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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抓了个小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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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分钟后,他们来到了农贸市场不远处的街道上。人流量太大,大爷靠边停了车,打开车门,对王彩云说:“小姑娘,前面就是闸北农贸市场了,人太多,开不进去了,就在这下吧?”
她看大爷一脸担心的样子,不明所以,只好说:“行,就在这下吧。给您钱。”说完,王彩云下了车,递给老大爷五元的纸币一张,并说,“大爷,谢谢您了,再见。”
大爷看王彩云这么有礼貌,接过钱后,没直接离去,而是问她:“小姑娘,别忙走。我问你,你们家大人是准备自己摆摊卖吗?”
“大爷,我不明白,您问的自己摆摊是什么意思?”
“姑娘,”老大爷总算去了“小”字,“自己摆摊现在不允许了,要租个固定的摊位在市场里卖才行。你们家大蒜长得不多的话,租摊位不划算,还不如批给菜贩子,一下子卖完干脆呢。租个摊位要三百一个月呢,听说。而且看你乘车过来的,估计不近。天天起早贪黑,赶来赶去,既累人,也多挣不了多少钱,何况人还陷里面了。”
听了大爷的一番话,王彩云很庆幸刚才的礼貌了,赶紧说:“谢谢您,大爷,那您知道怎么找到菜贩子吗?”
“菜贩子,都在城西的批发市场呢。这闸北市场里都是零卖的,他们的菜都是从城西的批发市场拉过来的。要不,我送你去城西?”
得,这里白来了。
“那麻烦您了,多少钱?去城西。”
“不麻烦,不麻烦,都怪我刚才没问清楚,你上车,我免费送你去城西。”
“大爷,哪能怪您呢?是我没说清楚情况,哪能让您白送呢?真要免费的话,您这车我还真不坐了。”
“那,还收你五元吧?”
“行,您说了算。”
说完,王彩云又上了大爷的车,赶往城西。
一路无话,到了目的地,王彩云付了五元,又一次告别大爷后,走进了城西批发市场。
王彩云从刚才跑错地方一事中吸取了教训,不再乱撞了,决定先搞明白情况再说。于是,她就在批发市场里逛了起来,只看只听,也不乱打听。
或许是看她年龄小,以为她是市场里哪家的小孩吧,反正没人正眼看她,也没人搭理她,让她听了个够。
原来,菜贩子白天收菜,夜里往外批,各个菜场超市的菜都是连夜从这里拉走的。她要想今天大批量卖菜的话,只能批给菜贩子了。想自己批出去,很麻烦:要仓库,要工人,要工具;记账的,收钱的,称重的,搬货的,一个也不能少。少一个人手,都忙不过来。而且还是夜里干活。批发是没指望了。而一个菜贩子往往只收一种菜,便于管理。品种多了,根本顾不过来。把货一下子卖完也泡汤了。
等全搞明白了,快十点钟了。这时王彩云才知道,自己把卖菜想得太简单了。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
怎么办?打道回府,不甘心之前的辛苦忙碌啊。而且内乾坤里那么多东西怎么办?再分解了吗?太不甘心了。有货居然不能变成钱?不行,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是自己没想到。
王彩云又在批发市场里转了两圈,心情有些莫名烦燥,也有些累了,口渴了,才出了市场。她到批发市场对面的超市买了瓶水,面对批发市场站着,慢慢地,一口口地喝着水,皱着眉头,想着对策。
一辆小卡车,装着半车蔬菜,进了市场。
一辆,又一辆车,开进了市场。
对啊,自己的菜仍然不愁卖啊!唯一的问题:我怎么才能光明正大地把菜运进批发市场呢?只要能运进去,只有空着车出来的。
有什么办法把菜运进批发市场呢?王彩云开始了推理:首先得有车,只能叫车。谁帮自己叫车?叫了车怎么把菜装上车?在哪里装呢?要有人力,还得有个地方。对,先找个地方,把内乾坤里的菜挪到现实中来,才能谈其它。城内热闹的地方肯定没隐蔽的空地,只能外围找去。这里是城西批发市场,再往西,人肯定会越来越少,地也越来越空。
想到这里,王彩云不再犹豫,浪费时间,抬腿沿着街道往西走去。大概十几分钟,她走到了城西干道上,这是yc西北方向入城的主公路。公路两边都有临街的门面房,人流量虽然不那么大了,可还是没有可以利用的空地,她只能沿着街道继续往前走。
她又往前走了大约三百米,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大喊:“抓小偷!”
