，结果补来补去补到现在，外伤倒是好的差不多了，内里却还有些许不妥。
　　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轩辕剑上虽说是神族法器，自身却携了一定的戾气。戾气嘛，自然是暴戾的很。昔年墨渊那一剑本就一滴水都没带放的，是以祖宗我心口处的伤沾染上的戾气也不止一星半点。
　　而这戾气呢，先前又一直潜伏在祖宗我体内，连祖宗我自己都没有察觉，自然也只能令其继续潜藏，就连墨渊折颜淘来的那些天材地宝都无法将其化去。
　　而现在，却不知是何缘故，竟将这一股戾气尽数勾了出来，也就造成了祖宗我这一次将昆仑墟上上下下吓了个遍的昏迷。
　　不过，这一通闹下来，却是墨渊被我吓得最狠。
　　然墨渊其人一向不善于言表，是以这个“吓得狠了”还是祖宗我自己明白过来的。
　　无他，墨渊这厮，竟将祖宗我按在床上拘一个月，而后才在我的严重抗议下允许我下床溜达溜达，而且还仅限于屋子里，不准出屋。
　　咳咳，对此，祖宗我表示……真真是惨无人道啊惨无人道，惨绝人寰啊惨绝人寰。
　　偏生祖宗我还就拿他没办法。
　　凡人有句话叫做：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对于我和墨渊而言，墨渊就是卤水，而本祖宗不才，正是那可捏扁可搓圆的嫩生生的白豆腐。再加上祖宗我本就心虚，可不就只得忽视内心深处满满的怨念任他摆布了。
　　然而好在他还有那么一些良心。
　　被墨渊神神秘秘拽上了九重天的祖宗我瞧着面前金碧辉煌状似很有钱的宫殿，如是想到。
　　墨渊大抵是要带祖宗我来谈个什么事儿的，拽着我兜兜转转行到了一处甚幽静的宫殿。
　　这宫殿从外边儿瞧上去朴实无华，内里确是个奢华的模样。墨渊他像是对此间道路颇为熟悉，绕来绕去终于在祖宗我即将转向以为墨渊也迷路了之际带着我踏进了一间挂着“紫宸殿”匾额的屋子。
　　祖宗我松了口气，然这口气似是与我不大对付，当即又反了上来。
　　祖宗我望了望正端坐在厅堂中劳于案牍的墨渊，又望了望正拽着我的手的墨渊，哆嗦着手指着他们呛得咳成了狗狗一只。
　　我滴个父神啊！！
　　这是从哪里来的两个墨渊？！
　　经年墨渊出生之时正逢他神族内讧，司水的神祇共工野心勃勃，和正统的神族统领候选颛顼争夺这统领之位，失败了。
　　成王败寇尔，并非什么大事，不过恰好赶上祖宗我千岁的生日，倒成了神族予祖宗我的一个挺大的贺礼，因而倒是记得清晰，不过这件事所引发的一系列反应，倒是深远得很。
　　共工败，眼瞧着颛顼即将登上统领之位，一怒之下猪油蒙了心，掉头一猛子扎进了旁边的柱子，即不周山。
　　那时候的人，脑袋都硬的不得了，是以这一猛子扎下去，共工的脑袋倒是没什么事，却没想到不周山并不怎么结实。
　　其实祖宗我冷眼瞧着，这不能怪不周山不结实。不周山那可是承天的柱子，怎么可能不结实，但是它没有共工的脑袋结实却是事实。
　　是以它断了。
　　前面说了，不周山乃是一根撑天的大柱子，它断了不要紧，可是这样一来，它撑着的那部分天却也没了支撑。
　　事情大发了。
　　天塌了。
　　这本是神族作的祸，自然要由神族来承担。奈何共工却是个怂包，敢做不敢当，当然他也没有那个能力当，是以补天这件大事就落在了神族吉祥物――父神母神身上。
　　不巧的是，父神先前受过重伤，法力不济，母神又身怀有孕，都不方便。眼瞧着四海八荒众生民不聊生，素来慈悲心肠的母神一咬牙，瞒着父神私自上了不周山。
　　结果可想而知，母神动了胎气，生产之时费尽心思也只保住了大的，也就是墨渊。
　　因而，墨渊他还有个双胞胎弟弟。
　　当年祖宗我跟东华打赌输了，憋着一口气去履行那个坑祖宗的赌约――下到父神的酒窖去偷一壶酒时，恰巧碰上了在酒窖里买醉的父神，又架不住父神醉醺醺地拉着我絮叨，因而得知了这么一件秘辛。
