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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三十三章 惊 雷(1) ...

  •   吹着冷气,捧着咖啡,我站在别墅落地窗前,看着庭院里的花圃。
      难得的周末,难得的清闲,我却没有什么好心情。
      原来,真正放不开的是我!不过三天!还是我自己提出的,结果却是我自己如此狼狈……
      东方,到底谁害惨了谁?
      三天来,只要闭上眼,脑海里就都是那幕情景——
      在风中,你这样默默注视着我离开,用那种凄迷哀婉的眼神,克制隐忍,又热切渴望,伴随着缕缕压抑的无助神伤,却不说一句话,只因为你不想放开却不得不放开?
      其实我何尝不明白你眼底深藏的情意!
      多少次无意中发觉你那带着小心翼翼般呵护的凝视;多少次不经意的回眸间与你的目光交汇,你露出孩子般纯真幸福的神情;多少次尝试着对你敞开心扉后你难以掩藏的激动欣喜;多少情况下你因顾及着我的感受而不敢轻易表露自己的情绪,从最初的时候到现在,固然有你自己的骄傲自尊因素在内,但那份隐约的顾及却也是真实无伪的,所有的挣扎矛盾自己一个人默默忍受……
      那些都历历在目,我从不曾忘却!
      我轻易就会被你折服,心甘情愿,只想抚平你眼中的忧虑神伤,排遣你似有若无散发的寂寞孤独。
      可是,这都有一个前提!你我的爱是平等的,是甘愿的,是不容许参杂进其他物质的!不容许当某种情况出现时就要退让的!更不容许欺骗!否则,干脆不要!因为,我可以,为什么你不可以?
      可是,你耀眼得不甘于平淡,你心野得只想单飞,偶尔停留在我身边……
      今天的局面,是我一直极力避免、也害怕的。
      然而,可笑我一介平庸之辈,什么都帮不了你,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痛苦,看着你被束缚,甚至看着你失去了往日不羁的风采,流露出这种无助心伤的表情……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你,让我注定无法逃开。
      为你疯狂,为你痴迷……
      一生一世!
      呵呵……你说你离不开我,其实真正离不开的是我啊!
      只是,你到底懂不懂……
      不理出个所以然来,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有个问题,我一直没敢问你:“如果有一天,你‘必须’借助婚姻来壮大维持自己的地位势力,否则就是身败名裂、倾家荡产,那你会怎么做?放弃名利,遁入泥沼,还是——放弃我!”
      你说现在你陪别人吃饭去俱乐部也不过是为了工作,出于工作需要……呵呵……
      东方,我再次把选择权交到你手里。为了你,也是为了我……
      我抬眸看着盛夏依然在怒放的香水月季,还有不远处随风摇曳的紫藤花藤,明明都是郁郁葱葱,一派生机盎然,为什么我心底却如此沉重、如此萧瑟……
      一口喝完了咖啡,随手放下杯子出了屋子。
      一离开冷气,燥热的暑意就侵袭了全身,更添一股烦闷之感。
      我走到露天泳池边,脱了衣服就头一栽跳了下去。
      不知道游了多久,只知道不能停。只有当身体无比疲惫后,脑子才会相对轻松点。
      虽然是逃避的做法,却往往有那么一丝作用,只是想全部撇开烦恼却是贪心了点。
      “少爷,两点三十分已经到了。”在又一次冒出头时,管家已经捧着衣物恭敬地站在池边报告着。
      “嗯。麻烦你了。”我出了泳池,接过他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身体,就换了他拿来的衣物。
      “车子已经在门外候着了,老爷今晚也会过来一起住么?”
      “嗯。对了,你过会对李大妈说下,苏先生喜欢偏重些的口味,晚饭就都照此来做吧!”
      “可是,老爷吩咐要清淡的……”
      “没关系,就按我刚才说的做就好。嗯……比平时稍微偏重些就可以了。”
      我微微一笑,也是昨天才发现的,没想到他竟然一直在迁就我,还以为那次一起做菜是他手艺的问题,原来只不过他是按他自己口味做的,所以才吃上去重了些,却并不是分寸的拿捏问题。我也真是迟钝的,可那人竟也不说。
      打理好自己,坐车去了苏家主宅,我不想进去,但出于基本礼貌还是和苏相毅照面行了礼,基本苏家年轻一辈的都在,苏烟然、苏烟非,甚至苏明炜的儿子苏晨阳也在。
      看样子是寻常的家庭聚会之类的,几个年轻一辈的虽然很随意,却也还是会顾虑着上位老人的神色。
      我一进去,除了苏烟然一贯淡漠稳重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什么,苏相毅高深莫测地微笑,其他的可就是明显的排斥。尤其苏晨阳。呵呵,看来他对我的成见可是很深呢!
