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黄昏四点半》灵二凌

4、第 4 章

　　Chapter04
　　“小子，我得好好谢谢你啊！”黄毛忽然夸张地笑了起来，他的头望着天花板，双腿也曲成了一个会令人难受的弧度。
　　他的姿势滑稽而搞笑，但本人似乎因此而露出沾沾自喜的表情。
　　黄毛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极度难闻气味，这种气味和厕所之中的刺鼻的排泄物臭气混杂在一起，疯了一般侵袭着益成文的鼻腔，让他险些吐出来。
　　眼前这家伙，肯定一个月没洗澡了，简直从头脏到脚。益成文在脑中这样诽腹着。
　　见眼前站着的益成文没有回应，黄毛抬起自己满是污泥的鞋子，狠狠地踏进了男厕所地面漏水积成的水坑里，像是在给以警告。
　　“啪”的一声，水花溅直接溅到了益成文的裤子上，让他皱紧了眉头。对方人多，自己处于不利的位置，不太好脱身。
　　可能，免不了一场恶战。
　　“瞅瞅，我脸上这口子，缝了是十七针，全他娘的拜你所赐啊!”黄毛像是在炫耀一般，用手指着自己脸上还未好全的伤口。
　　“哦，所以？”益成文事不关己的态度彻底惹恼了黄毛。黄毛显然不想废话，怒不可遏，冲着益成文的脸上的还未好的伤口揍了过去。
　　益成文一个侧身，直接一脚踢在了黄毛的肚子上。速度太快，黄毛根本躲闪不及，只能硬生生地吃下这一击。
　　“啊！”痛疼让黄毛的脸拧成了一团，他抱着自己的肚子弯下身子大口喘气。怒气瞬间被引爆了，他张着嘴，顺势就冲着益成文扑了上去。
　　益成文睁大眼睛，他立即向反方向冲，脚下发力，顺势躲掉了黄毛的冲撞，然后再一脚踢中了黄毛的膝盖。
　　“妈的！给我弄死他！”黄毛抱着腿直接躺在了男厕所的地面上，原本站在黄毛身后的几个男生听到喊话，便几人直接撞上去。
　　益成文立刻抄起那把沾满屎尿的拖布就开始冲着另外几人的身上挥，但对方直接抓住了拖布的另外一头，硬生生地从益成文手中拽下了拖把。
　　“都给我上啊！”黄毛大呵一声，其他几人也跟着上来挟制益成文。
　　对方借着人数优势，几人直接围住了益成文，将其逼至了墙角。那些拳头和脚踢如同雨点一遍砸了下来，他不得不蹲下来护住自己的头和颈。
　　“该死。”轻碎了一声，益成文整个人蹲了下来，咬牙忍受着其他人的拳脚，觉察到现在事情有些麻烦了。
　　“哈哈哈哈，横？我叫你横？还敢在爷爷面前横？”那黄毛还是捂着自己的肚子，抬起脚，又狠踢了几下。
　　“嗯……”闷哼一声，益成文整个人被打得趴在了地面上。鼻腔中瞬间涌出了鲜血，疼痛让他的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他甚至想到，弄不好，自己可能真的会成为明天的报纸头条。
　　然而，就在躺在地面上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听到了人的脚步声。
　　有人正在向男厕所走过来。
　　“诶，等等。”忽然，黄毛张开双臂示意另外几个人停下来。
　　“黄哥，怎么着？不继续了？”站在右侧的一个寸头说着话就往地上吐了一口痰。
　　“是啊，黄哥，就这么放了他？太便宜这小子了！”左侧留着过长油腻腻刘海，穿着低腰牛仔裤身高不到一米七的男生愤愤不平。
　　“你几个瓜娃子是不是傻！闹出人命了，我们没好果子吃！不过……”黄毛说着就抓起了益成文的衣领，看着刚刚无视自己的家伙满脸的乌紫和伤痕，忽然用自己的手拍了拍对方的脸。
　　“我大人有大量，给你个机会，只要你吃下这里的东西，我就饶了你。”说话间，黄毛用手指指向了厕所中未冲干净的蹲坑。
　　那坑上还有几只纷飞的苍蝇，似乎正在为今天的晚餐而喝彩。
　　“怎么样？吃屎就能活命，很不错的交易吧？”黄毛盯着益成文已经肿起来的眼睛，露出了异常灿烂而诡谲的笑容。
　　“呵……咳咳……看来……你吃过那东西……”益成文话还没说完，但身体上传来的钝痛让他瞬间说不出话来，只能干咳。
　　“笑什么，我现在就让你笑不出来！”黄毛说罢直接就拖着益成文的领子往厕所的蹲坑位置走。
　　“老师，今天……”忽然，从厕所的门口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黄哥！老师要来了!怎么办”黄毛见势不妙，随手就撇下了益成文，立刻拽着其他几人就往外跑。
　　“姓益的，今天老子就先放过你！他妈的！”
　　那几人冲出去直接把站在厕所门口的学生给撞倒在了地面上，太过慌张，加上那名高喊的学生低着头，黄毛根本没有功夫去看对方的脸，径直就跑走了。
　　此时，益成文捂着自己的手臂，撑住厕所的墙壁慢慢站了起来。他半睁着肿得厉害的眼睛，看着面前一个人跑过来扶住自己。
　　对方刚接触到益成文的手臂，仿佛用尽全身气力一般，立刻甩开了对方的手。
　　“少管闲事。”
　　“……刚才，你被他们打了！我不可能装作没看到！”景戎震惊地睁大双眼。
　　“好学生就乖乖当你的好学生。”益成文捂住自己的嗓子，难受得咳嗽起来。他的口腔里泛起了血的腥味。
　　“我只是，想帮你……”景戎想要争辩，但是看到益成文的眼睛的时候，声音忽然小了下去。
　　“去教室听你的课，学习委员。”益成文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水池边，艰难地用手拧开水龙头，试图用水洗干净自己的脸。
　　“自我满足够了就回去。”
　　“不……不是这样的，同学间就应该要互相帮助不是吗……”景戎额头已经布满了细汗，说话的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
　　益成文忽然双手撑住了洗手台，从口中吐出了一口带着鲜血的唾沫。
　　他甩了甩自己手上的水，满脸的不耐烦。
　　“如果我做错了什么，我道歉……”景戎咽了一口唾沫，他低下头，不敢直视益成文的眼睛。
　　“所以，现在你得去医务室。”见益成文没有回话，景戎向前伸出手试图拉住对方的手臂，却被触电般甩开了。
　　“别碰我。”
　　益成文撂下这句话之后便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