　　是以东华说那段时间祖宗我瞧着墨渊的眼神都带了怜悯，让一干人等通通摸不着头脑。
　　是以这第二个墨渊……该不会是父神元神里的那个小儿子吧？！
　　委实传奇啊传奇。
　　按当年父神的说法，这小儿子的元神是被他以大神通保了下来，裹在了自己的元神里的。估摸着是他临羽化之时将之从元神中剥了下来交给了墨渊，才有了这第二个墨渊的重生。
　　只是，就算是墨渊自己继续护养这弱小的小元神，几万年来加以呵护助其重新凝聚肉身位列仙班，也只该在属昆仑墟的簿子里添上那么一笔，在昆仑墟的山头上多添那么一座洞府，却要跑到天宫来做甚？
　　奈何此时此刻祖宗我装的是个甚都不知的角儿，就算问题再多也无法吐出口来，只得揣着满腔的不解安安静静看他们兄弟俩寒暄。
　　这一寒暄不打紧，又将祖宗我尚未平复下来的咳勾了出来。
　　怎的又蹦出个九重天的太子殿下来？！
　　祖宗我一面听着他兄弟俩的寒暄，一面暗自择出自己感兴趣的信息。
　　这一择不要紧，竟果真令祖宗我择出些不得了的事情来。
　　譬如，墨渊他亲弟，父神家的老二，也就是这第二个墨渊，是唤作夜华的。
　　再譬如，这个夜华君，乃是当今天族的太子殿下，当代天君老儿的大孙子。
　　祖宗我有点晕。
　　父神母神什么时候降了辈分了？
　　祖宗我估摸着其中应是有个缘故。
　　然毕竟祖宗我挺尸了十九万年，错过的事情跟我经历过的几乎一边多，这等故事折颜又没对我讲过，自是不甚晓得，还是暂且存疑，等回去再揪知情人――也就是折颜问个究竟吧。
　　这厢兀自盘算着，就闻那厢夜华君跟墨渊说着说着话题竟引到了祖宗我身上：“大哥，不知这位是？”
　　就见墨渊微微一笑，伸臂将我揽了过来道：“这是你嫂子，少绾上神。”
　　他将“上神”二字咬得特别重。
　　夜华显然愣了一愣。
　　祖宗我正震惊于方才的重大发现，猝不及防被他揽到怀中，又听得他的“嫂子”两个字，也愣了一愣。
　　这夜华君也倒是个人才，不多时就反应了过来：“原来是少绾……上神，请受夜华一拜。”说着就拜了下去。
　　祖宗我一边心里想着他素日里怕是将祖宗我的名号跟“魔尊”亦或是“魔族”相连之时较多，这乍一和“上神”这种充满神族骚包气味的字眼连起来，顿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一边也依着神族的礼节向他俯身行礼。
　　这夜华君倒是个有福的，祖宗我前半辈子从未向谁行过礼，哪怕是同辈礼。
　　魔族还真没有哪个不怕死的跟祖宗我同辈，后来进了水沼泽更加无法无天，也就在父神母神面前勉强算得上是乖巧一点。但父神母神都是不拘礼节的性子，从未令我行过礼，因而这么多年下来，这般正儿八经的行礼，恐怕连墨渊都是第一回见。
　　瞧着墨渊跟夜华又开始谈正经事，祖宗我实在呆得烦闷，知会了墨渊一声，转身出去透透气。
　　祖宗我瞧着自己第三次从那个熟悉的拐角路过，觉得这九重天上的路大概是一个拥有着祖宗我未知的脑回路的人设计的，竟如此的廊腰缦回，如此的……非人哉，十个走在其中怕是得有八九个迷路。
　　他娘的这是什么鬼路？！
　　祖宗我突然无比后悔为什么拒绝了夜华君为我找个小仙娥引路的提议。
　　奈何祖宗我已经从洗捂宫出来后走了有一段距离了，此刻想回去怕是也难了。
　　祖宗我的内心是崩溃的。
　　寻寻觅觅，兜兜转转，绕来绕去。
　　三个时辰后，祖宗我看着不远处一座瞧起来颇为壮观的宫殿，松了口气。
　　他娘的，终于绕出来了。
　　而片刻后，祖宗我一脸懵逼地盯着近在咫尺的那一座挂着“太晨宫”匾额的宫殿，又一脸懵逼地盯着面前的莲池……跟一池子的荷花相对无言。
　　默默无言的祖宗我内心再一次崩溃。
　　嗯，这个世界大概是一个假的世界。
　　太他祖宗的玄幻了。
　　谁能告诉祖宗为毛那块破石头在这儿？！还揣着个小美人儿？！还钓鱼？！
　　嗯，这个东华绝对是假的。
