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官二代的科举路》路云青

55、赈灾

　　只是……
　　纵然身体好转，但毕竟伤了根本，满朝文武是个人都能看出皇上的身体状况大不如前。
　　每个人都开始了盘算。
　　一旦皇上驾崩，即位的究竟会是谁。
　　皇子一共有十五个，其中比较有竞争力的是四人。
　　嫡长子秦王柳应天，已经过世的皇后徐氏所生，在外统兵多年刚刚回朝，朝野上下都对他期望很高。
　　另外两人分别是丽妃所生的赵王郑应时，梁王郑应泰，鲁王郑应权。
　　相较而言，这三人在皇上面前更得宠，且由于是一母同胞所以自然而然结成了同盟，打压柳应天。
　　早期两派间不过暗斗，但自从皇上开始炼丹身体不好后，双方的矛盾开始浮出水面，转化为明争。
　　陆渊文对此早已洞若观火，且内心中是支持秦王的。
　　从能力角度而言，后边三位和秦王差得太远。
　　赵王是京城中出了名的浪荡子，梁王酷爱敛财，鲁王生性残暴，经常无故射杀府中官吏卫兵。
　　但内心中有想法，不等于要立即表态。
　　自己现在去支持秦王，只能算是投靠，在他那边是排不上号的。
　　陆渊文要的是秦王主动来请。
　　和秦王发生交集的契机很快来了。
　　这年八月，京师北面的清河郡发生蝗灾，千里之内颗粒无收。
　　清河郡与京师相邻，出了一点纰漏都可能导致影响京师，皇上特地召集文武百官，命令他们举荐人赈灾。
　　满朝文武集体面露难色。
　　想要渡过这场饥荒，至少需要八百万石，也就是八亿斤粮食，但国库连年亏空，如今最多只能拿出三百万石。
　　剩下五百万石的缺口完全找不到弥补渠道。
　　当皇上说出谁愿前往赈灾后，朝堂一时陷入死寂。
　　不能完成赈灾任务，老百姓就得饿肚子，饿肚子了，就会造反，威胁到京师安宁。
　　救灾不力导致滋生反贼的罪名，任凭谁都扛不住。
　　“无论是谁，只要能成功赈灾，回来后就立即入阁拜相！”
　　皇上立下了重赏。
　　入阁拜相是每个文臣的最高追求，所谓位极人臣不过如此。
　　如果是其他事情上立下如此重赏，主动请缨者恐怕早就成群结队。
　　但这一回却没人应声。
　　谁都知道，赈灾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旦失败性命不保。纵然重赏在前，也没有谁愿意去送人头。
　　皇上看着继续沉默的百官，脸上浮现愠怒。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每年花那么多俸禄养了这些人，事到临头却没有一个敢挺身而出的。
　　“果真就没有一个自告奋勇的吗？”
　　皇上手指轻叩龙椅扶手，微眯眼睛从群臣脸上扫过。
　　大殿下依然一片死寂。
　　“微臣愿前往救灾。”
　　一个声音从大殿西南角传来。
　　“还望陛下能将此任务交给微臣。”
　　陆渊文声音坚定地说道。
　　皇上和满朝文武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有赞许，但更多的是诧异。
　　谁都知道这是个容易吃力不讨好的差使，陆渊文这小子莫非是疯了？
　　旁边几个平日和陆渊文交好的大臣不停使眼色，希望他能撤回请求。
　　哪怕因反悔得罪天子被罢官，也比最后因赈灾不力下狱甚至是被砍头强啊。
　　“好！自古英雄出少年，陆爱卿这份忠心勇气就算是古代的名臣也比不上。”
　　皇上拍着龙椅把手称赞道。
　　“命陆爱卿为从二品赈灾大臣。”
　　“从国库调出三百万石粮食，由陆爱卿运往清河郡赈灾。”
　　“从御林军中调集三千精锐由陆爱卿全权指挥，护送陆爱卿押运粮食！”
　　“从即日起，清河郡所有人事调动由陆爱卿全权负责，全郡官员可先斩后奏。”
　　一连串命令下来，整个朝堂立刻陷入忙碌中。
　　翰林院忙着起草诏书，户部忙着调粮食，御林军将军们忙着挑选士兵。
　　等到一切忙妥，已经是三天后。
　　临出发一天夜晚，陆渊文正准备睡觉，却被叫到了秦王府。
　　王府内，一片灯火通明。
　　陆渊文第一眼看到秦王柳应天时，他正在大殿上来回踱步。
　　见陆渊文到来，秦王飞速走下大殿命他不必多礼。
　　“此次赈灾粮食缺口大约有多少？”
　　表达完钦佩之情，秦王问了个实际问题。
　　“尚缺六十万石。”
　　陆渊文回答道。
　　“王府中尚有一些钱财，若陆爱卿不嫌弃，小王愿捐出白银八十万两赈灾。”
　　秦王目光十分恳切。
　　八十万两银子，以现在的物价大概能买二百万石粮食，这样一来缺口就缩减到三百万石，可以说是一笔救命钱了。
　　陆渊文肩上的担子顿时减轻不少。
　　“爱卿何须多礼，都是为了天下百姓！”
　　秦王感慨道。
　　陆渊文点点头，他其实不是冲着入阁拜相才主动要求去赈灾。
　　之所以在皇上立下悬赏后才开口，是因为陆渊文之前一直在想有没有可能成功赈灾。
　　“当然，陆爱卿此行也千万需要注重自身安全。”
　　秦王一脸凝重。
　　注重自身安全？
　　难道有三千御林军的护卫还不够吗？
　　再说自己是前往赈灾的大臣，饥民不可能是非不分与自己为敌。
　　“说来话长。本次饥荒，两分是天灾，八分是人祸。”
　　秦王喝了一口茶后娓娓道来。
　　“清河郡其实不缺粮食，只是被当地四大粮商囤积在仓库中居奇，宁可看着饥民一片片死去都不肯出售。”
　　“四大粮商个个手眼通天，在清河郡乃至京师都有十分强有力的关系。别人不提，鲁王就娶了其中一位粮商的女儿。”
　　“你此行前往发放粮食，势必导致粮价下跌危害四大粮商利益，得罪鲁王。鲁王在御林军中心腹众多，到时候他很可能利用这些心腹对你不利。”
　　秦王盯着陆渊文说道。
　　陆渊文听完这番话良久无言。
　　清河郡的水很深啊。
　　“小王府中组建了一支长林军，官兵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若您不嫌弃，可以带上一些人作为护卫。以防御林军受鲁王指示对爱卿下手。”
　　陆渊文静静听完秦王的话，没有多说什么，郑重向他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