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土》鲜衣怒马正少年

13、教主

　　秦王并没有跟上去，而是从黑暗中溜走了，他并不是就这么不管鸾玉了，而是已经断定鸾玉此去必定不会成功，他得溜出去伺机救她，这个城镇，不对，是这个国都并不大，人也不是很多，可能都被国君杀完了，所以他很轻松的就藏匿进了山林里，他边向山林的深处走着，边观察着山中的林木，他曾经听说南越这里出产一种含有剧毒的树木，若用这种树做成毒箭便好了，也不知这毒对那个国君和教主有没有效，他这样想着竟然看到了在咸阳抢走圣石的那个黑衣人，他躲到一个很大的树后面，周围杂草藤蔓丛生，很好的遮盖了他的身影。

　　那个黑衣人费了那么大力气才抢到的圣石竟然给了别人，也可能黑衣人又被别人抢了，黑衣人的法力本身就不容小觑，能抢他的人那是有多厉害？秦王想到这儿顿时觉得鸾玉凶多吉少，他都做好为鸾玉收尸的可能了。他看到那个黑衣人在与一个赤着足，裸露着双腿而上身却着特别符合九州的规矩的右衽宽袍大袖的人交谈，可能说黑衣人在威逼利诱那人更合适，隔的有些远，秦王自然是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他能看出黑衣人在趾高气昂又略显急切的揪着另一个人的衣领愤怒的说着些什么，突然，黑衣人猛的抬头向四周张望，犹如一只被猛虎盯上的麋鹿一样神经紧绷的观察一切风吹草动，秦王躲在树后，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但那个两个人还是如风一样消失的了无痕迹。

　　他还来不及想要不要探查一下那个黑衣人，他就听到箭羽划破空气的声音，他本能的飞身躲到一旁，一只箭便钉在他原本站立的那棵树干上，被震下的黄绿色的叶子在他眼前飘飞。

　　“你是谁？”问话的是一个二十五六的青年，这个青年的旁边是一个绑着长辫子的女孩，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小巧的鼻头和嘴巴甚是可爱。

　　“我是路过的客商，然后在这里迷路了!”秦王摆出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他看到两人的穿着与那个村里的人是不一样的，倒与巴蜀的衣着相似，他还是接见过几个巴蜀的官员的。只要不是那个部落的人一切都好说。秦王继续编着自己的身世。

　　那个女孩慢慢心真的软了下来，“那可太惨了，千万别去那个地方，”女孩用手指了指村子的方向，“那里的人都...都很奇怪。”

　　“我有一个朋友被困在那里了，我得去救她，”秦王观察着这一男一女斟酌着该如何问话，“你们为何也在此处，莫非也迷失在这片山林之中，若是家在此处就赶紧回家吧，这里也不是什么安全之地。”

　　“我们是专程来这里的!”女孩自顾说着，男人拉着女孩的袖口示意她别再说了，女孩却不以为意，“其实，”女孩放低了声音说，“其实我们是来捉鲛人的!先生说鲛人可以卖很高的价钱!”

　　世上原来真有这种生物，如果假设刚才这两个人也在观察黑衣人那两人的话，那其中一个便是鲛人，应该不是黑衣人吧，秦王思索着，“那种神物，我们凡人又如何能抓住它呢？”

　　男人插了话，略显趾高气昂，“看见这个了没，”男人晃了晃手里拿着的一个小瓶子，“只要这种粉末朝鲛人身上一挥洒，鲛人就和条鱼一样，任人摆弄了!”蜀地有一种极厉害的巫术，这就是那种巫术练就的巫毒。

　　秦王并不关心鲛人的抓法，他只是确认这二人是否可靠而已，而且既然有一个对付鲛人的方法那岂不是更好。他告诉二人他想做个□□后淬点毒然后去救他的朋友，并且他说干就干了起来。

　　一片星河之下薄雾笼罩着山林，四周有小虫的喧闹声，远处还能隐约听到野兽的吼叫。萤火虫发着忽明忽暗的光，伴着噼里啪啦响着的火堆颇有韵律，三人坐在火堆旁，倚靠着树，成为朋友有时真的很简单。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秦王的歌声混着夜里的风声飘荡着。他作为一个秦国人竟然特别喜欢郑、卫两国的歌。

