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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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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曲玲珑门被“请”上台的时候,不光是春木柯举牌了,还有一个坐在他们前面的一个女人也举牌了,要是后脑长眼睛的话,何妨肯定能看到她那嘚瑟样,贼欠揍。
春木柯暗暗瞄了颜偌辞一眼,才又举了一次。
何妨用肩膀撞撞他,小声地说:“才三十万,看他干什么啊,他不是财大气粗吗。”
春木柯却一下不小心笑出来,紧接着刚才举的那一次,那女人又随后举了一次,春木柯赶紧跟上并喊道:“加十五万。”
台上的物件出来 ,先是报上底价,然后每举牌一次是加五万。
趁着锤声落定之初,春木柯偷偷对她说:“别看他一脸的败家样,其实,很穷的。”
何妨:“少骗人了,他客房屋里随便摆一把破扇子,都是南陈的东西。”
春木柯:“那不是他的。”
何妨惊讶:“啊?”
春木柯对她眨眨眼:“以后你就知道了。”
然后在转头之际,碰上江难扫射过来的眼神,春木柯愣了愣,于是特别俏皮的对他眨了下左眼,接着,江难面无表情把头扭开了。
看唇语,他似乎是在说:“阿难,我们可是好兄弟。”
最后,九曲玲珑门以六十五万被颜偌辞拍下,何妨跟在他后面,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刚才春木柯那句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东西不是他的,难道还是别人的吗。
回到桐篱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市中心的霓虹灯照天彻夜,仿佛要透过那一点罅隙,把光带进黑暗。
反正何妨是真的不想跟着颜偌辞回酒坊了,莫非他还真的穷的?像她一个普通人一样在大排档里吃饭?
这家大排档的生意很好,客人络绎不绝,当老板收拾好一张桌子时,见颜偌辞打算在这里入座,瞧见他那一张贵气逼人淡漠得不食人间烟火的脸,连忙把桌布搭在肩膀上,伸手拦住他,说:“哎哎哎,小伙子,这里边儿,还有位置呢,咱这这露天的位置,像你们这种可能不太习惯,坐里边儿吧。”
颜偌辞标准式的微笑:“谢谢大哥了,我们人多,坐里面可能会不太舒服,我们这姑娘,很闹腾的。”
那大哥听闻,往何妨身上瞅了瞅,何妨被看的一脸蒙,心想:“又是我??”
就颜偌辞身上的那张脸,那气质,萝卜都能吃出青菜的味道来,何妨看了看周围,拼酒的,隔壁烧烤店那些吃着烧烤的,还有高中生来着吃饭的。
何妨眯了眯眼,高中生那一桌在上演着什么戏码?
她心说:“哎哟哟,简直不得了,想当年我高中的时候哪里来的那么帅的小伙子来三角恋?啧啧啧,哎!短发的,别输给那朵白莲花!”
她慢慢吃了一块肉,软嫩可口的味道占据了她的整个味蕾:“真是世风日下,这样的事情不是都应该私下里说的吗,三个人都聚在一起,嫌没有收视率还怎么的?”
颜偌辞:“看什么?”
何妨手一抖,筷子不小心碰到了碗,“没看什么。”吃了两口饭以后,又忍不住说:“像你们这种肯定不懂的吧,男女之间三角恋,喏,看那一桌。”
然后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连忙用手挡在颜偌辞面前:“别看别看,你长的太惹眼,万一看过去,待会...”
何妨看了看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姑娘们,都在假装的聊天,然而目光却时不时的往这边瞄。
何妨:“待会儿对上眼了,哎哟呵,那可就不得了。”
颜偌辞戴上眼镜,看了何妨一眼,那精明的,老谋深算的眼神直冲何妨心底,她默默把手放下。
心里又骂了一句:“呸,就知道瞪我,老狐狸,呸,败类。”
自从那次回来以后,何妨就再也没有接到过什么任务了,整天在酒坊里晃悠,偶尔还会看到颜偌辞穿红衣的样子,也偶尔偷偷跑到戏场子里去看戏。
而且颜偌辞有时候还会亲自把她抓过去教她做鉴定,她要是做的好的话,总发现他那为人父的欣慰表情挂在脸上。
生活平平淡淡,波澜不惊,就是不肯放她回学校,每一次提起,他总是不说话,要么就是扯开话题。
直到曲桑给她发来了一条消息。
曲桑【我的姑奶奶哟,你还不回来??沉迷男色,无法自拔?】
曲桑【师太回来了,秋后算账哦】
何妨【怎么不早说??我去,我是不是要死了】
何妨整个人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看了看外面的天,准备黑了。
何妨苦恼地在床前走来有去,她拍了拍额头:“冷静冷静冷静,何妨你要冷静。”
突然灵光一闪,“我可以翻墙啊...”然后她把另一个枕头放进被子里,拍拍手,满意的点点头。
酒坊不会有很多家仆,除了在门口见到的那两个,何妨算过,是不超过十五个的,这地方再大再好看,也只是冷清,除了梨园的场子里有戏看的时候,才会比平时热闹那么一点。
翻墙这种事,对何妨来说,简直就是故人来到,高中的时候可没少跟曲桑干过,那时候她别提有多浑了。
何妨走到那颗大海棠树后面,靠了靠,其实吧,她在酒坊学了很多东西的,除了江难拿枪的那一次,会让她觉得害怕。
何妨揉了揉脸,往小心的往暗处走去,她观察过,在靠近大门旁边的那一带的围墙,有一棵很好踩的...树枝。
木街的夜晚不会很安静,反而是一种让人觉得回到了旧时代时期的喧闹,在茶馆
里泠泠作响的琴声,不久之后便戛然而止,换成了琵琶。
何妨往里偏头看了看,突然想起了白居易琵琶行中,描写的低眉信手续续弹的琵琶女。
清脆若溪水叮当,浑厚似隔窗闷雷,急切像雨打芭蕉,舒缓恰绵绵细雨,激烈犹金戈铁马,委婉如咬耳私语,颇有大珠小珠落玉盘之感。
何妨唇角微微上扬,给曲桑发了一条消息。
何妨【摆驾回宫了】
曲桑【到哪了】
何妨【刚出来】
曲桑【妨儿,要是我不跟你说师太回来的话,你是不是打算旷课一学期】
何妨【二桑,你别跟我严肃,我知道你想让我在点名的时候帮你喊到】
曲桑【呀,被你发现了,妨爷真是好精明哦】
何妨【哼,那是】
颜偌辞书房里点了灯,不知道为什么如今科技那么发达的时代,酒坊就像个不会走动的时钟,永远停在了那一刻。灯火在透明的灯罩里慢慢的燃烧着,时不时还会跳动。
颜偌辞手中的笔停了下来,像是不经意的开口,淡淡的问:“罗旆,她走了吗。”
罗旆:“走了。”
那暖色灯火映照的容颜,像是一幅温柔细腻的画卷,笔墨典雅淡色,好像那红唇轻语,嘴角一勾,那即使是浅浅的弧度,也必能给人以无限遐想,诱人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