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苍耳》痛快

15、中考

　　谢逐阳睡了许久醒来的时候眼神涣散，满脸的迷茫。
　　苍耳在他身边安静地写作业，映衬着远处的风景，眼前的人看起来格外令人心动。
　　苍耳？！
　　他问旺仔去哪里了，苍耳看了他一眼，眼底有些他看不懂的情愫。
　　“汪祎，他要艺考，家人对他期望很高，你……最近不要常找他。”
　　只要是苍耳说的，谢逐阳表示都会乖乖遵守，忙不衷点头。
　　“你昨天说喜欢一个人，但马上就要中考了……”
　　“我知道，我知道……”
　　他和苍耳性别的障碍挡在眼前，让他没有办法立刻向对方表明自己的心意，但他愿意等，等到合适的时间，等到苍耳觉得自己是最合适陪他度过一生的人那一天。
　　天气渐渐带了些许凉意，苍耳下午补完课以后差不多到落日了，谢逐阳会骑山地车来接他，两人在自行车前后，慢悠悠驶过空荡无人的柏油马路，驶过绿意盈盈的阔叶梧桐。
　　谢逐阳借着下坡弓着腰站起来踩的飞快，一边回头冲苍耳乐，声音和着风声传来：“ 耳朵……刺不刺激……”
　　苍耳抱紧他的腰，阳光把少年的侧脸涂成金黄色，明艳无双。不知怎么的那句诗才在他脑中慢慢浮现：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最后一次模拟考结束，离中考还有三天的时间，学校给初三学生放了两天假，也为了让他们松松那根绷紧的神经在家里好好休整休整。
　　晚上苍耳上完补习班回到家里，难得谢逐阳在楼上看书复习。苍耳放下书包，去书房找谢君越说点事情。
　　谢逐阳一个人在房间叽里咕噜背英语作文，等了好久才见苍耳上楼来，丢下书想凑过去问他找老谢说什么了。
　　结果怀里被塞进一本中考古诗词全集，苍耳最知道他了，仗着智商高，数理化基本不用愁都可以举一反三，但就是懒，所以语文好多古诗词都知一两句。这一晚他被苍耳逼着记忆了两个多小时，上床睡觉前两人互相提问上下句，连梦里谢逐阳都感觉自己在背花鸟鱼虫山川大河还有明月难咏……
　　第二天趁着放假，谢君越去了一趟教育局为苍耳递交跳级申请。
　　他一边开车一边回想了昨晚苍耳和他在书房的对话。得知那孩子为跳级已经准备了3年时间，惊讶不已。竟是从到这个家里就下定决心了。
　　本来在苍耳说出自己的想法时，谢君越即使没有像一般父亲那样提出质疑，倒也还记得第一次带苍耳入学考试时少的可怜的分数。
　　“你知道跳级对学生个人素质的要求吗？”言下之意是这不是小学生或者初中生简单的考个一百分就行的。
　　“嗯。”少年沉静地看着他。
　　似乎分秒必争的学习，不眠不休的报班、比赛，都如云烟，不必提起。
　　谢君越拿起苍耳放在自己手边的一叠资料，有各项奥数奖，各种征文证书，学校全A成绩评定……
　　谢君越知道其中不易，也不禁愧疚起来，自己这些年对两个儿子的忽视。因为跳级生必须在校学习期间综合素质表现突出，学业成绩优异，并且已经提前达到更高年级的学力程度……学校经过全面考核同意，并报教育行政部门备案后。
　　方可跳级。
　　中考那天谢君越夫妻专门调开工作，准备一早儿送两个儿子去考试，早上谢逐阳恹恹的咬季华芳抹好果酱的面包，苍耳在桌子对面安静地喝牛奶，谢逐阳顿时更难受了。
　　耳朵他一点都不介意自己要考去高中，他们两个人要分开一年吗？
　　“阳阳，好好吃饭。”季华芳看着鸡蛋饼被他拿叉子拆分的七零八碎，不赞同地说道。
　　“哦……”谢逐阳拖长了气音回她。
　　“咱们七点半出发，一会你们两个上去把要用的东西收拾好。”谢君越看着两个儿子提醒道。
　　“嗯……”谢逐阳依旧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丝毫没有听出他爸爸说的“两个人。”
　　一家四口开着车早早地到了考点，却不想已经来了好多家长，街道上有些拥堵，车子开不进去，只好停在学校外面一条街。
　　谢逐阳撑着车窗望着外面，手机在口袋里翁翁作响。
　　他转过头来看着苍耳：“行了，我自己走进去，巧的是和旺仔一个考点，估计就是他来的电话。”一边打开车门往外走，嗯？谁拉他？
　　苍耳认真地看进他眼底：“认真答题，不许粗心。”
　　“好！”谢逐阳一脸灿烂地答应，又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耳垂，才开心的下车往前面走去。
　　副驾驶的季华芳转过头来问苍耳：“真的不准备告诉阳阳吗？”
　　苍耳浅笑一下：“不了，免得没考上白开心一场。”
　　谢君越一边倒车一边说：“我看过你的模拟考卷，考省高中没问题的。我们现在去你的考场学校。”
　　苍耳：“嗯。”
　　送完两个孩子之后，谢君越和季华芳继续去上班，即使是考试也和平常一样，中饭自己解决，一直到晚上谢逐阳才回到家里，今天考的是语文和数学，尤其今天的数学试卷对他来说不难。但他有点生气，中午居然没有看到苍耳来陪他一起吃饭，打电话也关机，最后打电话给老爸才知道苍耳去上课了，要自己吃午饭。
　　好气哦！
　　苍耳想问问谢逐阳今天考的怎么样，但洗漱完进房间却看到谢逐阳已兀自裹着被子背朝着自己睡下了，他犹豫了一下，把不准逐阳是没考好还是考试太累了。但今天的卷子对他来说不算难啊？只能轻轻地掀开被角躺下去，面朝着逐阳。
　　谢逐阳闭着眼等苍耳和自己说话，他一定要狠狠教育他，结果……居然等来了灭灯！
　　一时气成河豚，一个鲤鱼打滚翻过身虚虚压到苍耳身上，瞪大双眼发狠地盯着他。
　　借着窗外的疏朗月光，苍耳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上方的谢逐阳，原来他还没睡。
　　“睡不着？”
　　“你一点都不在意我们要分开一年甚至更久吗？”
　　“……”苍耳垂下眼睑，没有回答。
　　“算了，那如果我考的好，有什么奖励。”谢逐阳很想在他嘴唇上吻一下，就一小下，绝不贪心。
　　“什么都可以。”苍耳看进他眼底，是你的话，想要什么我都愿意做到。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原谅你今天对我的忽视。”说着翻身躺在一旁，两手枕在头下。
　　“我一定好好想一个，不会轻易饶了你。哈哈……”
　　“嗯，好。”
　　苍耳侧过脸看他，带着自己不曾察觉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