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染尘埃》念念与千

5、第五章 无常如风起，人生不可弃

　　萧莫染回家后，剩下四人也没有吃太久。易文臣和阿亮先后把许哲言和童瑶送回了家，两个闹腾的人都下车后，车里突然就安静了很多。
　　阿亮没有马上开车，从一旁的副驾驶座位上中取出了一个小礼袋，递给身后的易文臣，笑着说：“生日快乐，文臣。”
　　易文臣愣了愣，笑着接过：“刚刚还在想呢，这持续了三年的生日礼物，亮哥莫不是要放弃了。谢谢亮哥。”

　　阿亮笑了笑，启动了车。待车驶入了车流，阿亮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低头看手机易文臣，问：“文臣，今天先回家的那个萧莫染跟你关系很好吗？”
　　易文臣闻言抬头，笑了笑，“为什么这么问？”

　　“嗯...从一个专业素质较高的经纪人的直觉出发，我觉得你对她不太一样。”

　　易文臣怔了两秒，“我有吗？”

　　阿亮从后视镜里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末了怕不明显，还特意补上一句：“我觉得还挺明显。”

　　“那怎么就只有你这么觉得呢”

　　“你觉得刚刚那对大大咧咧的活宝能有我这样的缜密心思和观察能力？”
　　易文臣闷笑了两声，思考了几秒，开口：“也许是有一点吧，她跟我一样，都有一段...嗯...挺难愈合的伤，而且都不声不响。大概因为自己太懂这种心情，所以想让她温暖一点吧。”

　　阿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易文臣收起手机，转头看向窗外的夜景，快速闪过的光影模糊了他的眼睛，他闭上眼，脑海中却闪过萧莫染那会苍白而悲伤的面孔。

　　那孩子，应该睡了吧。

　　“对了文臣，明天你去学校吗？要不我带你去医院再看看腰伤？”
　　易文臣沉默了两秒，说：“算了，还是去吧。刚跟他们说了明天见。”
　　阿亮从后视镜笑着看了易文臣一眼，别有深意地重复：“他们？”
　　“亮哥...”
　　“嗯？”
　　“你够了。”易文臣有些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哈哈好了，不逗你了，那我明早到楼下接你。”
　　“好。”
　　第二天清晨，萧莫染很早就醒了。自从小笛出事后，她很少能睡一个安稳觉，睡眠质量呈指数下降，而且不见回升。走到教室门口，一条腿刚迈进去，一个女生拉住她的衣袖。
　　“同学，能麻烦你帮我个忙吗？”是一个很清秀的女生，跟有着长长的刘海的她不同，露出了饱满光洁的额头，扎着高高的马尾，很有朝气的女孩子。
　　“你说。”
　　“嗯...你能帮我把这盒饼干和这封信交给易文臣吗？”女生有些脸红，双手紧紧地握着一个好看的手工纸袋。
　　萧莫染沉默了两秒，往教室里看了看，说“可以是可以，但不知道他今天来不来学校，要不.....”
　　萧莫染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楼道那边的班级传来的叫声：“啊！易文臣今天来学校了！！”
　　面前的女生听到这话，把纸袋往萧莫染怀里一塞，匆忙地道了谢就跑开了。
　　萧莫染愣怔的几秒里，易文臣已经走到了教室门口，看着她问：“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
　　萧莫染看着他，小声嘀咕：“还不是因为你”
　　“你说什么？”易文臣没听清楚，下意识往萧莫染那边靠近了一些。
　　萧莫染愣愣地看着眼前放大的男孩的五官，急急地后退了一步，把纸袋递给他，“这是有个女生让我转交给你的。”
　　“哦，谢谢。”易文臣看了萧莫染两秒，笑了笑，接过了纸袋。

　　收假后的第一天，一般都是用来赶作业的，萧莫染在的班级也不例外。
　　从第一节的语文课开始，身边的童瑶就一直在勤勤恳恳地，嗯，复制粘贴萧莫染的作业。
　　贾祥智老师也见怪不怪了，分发了放假前让大家临堂写的作文后，点了萧莫染的名字。“丫头啊，你的作文写得不错，但是有点消极了，老师觉得，你可以尝试把文风变得积极乐观一些。”
　　萧莫染沉吟了两秒，回答：“可是老师，我认为马尔克斯说得很对：我们趋行在这个亘古不变的旅途中，痛苦洒满一地，忧愁缠满全身。我们累，却无所止歇，我们苦，却无法回避。我觉得，人生就是这样。”

　　贾祥智看了她几秒，一点没有恼她反驳了自己，反而温和地笑笑，说：“他说的是没错，但丫头你一定也听说过一句话：“无常如风起，人生不可弃。”
　　萧莫染怔怔地看着那张和蔼得脸庞，眼眶竟有些发热。更让她欣慰的是，一直在身边头也不抬地赶作业的童瑶，听到她和老师的对话，停下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
　　坐在前排的易文臣和许哲言也转过来，对她笑了笑，许哲言更是在下课后转过身，豪迈地拍着胸口，对萧莫染说：“你别怕啊，人生再痛苦再忧愁，哥几个罩着你呢！”
　　童瑶难得没有怼回去，也揽着萧莫染的肩，咧着一口白晃晃的牙，笑着说：“就是！天塌下来咱们一块撑着！乐观点哈姐妹儿！”
　　萧莫染笑着拨开她的手，：“谢谢童女侠，但你还是先去把你欠的作业补完吧。”
　　“遵命。”童瑶一脸悲愤地拿起笔，继续奔赴她和作业的约会去了。
　　萧莫染看着铺满桌面的阳光，和窗外随风起舞的柳叶，影影绰绰，仿佛也落在她心上，暖得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