　　“你挡着我家小白晒太阳了。”
　　嗯，是真的。
　　一般情况而言，经年的熟人在十九万年未见后大概会说什么？
　　你丫还活着？！
　　或者……回来啦？
　　再或者……你一点都没变。
　　诸如此类。
　　一张嘴就吐刀子的，除了东华恐怕也没谁了。
　　综上所述，祖宗我面前这个家伙，他应该就是那个我认识的破石头。
　　但是，破石头什么时候……也好这口了？
　　默默挪开一步的我一边拿眼偷偷撇他怀里的那个小美人儿，一边想到。
　　那小美人儿倒也是个胆子不小的，抬起眼来冲祖宗我笑得明媚。
　　唔，好可爱的姑娘！
　　“把你口水擦擦，再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着我，我就把你眼睛挖下来给小白做菜吃。”东华换了个姿势侧头看向我，冷冷的挑了挑眉。
　　祖宗我一直信奉打得过就打一架的真理，当即道：“ 你长得还没我好看，祖宗我才没有看你呢破石头！我看的是这小美人儿！来来来小美人儿，快到祖宗这儿来，祖宗……”
　　话音未落，忽觉得身子一轻，竟是被人提着领子拎了起来：“你跟谁叫祖宗？！”
　　他祖宗的，这破石头什么时候放下那小美人儿过来的？祖宗我竟然没反应过来！
　　“这话说的，当然是跟我自己。”我立即道。
　　嗯，那真理其实没完，还有一个下半句曰：打不过就要勇于认怂。
　　事实证明，祖宗我奉行的真理果真真理，壮哉祖宗我。
　　一面瞧着小美人儿倚在东华怀中冲我笑，一面坐在太晨宫里品东华亲手制的香茶顺带着承受他时不时飞来的眼刀子的祖宗我，在第二十次被东华飞了眼刀子后，不禁如是想到。
　　许久之后。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出现在这儿？”
　　“还能为什么，”东华施施然饮了口茶，“左不过是昆仑墟那位不甘心的紧，又将你的元神碎片从不知哪个犄角旮旯扒拉了出来，佐以父神的太古秘法又将你给弄活了罢了。”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最主要的还是本君没将你这幅皮囊一把火给烧个干净。”
　　我默默无语。
　　唔，厚哉东华的脸皮。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没什么说错的，虽然说得难听了点。
　　据祖宗我推测，墨渊在时隔十九万年后将我复活，虽不知他打的是什么注意，但一个“不甘心”总是逃不掉的。当然这“不甘心”的人自然不止他墨渊一个，祖宗我也算一个，然而毕竟我自己彼时就是一堆没有意识的元神碎片，想做些什么也是有心无力。
　　墨渊却不同。他虽也魂飞魄散了七万来年，但毕竟睡得比我晚，醒得比我早，若是想采取什么行动那时间委实绰绰有余――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
　　那问题就又绕回来了。
　　墨渊他到底是如何将祖宗我那散落在不知多少个犄角旮旯里的元神碎片一一捡了回来的？
　　要知道，元神碎片这玩意儿，可大可小，若运气好碎片略大了一些，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几十万年的功夫罢了；可若是小，小如尘埃的那个小，莫说是几十万年，便是几个纪元也难以寻其一二。
　　而就祖宗我自身的经历来看，这天劫大概不会让我有这样的好运气。
　　“一万年前妙义慧明境异动，本君去调伏之时曾觉得其中有一气泽熟悉的很，但当时情况紧急没来得及多想。”东华没头没脑的说起了一件事，“彼时墨渊夜华折颜等人闻讯赶来襄助与我，而这股气泽，大概墨渊也注意到了。”
　　“你的意思是？”
　　“这么多年没见你智商怎么一点也没见长。”
