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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   此时廊下洞箫声渐渐响起,吹得是一曲关山月,这吹箫之人技艺精湛,将曲中情思曲折之处表达的淋漓尽致,众人听得悠然神往,只有齐衡心中想着如何归国之事。一曲结束,太后带头叫好,望向齐衡道:“公子你觉得这曲子如何,我看你似乎神不守舍,不知在想些什么?”
      齐衡一时踌躇,尚未答话,那边黄庭坚接口道:“这关山月之曲,齐大人向来喜欢,那年我们在京中共听此曲,齐大人说一听到此曲,便会想起汉武帝时的苏子卿,心中崇拜的紧。”
      齐衡听黄庭坚忽然牛头不对马嘴的说起这个,心里顿时明白,西夏太后看来已有长留自己的打算,黄庭坚是向自己示警来着,他默然片刻道:“关山月此曲,本就悲凉,若洞箫独奏,更显得孤掌难鸣,在我等异乡人听来,实在是太过伤感了。苏子卿牧羊之举,悲虽悲亦,却更壮哉。”
      梁太后面上似有不悦,对着边上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随即离去,片刻后,洞箫声止住,传来丝竹之声,悠悠转转,奏的是春江花月夜,大太监见机的将众人都悄悄的带了下去,独留下梁太后与齐衡坐在廊下,梁太后手托香腮,脸上有微醺之色,额头上的珍珠斜斜的垂在鬓间,她看向齐衡,,吐气如兰道:“元若,我听说在汴京他们都这么叫你,我能叫你一声元若吗?”
      齐衡看向太后,目光清冷,道:“太后娘娘,您饮酒太多了,还是赶紧回宫吧。”
      梁太后笑着继续道:“在我小的时候,别人都叫我敏儿,我可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只不过跟着父亲从宋来西夏谋生。从十一岁进宫,现在已经快要二十年了,如今都快没人知道我真正的名字。元若,我真是欣赏你的才学,你若愿意,可以帮着我打理这西夏的江山,我与皇上必将以国士之礼来待你。”梁太后说完这话,伸出一只雪白的左手过来拉齐衡。
      齐衡起身躲开,对着梁太后躬身道:“多谢太后抬爱,只是齐衡身为大宋之臣,便如苏武那般,绝无伺二主之心,如今我心中所思所想,只为回到大宋与家人团聚,望太后成全。”
      梁太后也不生气,默默看了齐衡半天道:“听说你的娘子是汴京数一数二的美人,我原是半信半疑,今日看公子这般,看来确是不错了,难怪定北王为了她拼着得罪我也不怕。只是齐公子,万事不能两全,我爱你有国士之才,今日你既然不愿为我所用,我却也不想你将来为宋帝所用,但你于我朝廷也算有功,我也不能杀你,实在是左右为难。”梁太后说前面几句时,还有些小女儿的娇柔,后面几句,字里行间却又变作雷厉风行,露出了当朝太后的威严。
      齐衡听到这里,知道梁太后并非如当时的邕王女儿那般只是看重自己的外貌,她骨子里毕竟是一个国家的掌权者,如今怎肯轻易放走自己,齐衡嘴角挂了丝冷笑道:“娘娘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不如明白的讲想要怎样处置我吧。”
      梁太后站起身,冷然看向齐衡道:“你既然执意不愿意为朝廷效力,明日就启程前往祁连山下吧,那里是我朝先祖牧马之处,风吹草低见牛羊,倒是颇为适合你这等风雅之人。”说完这话,她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她刚刚走出门去,外面立即走进来一队金吾卫,将齐衡带回房中软禁起来。
