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梁》林玄

5、晚宴

　　“我的妈呀，总算录完了，我腰都快断了。”洛隽永在录制结束的第一时间就站起来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岁数大了，跟你们年轻人比不了了。”
　　何止是洛隽永，场内的大部分人在录制结束后都纷纷跳起了广播体操。
　　苏清逸抻了抻筋后又瘫回椅子上，等了半天没等到导演组的后采通知，反倒是要求所有首席成员集体加班，录制专享版内容。

　　“这个时候我就无比庆幸自己不是首席。”武玄烨蹦跶到台阶上，特意跑来嘲讽苏清逸。“我们回去洗澡睡觉啦！你要好好工作哦！”
　　反正摄像机已经关了，不用在乎形象，苏清逸直接一个白眼送给对方。
　　“请你圆润的离开我的面前，要不然我跳起来打你哦。”苏清逸此刻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动弹，说起话来也是有气无力。

　　刚刚的广陵散起手节奏就没压住略快了一点，为了曲子的整体性，她硬是就这那个速度弹了下来。中间一大段的快板，本来就很考验手速，提了速后更是魔鬼级的。
　　“你咋不继续装了呢？你形象还要不要了，你看看你现在坐的，我要拍下来发微博。震惊！日本校园偶像安苏事后直击。”武玄烨掏出手机作势要拍照。
　　“你怎么不去UC上班呢？”
　　“UC不符合我高端人设。”武玄烨趴在首席和替补的隔断上，“采访一下，苏清逸同学，请问你是出于什么想法把《广陵散》弹出了《野蜂飞舞》的速度？”
　　“开头走了一秒的神，速度就没压住。”苏清逸也很绝望。

　　“啧啧啧，这种时候你都敢走神？你也是越来越厉害了，广陵我拿古筝都轻易不弹这么快的，你还真硬扛下来。”
　　“《SCHOOL IDOL》了解一下，坚持玩一年保证你APM上500！”
　　武玄烨无语，“你给节目组赞助费了么？你就打广告？”
　　“我还没问他们要广告费呢，我在境外也是有号召力的好么？”
　　“而且昨天录完你们是回去睡觉了，我可是忙了一宿没睡，好不容易今天录完了结果还要加班。”苏清逸躺在椅子上，感觉眼睛闭上就能直接睡过去，此刻也是强撑着等着导演组的通知。

　　“太惨了，真的太惨了。”武玄烨嘴上说着同情的话，脸上却是笑开了花。

　　“请八位首席现在出发，我们要更换场地继续录制了。”平日里很温柔的导演，此刻的声音在苏清逸的耳中就是催命的符咒。
　　冰城十月的夜晚已经有了秋的气息，几步路的功夫凉意就已经驱散走了困倦。

　　在导演组的安排下，他们八人分别坐上了四辆赞助商的车。
　　“现在就开始录了么？”
　　“摄像机在这。”曲佳勋冲着摄像头打了个招呼。
　　“好饿啊，等下要去吃宵夜么？”苏清逸问。
　　“好啊。让我们搭乘吉诺V3去寻找美食吧。”曲佳勋按照台本念完，也意味着车上的录制部分结束，他们可以安心等着司机开到目的地。

　　“在那边过的怎么样？”虽然气她有事自己闷着，但是做了这么久的哥哥，曲佳勋还是关心她的。
　　“挺好的，组合里我是最小的，她们都很照顾我。大家除了组合都还有自己的事业，只有宣传期的时候通告会很赶。”苏清逸看向曲佳勋，眼睛里闪烁着星光。
　　“寺本老师和黑泽老师有打过招呼，我也没有受到过不公正待遇。没有通告的时候就在家里练练琴，写写曲子，或者出去听音乐会。收入很可观，生活也是我喜欢的，黑泽老师有意让我跟着他学指挥，我还在考虑。”

　　“那真的很不错，我们都很担心你在国外受委屈。其他人的想法你不用放在心上，做你自己想做的就行。”

　　“我知道啊。最开始的时候我还难过过一段时间，后来看见了一句话“世上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来两句话来解决，一句是关你屁事，一句是关我屁事。”所以想开了就没那么纠结了。”
　　曲佳勋摸着苏清逸的头发心有感慨，“挺好，孩子长大了。”然后被苏清逸一手打掉。
　　“就大我四岁别装老成，本来就长得老……”
　　“我哪里长得老？我这颜值不输小鲜肉好么？我要是出道那绝对……”
　　“唱歌跑调。”苏清逸冷漠打断曲佳勋的自恋，掏出手机翻看起来，拒绝沟通。
　　要是有人给他捧场的话，他会花式夸自己一个小时以上。

　　绕梁成员群里面，一部分想要组团订宵夜，商量好后才发现哈尔滨是一座没有夜生活的城市，凌晨一点连外卖都很少营业。一群人只好把零食凑了出来相约狼人杀。
　　曲佳勋也拿出手机，看到里面的内容，随手甩了一张烤肉的动图。
　　曲佳勋：早点睡吧.gif
　　“这种图还有么？给我一张。”
　　要到表情包的苏清逸也跟上的斗图的队伍。

　　安苏：【别熬夜.gif（培根芝士）】
　　齐得龙冬强：【晚安好梦.gif（涮火锅）】
　　雄鹰孟恩：【熬夜不好.jpg（烤全羊）】
　　华文乐：【快去睡.gif（转餐桌）】
　　阚阚不认输：【早点睡.gif（剜布丁）】
　　赵梓：【晚安.jpg（涮串串）】
　　吹到你头七：【祝好梦.gif（煮花甲）】
　　代门：再见
　　关宁：再见