　　我：“……”
　　这个破石头，一张嘴就让人手痒。
　　虽然祖宗我的武力值委实不太够。
　　嗯，或许可以请个外援，但这外援似乎不太好请……
　　这厢祖宗我正盘算着，那厢就听东华继续道：“本君的意思是，你这破鸟大抵是没被我打够总是拗着一股执念。魂飘到哪里不好，非飘到妙义慧明境里，还是大部分都在那里。”
　　祖宗我愣了一愣。
　　“你是说……我的魂魄碎片……大部分都在妙义慧明境里？！”
　　东华用一种“哎呀你才知道总跟你对话一定会拉低我的智商”的表情瞅着我。
　　我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却是我没想到的，但却误打误撞的解了祖宗我先前的一个疑问。
　　就是那个关于墨渊如何在三万年内不单找齐并拼齐了我的元神，还渡了我二十万年修为的问题。
　　说起来，这二十万年的修为，倒不光是墨渊一个人的。
　　这其中大部分的修为竟是东华的。
　　东华这么些年来一没像祖宗我一样挺尸，二没像墨渊一样沉睡，修为自是一日赛一日的精纯。只是先前约莫二十多万年的修为都丢在了妙义慧明境中，恰巧便宜了被困在其中的毫无意识的祖宗我，再加上墨渊渡给我的一部分与之混合在一起，组合成了祖宗我现在的全部法力。
　　那么问题又来了。
　　既然这法力的大部分都来自于东华，那为何这法力的气泽却是十成十的墨渊的气泽？
　　“这倒好猜。”东华把玩着小美人儿的手，淡淡道，“不过是墨渊他在将本君的那些修为渡给你之前，先渡到了他自己身上，而后并着他的一起渡给了你罢了。”
　　这却是为何？
　　“哦对了，”东华头也不抬，“忘了跟你说个事。前些时候，嗯……约莫三四万年前吧，也就是墨渊苏醒之前，天族的小太子将瀛洲给沉了。”
　　祖宗我默默扶了扶即将脱臼的下巴。
　　夜华君……当真是肖父啊。
　　当然这个父并非是他现下的那个父，祖宗我指的是多少万年前曾叱咤风云统领神族的那个，父神他老人家。
　　真真是一样的法力高强天赋异禀，一样的……暴力啊。
　　唉，不对。
　　那瀛洲……不会就是祖宗我知道的那个瀛洲吧？
　　祖宗我默默吞了口口水。
　　祖宗我所知的那个瀛洲，同蓬莱、方丈并称神洲三岛，那可是太古时期遗留至今的三座神岛啊，那夜华君竟说沉就给沉了？
　　更何况，那岛上还有父神用一半法力封印的四头小可爱呢。
　　当然“小可爱”这名字不是祖宗我给它们起的。
　　咳咳，这是父神的手笔。
　　想想方才那位看上去跟墨渊一般模样一般……娘炮的夜华君，再想想他看上去也不甚粗壮的小胳膊小细腿，祖宗我再一次深刻的认识到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第一次是跟父神母神墨渊一家子见面的时候。
　　不过毕竟是一家子嘛，正常。祖宗我需要习惯，对，习惯。
　　唉等下。
　　若祖宗我没记错的话，父神当初给小可爱们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似乎是……他抽风把神芝草几乎毁了个干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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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在三生三世菩提劫吧非同步非定时更新~
原帖名菩提花开几重天，等不及继续看的亲可以移步贴吧，但是贴吧那里一次更得比较少，如果更喜欢看多的可以等这里的，每完成一章我会整理润色后发到这里来~
谢谢亲的支持！！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