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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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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一周，公楠发给程云的消息，没有一个回音，他极力保持着冷静，电脑屏幕上的文字飞快地增加着。又过了几个钟，他的手速慢下来，渐入尾声。
这篇论文原本是为申请博士准备的，他在Roger并购理论的基础上，提出了更加精准的对冲模型。三年来，无数个不眠的深夜，上半夜他从外卖店下班，下半夜全副心思扑在这个模型上。
现在，他要把这个送给程云，她自然明白其中的价值。也是一无所有的他，唯一拥有的，最珍贵的东西。公楠的心中充满不确定，他希望至少，她会感动。
最后一个字打完，他迫不及待地拷贝到加密U盘里，密码：Yun。
“公楠，开门啊，公楠！”门口传来Park焦急的呼喊声。
公楠艰难地站起身，长时间坐着不动地计算工作，让他一个踉跄，差点跌到地上。
“你怎么了？消失一周了！Roger都在课上问你去哪了。哇，这么臭！”
公楠记不清上一次洗澡是几天前了，酸臭味从他的头发，身体，甚至指甲缝里钻出来，夹杂着泡面的味道。Park搬开桌上叠得老高的泡面盒，还有些汤汁溅到手上，他压抑着恶心的感觉，耐着性子读着屏幕上的文字。
门外一阵清风吹来，温暖如酥，教人误以为春天来了。
“好家伙，这是金矿啊！我就知道你这小子有戏！误Park眼睛里闪闪发光，仿佛真的看到无穷无尽的财富。
“好家伙，这是金矿啊！我就知道你这小子有戏！” Park眼睛里闪闪发光，仿佛真的看到无穷无尽的财富。
“确实。” 公楠见Park兴奋的样子，终于露出一抹疲惫的笑容，“那她会喜欢这个礼物吗？”
“她？你说程云？”
“是。”
“你要送她这个？”完了，脑壳不砸，脑子里的精华就这样要送给程云了。Park立马变成了一张苦瓜脸，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是。”
“你疯了吧？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篇论文一旦发表，花街任何一家投行都会向你敞开大门，如果你要单干，资本都会在你这个破房子门口求着你让他们投资。你知道吗？”
“知道。”公楠重重地点了下头，他有些体力不支，一只手撑在桌上。
“知道你还要送给她？她哪里好？金融圈这样的女人少吗？”
“我都知道。但是...” 公楠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在地上。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房间已经被收拾干净。桌上有一碗粥。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似梦非梦的时候，他似乎吃了几次饭，也喝了很多水，又沉沉地睡去。手机在床边充电，屏幕上5条未读信息。
是程云吗？公楠一时兴奋地从床上坐起。
第一条，不是。
第二条，不是。
....
第五条，不是。手机从他手中滑落，砸在地上。
第一条，不是。
第二条，不是。
....
第五条，不是。手机从他手中滑落，砸在地上。
仍然没有任何一条消息。
“醒啦？”推开门的是Park。“你睡了两天两夜。把你拍醒吃饭，吃了两口又睡过去。厉害厉害。我Par少也只能鞍前马后地伺候着你了。快去洗澡吧，臭死了。”
“好。”他竟然睡了两天，所以，程云又消失了两天。“Park，等我洗好澡，陪我去个地方可以吗？”
“哪里？”
公楠不接话，他从衣橱拿了一件干净体面的衬衫，摘下眼镜。对了，还有Park留下的发胶，往去房东的楼里的洗手间
“行了，走吧。”公楠身上是一件
“你确定要把这个送给她？”见公楠疯魔成这样，Park生存欲极强地问。
“不论你问多少遍，答案都是是。”
十分钟后，公楠站在程云家楼下，她的窗户没有关，暗紫色的窗帘，被吹出窗外。不一会儿，灯亮了，有个白人探出身关窗。她家为什么会有别人！所以她没有联系他吗？
愤怒，悲凉，一瞬间，情绪涌上胸口，公楠耳边轰的一声。
借着别的住家开门，公楠跟随着上楼。七楼，708室，门没有变，一切如昨天。他疯狂般地拼命拍门，一下，一下，像要把所有焦虑发泄出去。
“Come on!”开门的是个不耐烦的男人，裸露着上身，下半身就裹着一条浴巾。
“Who are you!”公楠推开他，冲进房间，“Where is Yun”
房间就这么大，并没有看见程云。
房间里的陈设变了，那个金色的茶几变成了原木的方桌。
他退回门口，鞋架也不见了，照片墙的位置，只留下几颗钉子。
“Hey man, Are you crazy”那个白人挑衅地撞了公楠一下。
两人身高差不多，公楠也不见得比他瘦弱，他并没有后退，反倒进了一步威胁 道，“Don\'t force me to ask you agian.Where is Yun ”
公楠急得双眼血红，一字一字戳着白人的胸口。
“Listen,calm.Who is Yun I don\'t know her. ”白人也有些被他的激动吓到，转身拿了一杯酒给他。
“The girl Who lives here!”
\"You mean the girl lived here\"
公楠接过白人递过来的酒，一口饮下，声音变得平和。但听到\"Lived here\"他又控制不住激动起来。
\"Come on. I have no idea where she went.I just moved in one day ago.\"
她走了？这句话像一把刀插入公楠胸口。他艰难地从房里退出来，黑褐色的门被轻轻地关上，他那个虚幻的夜，被彻底关闭。
她怎么就离开了呢？她去哪里了呢？公楠连着打了十几通电话，全部拒接。他游荡在这条看不到头的圣乔治大街上，两岸的灯火渐渐亮起，太阳往反方向跑去落幕。
她果然没有心啊。
Park见公楠眼神如死灰一般，只是静静地跟在他身后。公楠走进一家便利店，问阿三要了包烟，掏遍身上没有一分钱，Park跟着把钱付了。两人站在路边，一支接一支地抽。
这是公楠第一次抽烟，混合烟草烧得嗓子疼，喉咙口咳出些血，转眼烟盒将空，他点起一只，被Park打落，他不管，就摇摇盒子，再点燃一支。
“你看，整个城市都像着火了，烧到天边，一片猩红。”公楠伸手，触碰到这整座城市的火焰，身体里有个重要的东西，无声落地，眼睛里没有流下一滴泪。他不伤心，只剩悲凉，空荡荡的悲凉。
公楠突然如惊醒般注视着Park，目光如炬，说：“下次千万别说再见，因为再见是再也不见。”
“要去喝一杯吗？” Park不敢再露出一贯轻慢的表情，世上一朝露水，哪里是风流，不过没有心。
“不了，回家吧。”