　　阿梁一号：友情提示，明早十点进行录制哦！
　　代门：不慌，十点呢！狼人杀还有没有来的了？2416速来啊！我们要开始了。
　　钟自珍：等等我马上到，换个衣服！
　　是玄烨不是康熙：等我！
　　安苏：@是玄烨不是康熙 房间里应该有一个日语包装的箱子，里面是白色恋人巧克力，帮我分了。
　　尹正初：白！色！恋！人！！！
　　温软：壕无人性……淘宝两百多一盒的你成箱买
　　张茗：壕无人性啊！

　　是玄烨不是康熙：所以我神秘室友是你啊？放心，一块都不给你留的。
　　安苏：好的，这个我管够。
　　温软：贫穷究竟限制了我什么……白色恋人不限量，我要哭了【哭泣】
　　尹正初：那个……
　　尹正初：苏苏她……
　　尹正初：是白恋的代言人……
　　温软：。。。
　　温软：不减肥了，给我留一盒！

　　车子在一家江畔的俄餐厅停下，曲佳勋收起手机问道，“有我的份么？”
　　苏清逸：“管饱。”
　　“别了，胖了就当不了小鲜肉了。”曲佳勋无视苏清逸鄙视的目光，离开了车内。
　　“你们来啦，饿了吧？”
　　三位出品人早就已经到了，此刻已经在位置上坐了片刻，和桌上的食物相顾无言。
　　虽说同样都是连续十个小时的录制，但是六十四位选手还可以来回走动走动，他们三位却是连续十几个小时被镜头追赶，还要欣赏点评不同种类不同水平的乐器演奏，着实比选手还要累。
　　“也不是特别饿，就是从昨天开始就没吃饭吧。”齐德龙走在最前面，胡话张口就来。
　　“我更希望可以边吃边睡。”阚阚想的非常美。
　　“你这个年级是该多吃多睡，要不然长不高。”蔡方音坐在主位上调笑道，“来吧，都坐吧。”

　　“今天第一轮考核，都感觉怎么样？”钟意欢率先开口。
　　“还能怎么样？他们这几个人都快住在台上了。”方才还是笑意盈盈的蔡老师，转头就开启怼王模式，“一大把年纪要是没有还没毕业的小年轻厉害，我看你们回去辞职算了。”
　　一大把年纪的乐文华、赵梓、经永言、孟恩和快要住在台上的阚阚缩在椅子里不敢说话。
　　住在另一个舞台上、还没毕业的苏清逸：……
　　沉默是今晚的南京市长江大桥。

　　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解放军叔叔，唯一没有被攻击到的齐德龙勇敢的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有很多隐藏的高手，还有好多之前没见过的乐器。”齐德龙道，“像是文枕琴、独弦琴，还有一些民族乐器我之前都没有听过。”
　　“这次节目组也是走访了很多地方，找到了一些比较少见的传统乐器，希望能借此机会让大家了解我们不同地域、不同种类的民族乐器。”方书阁解释道。“其实有些乐器我之前也都没有见过，高手在民间。”

　　“这样吧，我们玩一个游戏。”钟意欢提议，“叫‘动物园里有什么’，我们今天玩民乐版的。规则大家都很熟悉，按照顺序每人说出一样中国民族器乐的名字，到谁那里断掉了谁就要接受惩罚。”
　　“这个游戏很好，正好考一考他们中国器乐演变。”方书阁很是赞成。
　　赵梓：“失传的也可以吧？”
　　“可以。”

　　“我做裁判吧。”阚阚举手发言。她才十五岁，她还是个孩子。
　　孟恩：“我做副裁判。”乐器他倒是知道很多，可分不清哪些是民乐，而且他的汉语……等他翻译过来恐怕节奏已经过去了。
　　“哈哈哈哈。”蔡方音做了决断，“那从阚阚开始吧，女士优先。”
　　“咱们按逆时针的顺序，”他们围坐在长桌边，蔡方音独坐在主位上，钟意欢坐在左手侧给大家排好顺序。“从阚阚开始，然后经永言、乐文华、孟恩、齐德龙、曲佳勋、赵梓、我、蔡老师、周周，最后是苏苏。”

　　苏清逸差点被一口水呛到，“这个排序我好像有点吃亏哦。”
　　“别给咱们学指挥的丢人啊。”蔡方音的话放出来，苏清逸也不敢再伸冤。“开始吧。”
　　阚阚带头敲起了桌子，“民乐队里有什么，二胡。”
　　“唢呐。”
　　“中阮。”
　　……
　　他们几个玩起这个游戏来，简直就是BUG般的存在，三轮下来竟然没有一个人淘汰，刚刚还在说自己不行的的阚阚和孟恩丝毫不落下风。反倒是钟意欢比较惨，靠着蔡老师的提醒勉强过关。
　　钟意欢：大意了，忘了自己是个文字工作者了。

　　几圈下来，他们说了将尽五十种乐器，最终卡在了周全手里。
　　“本来想坑他们的，结果绊倒在你这了。”蔡方音小怨念，想坑的人没坑到，明明来之前还给他们看过民乐名录大全的。“唱首歌吧。”
　　周全也不扭捏，直接应了下来。“听说苏苏也是歌手，要不一块唱吧。”

　　苏清逸：“？？？”
　　苏清逸：“唱什么啊？”
　　“既然在哈尔滨，那就唱一首《莫斯科郊外的夜晚》吧。”
　　孟恩有限的汉语水平没太懂这其中的逻辑关系，一头问号的看向旁边的齐德龙，“这俩有啥关系么？”
　　“没啥关系，就是想唱。”

　　苏清逸和周全商量好定调，打头阵唱了第一句，周全听到后被惊到。
　　“哦哟，这个美声发音位置很正啊。”
　　蔡方音扬眉不做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