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官二代的科举路》路云青

57、借刀杀人

　　死士们都以为是断头饭，海吃海喝十分豪迈。
　　大帐外，一批探子看到死士们肆意享用陆渊文招待，断定他们已经变节投靠陆渊文。
　　按惯例，为人当刺客的需要将家人作人质，一旦叛变，家人即人头落地。
　　探子们咬牙切齿记下这幕场景，打道回府后向刺客们的幕后主使，鲁王妻弟钟济时恨得几乎将牙咬碎。
　　“杀，统统杀掉！”
　　钟济时摔碎手中茶杯，气急败坏手指屋外道。
　　很快，钟府上响起一片嚎哭，都是刺客妻儿的声音。
　　钟济时杀完人还不解恨，专门派出探子前往陆渊文营地，告知所有刺客他们家人已经被杀。
　　一时间，陆渊文营地上空怨气冲天。
　　“我们明明为钟老爷尽了忠，为何家人还遭毒手！”
　　“皇天可鉴，我一片忠心居然落得如此下场……”
　　“姓钟的，我与你势不两立！”
　　汉子们一声声哀嚎，让身为敌人的看守们都微微为之动容。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们一心一意为钟济时尽忠，谁知家人全部惨遭毒手。若是钟济时在面前，他们必定要杀他千次万次！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时，陆渊文双手负于背后，皱着鼻子来到臭不可闻的关押场地。
　　“陆渊文，你个兔崽子！敢说老子们风凉话！”
　　一名大个刺客不服，拼着被五花大绑挣起身骂道。
　　“啪！啪！”
　　看守用两级耳光作为回答。
　　不愧是东宫卫队，两耳光就打得大个刺客跌坐在地，嘴肿得说不出完整句子。
　　“什么时候了，脑子还转不过来，活该全家被钟济时砍头。”
　　一名看守讥笑道，众看守顿时哄笑。
　　刺客们八尺男儿个个气得双目血红，却又无言以对，只有暗自垂泪。
　　他们当初一心一意为钟济时卖命，为的就是一旦身故家人能得到钟济时厚养，现在却落得家破人亡，怎能不怀恨饮泣。
　　“哭哭哭，你们哭能哭活家人，还是哭死钟济时？”
　　守卫毫不动容地呵斥道，冰冷得像一台机器。
　　刺客们听到这没有感情的声音怔住了。
　　是能哭活家人，还是能哭死钟济时？
　　“他奶奶的，要杀便杀，为何临死前还要嘲讽爷爷们”
　　一名刺客一抹眼泪，梗着脖子嘶吼道。
　　“谁说要杀你们了？”
　　这时，陆渊文声音深沉，手指嘶吼刺客道，“在这里，只有本官说了算。本官没开口，就没人杀得了你们！”
　　什么！
　　刺客们心脏猛地一坠：难道眼前紫袍少年的意思是……
　　“哪怕是一条狗，只要有用，本官也绝不会滥杀！”
　　陆渊文微微眯着眼，给守卫递了个眼色。
　　守卫会意，立即松开一名刺客捆绑。
　　刺客竟手足无措。
　　“给他。”
　　陆渊文又手指守卫腰刀道。
　　守卫一怔，轮到他手足无措了。
　　“耳朵聋了？”
　　陆渊文侧目扫了一眼。
　　“遵命！”
　　守卫知道陆渊文素来说一不二，哪怕万分不理解也只得解下佩刀交给刺客。
　　“本官给你这把刀，你敢不敢杀钟济时！”
　　陆渊文向如坠入云里雾里的刺客问道。
　　“我……我敢！”、
　　刺客从梦幻中醒来，颤着声音说道。
　　“你们敢否？”
　　陆渊声音低沉地问道。
　　“我敢杀钟济时！”
　　“我也敢杀！”
　　“钟济时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也要杀他！”
　　刺客们如梦初醒，纷纷从地上挣扎起来响应道。
　　原来陆渊文是要借刀杀人！
　　可现在他们每个人都愿意当这把刀！
　　“敢杀就好，倒也不枉做了一世男子汉。”
　　陆渊文不咸不淡一笑。
　　目的达成。
　　没错，从招待刺客们开始，他就在做局！
　　间谍对钟济时的反馈，刺客们家人被杀，乃至于到现在，都是陆渊文一手策划，反间计与借刀杀人一气呵成！
　　对陆渊文来说，派出一批东宫守卫就能轻松击杀钟济时。
　　然而那样，手上会沾血。
　　这不符合陆渊文杀人于无形的原则！
　　钟济时自己养的刺客反水杀了他，到时候鲁王那边想查都无从查起！
　　刺客们身上的绳子被一一出去，陆渊文命令给他们一人一把尖刀，吃完好酒好肉派往钟济时府上。
　　不能叫派，是刺客们自发去的。
　　至于刺客们一旦被俘是否会供出自己，陆渊文完全不担心。
　　刺客们早已自愿服毒，一个时辰后就会毒发身亡。
　　遭遇出卖家人尽遭屠戮，他们只求杀死钟济时，除此以外再无活下去的理由。
　　当天晚上，钟府哀嚎声连连，刀光剑影血光满天。
　　等到官兵收到通报冲进去时，只看见一地尸体。
　　钟家满门尽灭！
　　当地官兵吓得面色发白：钟济时与鲁王这层关系，他们是清楚的。
　　现在钟家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灭了满门，事情收不住场了！
　　轻则满城大小官吏被罢免，重则枷往刑部问罪！
　　官兵们个个面色灰白，不知如何是好。
　　县尉到底见多识广，震惊之余一面派人快马通报上峰，一面请人邀请目前本地最大官员，上差陆渊文会商案情。
　　差役惊魂未定地向陆渊文通报完案情，邀请他前往钟府勘察。
　　陆渊文身旁，东宫卫队长不动声色，心情却起伏不定。
　　归根结底，这都是陆上差的手笔，现在该不该去？
　　不去，自然有充足理由，就说本官只管赈灾，不管命案。
　　去了，可以亲眼确认事情结果，还能借机干涉案情进展。
　　只是前往钟府对胆识要求极高，世界上没有几人能面对自己设计杀掉的这么多人面不改色。
　　“钟家是皇亲贵胄，竟也会遭遇这等惨祸！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这时，陆渊文义愤填膺地从太师椅上站起道，“来人备轿，随本官前往钟府查看！”
　　到底还是陆上差，年纪轻轻一身是胆!
　　卫队长暗暗赞叹一声，护卫陆渊文走向院外上轿。
　　等陆渊文抵达钟府时，当地知府、乃至按察使、布政使和巡抚已经全部到齐。
　　大小官吏已经从官兵介绍中得知案情，人人面色凝重。
　　这件事不给个严明交代是不行的，若是敷衍塞责，首先鲁王那边就过不了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