      本来就对这个同父异母的人没什么感觉,但既然也是那人的儿子,还是不由地多注意了下。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看上去还是很稚气,那排斥的眼神里却有丝掩饰得不够完美的寂寞。
      呵!从小有父母陪在身边,在长辈们关爱中长大的人,竟然也会有这种表情?还是说这种大家族里,真正称得上亲人的,其实并没有几个?
      我对此没有多大兴趣,忽略他敌意的视线,转开了目光。今天过来的目的也和这些人无关,只是隐隐明白这恐怕又是那人的一番苦心,只不过我并不喜欢。
      再怎么说,不管我的意思如何,对他们苏家来说,尤其同辈和父辈里,我始终是个局外人吧!呵!只怕不过是浪费了他的心意。
      “风儿,你来了!”盘旋楼梯上苏明炜走了下来,脸色有点红得不寻常,似乎又是发作过的迹象。
      我眉头不由微微皱了下,走过去犹豫着还是扶住了他,轻声问:“现在走么?”
      他看看我的表情,再看看厅里的气氛,大概也有所了解,微微叹了叹,点了点头,对着苏相毅拜了别,就和他一起出了苏家。
      出门前,苏晨阳在后面迟疑地叫了声:“爸爸!我也一起去吧!”
      苏明炜却反应很淡漠,说了句:“不用了。”就和我走了。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他闭目养神,我只是望着车外出神,直到下车前几分钟,他才忽然睁眼,抓住我的手,叹息着说:“风儿,你一个人,始终还是……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啊……”
      我一震,抬眼看着他,想说什么,他却又闭上了眼。
      到达医院时专家们已经等着了。
      做了详细的检查,再结合上次的化验报告,专家组最后把手术日期初定了下来。半个月后。
      仔细听着医生的叮嘱,记着这段时间要注意的事项,让他在休息室休息,我去药房拿药,顺便找了医生私下谈话,听到的结果却令我忧心忡忡起来。
      带有遗传因素的胸肺毛病,本来就已经有些棘手了,他却又托了这么久,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现在虽然有这方面最权威的医疗队伍,但还是有些凶险。
      拿了药沉思着回休息室,却在半路上碰到了他:“一个人坐着也无聊,就出来了。”
      “嗯。现在回别墅么?”
      “风儿,我想你看看你妈妈。”他幽幽地说,目光温柔得不可思议,病态却不掩斯文俊逸的脸庞带着深深的怀念。
      “好。”
      一路坐车往西郊而去,天气并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阴雨延绵什么的,反而太阳格外得好。只是没想到我们一家三口相聚在一起居然是在这种情形下。
      到达地点,他并没有说很多话,只是轻柔地抚了抚香水百合,轻声说了句:“湘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百合了……”
      我轻轻应了声,知道不用说其他的话,只是陪着他静静地站在墓碑前,看他温柔的目光停留在那方刚被他用手帕仔细拂拭过的小小照片上。
      妈妈,你真的没有爱错人……
      出了墓园,心情有些沉重,我无言握着他的手,他宽慰地对我笑了笑,说他对不起我妈妈,也对不起——我。
      我低头沉默。
      车里安静了好久,我才轻轻说了句:“我其实很高兴你是我父亲。”
      说完感觉一直被我握着的手狠狠颤动了下,扭头果然看见他睁大眼睛颤巍巍地看着我,神情十分复杂,最多的是激动、满足和欣慰。
      不必再说什么,这种情况下,无言就是最真切最美丽最动人的语言。
      心意的传递,心灵的相融,有时就是这么简单。
      我微微一笑。他也笑了。
      气氛变了些,少了那份沉重,多了些暖意和亲近。
      车子已经进入了市中心,有些堵车,车速就慢了许多,可能多半也正因为此我突然看见了一个不熟悉却也不陌生的背影,还以为是看错了时,却又看见了东方盛荫!
      先前那个侧过头来和东方盛荫说了什么,虽然只是瞬间,我已经看清那个人是大森静伸晴!
      为什么这两人会出现在一块?
      没等我吃惊,车速又快了起来,驶上了高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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