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苍耳》痛快

6、美食街走起

　　天气已经渐渐冷起来了，这天放学谢逐阳拎着书包准备去学校旁边的美食街给苍耳带点好吃的，前一晚上睡前他们聊天，谢逐阳把小吃街的各种小吃说的天花乱坠，大多苍耳都没吃过，没忍住吞了口口水。结果被谢逐阳笑到不行，细问才知道原来那些只偶尔被他拿来打打牙祭的小吃零食，苍耳是真的没有吃过。
　　他有些难受。
　　所以今天他急着去看一眼，结果斜挎着书包刚踏出门口，就被刚从老师办公室出来的文艺委员宋静给拦住了。
　　“哎，谢逐阳，刚老师找我了，说咱们今年要过元旦晚会。你准备个节目呗。”
　　“什么节目？”
　　“我们人都喜欢看你表演。”宋静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有些红。
　　尽管谢逐阳才十三岁，但在同龄人里他已然是鹤立鸡群，除却帅气的外表，他整个人都散发着夏天阳光的味道，嘴角上常挂着女孩子最喜欢的痞痞的笑容，英气的眉眼看向你时总是带着三分笑意。
　　他是女孩子们私底下会偷偷聊到的男孩子。但谢逐阳急着去买东西，没注意她的异样。而是好脾气地伸直了一只胳膊按在女孩的头顶上，把她拨拉到旁边，“等明天早上我就报，这会我尿急哎。”
　　女孩气红脸要打他，谢逐阳一个闪身大笑着跑过走廊，噔噔噔几步下楼了。
　　傍晚的城市街道，车水马龙；两人站在美食街道路口中央。苍耳右边是在炭火上滋滋作响冒着热气的鱿鱼烧烤，左边出售着小巧玲珑钥匙扣小工艺品。前面有几个走街串巷卖冰糖葫芦的，水果摊上橙黄的哈密瓜菠萝切成片，串在竹签上，放在盐水里，有热气腾腾的炭石烤香肠，旁边放着大桶大桶散称的爆米花，奶油的甜腻味道散在空气里，苍耳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谢逐阳看着苍耳勉强维持着一张矜持冷淡的脸，却不知微亮的眼睛早已经出卖他了。
　　两人从街头转到街尾，每一个吃的不多但都尝了尝。
　　时量和汪祎赶过来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他们两个满是餍足的脸。谢逐阳一手插兜，斜挎着书包，朝他两个招手。苍耳通红着一只手拿着一个小碗，里面放着汁水淋漓的大草莓，时量飞快地从里面捞出来两个，一个递给旺仔一个塞自己嘴里。登时凉的一个激灵。
　　“你们俩太不够兄弟了，吃独食啊。还有你，你知道宋静拉着我俩说了多久么。”
　　旺仔难得一脸的心有余悸：“真的，女孩子太可怕了。”想了想又加
　　了一句“一定要做成一件事情的女孩子太可怕了。”
　　“哎，阳仔，你没被宋静抓着？她说我又高又瘦，非要我跳小天鹅………”
　　“而且他答应了！”旺仔适时地插了一句。
　　苍耳也听明白他们要做什么了，他指尖捏了一颗小碗里最红的草莓递给谢逐阳，“你也要表演么，弹钢琴？”
　　他回忆起了房子里那架漂亮的黑色钢琴。
　　“不是，我还没想好呢。”谢逐阳回了一句，然后一脸嘚瑟地冲因为没抢到那颗草莓而怨念四射的靓仔笑的灿烂。
　　“反正我不会去跳小天鹅的，哈哈哈…”
　　“……”
　　这个世界啊，对待帅哥总是充满恶意！靓仔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忧伤地想。
　　不过转念他就被前面的风景吸引。一副小爷此时此刻满心满眼美食街的各种美味的模样，往前跑了两步回过头急急忙忙地朝他们招手：“快来啊，陪朕大杀四方。啊，烤串烤肠烤红薯，奶茶可乐酸梅汤，我来啦。”