　　“小哥哥唱的好是好，就是太多哀伤了些。”女孩说完叹了口气。

　　“哀伤吗，这是一个女子对自己爱人许久未归的责怪却也透着相思的情愫。”经自己这么一解说确实伤感了些。不过要论哀伤他觉得秦风的《蒹葭》可谓登峰造极了。他见过蒹葭里的情景，那是在蜿蜒的环绕着雍城的河岸边，薄雾笼罩着河水，芦苇丛丛泛着一片青灰色，风吹过，雾气如流云一样和着随风微微摆荡的芦苇，远处一个撑船而来的女子衣摆飘荡，缥缈的歌声随着风传来。他在河岸望着高大的雍城的城郭，他是来看母亲的，却得知母亲过得很好，还有了个孩子，他甚是想念他的母亲，却不知道母亲是否还记得她有一个从小与她相依为命的儿子。他在岸边听了许久，然后默默离开了，这首歌不好听，因为会扰的他的心特别特别疼。

　　“我给姐姐换一首，”他突然说到，“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他朝着女孩粲然一笑，“姐姐可知这是说的谁，”他看见女孩正要回答便接着说，“这是说的姐姐你呀!”

　　“你，”女孩脸色绯红，“你这个浮浪之徒!”女孩将头转了过去，不去看他。

　　这时秦王站起身来却不去回她，而是向村镇的方向望着，低声说道，“看样子，村子里出事了!”他看到村子的方向火光冲天，他等的机会来了，不管这是什么骚乱，他都可以趁机混进去，与鸾玉汇合。“在下多有叨扰，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他朝那两人拱手拜别，拿着那二人所赠的一柄短刀便在夜幕的掩映下朝村镇跑去。

　　他在一处合适隐藏的角落，背紧紧贴合着墙壁注意着来往的人，他看到一个官差模样的人朝他走来，他利落的双手挥拳朝那人的后背打去，那人想要还击却没得到机会便被秦王反钳住了双手，那人手里削减的木棒眼看就要掉落到了地上，秦王赶忙用脚垫上，不让木棒发出声响，“村里发生什么事了!”他厉声盘问那个人。

　　“这不是村，这是国都!这是我圣君治下的极乐之地!”那人争辩道。

　　“别说废话!”秦王可没有耐心在这听他闲扯，“如果你不想死，就回答我的问题!”他将那柄短刀架到那人的脖子上。

　　“有个妖女，长的特别凶恶，她要刺杀我们大王，还和我们教主打了起来，我们伤了很多人，教主得到天神的感应施展无上的法术才将她制服，我们便把那妖女关在了教主的法阵中，打算明天烧了这个邪祟!”秦王听了这话断定这应该就是鸾玉，而且他猜的没错鸾玉果然没有拿到圣石，看来圣石在那个教主手里，不过长相凶恶是什么意思，鸾玉长相都能称的上凶恶了？

　　“既然都已经准备好明天的事了，那为何今晚如此聒噪!”

　　“今天抓到的两个异邦的猪狗在牲畜圈里跑了，还把那个老不死的给杀了，我们还得留着他们祭祀呢，所以才这般着急!”

　　他又说对了，关他们的地方果然不是监狱，“那...牲畜...圈”这三个字他痛苦的蹦了出来，“那里的人你们都用来祭祀吗？”

　　“那里的怎能称的上人，那是低劣下等的畜生，用来祭祀哪用养那么多，都说了是猪狗，当然要日常吃啊!这些都是从九州那块大陆上抓的劣等生物还有那些忤逆我伟大的君主的畜生!”那人自觉理所应当。

　　该问的问完了，秦王用刀抵着那人的喉咙，最后让他指了指关押鸾玉的位置，然后划破了那人的咽喉，那人惊恐的瞪大了双眼，用手捂着汩汩流淌的鲜血，没一会儿便不再挣扎了，秦王用那人的衣物擦了下刀上的血迹，朝黑暗的巷子走去，他真想离开这个地方，他宁愿在书房里读三天三夜的书。

　　鸾玉被关的地方与其说是法阵不如说是那个教主的房间，这是一间用土坯做的房子，实在称不上豪华，鸾玉被铁链捆在一根立柱上，很明显铁链施了法术以她现在的法力是绝对挣脱不开的。她确实应该听殿下的选择从长计议，可是计划再怎么缜密又如何，只要她的法力恢复不了，她就无法从那个教主那里拿到圣石，无论如何，她都得在这等死，但她总觉得还会有一线生机，她笑自己这时候还迷之自信。

