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苍耳》痛快

7、四小天鹅

　　“你们放假了？这么早，还以为和以前一样等学生表演完，然后看老师表演节目呢。哎，你知道么，那年老于被迫上台表演节目，唱那个《回娘家》不知谁搞的给她拎了两只鸡，头上插的大花…毁童年啊，哈哈……”
　　“嗯。”苍耳不欲多说，把肩上的书包解下来，拉开拉链递给对方：“给你。”
　　里面塞得满满的水果、巧克力各种零食，一部分是早上季华芳给装的，还有些是学校发的过节礼物。
　　“嚯！”谢逐阳提了提书包，还挺沉的。想到是小耳朵专门给自己拿来的，有些开心：“这要是让他俩看到得羡慕死。”
　　老谢和老妈向来在吃穿用度方面不亏待自己的儿子，谢逐阳从六年级开始就有大胆的小姑娘做贺卡送礼物给他了，但不知为什么，这次好像格外开心。
　　“走，我先带你去吃午饭。”顺手把苍耳的书包背在自己肩上。
　　两人在餐厅里坐定，谢逐阳点了两份番茄意面和两大杯热橙汁。
　　“今天我们彩排了，明天开演绝对叫你刮目相看！”
　　“你下午还要排练吗？”
　　“嗯，还要去踩一下台子。一中的元旦搞起来像个’村晚’宋静说市里的领导会来看。”
　　“不是，放学以后还练不练。”苍耳拿筷子把面绕一下，吃进嘴巴里，抬头看他。
　　谢逐阳是拿叉子吃的，他喝了口橙汁，想明白了对着苍耳乐：“是不是这几天一个人回家没意思……哈哈……”
　　“你放学回家那会我不在。”
　　“嗯？”不在？去哪了？谢逐阳放下叉子有些不开心，他也说不上来。
　　“上课，报的奥数班。”苍耳解释道
　　“哎你说假期时间太长，你会做什么？”谢逐阳一边随着音乐摆动手臂，一边问旁边的旺仔。
　　时量气喘吁吁地插口道：“谁会嫌假期太长呀！”
　　旺仔无意识地用他的两颗兔子牙咬着下唇：“是苍耳吗？他做什么了。”
　　“学奥数！”
　　“……”
　　“……”
　　对待成绩向来要求不高的三人，显然不是很能理解苍耳这种自投罗网的做法。
　　第二天就是元旦，清晨谢逐阳和苍耳一同走在雪地里，周围一片寂静。苍耳身上穿着的是谢逐阳的校服，有些大了。
　　谢逐阳握着手机走在前面，但互相伤害群里为了今天的表演有些热闹：
　　逐云追日：“我当初为什么要答应你们啊啊啊啊！”
　　是王一不是王伟：“这……你还是找靓仔吧。捂脸哭捂脸哭”
　　今天我是小天鹅：“你们俩别这么丧，说不定今天咱们三就一炮走红了呢，哈哈哈……”
　　逐云追日：“你给我把名字改了！”
　　今天我是小天鹅：“别啊，我这名字多切合我今天的造型呀。来来来，你们俩也改个大天鹅、二天鹅。”
　　逐云追日：“我拒绝！”
　　是王一不是王伟：“+1”
　　今天我是小天鹅将群名称改为“天鹅养殖场”。
　　逐云追日：“……”
　　是王一不是王伟：“……”
　　啧，谢逐阳合上手机，回头叫苍耳：“先说好啊，今天不论你看到什么都……都……”
　　嗯？苍耳抬头看他。
　　“算了算了。”
　　可能因为过元旦来来往往的人多，带着苍耳进校门倒没有生什么事端，不用绕到学校后面去开启翻墙B计划。
　　之前苍耳随着谢君越来过一次，只记得挺大的，但跟着谢逐阳走了一圈到大礼堂才知道不愧是市一中。
　　“怎么样，是不是霸气侧漏。”谢逐阳带着他进了礼堂，里面几乎已经坐满了。
　　谢逐阳拿手机给时量发微信：“靓仔，你俩留的位子在哪呢？”
　　周围有些吵，谢逐阳下意识地抓着苍耳朝自己拉了拉，一边贴着手机听语音。
　　“这边。”他下巴朝前指了下，拉着苍耳从边排走过去，一直到最前两排，然后把苍耳安顿在靠边第二排的位子。
　　“我去找旺仔他们，我们节目是第四个，要先穿衣服。”
　　“嗯……加油。”苍耳认真地看着他。
　　谢逐阳挑着眉笑特开心，“走了。”
　　节目开始前校长副校长先发表了长长的讲话，大家都有些昏昏欲睡。
　　等到两个俊男靓女的主持人缓缓走到台中央有趣幽默地开了几句玩笑，把气氛带了起来。