　　苍耳因为刚刚吃过了一轮了，脚下不动，依旧安静地吃自己手里的草莓。
　　谢逐阳很干脆地拒绝了他，旺仔犹豫了一下，跟了过去。
　　待那二人吃饱喝足，四个人一起坐在小公园的石椅子上闲聊元旦晚会的节目。
　　“哎，咱们到时候表演节目小耳朵你来看呗。”时量突然提议。
　　“怎么进去？”谢逐阳一手支着下巴，没反对，他上次在家听到老谢和于老师打电话了，说苍耳没有同龄人该有的样子，在学校对任何事都冷冷淡淡不感兴趣。
　　他看向苍耳，对方也正好看进他眼里。
　　身旁十四岁少年的眼神纯澈，看着他眼神里写着信任，一点也不像他们口中不与人交往的那样。
　　时量上下打量着刚到自己肩膀的苍耳：“就是苍耳太瘦弱了点容易被怀疑。”
　　“你可能忘记了尖刀班那几个前排学霸。”旺仔扶了扶眼镜说道。
　　一中除却普通班以外，还有两个一直被外界给予厚望的班级“尖刀班”和“培优班”，但偏偏这两个班上至科任老师，下至班内学生，统统都互相看不对眼，各种姿势的相互挑衅相互竞争。你不是全国物理竞赛抢我的桂冠吗，那我就全国奥数让你下不来台……
　　听说校长因为这种情况天天乐的合不拢嘴，也是一中奇景。
　　不过基因问题大概是尖刀班拼尽全力也难以攻克的历史难题，可能因为太专注于学习，学霸们的身高有些差强人意。
　　“哈哈哈……”显然时量也想到了这一点忍不住大笑起来。
　　苍耳冷淡脸上有一丝茫然，谢逐阳也笑的特得意，“那到时候咱们只需要找一身校服，就可以把小耳朵带进去了。”
　　最后苍耳也不知道他们报了什么节目，三个人神神秘秘地每天晚回家一个小时在学校里排练。
　　刚好谢君越问他有没有什么想学的兴趣班，谢逐阳学过很多，像是跆拳道、钢琴小时候还被季华芳哄着去练了几天劈叉……苍耳左右无事便答应了，报了奥数班每天下午去上课。
　　冬天天黑的越来越早，谢逐阳又回来的晚，两人每天没几分钟聊天的时候，往往是谢逐阳热热闹闹地洗漱上床，苍耳安安静静地在台灯下做题。冷清空旷的房子好像一瞬间暖和起来。这一切会让苍耳无意识的放松神经。
　　元旦汇演前一天一小按往年一样安排，上半天孩子们一起在自己班里过元旦，下午就给孩子们放假。班里的孩子大多都报了节目，苍耳的同桌和两个女孩子穿着小公主裙表演芭蕾，女孩儿灵巧踩着音乐节点，看起来翩然起舞。
　　班里平常顽皮的男孩自发组织戴着嘻哈帽跳了一段街舞，桌子上摆满了家长人孩子带到学校的水果零食……大人小孩，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喜雀跃。
　　“苍耳，你怎么一个人坐着，一起来跳舞呀。”张栀子闪烁着笑脸冲他喊。
　　“嗯。”苍耳随意答应了一句。
　　抬头望了望窗外，开始下雪了。
　　世界好像割裂开来，他们的欢乐和自己。苍耳心里明白，过往的经历并不是像云烟消散，它预留的后遗症之一就是自己的难以融入。
　　左右无事，趁于老师不注意，苍耳从后门出来，背着书包在细细碎碎的雪花里往一中走。
　　这边谢逐阳三个彩排了最后一遍，宋静和她小闺蜜抱在一起，双眼放光地说：“太赞了，绝对秒杀全场。”
　　“……”
　　几个人一起下楼准备直接去食堂吃饭。
　　“哎，阳仔，校门口那个是不是你家小耳朵？”
　　“好像是，一小今中午放假的。我过去带他外面吃个饭，你俩去食堂吧。”
　　“小耳朵。”谢逐阳远远地唤他。
　　看着帅气的男孩向着自己的方向奔跑，脸上才露出些许笑意来。清浅地挂在脸上，映着霜雪无比地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