听到喊声,王彩云立马转过身看过去。只见一个比她大不到两岁的大男孩迈着大步,往她的方向跑过来。
他的后面有个中年妇女正在追着他跑,气喘吁吁地,都上气不接下气了。虽然越落越远,却没有放弃,一边喊“抓小偷”,一边在后面追。前面跑的大男孩,步子虽大,却不快,还不时回过头往后看一眼,又接着跑。
马路两边有一些人,听到“抓小偷”的喊声,只是望过来,却没人上前帮忙抓小偷。
王彩云看不过去了,从路边跳了出来,正堵在大男孩前进的方向上。他看马路边跳出个人堵他,也放慢了脚步,到王彩云跟前时停了下来。他气乎乎地盯着她,呼呼喘着气,脸上通红通红的。也不知道是跑得,还是气得。
后面的中年妇女这时也追了上来,伸出手劈头盖脸拍了上去,还骂大男孩:“你个吃了熊心豹胆的小混账,敢偷老娘的钱,你不想混了!快给我把钱交出来!”
那大男孩也不还手,只是徒劳地伸出胳膊阻挡。他上身穿着陈旧的汗衫,裤子上还有几个破洞,被打也不吭声,也不逃跑。只几下,胳膊上就红一块,青一块了。可见这位中年大妈下手有多重。
王彩云赶紧走上一步,抓住了她又要拍下去的右手,说:“大妈啊,人都抓住了,他也不跑了。您就别打了,打坏了,您还得赔医药费呢。”
或许是“赔医药费”起了效果,她不甘心地住了手,嘴里还说:“打他,还脏了我的手呢。钱,给我把钱交出来。”
这时,王彩云才注意到少年右手里抓着的露出一角的百元大钞。于是,她对大男孩说:“还不还快还给这位大妈,你还想被打一顿吗?”
可他手却越攥越紧,死咬着牙,就是不吭声。大妈看他仍不还钱,右手往后一缩,从王彩云的双手中抽了出去,紧跟着上前一步,抓住了少年的右手,左手使劲拍打大男孩的手背,嘴里还说着:“松手,给我松手,再不松手,我就报警把你抓起来!”
或许是“报警”起了作用,大男孩松开了一直握紧的拳头,一张团成球的百元纸币掉在了地上。中年妇女立马弯腰拣起,小心地展平折好,又用双手压了压,拍了拍,放进了裤子口袋里,这才转头看了看王彩云,说了句:“谢谢你啦,小姑娘。”然后瞪了大男孩一眼,掉头而去。
王彩云发现,大男孩被打时没有大反应,这时候居然流泪了。看他流泪,王彩云很诧异。这偷来的钱被原主要回去,你哭个什么劲?这怎么也不像是羞愧悔恨啊!
为了搞明白前因,她第一次使用了回溯术。
立刻,她的意识中像电影倒带一样,出现了关于眼前大男孩从现在到之前九天的全部画面。而王彩云因急剧增加的意识流,大脑一阵眩晕,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脑瓜疼。
好一会,她才从愣怔中恢复过来。而大男孩,已绕过她,向前走出十几米远了。
“李刚!”王彩云喊了声。
前面的大男孩转回身,诧异地看着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迟疑了一下,又闭了嘴。
王彩云走向他,到了他跟前,也不解释,嘴角含笑,问他:“你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他迟疑着,看了看笑意盈盈的王彩云,最终还是开了口:“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拥有一百块钱!”
“你可以许个愿。”王彩云为了稳妥地得到面前大男孩的愿息,开始循循善诱。
他却没有许愿,而是问出了之前的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叫李刚?我以前应该没见过你吧?”
“这你就别管了。你还是许个愿吧,说不定我可以送你一百块,帮你实现愿望。”
李刚却摇摇头,说:“不行,就算你有一百块,我也不能要你的钱。”
听了这个回答,王彩云心里嘀咕:靠,我怎么碰上这么个极品。偷可以,送还不行。眼看李刚又转过身往前走去,她也跟了上去,继续诱惑他:“快许愿吧,你妹妹还等着呢!”
李刚再次站住,转过身来,圆睁着大眼睛,盯着她,问:“你到底是谁?”
“别奇怪,我还知道,你妹妹已病了两天了。为了你妹妹,你可以去偷!怎么?我让你许个愿也不行吗?”
李刚的脸涨红了,说了句:“我不要你的施舍,你走吧。”说着,不再看她,又往前走去。
王彩云气得跺了跺脚,跑上前堵住了他,并问他:“跟我去药店买药,我就问你这一遍,你想好了再回答我,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