      第二日一早,梁太后身边的太监就来到齐衡住处,先是再次问他是否要再考虑一下太后的邀请,得到齐衡否定的答复后,便将齐衡带到了外面的马车里。马车外面看着华贵,里面却均是铁质栅栏,相当于一辆囚车,齐衡被带上马车后,看到陈平也被押了进来。齐衡看向陈平,抱歉的说道:“没想到害苦了你。”陈平无所谓的笑笑道:“能陪伴大人前往,乃小的三生有幸。”于是,在车轮咕咕声中走了月余,两人被押解到了祁连山下的西夏军放马的牧场中。
      齐衡从小养尊处优,到了此处,方知人间疾苦。此时已到了塞北的冬季,在下了几场大雪之后,整个地面全都结了冰。梁太后倒也没过分苛待齐衡,除了每日里牧场的军官和管事要求齐衡陈平两人饲养军马和打扫马圈之外,其余待遇也和寻常兵丁一样,没有虐待殴打二人。陈平本要将事情都拦下来自己一个人做,齐衡却拦住他道:“你我二人在此相依为命,便不要分主仆高低,须得同舟共济才是。陈大哥,。”陈平为难的搓了搓手道:“驸马爷,这怎么敢。。。。。”
      做了几个月牧场的活计之后,齐衡从开始的累得头昏眼花,到后面日渐熟练。面容也渐渐有了风霜之色。他自来被人称为貌比潘安的佳公子,在塞北的风雪里,玉一般的皮肤逐渐变得暗沉,身体也长得强壮起来,有时候他自己会想,如今的自己再遇到梁六等人,估计不用几下子就能把他们打趴下了。牧场四周都是梁太后安排的兵丁眼线,两人不能离开牧场,更得不到任何大宋的消息,白日里忙碌中尚可,到了夜里,对纯元的思念经常折磨得齐衡无法入睡,他不知道妻子是否知道自己在此处,还是以为自己已经命丧黄泉,绝望之时他便把纯元送给自己的那个香囊拿出来,一遍遍抚摸亲吻。
      再过了一年多,算来已近元宵之时,这日里,齐衡正在牧场里喂马,忽见牧场的大门打开了,一队车马驶了进来,为首一人竟是顾廷烨。两人一见之下,都大吃一惊,顾廷烨从马上跳了下来,跑过来搂住齐衡道:“元若,真是你吗?”
      齐衡惊喜交加,正要问顾廷烨话时,忽听得耳边传来一声如同天籁般的轻呼:“元若。。。”
      齐衡转过头,看到进来的那辆马车帘子打开,自己的妻子探出身子还没来得及下车,尚自站在马车之上,正怔怔的看着自己,满脸都是泪水。
      齐衡心中狂喜,冲了上前,将纯元从车上抱了下来,也顾不得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便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两人经历生离死别后久别重逢,真是恍如隔世一般,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将二人的肩膀都打湿了,顾廷烨在旁边看着,也红了眼睛背过脸去。
      半晌后,齐衡方放开纯元,奇道:“你怎么来了这里,官家和太子准吗?”
      纯元看着齐衡,眼泪又落了下来,道:“父皇已经驾崩一年多了。现在大哥做了皇帝,他挂念你的紧,得知你在此处以后,一直想要发兵攻打西夏,只是他继位未久,大臣们都反对此时出兵。他为了此事多次与朝臣争吵。”
      齐衡这才发现纯元的衣衫尽是素色,头上也没有一点簪花点翠,虽然已是做母亲的人了,身材却十分苗条,比以前都还清减了许多,想是这两年自己生死未卜,她又遭遇至亲去世之故,沉默了半响道:“汴京到这里山高水远,你受了许多苦吧。”
      纯元摇摇头道:“比起你,这点苦算得了什么。不过我以后都会陪着你,多少也能帮你分担些。”
      齐衡闻言大惊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难道?。。。。万万不可,你现在就随二叔回大宋去,西夏太后虽然权重,也不会随意刁难大宋公主。”
      纯元眼眶里又滚出眼泪,哽咽道:“我不会回去的,我已向西夏皇帝表明,我愿意只以你妻子的身份来此处陪伴你,他这才同意让他们将我带来。为了你的事,大哥在朝上与群臣争执不休,我实在不想让他为难,跪求了他两日,他才让顾将军带我前来,既然来了,我就不再是大宋的公主,只是你齐衡的娘子罢了。”