　　前面两个是唱歌和弹琴的，等到第四个节目时两个主持人卖了个关子，引得大家满是好奇。
　　主持人报完幕之后，台下一片欢呼，观众们很期待，苍耳也不自觉坐直了身体。
　　红色幕布缓缓拉起，《时光圆舞曲》的音乐响起，三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身着白色芭蕾舞裙，交替着迈出脚尖来到台舞中间。几乎全场擂动，哄笑声、口哨声、经久不绝的掌声……原来这就是这半个多月以来谢逐阳躲躲藏藏的原因，苍耳轻轻地弯了弯嘴角。
　　台上三个帅气的天鹅动作整齐划一，合着动感的青春圆舞曲音乐跳的畅快淋漓，丝毫不显女气反而扑面而来一种健康活力的跃动美感。
　　到音乐第二段的时候，队伍中间的谢逐阳突然旋转往前，站在舞台左面一角随着木管乐器、弦乐器和竖琴奏出安静的音乐，半跪下来，张开双臂，舒缓自然地舒展身体做出像天鹅展翅的动作。
　　少年美的别致。
　　音乐渐渐恢复动感，三人一起重复第一段舞蹈……甚至最后结束时，个子最高的时量还抱起汪祎来了一个高空托举。
　　引发了又一高潮。
　　哄笑声早不知何时消失了，只剩下全场一波又一波不息的掌声。
　　苍耳想，谢逐阳就是有这种魅力，平常中二又痞气，但在舞台上认真舞动手臂的时候却没有一点玩笑的影子，脚下音乐的节点踩的很准，每一次起跳紧绷着下颌，脖颈竖起像一只骄傲优雅的天鹅王子。
　　从现场的反应来看，已经赢了一大半，不枉他们摒弃形象，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
　　大概第六个节目的时候，一个女生过来苍耳身边，脸有些红：“苍耳吗？谢逐阳他们让我带你去舞蹈室。你……还看节目么？”
　　“不了。”刚谢逐阳他们谢幕以后，苍耳就无心再看其他的了。
　　两人起身出了礼堂，宋静回头看他，心里想着这个少年看着好漂亮，但从没在学校里见过。
　　舞蹈室里三个帅天鹅累成一团，见宋静带着苍耳进来了，还没换下芭蕾舞裙的谢逐阳显得有些不自然，时量一下子翻起来冲苍耳喊：“小耳朵，我刚才在台上靓不靓！”
　　宋静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指着他的健美裤，“靓靓靓…你这身材整个初一的女孩子都比不上…哈哈”
　　时量：“……”我发誓我不想和女生比穿健美裤的大长腿。
　　宋静难掩开心地说：“你们休息会儿，我还得去刺探情报呢。”说罢俏皮地冲谢逐阳一眨眼，转身轻灵的跑出去了。
　　“哦哟哟…”时量和旺仔互相对视着暧昧地叫唤。
　　谢逐阳懒得理他俩，起身看向苍耳，“那啥，等下我们换完衣服……”还没说完，就听到苍耳说道：“很好看，裙子特别适合你。”脸上带着难得一见的揶揄。
　　“……”
　　“哈哈哈哈……”时量感觉自己扳回了一局，趴在旺仔肩上笑得难以自持。
　　苍耳看着谢逐阳挑着一边好看的眉，慢慢踱向自己，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抓了双臂。
　　“这么美的衣裳可不能少了你，你们俩等什么呢，快给他换。”
　　时量反应极快地跑过来扒苍耳衣服，一边指挥旺仔脱裙子……
　　苍耳没想到一句话竟然招了麻烦，被圈在谢逐阳怀里躲之不及，被迫在裤子上套上了小裙子，尽管满脸通红，但漂亮的眼睛里盛满笑意。
　　四个少年在温暖的舞蹈室嬉闹玩耍，脸上是他们这个年纪最纯粹诚挚的笑容。
　　这也是谢逐阳第一次看苍耳笑的这样开心，原本常带愁绪的眉眼一下子绽放，他突然发现对方长着一颗小小的虎牙。
　　莫名的谢逐阳想要对方一直维持这样的表情，在悠悠岁月里想要他快乐和开心。
　　好像这一颗小虎牙像一粒种子偷偷长在了自己心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