　　秦王和着外面凄厉的风声一脚踢开了破旧的木门，白色的衣衫上沾染着道道血渍，白皙的脸庞上迸溅了几滴血污，发丝飞扬在夜幕里，宛如降世临凡的天神。他没对鸾玉说一句话，飞快的帮她解开了镣铐，抓住她的手臂便向外去。

　　“殿下，你走吧，谢谢你...我的东西还没拿到。”鸾玉知道这句话会让殿下不高兴，但她还是要说。

　　“命重要还是那块破石头重要!就这鬼地方你还要带下去？”秦王觉得匪夷所思。

　　“我得拿到圣石才能回的了天界，如果我不能赶回去，镜山若遭了劫难，那我和死了又有何分别!”鸾玉有些绝望的说着。

　　“我们先出去再想办法，好吗？”秦王柔声的开导她，他刚想拉着她出去，却见一股灵力朝他们袭来，他想都没想便将鸾玉护在身后，灵力重重的打在他的胸口上，嘴角溢出些鲜血来，他无所谓的用手擦了擦，对鸾玉说道:“非得这样你才肯走吗，刚才本可以两个人一起离开的，”他生气的用还带着血的手指着鸾玉，“还不快走!你难道要我白受伤吗!”

　　眼见屋外的人就要走进来了，鸾玉只能马上跳窗离开了，这事办的，她想扇自己一巴掌。

　　新慧教的教主走进了门，他看见屋里有一个着白衣的少年，窗户还开着，想必那个妖女跳窗而逃了，他冲着屋外的人下达了追杀的命令，而后双手一挥用法力关上了门。

　　秦王捂着发疼的胸口端详着那个教主的意图，他猜测无非就是自己成为那个明天被烧的妖孽而已，希望那个仙子还有点良心能来救他。

　　“小美人，你能杀我这么多人，也是很厉害啊!”教主不怀好意的冲着他笑，笑的他毛骨悚然，“不过放心，你和那个妖女很快就会团聚了，明天会烧了你们两个妖孽!”

　　他猜对了，果然是这样，不过这声美人，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教主。但见那个教主走到他的身边，他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不想撞到了那根立柱上。那个教主比他要矮很多，他能清楚的看到教主的头顶。那教主伸手摸着他的脸，滑嫩白皙又棱角分明充满了男子的英气，秦王终于明白他的意图了，想杀自己还不算，还想睡自己，哪有那种好事!他怒气冲冲朝着那只手狠狠咬了一口，教主猛的收回手，抱着流血的手气的跺脚。

　　“教主，我们这样的妖物怎么值得您的怜惜，要是外面听见什么动静，您的英名不就扫地了!”秦王露出如狼一般凶恶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

　　“小子，我会让你死的很惨!”说着教主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他艰难的扶着立柱，不让自己倒下，露出鄙夷的笑来，“如果我死了，我一定让你为我陪葬!”他如果真的死在这，他也绝不会让这人好活。

　　那教主怒不可遏的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扔到了塌上，木板硬邦邦的，硌的他的背生疼，他被摔的晕晕的，只是朦胧中看见一个男人附了上来，他想推开却怎么也推不开，他感觉到那人在解他的腰带，那人扒开他宽松的上衣，白皙又硬挺的胸膛被展露出来，他感觉到那人用滚烫又黏湿的唇吻着他的胸膛，他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推开那人的脑袋却怎么也做不到，他感觉到那人的一只手顺着他的腿向上摸索着，他伸出一只脚去踢那个教主，却被另一只手扣住了脚腕，他禁闭着双腿，浑身挣扎着叫喊，“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会!”

　　“我等着呢，小美人!”那个教主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去掰开他的双腿，教主的脸凑上他的脸，他将头扭了过去，那教主便戏谑的□□着他的脖颈与耳朵...

　　秦王渐渐恢复了体力，他恍惚中从身上摸到了那把短刀便毫不犹豫的向那教主的心脏刺去，教主露出十分惊愕的神情，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秦王又向他的心口插了一刀，蓝色的血滴在他的胸膛上。他又补了几刀，看到那个教主没了动静，便把那教主的身子扔到了一边，挣扎的爬了起来，可是还没站起身他便支撑不住又倒了下去。

　　他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山洞里，他从照射在石头上的火光中看到了两个人影，是那两个要猎鲛人的人。他看了看自己身上所穿的衣物，还是那身血迹斑斑的白衣，他扶着山石站起身来，不过他隐约听到了“咸阳，吕公”让他心惊不已。

---

作者有话要说：　　恶趣味就是写的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