      齐衡心里又是酸又是痛,看向顾廷烨,顾廷烨咬着嘴唇脸色铁青的垂下了头。此时,外面走进来一西夏的将军,对着顾廷烨施礼道:“顾将军,太后有旨,您将公子的家眷带到此处后便立即随我等回去。咱们这就该启程了吧。”
      顾廷烨火气上冲,正想发火,纯元赶紧上前道:“正该如此,二叔,你赶紧回去,告诉我哥哥我们一切安好,叫他切莫挂怀。”说完,对着顾廷烨施了个礼,她本是皇家公主,按理说不该对顾廷烨作礼,但她感激顾廷烨千里迢迢送自己到此,日后也未必还能相见,故此施礼以谢。
      齐衡见状忙上前拉住顾廷烨,对着纯元道:“元儿,你对我情深义重,我自是知道,但你万万不可留在此处,二叔,求你带她走。”
      纯元看齐衡不准自己留在此处,一张小脸顿时煞白,可怜巴巴的望向顾廷烨,使劲摇头,顾廷烨望向齐衡,诚恳说道:“公主今日走了的话,必不能久活,这也是官家允她来的缘故。元若你们好好保重,咱们必定有法子救你们回去。”
      齐衡看向纯元,心痛不已,但他知道顾廷烨所言非虚,他缓缓走到妻子身边,将纯元搂在怀里,对着顾廷烨点点头。
      正是隆冬之时,此时天空悠然飘起雪来,齐衡纯元两人相拥站在牧场里,看到顾廷烨一行人在雪地中渐行渐远,慢慢变作一个小黑点消失在天际,正是:北风吹雁雪纷纷,西出阳关无故人。

      纯元于是在牧场里住了下来,令齐衡惊讶的是,在接下来的苦日子里,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或者苦楚,面色反而日渐红润起来。那双拨弄箜篌的纤纤玉手,在牧场里整理牧草的时候也没见她叫一声苦。倒是陈平得知纯元是先皇嫡女,当今天子的亲妹妹,开始时每每见到她就要下跪行礼,搞得齐衡夫妇两人每每都要拉起他安抚一阵子,过了半个月以后此情况才逐渐好转。
      天气日渐转暖,这一日晚间,齐衡走进他和纯元的帐篷,看到纯元正在那里用骨针为自己缝衣服,他走过去,在妻子脸上吻了一下道:“你现在针线可真厉害,连骨针都会用了。”
      纯元笑了笑,放下针线,双手摸着齐衡的脸道:“虽是立春了,外面还是不暖和,你记得出去的时候把脸遮住,这里开皴了。”
      齐衡看着妻子的眼睛道:“自打你来了以后,日子可是好过多了,你知道吗?我最近发现,守卫咱们的人比我来的时候少了许多,我在想也许咱们能想个法子能离开这地方。”
      纯元惊喜道:“元若你想到办法了?”
      齐衡摇头道:“暂时还没有,不过我可不愿意咱们一直在这里吃苦,总得带你离开才好。”说完,用手摸了一下纯元的脸颊,脸颊上比来时多了些肉,摸起来弹弹的。
      纯元侧过脸,用嘴唇亲吻丈夫的手指,齐衡的呼吸慢慢粗重起来。这次纯元来到齐衡身边,两人在“闺房乐事”上花的时间明显的多了许多。一是小别胜新婚,二是这里到了晚上确实无事可做。
      齐衡见纯元一双大眼睛里满含春色看着自己,双手微微用力,便把她扑倒在了帐子里,手脚也不闲着,三下五除二便把起妻子衣服除去,纯元吓得赶紧挣扎起来把油灯吹灭。塞外的春夜里还是有些寒冷,齐衡摸着妻子身上起了起皮疙瘩,又是好笑又是怜爱的将她裹在怀里,紧接着又是一阵狂吻。
      纯元头晕脑胀,一阵阵春潮袭向下身,他们两人以前在一起时似乎还是有一点克制,但到了此处就成了毫无顾忌,齐衡将她搓来揉去,将她的身体都快要弄断了似的,最后在疯狂的快活中,她感觉到从头到脚一阵颤栗,然后累的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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