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官二代的科举路》路云青

56、赈灾之路

　　陆渊文来到长林军，挑选五百名精锐踏上行程，运粮车队和他一道，被军士拱卫在最当中。
　　一路上有几股人马发动突袭，一律都是匪徒装扮，不知道是真匪徒还是鲁王派来的人。
　　抵达受灾地，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眼前景象还是震惊到所有人。
　　目光所及，城池周围不见一片草叶，树皮全被剥光，都成了灾民果腹的食物。
　　看到陆渊文一行人带着粮食到来，灾民们眼中放出异光。
　　陆渊文命令长林军将士加强戒备，防止灾民哄抢粮食。
　　他有责任心但不圣母，知道人被饿急了什么都干得出，灾民既是自己的帮助对象，也是防范对象。
　　“本官将以最快速度施粥赈灾，你们要做的，就是听候命令。”
　　陆渊文站在全城人口最密集的街巷中，对众灾民宣布道。
　　灾民们得到承诺，个个感到希望。
　　陆渊文办事雷厉风行，当天晚上就开始施粥赈济。
　　得到消息的灾民们欢声雷动，个个奔往位于城外不同地点的粥棚。
　　施粥时最容易出现的悖论，就是青壮在排队时压制老幼妇孺，抢在了前边，而实际上老幼妇孺才是最急需帮助的群体。
　　陆渊文早已布置好长林军将士维持秩序，防止青壮借机压制老幼妇孺，抢在前边得到施粥。
　　头两天，赈灾进行得非常顺利，粮食够吃，灾民们也都能饱腹。
　　从第三天开始，情况变了。
　　开始有莫名其妙的人找到陆渊文，自称是大粮商派来的，希望他能节制赈灾力度，并许以好处。
　　和陆渊文预想的一样，赈灾影响了粮商的利益，他们正指望能靠囤积居奇赚一把。
　　陆渊文毫不犹豫，拒绝了对方请求，还把派来的说客带上枷锁，押送到大街上示众，并把事情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公布于众。
　　百姓听说事情经过，纷纷称赞不已。
　　风波到此尚未结束，几天后就在施粥又回到正轨时，前来领粥的人突然增多了。
　　再这么下去，赈灾粮食就不够用了。
　　陆渊文敏锐察觉到变化，派出长林军精锐侦察兵探听情况，很快得知真相。
　　原来是粮商见无法打通关节，于是在清河郡后边地区散播消息，鼓动地痞无赖冒充灾民，前往清河郡领粥。
　　陆渊文微微一笑：雕虫小技。
　　第二天上午，陆渊文命人在每锅粥里都撒上沙子，不用太多，一点点就可以，但要当众撒进去。
　　“大人，您这是要……”
　　一位下属不解问道。
　　“待会你自然知道原因。”
　　陆渊文没有直接解答，只是手指粥棚方向。
　　只见粥棚方向，在撒完沙子后传出一阵骚动。
　　无数原本排队领粥的人突然从队伍中撤出，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只剩下一部分人还在继续领粥。
　　“下官愚钝！居然没能一开始就领会大人意思！”
　　下属顿悟，兴奋崇拜地对陆渊文说道，“只有真正的饥民，才会忍受被撒了沙子的粥，是这样吗？”
　　陆渊文点头不语。
　　粥棚方向，原本来扰乱的地痞无赖们已经散得七七八八，正三五成群地离开。
　　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轻松地走了。
　　陆渊文一声令下，数十名长林军将士出动，捉拿了一批地痞流氓，摁在地上狠揍一通后才放走。
　　新的问题得到解决，陆渊文松下一口气，却没有放松戒备。
　　正如离开京城前和太子说的，四大粮商与鲁王利益相通，尤其是其中的薛家，其女薛保钗是鲁王面前得宠侍妾，最后他们可能会让鲁王来对付自己。
　　陆渊文和京城太子想法不谋而合。
　　两天后，又有一千名长林军士兵被太子派到清河郡，奉命保护陆渊文。
　　这件事甚至惊动了陛下。
　　那位年近七十的老人家，私下对太子表了态：陆爱卿是朕派过去赈灾的钦差，究竟是谁意图对他不利，惊动太子派兵前往保护？
　　当然这一表态目前仅限于陆渊文和太子，还有皇帝本人知道，鲁王是不知晓的。
　　陆渊文在清河郡的官舍，被将士们如铁通般拱卫起来，哪怕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
　　官舍里平时的生活用品粮食果蔬，都由固定的人送进，不得有半分差错。
　　赈灾工作不断进行，眼看着已经要到尾声，一切无比平静。
　　陆渊文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风平浪静，这是暴风雨到来前的压抑。
　　果然，就在陆渊文即将完成赈灾，准备启程离开清河郡的前一天，发生了一件小小事故。
　　这天早上，院子前门外守卫的长林军兵士，和送菜的农民发生了争吵。
　　按惯例，官舍蔬菜都是由一户姓孙的农民和他兄弟送进来，今天却莫名换了人。
　　顶替孙姓兄弟的这三个人声称孙氏兄弟生病了无法前来，所以换成了他们，他们是孙氏的邻居。
　　士兵们当然不会轻易放行，于是双方争执不休，越来越多的长林军兵士围了上来，准备如果这两人有过激举动，就对他们进行控制。
　　“传我命令，加强后门戒备。”
　　陆渊文嘴角无声扬起，下达命令道。
　　一名下属赶忙传达命令，心里却奇怪为什么陆渊文会下这样的命令。
　　结果片刻后，他明白了陆渊文命令的由来。
　　只见十几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后门，目标直取陆渊文官舍。
　　声东击西！
　　在前门制造动静吸引人手，实际上目标是后门！
　　只是这一切，终究敌不过陆渊文的将计就计。
　　云集后门的长林军将士一道出手，很快将黑衣人要么击杀，要么拿下。
　　长林军将士们已经准备好刑具，准备对黑衣人来一波拷问。
　　“不要着急，好吃好喝招待着。”
　　陆渊文再一次下达了让众人无法理解的命令。
　　不过这一次没有人表达疑问，大家已经对他百分百信服。
　　这些人必然是来奉命刺杀自己的死士，拷问不仅没用，反而会激化对立，造成问不出来结果。
　　当然，陆渊文也没打算软化他们。
　　好吃好喝招待只是众多连环计中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